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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沈泽没有回头,张东升亦没有再做停留,很快就消失在门口了。
满室寂静,湿润的空气涌动,沈泽唇角牵动,眸子里竟然有几分迷茫之色:“娘子……我真的做错了么,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吗?甚至要失去我们的孩子……娘子,你会怪我吗?”
声音低沉,犹如自语,回答他的只有雨打在屋顶上的‘嗒嗒’声。
张东升去米铺交代了一声,套上店里的马车,拿了顶斗笠,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大湾村去,家里阴沉颓然了这么久,蒋氏和田满囤两个老的都精神不济,有田身体是好了,但是天天往举水河边去,现在该是要雨过天晴了吧!
马车转了个弯,看到迎面而来一辆马车停在江家门口。
他放缓了速度,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白衣女子,江家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亲自打着伞迎了出来,笑的一张老脸像是舒展开来的桔花。
这白衣女子,正是张鑫,也是江心巧。
张东升见过几次,一次是吴举人六十寿辰的时候,最近的一次是去吴举人家汇报收成的时候,他私底下亦打探过,张鑫就是江心巧这个结论,并不是太难得出,毕竟认识江家小姐的人可不少,总会有马脚露出来。
江心巧还活着,有了个女儿,却和大湾村的何秀才两不来往,张东升不是没有推敲过这其中的原由,而他前天送小爱回大湾村的时候,也试探过张鑫一次,她对小爱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张东升刻意提到何晋,她亦神色正常,不是恨也不是怨,的确像是对着个陌生人。
更让他觉得蹊跷的是何晋的怪异之处,张东升这段时间就住在青山镇上,每天都会过来问问有没有找到小花的下落,自然被他发现了很多古怪之处,更是被他听见一个妖魅的男人一边大骂一边从他在娘娘庙的宅子里出来,这被骂的人名字竟然是沈泽,这宅子里,胡明杰、还有那个白脸皮的书生黄金贵,他都是知道名字的,这怎么能不生疑?
张东升将这话闷在心中,反反复复的思虑的几遍,心中有了底,这才忍不住问出来了。
等江心巧进了江宅,张东升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一扬鞭子,马车往镇外疾驰而去。
江心巧白衣如雪,面色却不怎么好看,那迎她的婆子看她这样,心底里是瞧不上她的,私奔在先,改嫁在后,呸!
但是面上却不显,嘴里更是关切的问道:“小姐怎么冒着雨就回来了,这天气,虽说已经是夏日了,但是淋了雨还是得防着着凉。”
江心巧脚步不停,亦没有回答这婆子的话,只是问了句:“我爹、娘可都在家里?”
那婆子垂着头翻了个白眼,却依旧好声好气的回答道:“老爷不在,去了麻城县呢,想必是跟小姐走岔了路,夫人刚起来,昨儿还念叨着小姐呢…”老爷不在家,才敢接你回来瞧瞧,要是在的话,指不定会将你沉塘了。
后面这句这婆子可不敢说出来。
说话间,江心巧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江夫人的房间,一进门,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说了句:“娘,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这秦家,一屋子都不是好人,女儿……”
江夫人朝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丫鬟忙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江心巧这才又抽抽搭搭的道:“女儿这辈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娘,那秦行远是个没有眼色的负心汉,我这么待他他却不为所动,还以为他和他那肮脏的爹一样,想不到这几日还在外面藏了个女人,娘,你得帮帮我!”
江夫人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还是说话这么不过大脑。万一被谁听见了,我看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江心巧嘟了嘟嘴,露出几分娇态来:“娘,我这不是着急了吗?天天让我跟着那个老鬼,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江夫人道:“现在知道受不了了,当初你怎么就嫁了?”话是如此说,心中难免为女儿担心和不值,俏生生的一个闺女,这辈子怎么总是所遇非人!
江心巧挽着江夫人的胳膊,轻声嘀咕了句:“女儿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当初…娘,我该怎么办?”
江夫人叹了口气:“要我说,直接跟你爹说,给你拨一处院子,回家里来最是安生,那秦家也别回去了。”
江心巧撅着嘴:“娘,女儿大好的年华,你让我就一个人孤寂老去,这和让女儿常伴孤灯有什么分别,你和爹一样,都不要我了,是不是?现在你们都在,也许还有女儿的立足之地,要是他ri你们不在了,兄嫂可能容得下我,到时候我又该如何。”
江夫人默默无语。
江心巧又道:“现在就有另一条路在女儿面前,女儿岂能不争取一番就放弃,娘,这次女儿绝对不会认错了良人,只是你得帮帮我,女儿能求的也只有你了。”
她一撒娇,江夫人终究是软下心来:“你说,娘听听。”
145庭院深深深几许,春心漾漾漾不休
江心巧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娘,还是你最好了…女儿这回一定要谋一条出路来!”说着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决。
“娘,那秦行远你是见过的,人品如何,你心中只有判断,女儿对他…”
见江夫人瞪了她一眼,她扭捏了一下,才正色道:“女儿估摸着他是顾忌我的身份,毕竟…明义上还是他父亲的姨娘,不过娘,我怀疑秦海根本不是他爹,要是戳穿了这点,身份自然不是问题,还有秦行远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女人,藏在秦家一出宅院中,我们若是……如此这般,秦海那我倒是有办法让他说出真相来,这个女人就交给娘处置了。”
江夫人说打底也不过是个小镇内宅妇人,平日里遇事也就是些内宅琐事,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若是这样行事,不成的话,女儿你……”
江心巧打断了江夫人的话:“娘,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江夫人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被对女儿的关切之心给盖过了。
江家母女的话无人得知,不过她们说讨论的秦行远此时却正在秦家别院里,怒气冲冲。只是他向来是以温和示人,此时即便心中憋的快要内伤,面上却不显,只是平日里总是微微向上翘起的唇角,此时抿成了一条直线,手中把玩着一个杯盏,神色不定。
“少爷,奴婢去给那姑娘送药,哪知道房间里竟然会没了人……”一个中年妇人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少爷并未出声责怪,但是一直见惯了他的小脸,此时他板着脸,叫人心中惴惴。
秦行远坐着一言不发,直到他身边的小厮进门来道:“少爷,*铺没有温度,恐怕昨夜就离开了。”
秦行远这才抬起头来:“昨天晚上不是满院子里查潜入府来的yin贼吗?人可抓到了?”
