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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就不清楚了，周总的心思我们也猜不到，但二公子已经毕业，他自己也明确表示，准备长期在恒远做事了。分析来分析去，我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为何周总一直没有委以你大任：雪藏你是为了将来新一代高管团队。”杨牧回头看了眼包厢的方向，从包里拿出一小瓶爽肤水喷了喷自己的脸颊。
陈决摇摇头，示意让他思考一会。
其实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皇帝手下有一位大能臣，但他不重用。目的是为了让太子来提拔他，让他能够为了下一代帝王做贡献。
仅此而已。
这种事在历史书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
历史是一直都在循环着，一千年前的帝王之争放到现在社会，仍然在继续延续着，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因为只要有人，就有权力，有权力就有权力的更替。父亲总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把千秋霸业发扬光大，所以当帝王到了一定岁数，就会开始为太子考虑。
陈决也不是不能接受做二公子的第一幕僚，但他很清楚，自己对‘恒远’的感情，百分之八九十还都是在周总身上。也就是说如果周总退休了，他八成也就不愿再去拼搏、去争取什么了。李世民死了，对程咬金来说，那万丈光芒的金銮殿，又有什么待头呢？不说李治多么平庸，即便他和父亲李世民一样胸怀天下，也没有李世民和程咬金所共度过艰难的经历。
仅此而已，陈决想的也很简单。
二公子周万钧是好是坏，是聪明绝顶还是糊涂透顶，对陈决来讲都没那么重要了。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对于给他未来和机会的伯乐，那种感情，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无法真正体会。
伯乐相对于男人的意义，就如同一个好男人相对于女人的意义。所以如果周总真的是如杨牧所分析假设的那样，那陈决可就真的蛋疼了。
周总的知遇之恩，他就算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但周总真让要他在二公子身边做事，他不答应吧，说不过去，答应吧，自己很可能今后做事上不了太多心。毕竟儿子周万钧不是他父亲周总，没办法让陈决觉得：我就算是死，也要对得起你周恒远的伯乐之恩。
太纠结了。
陈决又抽完了一根烟，吐了一口气，抬手在杨牧的肩膀上拍了拍。
幸好。
幸好现在二公子只是在总部实习，也幸好周总还不算老，以他老人家目前的身体状况，再干二十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到那时候，陈决会不会提前退休还不一定，指不定陈决挣够了钱就撒手不干了，天天出去旅游，一个月玩一个地方，一年玩十二个地方，先把中国跑个遍，如果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就再争取把国外也跑一遍。
这个想法有点夸张了，不过人家麦哲伦都进行了一次环球航行，陈决相信只要自己有冲劲，就肯定能把世界各地都游览一遍。
说远了……
回到酒桌上。
陈决又跟周总喝了起来，主桌上一共六个人。周总、杨牧、陈决，外加销售部的另外三位最高指挥官。按照正常来说，销售部应该有五位最高指挥官的，但由于当初那位高管跳槽了，陈决也没有想出合适的人选，另外一个位子就这么一直空着。周总和总部也并没有催促陈决制定人选填补上这个空缺，因此陈决也就不急。不管怎么说，这个位置是销售部很重要的一部分，必须要经过严格的筛选才能确定最终人选。
杨牧和苏许都是滴酒没沾，而且有周总在场，也没人敢劝她俩喝。在‘恒远’做事的女人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不会在内部的饭局上被同僚逼着喝酒，因为周总说过了，劝酒只能在男人之间发生，女人，要给她们足够的自由，要好好保护她们的身体健康。
所以在‘恒远’，只要是内部饭局，没有人敢劝女人喝酒。喝不喝只能由女人们自己决定。
多么人性化的一个规定……财经杂志曾经把这个规定誉为中国商界最有深意的公司规定。
最有深意。
很值得推敲的形容，包括周总自己在内的‘恒远’众人，都觉得写出如此标题的杂志编辑是人才，而且是大大的人才。
“小陈，一会吃完饭去我家。”周总吃着碗里的鱼，目不斜视。
“哦，小杨去不？”陈决显然是在拉人给自己壮胆。在半个小时前，陈决觉得去周总家就跟去自己家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现在，从杨牧跟他说周总的二公子已经进入总部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周总家的周宅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去，小杨也去，她倒是从来没去过，哈哈。”周总笑道。
“我去…方便吗？”杨牧眼望周总。
“怎么不合适？就怕会把我家那些管家什么的给吓到，气场太强的女人，到哪都不容易啊。也就小陈这种阅女人无数的男人才能无所畏惧了。”周总继续笑道。
陈决正在喝酒，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呛得脑袋疼。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感概道：“周总，不带你这么黑人的吧？我可是真正的好男人。小杨自己都说了，像我这样的男人，没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是见不到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硬汉
深夜十二点，陈决坐在自己家的书房里，抽烟、喝咖啡。桌上的玻璃烟缸里已经灭了七八个烟头。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陈决在想着今天下午，在周宅的情况。
下午，第n次去周总家，陈决依然觉得用恢宏和精致一起来形容这个宅子都不为过，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在于陈决的心情。
