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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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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莫过于被那一道一道的幻影所蒙骗,即便你再肯定,还是会有人开始动摇。若是被动摇了内心那个世界,你能脚踏实地安于这大地上的东西也就轰然倒下了。
“很好,你永远都不要怀疑自己。”雪若芊没在笑了,忽然语气认真说了一句,“你就是你,不要为任何东西所左右。”
“白儿,你们要在门口聊到什么时候?”里头有个苍老的声音问了句,阳光聚集起来,照亮了殿门里头的样子。其实亦有参天的树木,转折的回廊,后头有着客堂和参佛殿,其实也是在市外,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殿门刚打开的时候,里头是漆黑一片。
苏挽月愣了下,看着雪若芊抬腿迈进了那扇殿门的门槛。她忽然有些害怕,一门之隔,里头那个要见自己的人,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触动。
“牟斌,你能牵着我手么?”苏挽月主动伸了手过去。牟斌应声握住,却是一惊,“挽月,你手好凉。”点了点头,苏挽月轻声说,“我忽然有些害怕。”
曾经豪言壮志天不怕地不怕,却莫名害怕一个未曾谋面的老者。苏挽月抬手抚了下放在怀里的龙鳞,却发现这个让保命无数次的刀刃,现在一点都不能让自己安心起来。拽着牟斌的手有些抖,苏挽月前所未有地窝囊着。
“水无忧,你进来。”那个老者沉声说了这么句话,语气很和睦,却有着不容抵触的威严。
水无忧?他在叫谁?是海无忧吗?他只是叫错了?
虽然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名字。但苏挽月却不由自主,抬腿迈进了那扇殿门,无法去逃脱和拒绝,这本身是一种恐惧的来源。若是你把许多种可能看成许多道门,当你进入一道门时,就是选择了其中一种可能性。苏挽月望着斑驳的朱漆门,却不知道这扇门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阳光有些刺目,苏挽月眯起眼睛看着坐在堂院中的老人,一把攒靠背玫瑰椅,一张小方桌,一壶茶袅袅语氤氲,背靠参天的老榕树。雪若芊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榕树是异常聪明的树种,它知道自己的前景不可估量,知道自己逐渐能生出参天覆地的树冠。单靠自己那壮硕主干下的根发从土壤中吸食是远远满足不了生长的需要,就让自其主干和枝干再萌生出些气生根,落下穿至泥土,这些气生根就变为十分能干的帮手。
况且榕树四季常青,任由酷暑寒冻,密麻的叶片从不随风任意飘落。厚实的倒卵形小叶,蜡绿似的光亮,小巧精致的叶片缀在庞大的千变万化的枝干上,遮天蔽日。一大一小,一精一糙,形成了视觉上极大的反差,从而奇异的美也从反差中脱颖而至
能伸能屈,十分包容,十分善解人意。伸能掌起一片天;缩能卷入一只盆。尽它博大的树冠所能容,数千只雀鸟在此安家筑巢;而一棵袖珍榕树,你则可以将它在花盆中肆意折腾,即使将它扭曲成面目全非的怪物,它也会安静地躺在里面清醒地望着你而不发怒。
“老前辈。”发了好一阵呆,苏挽月踟蹰了半晌,轻声打了个招呼,微微屈膝施了个万福。
那老者抬头看了苏挽月一眼,慈眉善目笑了笑,头发和胡须都发白了,但红光满面,显得精神矍铄,抬了抬手,指着一直被苏挽月紧紧拽着的牟斌,“白儿,你带这个年轻人随处走走。这儿北临玄武湖,东接富贵山,风光很是不错。”
