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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会是害死她的凶手!
“你会放我走么?”
璃珞抬起黯淡却有神的眼眸问着他。
“你会走么?”
璃珞笑着摇头:“不,我不会走的!我就会赖在你身边,让你看着你最爱的人的模样长在我的脸上!我何乐而不为?”
沈翊眯起眼来看着向他示威的女人,喟叹一声,素儿,她当真值得你这样傻么?
“朕会记得你今日的自愿,朕会让你熬不住的。”
“等我熬不住的那天,不用你赶我走……”她低垂下脑袋,瑟瑟发抖的身子让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不可以,让素儿姐姐来看看我……我好想她……”
沈翊闻言,手掌攒握成爆出青筋的拳,“你根本不配见她,从今日起,朕不准许你再提有关素儿的一个字!”
他突兀地夺步而出,重重地将殿门摔过。
璃珞苦笑,终于撑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他方才站过的地方都透着一股子寒意,逼得她冻在原处,赫然成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苦日子要熬出头了~!!
、【拾壹章】花落念永殇
东华五年,四月,春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冷清的中宫殿早已与冷宫并无两样。闷在这样的环境里已近两年,窗边安恬临摹羲之字帖的璃珞,已经将这当做深宫内的消遣。
可惜她的琴技实在是欠佳,画作也平平,棋艺……只有阿婉那个臭棋篓子会陪她一起下棋,哪里会有什么长进呢?唯独练字被她掌握的极好,或许这会让她的心境更加平顺罢。
两年来,她学会安宁无争,学会为人处世,学会自得其乐。她不生病,依照他的话,作为皇后,必须懂得照顾好自己,这样才会在天下人的心中树立这榜样。纵然是个,成婚两年来,从未露过面的皇后。
两年,她很容易与他相见,却不是在中宫殿内,而是节庆的朝堂之上,作为一个幸福的皇室女人,陪伴在夫君陛下的左右。
廷下,她变得寡言少语,变得不爱出门,变得……愈加像极了她的姐姐。
唯有这难得的春日,后苑内的百花都竞相斗艳,她兴许应当趁此时节唤阿婉背着笔袋子去后苑湖央心的亭子间坐下来练练泼墨画。
可是却碰见一个人站在那里寂寥回想的沈翊。
璃珞摇摇头,浓密纤长的睫毛呼扇,发丝在桃杏花雨间飘扬,微微一笑:“阿婉,我们换一处罢。”
阿婉望见沈翊也坐在湖心亭间,便低语相劝:“娘娘,圣上在那呢!不妨您也过去,正巧可以与他一起练习画作嘛!这两年来陛下他从来都没有踏进过咱们殿来,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还是要主动与殿下亲近些才是,趁着殿下还没有纳新妃子,您更应当珍惜这眼前的好机会,早日怀上龙太子啊。”
“龙太子?”璃珞险些就要捧腹大笑:“我与他,能这样无争一辈子,已然是我最大的奢望。”
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恨我……或许我根本不该接受这样的安排,全都是我自己的过错。
“阿婉,我们绕别的路走罢。”
璃珞拾裙,转身选择了另一处赏花之地,避开那通向他的湖心亭栈道。
沈翊站在亭中,一遍遍绘着璃素的画像,他内心深处惴惴不安,只得百分投入到对她无限的怀恋之中。他怕,怕日月蹉跎而去,璃素的模样会在他心中愈加模糊,慢慢的,连他自己都不认得画中的人是谁。所以,只得一幅幅绘着,不知倦地画下去。
两年,璃素依然没有在他的生活中退出。他亲手刻着的牌位就摆在寝殿之中璃素的画像旁边,上面镌刻着:“爱妻璃素之灵位。”
他不能给她许诺的后位,只得,就这样寥寥两个字,却也是最为珍贵的两个字,爱妻。
万物回春之际,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那冷风瑟瑟的秋日,将你与月,一齐送还到我身边。沈翊望着画中笑着的佳人,笔尖略过那樱唇,加了抹亮色,如璃素在时一样动人。
眉眼如星,鼻若悬胆,粉腮若新枣初成,唇瓣如海棠未央。
他笑着将镇尺压好边缘,等待春风拂过,墨迹干涩,就会让画中人栩栩如生回到他身边来。
不经意抬眼望去,却是重新泽路的璃珞已经走上了与他相对路径,背身而去。上一次见到她,似乎还是飘着雪的时日。他下朝,见她在路旁积雪的地方跌了跤,笑嘻嘻地像个孩童,与她的婢女在雪地间嬉戏,那样的笑容令他动容。只是在见着他的一瞬,那昙花般的笑立即隐去,星眸一下子黯淡,她细细拍打着身上的雪屑,行个礼便拉着婢女的手回寝殿去。
如今,她又是避开他了罢。两年,她比初进宫时瘦了许多,脸色自然也差了许多。春月,她穿着粉色的丝袍,藏着女儿家的娇俏。她的婢女背着笔袋,她也是想来这里画画的么?
