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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俗事不太放在心上,华家族人倒真是有隐族的风范,在项绍云第一次见着华臣逸主仆他便已经知道,他们从大理涞角来得十分匆忙,人员简便也就算了,俗话说穷家富路,可这两人到常州已经是捉襟见底了的,所以他才会交代魏氏给备上一份尹家的见面礼,一个连见面礼都拿不出来的人,要不就是实在出门就是身困的,要不就是这人本来生活习性便是如此,对世俗的东西不看在眼里,看他们主仆应该是后者,这样的人,交朋友十分难得,但要是成家照顾妻小,恐怕不是那么可靠,可若华臣逸要出仕,这些问题都是他要面对的,听他所说,妻室倒是没有,家中人也还没到为他操心这事的时候,他这个生在揽中央的第二子,凡事应该是轮不上那么快的,尹家小妹不过是为了去京都玩一趟所以才说这样的玩笑话,只当她说说便过了,不过看妻子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上心,华臣逸这般来常州,之后去京都,姑姑肯定是要管的,亲事、、、到时候再说吧,若是别人家,项家与华家也只是表亲,不过实在情况不同,所以若说姑姑伸手管一管,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听华世兄的语气,家中是没有家室的,不过这也不急,你看他此时恐怕也没那心思,咱们回京之后再说吧。”魏氏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也不过讨来项绍云的想法罢了,他们夫妻比华臣逸还小呢,开口就得称表兄,总没有为他操持婚事的道理,到了京都再作打算了。
外面骑马正悠哉的华臣逸可不知道马车里的小夫妻正说着自己的人生大事,他正闲来心里默念一遍华家祖传的心法,还有许多他还未悟出道理来呢,再说此去京都之后,恐怕再也不会回涞角了,家中双亲不用他担忧,他们家族对生死一贯看得很开,子女全是放养,他被选中了来常州,恐怕家里就当他出游外地,回不回都一样。,这样的成长环境养成了他这般豁达的心性,若是旁人,哪里会只带够来常州的路费,其他的全看项绍云来帮忙,也幸好是遇着项绍云,总替他想得周到,什么事都没有让他为难,项绍云说得没错,他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成家,也不知日后会怎么样。
第二日尹家兄妹出来接他们去常州几处地方游玩,尹家小妹昨天说那样的话,尹夫人都拿她没法,今日照旧让出来与他们一起,魏氏见她十分高兴,她们女眷就在马车里,到得地方了才下马车进去,早晨去了几处,临近午间是一行人正好路过华家老宅,虽然日后华臣逸便是华家的后人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名正言顺,众人也不过在外面走一圈,也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待日后举办了承宗庙的大礼之后,再来也不迟,倒是进了华家祖祠去看,果然这里是正统的华家宗庙,里面的牌位从来常州往前竟有数百个,都是华家的先祖,华臣逸看到这些,才有种真正是华家人的感觉出来,看来当年那位牵来常州的华家先祖是有心要在常州安家落户了发扬家族弘光的,不过现实不如意,哪成想华家在上一辈竟然断了子嗣,华臣逸从未有过这样的责任感,他闲散惯了,被圣上选中来常州,也只当是可以得到华家祖上的秘术和珍贵书籍,可以加深自己的才学,满足自己的好学之心,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承嗣的重大,临行前涞角的华家族长面见了他,这位族长是他的亲祖父,平日里他最是得他祖父看重的,但是这般正经的传他去面见,是从未有过的,虽然说了许多之前没有说过的话,他自己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不就是承嗣吗,这边又没有族人了,还不是只看他自己怎么做的,如今突然间他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面对出仕与传承华家几百年的传承,没来由的,他心里有些琢磨不定了。项绍云一旁看他脸色不停的在变,想来任何人在面对这样大的责任时都会感觉到压力吧,面对这几百个牌位,这些都是华家的祖上,是曾经华家光耀的证明,要看日后华家还能不能再恢复当年的荣耀,这便要看华臣逸一人了。从华家祖祠出来自己,华臣逸便一直沉静,旁人看出他有心思,自然也不会去打搅他,魏氏与尹家小妹,看着几个从里面出来便沉默了,都知趣不开口,此时便也玩遍了常州可以仔细游玩的地方,所以便打道回去客栈,尹家兄妹与他们在客栈门前相别,说了明日来送他们,这便回自己家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的便收拾好行礼架好车马启程了,尹家人果真在城门出候着他们,这便一一惜别,不过项绍云知道,恐怕不久他还会再来一趟常州,这样一想恐怕不止一趟,常州日后便是亲戚的走处了,只要有华臣逸在,他们便有了时常来的理由,城门开了尹家人看着他们一行离开,尹家小妹在他们走前还问了魏氏一回,这华家世兄到底什么意思,倒是又把魏氏乐呵起来,分别的情绪也消散了许多,华翁一家子跟着车马去到城外,项绍云让他们回去了,说了待他们回来便是华臣逸认祖祭宗庙的时候,让华翁放心等着,华翁应下,远远看着他们上了官道之后走远了才回身回家去。