雪若芊自然是明白师父的意思,朝着牟斌走过去,一把从苏挽月手里扯了他胳膊揽过来,“我就陪你在周边走走吧,你也难得来一趟。”
牟斌没动,看着苏挽月。“你去吧。”直到苏挽月轻声说了一句,这才由着雪若芊把自己拽走,但还是三步一回头望着紧张成一根棍子的苏挽月。
“你很怕我么?”老者问了句,语气平和带笑意。苏挽月多想自己像雪若芊一样能很自如去交谈,但现在却只是很不安卷着衣角,不敢抬头,“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挽月咬着唇回答。
“你以前皮得很,完全不似现在这番性格。”老者大笑起来,像是被浑身僵硬,语句发颤的苏挽月给逗笑了。
“老前辈你以前见过我?”苏挽月不解,抬头问了句。这一抬头,恰巧对上了那副老顽童般大笑的面孔,笑容总是能最容易化解尴尬和紧张的东西,见对方这么没有架子,苏挽月也微微放宽心来。
“见过,在你还是叫水无忧的时候。”起身离了那张框架简洁的玫瑰椅,站起了身朝苏挽月抬了下手,示意她走过去。

第236章 红莲尊者
依旧像先前一般,无法去拒绝,苏挽月走了过去,望着那老者含笑的眼睛,皱纹像是岁月碾过的车轮,这是最好的资历和经验。如同身后那株枝繁叶茂的老榕树,根和干胡搅蛮缠在一起,俨然塑成了一堆有根有据的恍然隔世之作。不言不语站在那,就已经是一番好风景。
一棵成年的榕树,你很难辨认出它的树龄,它似乎老态但又生机勃然;它似乎青春却又盘根错节带胡拖须,就像一本有悬念的故事书,让你忍不住地往下看想找出答案。
“我不叫水无忧,我叫苏挽月。”听着别人那么称呼自己,苏挽月倔强回了句。
“这句话的脾气,倒是像你以前。”没有去反驳,依旧那样慈眉顺目笑了笑,抚了一把面上的白须。
“老前辈,水无忧是我的前世么?”苏挽月直勾勾看着那双矍铄的眼睛,也没怎么拐弯抹角,“您是见过我的前世么?”
“若是人能拥有以前的记忆,其实并不应将肉体的轮回作为一个结点。肉体都是由脆弱和幼稚走向成熟和衰老,但灵魂却可以无限延伸。要是没有阴曹地府那么多规矩,死亡不过是一扇门,开启了一种可能,人通过这扇门能进入下一段的旅程。”死亡一直都不是生命的终结,就像是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一样,只是下一段经历的开启。
苏挽月听得有些茫然,似懂非懂,不明白这些道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我是因为忘记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才分得清什么是前世,哪里是现世么?”要是一切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那最终自己都会搞混。
“许多的人都会像你一样,其实想起来了无非多些感悟,甚至于多些痛楚。但有的时候,我不得不以此为契机,让你们走回正确的道路。”像是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的意思。
“正确的路?”苏挽月不解。
“你应该已经知道前世的你是什么结局,滥杀众生死在红莲行者的佛法下,又在炼狱受了五百年的煎熬,赎尽了所造杀业后,才得以超生。今生的你若是再误入歧途,会是一样的结局。天上一年,人间十年,炼狱百年,我和你师父,都不愿再看你受五百年的苦难。”他们都清楚因果循环的道理,只想着让苏挽月能早日顿悟,方能免下日后在阴曹地府算起账来的时候,要还太久。这也许是长辈的一种私心,也是对自我轮回的一种解脱。
苏挽月电光火石间,脑中想起了什么,侧目一瞥,“那个水无忧是死在一个背负红莲的和尚手里,雪若芊又说前辈你是身烙红莲的破魔僧,那我前世,就是死在您的手里?”
