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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我会小心再与他们往来,抗不过总躲得过罢。”
“莫要想了。”芸桑靠过她的头:“今夜早些睡,不去想这烦心之事,管他乌鸦与白鹭,我们不去招惹就是,明日一早你还要去山下采药呢,快快睡罢。”
“嗯!”
辛楚莞尔应着,甜甜闭了眼睛睡下了。芸桑望着她的睡颜,确又忆起今日那马车中男子的音色,真的是与她生命中的年轮有过交集么?为何让她这样念念不忘呢……
有了芸桑的相助,偷得浮生,入山去寻那百枝草。聚居在山谷间的几户人家为辛楚引了路,说传言中顺着谷中溪道向下游行去,半日便可见栽种百枝草的仙山。
趁天色尚早,辛楚不想又如上回一样半途而废,决心一探。在骨爷给她看过的图示上有画,百枝草,愈寒愈盛放,白色的细长的花瓣犹如出水佳人舒展藕臂,嫩黄花心裹着点点朱红花籽,香远益清,沁人心脾。
就算只是为了赏花,也值得一见。辛楚抖抖腿脚,砍下半根萎竹探着脚下融化的雪水深浅,顺流而下寻访仙草。
峰回路转,蜿蜒崎岖的栈道不时涌现几块断石,定然为山崩所做,将道路阻断。她只得一次次绕开,重新择路。
水流渐渐变浅变疏,鹅卵石清晰可见,抬头一望,远山苍暮,俨然行至一处山脚。辛楚欣喜不已,濛濛薄雾间依稀有处茅庐,想去讨杯暖茶来温温胃。
茅檐低小,却也修整的精细。屋门是敞开的,院落间坐着位有些苍老的婆婆,正在认真地拨弄着笊篱上晾干的草药。看来也是户行医之家。
辛楚整整行装,露出笑颜来恭敬地上前问候:“婆婆……可以问您讨杯热茶么?我走了很远才到了这里,要找百枝草,您可知道还有多远?”
婆婆感觉到有人来,抬起头,笑容可掬地看着她,但却只是带着笑意,不与她讲话。辛楚有些尴尬,因寒冷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此番更加红润。
“内子不会说话,姑娘莫要见怪,茶水屋里有,自己来倒罢。”
廉重步履深沉地捋着花白的美髯而出,鹤发童颜的样子像极了山海经里的老神仙。“姑娘行了这么远的路……”
突然,廉重的话停下来,震惊地望着眼前一直在道谢的女子,轻轻喟叹:“这世上果真有回天之术么……”
“多谢爷爷!您说了……什么?”
辛楚绕着头,看见他满是惊异的眸光紧紧盯住自己,不好意思指指屋里:“我……我可以喝么……”
“自然可以,姑娘请!”
廉重让开屋门,招呼她进去。辛楚礼貌地行了礼,将竹子搁在一边,进屋取了茶杯倒了水,几口便喝下去,当真是渴坏了。
不知不觉三杯下肚,总算是活过来一般,辛楚舒服地轻轻喉咙,却见廉重依然深邃地看她不语。
“老爷爷……您……我是太口渴了……才……”
她局促地解释,想必是被人家认为不懂礼数了罢。
“啊……是老夫无礼。只是姑娘你与老夫的一位故人极其相似,不过还是姑娘的容貌更略胜一筹。她不会似姑娘这般笑容,也不会这样活泼。她的笑容,活力,全都在很久以前,随着她自己的离开,一起烟消云散了。”
“哦?”辛楚见他说的神伤,不禁扭着手指:“定是与您很亲近的人罢……她……去世了么?”
“不,只是位值得嗟叹的女子。”
廉重笑着看看她身后背得小药筐:“听姑娘方才说是要寻百枝草么?”
“正是!敢问爷爷您可知周围哪里有得?”
“我自数月前归隐,与发妻来此隐居,也正是为的此地物华天宝,神山灵药。那百枝草需天将明时拨开层层草尖儿上的露珠儿,将土壤捶捣稀松,再挖开,可见百枝草的根茎会自己显出,继而开放,再过一天方可采摘。”
辛楚张着嘴巴,无限崇敬地望着他道:“您定然是位世外高人罢!今日得以此见,真是荣幸之极!辛楚学医不多,还望您能多多指点!”