而第一次到周宅的杨牧，并没有像当初第一次来的陈决那样，张大嘴惊讶这个震惊那个，杨牧很淡定的在周宅的各个地方走走看看。周总甚至破例让她去书房参观，这可是连陈决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据外界传言，周宅的书房里有各种商业秘密，只要能在这里面翻看一天，就可以掌握在一年内成为亿万富翁的秘诀。当然了，这只是传说，既然是传说，真真假假总是难以分辨的。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周宅书房百分之一百藏有许多商界的绝密资料。
周总和陈决在客厅里喝了一下午的茶，具体是什么茶周总虽然说了但陈决也记不住。聊天的内容不外乎‘恒远’在s市的大手笔，顺带着还有最近国内的优质粉头流动状况。但，有关二公子的事周总只字未提，周总不提，陈决就更不可能提了。
到下午五点左右，杨牧终于从书房出来，下楼到客厅，接过佣人手里的活，给周总和陈决端茶倒水，加入到聊天中。
由于平时杨牧在总部经常和周总探讨关于‘恒远’的事情，所以周总和陈决需要说的话反而更多些，杨牧则扮演着旁听生的身份。
最后。
周总并没有留两人在宅子里吃饭。陈决和杨牧离开后也就各回各家了。
现在的陈决完全睡不着，书房里烟雾缭绕的，书房里一点书卷香都没有。时间在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和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中过的非常快。
凌晨三点。
陈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睡觉。明天还得去销售部做销售方案。关于二公子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去想了，目前这样还不错，真到了二公子执掌‘恒远’的时候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第二天陈决八点钟就到公司了。
苏许像是万年不变的早到者，已经埋头在做事了。陈决没打扰她，苦逼的自己动手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翻开提前让苏许放在他桌上的，有关s市楼盘设计方案的所有资料，陈决喝口咖啼正式开始工作。
S市的大手笔确实很大，就算放到整个亚洲，能有如此实力撑得起这样浩大工程的公司，也是寥寥无几。陈决很佩服设计部门的人才，单是要设计出那么多种建筑图纸，想出那么多因地制宜的建筑格局，就是个需要大量精力的活。何况，还是在s市这种受党领导，建筑风格上有很多限制的城市。S市不比h市，虽然现在已经是隶属于h市的地级市，行政上低了一级，但很多政策并没有改变。
简单说。就是在建筑上，s市没有h市那么自由，在s市建造楼盘会有政府文件的各种限制。所以在设计的时候没办法凭着设计师的想法走，设计师得结合地方规定，在梦想和现实中找到最合适的平衡点，然后设计。
销售方案相对于设计方案来说，就简单一些了。毕竟卖东西考究的是公关能力，造东西考究的是学术能力。两者在本质上有很大的不同。做销售的最注重市场，做设计的最注重建筑学和美学还有物理学，在中国做设讼还要再加一项政策学。
对陈决这样能把公关玩的出神入化的人，销售方案弄起来不会很难。但你让他去做设计，他的头就会隐隐作痛。不过他对设计也并不是一窍不通，搁到外行人里面他还能算的上设计高手，但搁进内行遍地走，比如说‘恒远’的设计研发部里面，陈决他那么点水平就是狗屎，一泡又干又硬一丁点存在感都没有的狗屎。
喝完一杯咖啡，陈决正准备起来再去弄一杯，苏许却贴心的递给他一杯新煮的咖啡。陈决抬头看看她，笑道：“多谢。”
“我刚刚在研究以前的销售方案，没看到你进来，不好意思啦。”苏许也笑，好奇的看向陈决画在白纸上的图。都是一排排的楼房，从专业的美术角度来说画的并不怎么样，但非常实用。怎么说呢，也就是说陈决所画的并不好看美观，但图中各种建筑之间的比例关系、参照物关系、透视之类的都很准确。这样的图虽不好看，但对他通过图纸来划定方案是最有用的。
“有什么心得？那些方案后面都有署名，有些是我和你杨姐的，有些是其他人的，评价一下。”陈决放下笔，喝口咖啡。
苏许想了想道：“都很好啊，不过我有个提议。销售方案最后都是你和杨姐还有另外几位高管定的。嗯，就是，其他人设计的销售方案，还得过你们这关，你们觉得好就采纳你们觉得不好就不采纳，也就是说，所有销售方案其实都是高管们的想法，我觉得这样不好，中层人员的想法抱负得不到施展，容易流失人才。”
陈决笑着点点头，心说你这小妮子倒是真敢说。不过敢说也是好事，敢说话的孩子都还是纯洁的、没有被开过苞的好孩子。
“继续说。”陈决给她一个鼓励的表情。
“流失人才是企业最大的缺失啊，这你都不知道啊？”苏许一脸疑惑。
……陈决差点就流泪满面，点根烟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改进？”
“你真是的，什么都不懂，这经理怎么当的啊，当然是给中层足够发挥的余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啦。”苏许敲敲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比如说销售方案，大方案可以高层订，具体到一些细节和小范围的小方案，就可以放手让中层们自己去搞，只要报告里写好自己如此设计的理由就行。”
陈决听的入神，尤其是苏许后面说的，他觉得是个好意见。微笑道：“很不错，小苏，你敢不敢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你杨姐，把这个想法告诉她？”
“干嘛要打给杨姐？她现在肯定在忙啊。”苏许蹙眉。
“你打，没事。”陈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苏许不明所以的接过电话，拨通杨牧的电话。
“杨姐，我是苏许。”
“嗯，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刚刚我和陈经理提了一个意见……”
六分钟后，苏许挂上电话，高兴的把手机还给陈决道：“杨姐说我的想法很好啊，可以施行。还说我很有大局观呢。”
陈决看着雀跃的苏许，嘴角也浮现出一个很温暖的笑。
苏许虽然气质比不上杨牧的冷艳，但她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