“那个人是我,也不是我。”老者笑了笑,不似幻想里颂扬佛法铁面无私的神情,“我以前妄想杀尽世间所有妖魔鬼怪,须臾了几生几世,终究想了明白,一报还一报,他们成就的杀业由我来惩罚,那我造就的杀业又会沦落成谁的职责?佛法普度众生,但领悟却需要机缘。”
“所以您决心换种方式?在我铸成大错前提点于我?”苏挽月冷哼了一声,“我本无心向恶,但应该也不会懦弱伪善,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不会听您一席话,就胆战心惊到杀一个欺负我的坏人也畏手畏脚。前世的我要是足够厉害,也不会受尽三天苦雨最后死在您手下。”她无法把承诺说得太满,世间本就无完全的公平可言,大的动物会吃小的动物,厉害的人会干掉弱小的对手,就算一切都有因果,但却真的,善因不一定得善果,恶因也不绝对会不得好死,这一切的规矩和劝导,无非是希冀人能尊善。
“好厉害的一张嘴。”老者感慨了一句,忽而赞许得点点头,却并没有被苏挽月这番话弄得恼怒,“只是若不是老夫告诉你,你却极有可能走了那条旧道。”
“前世是个什么样,我好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但的确,会给我许多警醒,似乎有过切肤之痛一般,总比听别人的故事来得让我深刻。”苏挽月颔首想了一会,如实答道。可能这辈子也会有许多遗憾,但起码不会重复前世的过错了,苏挽月无非希冀一生活得潇洒恣意,但却不希望这潇洒的代价是在炼狱受苦五百年。
“如此这番的话,你此生可得圆满,我也完成你师父所托了。”听着苏挽月的话,老者点点头,若有所思。
苏挽月不懂,“那我的师父是谁?”忽然想起在法源寺看到的六道轮回图,这个世界其实有无数的平行空间,六道轮回,就像人道和畜生道是你看得见的一样,阿修罗道和天道则是你看不见的。但若是修道之人,开了天眼,必然可以看到其他的世界,甚至于往来自如。
“你若是问起,便自己看罢。”老者笑了笑,一抬衣袖,巨大榕树的树冠下,便星星点点聚集了亮光,再幻化成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苏挽月认得,那个人叫水无忧。
天道、阿修罗道和人道并称为三善道。阿修罗境界,其实便是精灵世界,他们的福报很大,与天界众生相去不远。生于此道中的众生,于过往生中的善业力极大,却因其瞋恨的习气,而并未能生于天界中,只能以这种似天而非天的生命形式投生。
阿修罗本性善良,也是善道之一,但因其常常带有嗔恨之心,执着争斗之意志,常常与天界之众生作战,但往往大败而返,被打至遍体鳞伤。这一道的众生虽然福报、寿元及智力俱大,但却因其瞋恨心而并不快乐幸福。男阿修罗于各道中,常常兴风做浪,好勇斗狠。女阿修罗貌美,时常迷惑众生,使难修行。
水无忧虽是龙族,但本质上也是妖,属阿修罗道。拜入优昙尊者座下修行,希冀再积一生善业,下世可投天道。
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一副很稚嫩的面孔,但眼角眉梢,藏不住的邪气。“师父,你师弟说要刮了我的尾鳞,尾鳞被剥了以后我就长不出尾巴了。”水无忧站在卷帘后说,院落低沉,浅池安静,那帘钩似乎卷了外面的杏花精,隐隐约约的娇小影子。
帘后无声,水无忧撅着嘴巴又等了半天,最后别过头哼得一声,“那谁都会笑话优昙尊者的徒弟是条没有尾巴的龙。”
帘子上的花精咯咯笑出了声,化出了身形,捂着嘴巴一下就不见了。
“师傅师傅师傅……”水无忧抬头看天扯着嗓子干嚎,不停得重复。
风吹了过来,卷着垂帘扬起又落下,银质的帘钩间或被荡出沉闷得声响,最后风停了,垂帘被挽起,扑面而来的篆香。看得见屏风后面,白袍的一角,从来不染纤尘,师父的白衣是不会被尘埃沾污的,就算是影子,也没有人敢踩过去。水无忧眼巴巴看着那抹衣角,希望师父能回句话。
“无忧,你进来。”白袍动了动,听着声音,是从屏风后面走远了。
绢绸的屏风画,薄得能透光,从里面看外面一览无余,但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扯着衣角走进去,手指卷了又卷,折腾得衣摆皱巴巴的,“师傅……你别骂我……也别打我……”无忧死贴着房住站着,低着头可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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