“辛楚?”廉重回味着这名字,却尽是苦涩之意,“怎会得这样的名字呢……你若是学医之人,便与我有些缘分。女子学医,必定更加辛劳。我看今日就留宿在此,明日一早随我一起动身去寻那埋没药草之地罢。”
“是!多谢老神医提点!辛楚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您们一晚了!”
辛楚恭恭敬敬行礼,红彤彤地脸庞在白茫山间绽放如一朵火莲。
辛楚……廉重骤然瞥见她额角的弯月痕……辛楚,璃珞……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本周在榜~~尽力日更~欢迎鞭策喔!(*^__^*) !!
、【叁拾柒章】前尘不可谓
柴扉虚掩;辛楚帮着老婆婆准备着晚饭。她利索地将土豆切成丝装盘,婆婆在一旁欣慰地看她,笑着将蒸好地米饭端出去。
辛楚回头,见着廉重体贴的为妻子搬来木椅,又将屋内的炉火生旺,为她在腿上盖上一张毯子。都弄好了便来到灶房;见着辛楚正在炒菜,歉疚笑道:“虽然是住一晚,也是我们的客人;怎么能让姑娘做菜呢?”
“您二位年纪都大了;这些我是力所能及的。”辛楚笑着拨弄着菜丝:“我好像从不会做菜;自从有了记忆;都是两位姐妹教导的我,才慢慢会了。您们不嫌弃难吃就好。”
“不会。”廉重看见那土豆丝,叹道:“许久不曾吃过菜丝,我这个男人活到这样的年纪了,做的一点都不称职,让妻子跟了我受尽苦头,到老了,手也抖得不成样子,连切丝都不行,吃了很久的菜块,她一定很怪我。”
辛楚望望那苍浊的眼睛,感动道:“不,爷爷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婆婆她一定会感动的。我才来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何况是跟了您一辈子的人?”
许是赶了一天的路,吃过饭辛楚就害了困,依着床躺下就睡着了。夜里微微醒来,屋内还燃着烛火,正想下床,见老婆婆慢慢走到她跟前来,眼眶微红。辛楚不敢发出声响,眯着眼睛假寐。
婆婆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掖紧被子,又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风烛残年的手指带着皂角地清香,让辛楚闻到觉得安心极了。她匀速呼吸,正想着要不要醒来,却发现婆婆的手指抚摸着她额角的细月痕,眼里竟涌出浑浊的泪水。
泪滴打湿在辛楚的脸颊,婆婆急忙用手拂去。她不能说话,却用泪水来讲述着内心。沉寂许久,婆婆吹熄了床畔的烛火,蹒跚掩上屋门出去了。
辛楚睁开眼睛注视着渺渺乌黑夜色,她不知婆婆为何会落泪,是因为自己与那已经不在的女子容貌相似才睹物思人么?那为何会轻抚她额角的月痕呢?
一夜思索无眠,辛楚天未亮便被廉重唤起上山寻药。见着她微肿的眼眶,廉重打量一下,道:“昨夜睡得不好罢,这床板太硬,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子就是受不得。”
辛楚揣着心事,踯躅不前,道:“爷爷,冒昧地问一句,婆婆的额角也有一颗与我一模一样的月儿,这个是南国月族女子的标识么?我只是听人说起过,从未确认。”
“你不知道你是月族女子?”廉重凝眉:“姑娘,你家住在何处?”
“距离此地不远的上虞山,有处我家爷爷开的药庐,家住在翼晔交界的药王谷,不知您可曾听说过?”
“药王谷……”
廉重摇头:“不曾听说,姑娘是自幼生长在那里么?”