那小厮稍稍一顿,这才缓缓道:“没有,不过…昨夜出府的车辆都查过了,没有发现,这人肯定还在府中。”
秦行远眸子微沉,面上却不显,只是屋内的气氛更为压抑,那妇人垂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秦行远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去吧,既然没有找到人,继续给我找!”
那妇人忙爬起来,顾不得腿软,赶紧退出门去,那小厮躬了躬身,正要退下,秦行远的声音又响起:“昨天,木皎月的马车可查仔细了?”
小厮早就猜到少爷会问这个问题,幸亏去门口问那几个守卫的时候,多问了句,此时心中镇定,道:“木公子的马车是查过了的,守门的说本来是不打算查的,可是木公子坚持要查,没有什么特别。”想了想,还是道:“不过,那守门的说,木公子倒是艳福不浅,车上还藏着个美娇娘,两人在车上都…做那等事。”
小厮说着,脑海中描绘出那画面,脸都红了。
秦行远倒是眼皮动了动,岂会如此巧合?放下手中的杯盏,食指轻轻叩着桌面,发出一阵有节奏的闷响。
若是木皎月带走了田小花,说不定此时已经和沈泽碰头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来,竟然让田小花逃了?少了一颗棋子在手……事情会稍稍有些变化,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他的势在必得,少了个田小花,还有……
很快就琢磨了一圈,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小厮这才毕恭毕敬的出去了,走到了门外,才松了一口气,后背都湿透了,想不明白,明明是温和的少爷,从头到尾没有斥责他们一个字,心中却紧张万分,这差事还真不好办。
和迎面来的侍卫错身而过,小厮可没胆子过问这侍卫找公子干啥,这可是兴王府派来准备迎亲的护卫。
那侍卫在门口站定,也没有进门,这才冲着屋内道:“秦公子,兴王府的迎亲队伍明日一早便到,队伍休整一日,后日就离开了,还得有劳府中准备上五十人的住所。”
秦行远回过神来,站起来,双手负背,缓缓走到门边,眸子里闪着笑意:“秦某知道了,张护卫请安心。”
这护卫说了句:“多谢!”别转身离去。
他身后的秦行远依旧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挂着淡笑,等那人转了个弯看不见了,这才眸子一沉,进了屋。
秦家别院一角的一个暗黑的房间里,两个人影趴在一堆柴火后面,一动不动,直到屋外的脚步声远去,再无半点声息,才稍稍动了动胳膊。
“过去那边点,你压着我的腿了。”
“嘶…我的腿麻了。”
“许祥,我们还要在这里藏多久?”
“我哪里知道,不怕死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出去。”
“你…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这个yin贼,现在已经被咔嚓了。”
“孟鸣,咱们就是半斤对八两,要不是我拉你进来,你也被咔嚓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许祥和孟鸣,孟鸣是许祥同窗兼死对头孟咏的弟弟,趁着昨日自己的小厮给秦家别院送菜来,混上了车,也是打着和许祥一样的心思,可惜没有找到机会爬下车。
许祥爬到车上盖上竹篓的时候,他正在另一边的竹篓下,两人透过竹篓的空隙,对了个脸贴脸,惊愕之后互相便明白了,马车在出秦宅的时候遇到查人,许祥怕被逮住,趁着那侍卫查木皎月马车的时候,悄悄的下了车,孟鸣也跟着下来,两人便趁着天黑,摸到这偏僻的柴房,隐匿其中了。
两人一来一往,窸窸窣窣,压低声音说的兴起,突然传来“咕噜”一声。
孟鸣无声的笑了笑:“饿了吧,还好我昨天来的时候吃过饭了。”
许祥“哼”了一声,别开头,透过门缝看着屋外。
这两人总算安静下来。眼看外面的大雨不停,从昨夜到现在一口水未喝,一粒米未下肚,许祥又忍不住了,再次凑到门口,外面倒是芳草丛生,看着绿油油的,隐隐传来食物的香气,更是馋的他吞了几口唾沫,腹中越发饥饿了。
“孟鸣,你家里今天还会来送菜吗?”许祥小声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今天好像…应该会送吧,我听说秦小姐马上要出阁了,那些迎亲的人总要招待吧?”孟鸣不确定的道。
许祥“切”了一声,嘀咕:“不过是去做侍妾,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
孟鸣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白了许祥一眼:“说你土包子,你还不承认,难怪我哥说,你这个人读书迂腐的很,说好听是稚子心性,说难听就是蠢。”
见许祥对自己怒目而视,孟鸣不以为意道:“你以为秦小姐这样的美人是嫁给一般人家呢?那个可是王爷,就算是侍妾,也比一般百姓家强几百倍,就你这样的…。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