经过头一夜的深想,华臣逸此时又恢复了原先的神采,不管怎么说,回归祖庙那是幸事,至于日后怎么传承华家,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来日方长呢,华臣逸与项绍云一同骑马,这两人十分打眼,虽一路都是行的官道,但来来往往的车驾看见他们总要流连几眼,项绍云视而不见,华臣逸一身气质本来就遮掩不住,人家看他他也看人家,女眷便避过,项绍云在一旁十分好笑,想华臣逸这般洒脱的人,实在少见,两人经过几天相处,又亲近几分,得知华臣逸比项绍云大月份,两人同年,今年都是十七岁,日后不但是一家人还要同朝为官,他这样的性子实在是好相处,就不知道他对长辈们是怎么样的,尹家两位长辈看不出来,因为把他们当客人待,也没有长辈的谱,可是去京都就不一样了,有姑姑、姑父,还有徐家的长辈,魏家的长辈,贺家的长辈,项绍云越想心里越没谱,算了,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说华臣逸隐族出声,不太注重这些,只要他不至于十分无礼便好。
从常州进荆州,十几天的路程说着便要进京都了,这些路项绍云都走过,当年去惠州来回,每一处都能指出精致来给华臣逸听,一路上十分顺畅,到京都那天正好是清明前夕,许多出门去踏青游玩的人从京都南门出来,一路上项绍云遇着了好几家熟人,都知道他去新河祭祖回来,纷纷来寒暄几句,见着身边含而不笑的华臣逸,十分养眼,忍不住打探,项绍云一概已家中世兄打发,现在华臣逸的身份还没定,他也不好怎么与人介绍,直到项家来接的人看到他们,上前来迎,有柳管事在里面,想来项詅不放心所以派了他来看,项绍云与柳管事说了几句让项詅安心的话,说着先回项府一趟再去给老太君请安,柳管事也见着华臣逸,过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便恭敬上来请安,华臣逸原先有心里准备,知道到京都了自然会有许多亲戚,日后要在京都立足自然这样场合少不了,而且这个管事还是那位未曾见面的表姑姑的人,看神态举止,平时面子不小,倒是收起了几分散漫,回了柳管事一礼。
华臣逸自然是要跟着项绍云一同去项家的,一行人先回去梳洗一番,魏氏先出来打理分派从新河与常州带来的东西,这是要给亲戚们家里送去的,魏家与贺家各一份,只能打发管事们先送去,徐家却是要亲自送去的,稍后还要带华臣逸去见姑姑、姑父。
自收着项绍云先遣来的信,项詅便每日盼着,徐三爷也对这位圣上挑中的人好奇,徐家是武将,对文人多半没兴致,不过此时一家子倒是对这位几百年前的大隐族后人十分上心,日后便是自家人了,徐家几个小爷表现出十分的热情,世人总是对这样神秘的人投注关注,想来到时候面见圣上,授了官职之后,朝中又会掀起许多风潮来。
听着项绍云一行人到城门了,老太君嗯一声,将茶盏放置桌上,一旁陪着她的嫃儿问,“太祖母,这位表兄从哪里来?”
老太君好声气的回她,“听说从大理涞角县来,太祖母也不知,若不然稍后见着了你问问他?”嫃儿正儿八百的点头,“好,孙女帮您问问。”老太君笑开,说到后面便成了帮她问了。
算着时辰项绍云领着人怕是要过来了,项詅打起帘子进来,没多会儿姜氏与闫氏,后面跟着喻氏,男人们也进来,徐家兄弟呼啦进来,一时老太君院子里的正屋里满当当的人,门外有人来报,说云少爷与云奶奶、华家逸少爷到了。
徐淳疆牵着睿哥儿去门口迎接,此时春光正好,映着走下石阶的人,徐淳疆觉得有些眼晕,他从未见过这样飘飘然的清逸男子,倒不至于显得弱不禁风,倒像不食人间五谷的出尘之人,睿哥儿先反应过来,放开徐淳疆的手唤着,“哥哥。”扑上去,项绍云上前一步,哈哈笑开,“睿哥儿,想哥哥了没有?”睿哥儿点头,不过还记得端正的给魏氏行礼,再一看华臣逸,偏着头好生打量,屋里的人也出来,徐家的人本来就多,这一下子出来这许多人,项绍云放开睿哥儿让他自去看华臣逸,示意华臣逸与他一同去见长辈们,魏氏含笑,与大着肚子出来的喻氏一同过去,徐淳疆好半天才回神,睿哥儿牵他的手,小声对他说,“二哥,这位哥哥好好看。”徐淳疆扑哧一声笑,这样说一个大男人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弯腰抱他起来,此时项绍云三个正给长辈们见礼,项詅看到项绍云身边的华臣逸也有些惊讶,果然是隐族出生,这般气质实在少见,待迎进里面去,华臣逸敛着神色给老太君、侯爷与侯夫人见礼,偎依在老太君身边的嫃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兄十分好奇,不过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家里六位哥哥,就是睿哥儿现在还小看不出来但也是十分出色的人,可也没见过像这样的男子,转头对老太君小声说,“太祖母,这位表兄好像神仙。”老太君乐得不行,伸手点他额头,“嫃儿小丫头见过神仙?”
嫃儿很是认真,“母亲说故事里面有的,是这样说的。”恐怕是她的小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形容的词语,所以才说华臣逸长得像神仙,这可抽象了,谁也不知道神仙长什么样不是。
这边侯爷先开口,问他们旅途可顺利。项绍云回他十分顺利,当然顺利了,这一趟还捡回一位表兄,之前千寻万寻不见,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家人都十分好奇的打量华臣逸,但这样的打量不至于让他感到不适,一眼看过去都是徐家男子在看,女眷们除了偎依在老太君身边那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仔细打量他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先前见礼了之后便各自说话吃茶,实在十分守礼,华臣逸也仔细打量了项詅,华家的辛密,嫡长女十分特殊,这位表姑姑是华家那位姑姑唯一的女儿,依照华家密宗上说,面相不说有九分相似也是有七八分的,这一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及得上她,就是在华臣逸生活的地方所见过的女子也没有及得上的人,这不单是外貌,还有她周身与旁人不一样的气质。项詅感觉华臣逸在打量她,朝他笑一下,日后都是自家人,他又是只身来京都,少不多照看。
华臣逸没想项詅会这样大方的朝自己笑,毕竟是长辈,可是年纪实在看不出多大,按着自己与项绍云同年,这位表姑姑怎么也是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