辛楚闻言不禁缄默,若是说自己是被人救回,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的,定然会引来非议罢。她笑着点点头:“是,自幼在那里长大。不过辛楚是孤儿,被爷爷救回来,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唔……”廉重听了,心中有的是遗憾。听闻璃珞自尽,想必胎儿也落了,定然是万念俱灰。如今见了,却不是同一人。
“是,这月痕的确是月族标识,内子也有一枚。南国国姓为溪,也称南溪国,是附属翼国的小国家,月族则是南国最大族系。不过月族对女子的族规甚严,老夫也只是疑惑姑娘怎会孤零落在外族。”
辛楚会心一笑:“不会啊,起码,我已经寻到了一位族人,就是婆婆啊!知道自己的身世,让我觉得在这个世上我是真正存在的人,谢谢您,爷爷。”
当晨曦的光辉透过树隙洒在土壤,辛楚终于随着廉重找到了埋藏百枝草山林。廉重探视一番,熟练的拿着木杵轻轻捣着几块土壤,将被严酷地冬天威慑地不敢露头的花苞救出来。
等一株株花茎浮现出浅浅绿芽,廉重轻轻拾起一小块污泥望着辛楚道:“我们只帮到这里,要看破茧而出,还是要靠它们自己努力。”
“是。”
辛楚默记在心,与廉重择路下山,待明日再来采摘。
许是一夜未眠,又逢山势险峻,下山路途中辛楚只觉得一阵耳鸣眩晕,几次支撑不住险些晕倒。廉重撑着她的胳膊,扶她坐在山石上歇息一会儿,接来些溪水洒了糖粉喂她服下,总算缓和过来。
“我生过一场大病,所以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怕廉重担忧,辛楚故作轻松地解释。
廉重坐在她身边,为她探了一会儿脉象,惊异道:“你年纪轻轻,体内怎会有这么多味毒交杂在一起?难道你也学那些愚昧之人修炼什么歪门邪道的异术么?”
辛楚见他不怒自威,虚弱地摇摇头:“不……若不是我体内这些毒,怕世上早就没有我了……我中了毒,也许是以毒攻毒的疗效,才将我救回来。”
“不过你的脉象太不寻常。”廉重越发严肃地看她:“你可有外族男子婚配?”
“嗯?”辛楚摆手:“我……不曾。”
“那么你额上的月痕又怎会消浅?姑娘,这一点你瞒不过老夫。你体质太虚,百废待兴。以老夫来看……你或许已经生育过孩子。那些毒经年累月在你体内流窜,对你也非常不利。行医之人怎可连自己的身子都调理不好?你必须寻一处无人烦扰之佳境,慢慢调理气息,直到痊愈。”
“孩子……”
辛楚瞠大双眼,“不……我生来骨子就弱,不会是因为有过孩子……”
“且那孩子定然
命苦夭折,不然,你的脉象也不至于如此。你定然是中毒前便受到过病魇折磨,想必这魇,当是孩子掉了留下的病根。”廉重一语将她的梦境再度打回卧床时的阴霾。那隐隐作痛的心弦被他彻底击碎,辛楚咬唇抚着平坦地腹部,她有过孩子么……她一直以来以为身子虚弱,才决心要久病成良医。如今,是因为有过孩子么?
她知道自己额角的月儿颜色褪淡是与男子通婚,却恰恰忘记了自己是否有过孩子。
回茅庐的路上,辛楚一个人不发一语慢慢跟在廉重后面,心思全被一个生命所牵引。长久以来,她不想去想自己的前身,不想去想过去遇见的人和事。包括那个让她失了贞洁的男子到底是谁,她都避开不去想象。
可是,孩子,她的孩子。一个或许连这世界的模样都不曾见过就离开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怎么能忘掉怎么能忽视呢?
坐在院中,辛楚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婆婆见她满是泪痕的容颜,急忙丢下手中的纺线走过来摸摸她的肩膀,满眼关切地看着她。
辛楚忍不住靠在她怀中哭道:“婆婆,我竟然不知我有过孩子……我可以忘记一切,但我怎能忘记我的孩子……他是男是女,是什么模样……是生是死……我通通不知……我怎么能忘了他呢!他与我受了多少苦!我怎么能忘了他!我是他的娘亲啊……我……我却将他忘了……他该有多恨我!多恨我……爷爷说孩子掉了……掉了……心会有多疼!”
廉重默默坐在屋中,听着她的哭诉也不禁嗟叹。如果她当真是璃珞……知不知道如今的沈翊会有多么怀恋她,知不知道那个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