她毕竟是与璃素最为相近的女子,两年,仇与恨,早已无足轻重,唯一释怀不下的,怕也只剩那时气盛的“君无戏言”。
或许,她背了笔袋来,他会恩准她一起在这亭子间同画的,这样美丽的春景,多一个人陪伴,也会少些料峭孤独的寒意罢。只是她却避开了他,隐隐消失在对岸桃花林的尽头。
这样有意的躲避叫他心中没来由地燃起一阵火气,沈翊重重搁下笔,墨滴子都飞舞到了亭中的石凳上去。
落英缤纷,芳草鲜美。阿婉轻轻为璃珞弹去落在宣纸上的几枚梨花瓣,弯腰看着璃珞细细勾勒着一株梨树的躯干,还真是惟妙惟肖,笔触细腻极了!
“娘娘您还总说您自己没有这天分,奴婢倒是觉得您画的太好了!”
“我也只是懂个皮毛而已,至于神韵,还欠火候。”
璃珞谦逊地向她解释,淡扫了几笔,绘出些风来。能这样坐在园中与他各自相安无事,是两年来她早已习惯的幸福。
一棵画完,璃珞抬头,见着阿婉不知何时依着棵桃树打起瞌睡来了。她淡笑,提笔将阿婉的憨厚睡态画下来,也不失为一幅灵感极佳的春睡图。
璃珞画好起身,走过去拍拍她,劝她先行回去。
阿婉自当是连连请罪,拍拍圆呼呼的脸蛋,保证不再瞌睡。璃珞莞尔,随她在桃花林间醒神。
不一会儿,阿婉神采奕奕地跑回来道:“娘娘,奴婢见那亭中没了陛下的身影,想必他已经画好回去了,咱们不妨去湖心亭让您画画罢。”
他走了么?璃珞想念湖上的春景,便点点头:“也好,我是真的爱那湖景。”
两人小心翼翼回到栈道一头,见亭中的确无人,桌案上空留被风吹拂的书册纸张。相视掩笑,像一对偷溜到人家院墙中偷食果子的顽童。
湖心亭落在湖心小岛,四面环湖,南北各通栈桥到对岸。岛上围绕一圈花树,飒飒微风而过,花香满园亭。
阿婉兴冲冲奔过来,将笔袋子与墨砚搁在石凳上,在桌上摊开璃珞的画纸。正弄着,见沈翊留下的纸页间隐隐透着一幅女子肖像,大喜唤着:“娘娘您快来看!陛下他的画落在这里了,您可以借鉴一下他的画法啊!”
璃珞靠过去,见着阿婉慢慢将盖在下面的一张画纸抽出,渐渐露出的画纸上,展现的分明是位绰约婀娜的女子。
青色的裙摆,素色的系带,蔓延到腰系的乌发……阿婉伸手触到那娟丽的身姿,慢慢去移开那遮在面容上的纸张。
不必猜想也会知晓,画中的人是她的姐姐吧。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璃珞唤住她,淡笑:“不要去掀开了……”
“娘娘?您怎么了?说不准圣上他画的是您呢!”
璃珞望着画摇头,“我不会有那么痴想。”
纵然是一模一样,也定然会大相径庭,她怕见着了会让自己更加难过。
“谁准你们碰这画的?”
