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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这种胆子的多半也都被李不平揍回来了。但到了下回,该骂的还是骂,想挥拳头的,照样不甭。
可是想到那陈六儿仗着陈大虎的威风,竟然敢越坊欺人,也可见他平日在长宁坊是如何的嚣张。若陈大虎真的如此威重,也怪不得陈六儿狗胆包天。
沉吟了片刻,温照小心翼翼地飞落下地。撤去障眼法,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有人在家么?我是路过的,走累了。讨碗水吃……”
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应门,只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是个老妇人。白发苍苍,递出一碗水来,低声道:“小娘子,吃了水,赶紧离开吧。”
“谢谢阿婆。”温照吃了水,把碗还回去,又道,“阿婆,我走得累了,就在你家门口歇歇脚,成吗?”
老妇人骇然变色,急道:“快走快走,莫在我家门口歇脚。”
说着便要关门,温照连忙伸手抵住门,软语求道:“阿婆,我不吵人的,实在是走得累了,阿婆你是好人,可怜可怜我吧……”
老妇人听她声音可怜,又见她身上湿淋淋的,衣裳上都是褶子,头发也散乱着,实在是狼狈得很,心中一软,禁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外头,这才低声道:“你莫在我家门口歇脚,进来吧。”
温照心中一喜,自然不知道是自己被活鱼弄出来的狼狈模样招来了同情,连忙道谢,便进了门。老妇人连忙关紧了门,轻嘘一声,道:“莫大声说话,被邻里听到了不好。”
“阿婆,这大白日的,你们这里怎么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不见人影?”温照坐下捶了捶腿,装出好奇的模样。
老妇人一声长叹,道:“小娘子,咱们这里的鬼差大人十分厉害,以前还宽好些,可上月忽地规定坊里不到午时,家家都不许开门,午时二刻,才准许用饭,到未时一刻,才许出门走动,酉时三刻前一定要回家,戌时后街上绝不许留人,更加不许与外坊人交谈说话,尤其不能留客。谁若违抗了,轻则一顿打,重则罚役收钱,唉,老婆子今儿算是违令了……小娘子你是外来人,不知咱们这里的规矩,一会儿歇够了你赶紧走,千万莫被鬼差大人撞上,不然向你收取些过路税还是轻的,打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更还要连累了老婆子我……”
温照一皱眉,气愤道:“阿婆,他一个小小的鬼差,怎敢如此妄为?你们受他的欺负,为什么不去城隍司上告?”
“告,怎么不告……可是去告状的人,只见去的,就没见有回来的……”老妇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噎了,“我家那老头子上月去了……就是这么没的……”
“什么?”
温照大吃一惊,随即义愤填膺,怒道:“岂有此理!”
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贼胆包天的鬼差,她一直以阴间的生活是如同桃源般详和安宁的,却万万没有料到,只一河之隔的长宁坊,竟然真如地狱一般,问题是,竟然没有人知道,难道平时长宁坊跟其他居坊就一点儿走动也没有?甚至连个路过的外来客也没有?否则,长宁坊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那些夜游阴神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负有巡察阴阳之责,阴间阳世都在他们的巡察范围之内,长宁坊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吗?
“小声,小声,别教人听到了你的声音,隔墙有耳啊……”
老妇人慌忙要捂她的嘴,却在这时,门口又传来“笃笃笃”三声门响,随便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有人在家么?我是过路的,走得累了,讨碗水吃……”
温照睁大眼睛,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想起来了,自己方才不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敲开了门,这是谁呀,能不能有点创意,拾人牙慧有意思么。当然,这回敲门的也可能真的是路人,走累了讨碗水吃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他的语气从容不迫,中气也足,哪里像长途跋涉疲累不堪,其中必定有蹊跷。
可老妇人却是真正的善心人,且年纪老迈,不似温照耳聪,连语气都听得仔细分明,只是咕囔道:“今日怎总有人路过……”
说着就去开门,温照想阻拦,可又没有理由,她毕竟也是用这个借口进来的。
“后生莫要大声,这碗水吃了赶紧走吧,咱们坊里不安宁,莫久留……”老妇人递了水碗过去,如先前一般地嘱咐着。
“阿婆,可容小生在院中休息片刻?”
温照咬了咬牙根,这个借口也跟她的一样,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她心中越发警惕起来。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在她心中,反正已经放进一个,再多一个又如何,老头子都没了,她还怕什么,做点好事算是给老头子积阴德了。
“多谢阿婆……”
男子跟在老妇人后面进来,与他一个照面,温照的瞳孔便被一片紫色弥漫,刹那间,她神色乍变,露出了惊讶之色。
紫色……紫袍……
如果不是她的胆子还算大,能保持住镇定,恐怕这会儿转身就跑的心都有了。巧合,太巧合了,活鱼才给她看了一个紫袍男子的模糊影响,转眼间她眼前就出现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虽说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并没有什么震慑人心的强大的气势,可是气势这种东西虚无飘渺,是要在特定场合之下才能看得出来,若是刻意收敛,想要掩盖也并不难,只这一身紫袍就已经很巧合了,所谓无巧不成书,但巧到这种地步,要让她相信真是巧合,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既然不是巧合,那么……难道他是冲着她来的?又或者他既不是活鱼的前身,也不是活鱼的仇人,而是活鱼预见到了她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紫袍男子,关系重大,所以刻意提前提醒她。
“这位小娘子是阿婆的女儿么……小生紫衫,这厢有礼。”
温照嘴角一抽,穿着紫袍就叫紫衫,这名字也假得过分了,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搭理他时,老妇人已是嘴快解释道:“这位小娘子也是路过歇脚的……咦?”她在两人之间看来看,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温照和这紫袍男子一先一后到来,所用的理由竟是一模一样的,不由得起了几分疑惑心思。
“阿婆,我已歇够了,这便走了。”
温照眉眼通透,哪里还看不出老妇人起了疑心,于是悄悄地在檐下放了几个大钱,然后麻俐地告辞,被紫袍男子横插一足,她不可能再打听到什么了。
出得门来,正欲以障眼法掩去身形,便听到身后紫袍男子亦告辞道:“不敢打扰阿婆,小生也告辞。”
这是跟她卯上了啊,温照心里一阵不自在,欲要发怒,又觉得不值得为一个陌生男子浪费她的情绪,揉了一下额角,尽力让自己平和一些,回转身来,正见紫袍男子出门,她终是忍不住,质问道:“喂,你总学着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非一人?