厉色的声音传来,两人皆惊到,回身就见沈翊阴沉着脸色背手在一旁怒视。
“朕分明看见你见着朕在此,就仓惶不及地避开,唯恐见着朕,怎么,等到朕一离开就来打探朕的生活么?”
“臣妾参见圣上,臣妾不敢。”
璃珞躬身行礼,阿婉急忙跪下去:“奴婢见过圣上!回禀圣上,是奴婢见着这里景色好,才唤娘娘来看的,不知道圣上您也在这里。”
沈翊冷色望着眼前处乱不惊的女人,伸手去捏起璃珞的下颌使得她抬头:“以后都不准你碰,记得了。”
璃珞含笑弯眉:“臣妾本就没有此意,您误解了。圣上与姐姐的爱情,臣妾自知没有权利过问,臣妾只不过庆幸有这副皮囊,才可以保全臣妾存活到如今。”
“什么意思?你又想说到什么?”
沈翊松开她,示意阿婉退下。
“如若臣妾的相貌不与姐姐相似,您还会留我到现在么?”璃珞苦笑:“您恨我的原因,恐怕就是同样的相貌,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你爱的人。如果因为这样,臣妾宁愿没有这张脸面来触痛您的心。”
不争气的眼眶还是红了,璃珞侧过脸去揩拭掉泪珠。
“多少次奉劝过自己,这是命,我认了就好,可有时候,真想毁了这张脸。”
她的指甲划过唇角,粲然一笑:“或许您可以尝试,将我的脸,移到另一个女子身上去,还给我一个没有痛与恨的人生。”
她露出最动人的笑容对他说:“你要么?你要,我就给你。”
这笑容让他心疼。
她取下别在耳后的绣线粗针,这针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信物,始料不及的,划向她娇美的脸颊。
“住手!”沈翊大喝,急忙挥掉了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针尖儿擦过一颗玲珑的酒窝,一道令他皱眉血口子浮现出来,落下的血滴渗透进她那袭粉裳裙袍里,晕开成几抹桃花。
“不要伤害你的脸……与它无关。”
他踌躇着,终究还是轻轻抬手抹掉她溢出的血:“朕以为这两年来你做的很好,今日你又伤害自己了,不要再这样。”
璃珞呆呆地看他伸过手来轻抚她的伤口,两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碰她。
“我姐姐叫什么名字?”
湖面骤然风起,触到她肤脂的手戛然而止。
“她比我好看很多么?还是无论相貌如何,都被你珍爱到现在。”
其实,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可以占据你的心这样久。
他的温柔转瞬即逝,复杂的眸光里不知道饱含着多少苦涩。
你当真要为她赎罪么……他在心头浅浅叹息,望着那期许又失落的眼神,背过身去:“你若知道了,或许一生都不会好过,朕就算再恨你,再想让你内疚一辈子,也是允诺她在前,永远不会告诉你。”
“我要内疚什么?不会好过是什么意思?”璃珞拉住他的衣袖:“求求您告诉我,不然我终生都会活得太艰难,您不会知道一个被你的恨蒙在鼓里的女人每一天活着有多么痛苦!求求您告诉我,我姐姐她,究竟是谁!即使我要内疚,即使我要赎罪,也应当告诉我她是谁啊!您无端就定了我的罪,冷落我,排斥我,恨我,不会太绝情么?”
一抹红颜为谁瘦?他旋过身,望着她凄楚的眼睛,抽出桌上的画作来递给她:“朕答应过她永不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看罢。以后的生活,请皇后自己多多保重。”
沈翊松开了手,璃素的画像徐徐而下,落在璃珞的手中,比世上最为锋利的刻刀还要无情地划裂她早已脆弱的心。
那摸样,分明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他是有多么爱她,才可以画的这样传神呢?璃珞,你当真是没有绘画的天分,或许,没有遇上那个让你可以拥有这天分的人罢。
画作的一角,御笔亲题。
“念永殇,爱妻璃素。”
、【拾贰章】春来情亦老(上)
贵如油的春雨连绵不绝。
沈翊阅着奏章,望眼看去,雨打窗棂,今年的雨势算好,不必担忧往年的春旱了。
年初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