“小娘子此言何意?小生与你素昧平生,偶尔相遇,井水亦不犯河水,大道宽敞,你我各走一边,互不相扰,又何来模仿之说?”紫衫一脸的无辜之色,他的面容乍看去极为普通,既不似万青那般温和可亲,也不似狐九公子那般的魅惑之色,然而白白净净的,带着一脸的书卷气,尤其是摆出这副无辜之色时,就特别显得人畜无害,像头小白羊似的。
温照被他反问得哑然无语,她还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是另有企图,凭空怀疑可不能拿出来当证明,噎了好一会儿,才郁闷道:“那好,你别跟着我。”
当着人面,她不好施展障眼法,只得往前走去,走了几步,猛回头,柳眉倒竖,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紫衫一脸哭笑不得,道:“小娘子,小生没有跟着你,小生要往长春坊去,走的便是此路。”
“长春坊?你去那里做什么?”温照戒心大起,追问道。
“访友。”紫衫这回总算理直气壮了。
“哦?尊友何人?长春坊里,妾身也有相识之人,说不定还认识呢。”温照压根儿就没信他的话,憋着劲儿就想戳穿他,他要是说不出个人来,可就让她抓着他别有企图的证据了。
“吾友为长春坊前任鬼差,姓李……”
温照一怔,瞪大眼睛,道:“李明之?”
紫衫大喜,道:“正是,小娘子果真认得他,这可太好了,听闻明之兄喜得贵子,小生正是要前往道贺。”
温照顿时窘然,难道真是巧合。自己误会了?一时间讪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还没有请教小娘子如何称呼?”紫衫后知后觉地问起。
“妾身万温氏……”
既然紫衫能说出李明之的名字,还知道他刚得了一个儿子,显然真是李明之的朋友,温照戒心一去,神态语气也就缓和下来。看来真是她先前多想了,不过这个紫衫一定身份不一般。不然活鱼也不会……呃。罢了,这个先不想,活鱼给她看的那个紫袍男子的影像,还不知道是不是紫衫呢,虽然都穿了紫袍,但紫衫毕竟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势。或许这身紫袍才是真巧合。
虽是这样想着,但温照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不知紫公子在何处高就?”她很爽快地给了紫衫一个公子的尊称,毕竟紫为贵色。普通人可穿不起这种颜色的衣裳,李明之是世家子,胸襟气度俱为上选。想必他的朋友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温娘子……莫非是蔚县城隍司万书判之妻?”紫衫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温照一愣,道:“紫公子如何知道妾身?”
紫衫笑了起来,他不笑时相貌十分普通,可这一笑,便有种轩轩然若朝霞之感。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清亮了几分。
“明之兄便是冲着那位万书判,才一意孤行,前往长春坊就任小小鬼差之职,此事友圈中无人不知,前些时日明之兄来信,还提到万书判性柔而行果,整顿城隍司,若春雨润物,却又有雷霆之势,得对手若此,明之兄甚为欢喜,又说妻将临产,多蒙万书判之妻温氏照应,夫妻二人,俱为真诚之流、坦荡可交之辈……”
一通好话,虽然是托之于李明之的口,但温照依旧是听得心里舒服,最后一点戒心也去了,竟是浑然不觉紫衫已把话题岔了开去,根本就没说出他的身份来历。
“李大人其实谬赞了……邻里之间,相互援手不算什么,外子生性柔和,人也愚顿,素日办事,步履艰难,寸步难行,哪堪为李大人的对手,他呀,也只剩下一个诚字可取……若连这也没有了,那与路边石头又有何异……”
她眉开眼笑的,满口都是谦虚之辞,然后那份欢喜,却是溢于言表,有人夸万青,真比当面夸她还让她高兴,这番谦虚之辞真是说有多假就有多假。
“温娘子不必过谦,明之兄不是随意夸人之人……对了,温娘子不是居于长乐坊么,怎么今日到长宁坊?”紫衫唇角含着笑,眼神却出几分古怪。
温照这才想起正事来,退去了喜悦之色,沉下脸,道:“紫公子有所不知,此事说来甚是可气……”说着,她就竹筒倒豆子,把九姐儿的事说了,又把来到长宁坊后所见所闻说出来,越说却是越气愤,道,“光天化日,堂堂冥府所统治下,竟让这等鬼差竖子横行,坊中阴魂有如寒蝉蜷缩而不敢动弹呼喊,而坊外之人竟一无所知,实是可气可恨之极,更教人心寒的是,那鬼差之弟嚣张过头,跑到邻坊去欺压弱女,只怕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长宁坊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