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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柳如茵低眸不语,眸中暗淡无光,半晌叹息道:“也罢,机缘如此,凡人终是强求不得,这五年的等待与寂寞,贫尼虽未参透禅机,却也少了红尘欲,施主还是回去吧,世间从此不再有如夫人。”
“木雕窗,红梨木,莲瓣一株,凄凄冷秋苦。如夫人,如此当初恩情仇怨,刻骨入心,你真当得如此潇洒?”
柳如茵终是顿了顿身子,指尖微微颤抖,衬着冷秋寒风越显凄凉,声音不似之前故作看开,而是字字夹杂着怨怼和仇恨。
“他作甚么痴心人?!我的一生都毁在他的手上!子秋横死,就连家产都被他尽数剥夺!三年里我的三个丫鬟相继死于他那些侍妾手中,我一路爬来,从一个小小的歌姬学会了阴谋诡计学会心狠手辣,双手沾满血腥终于爬上荣亲王妃之位,呵呵……这些仇恨我该怨谁?!他不是最爱我恶毒的面目么?!可惜我未杀尽他那些姬妾!可惜我最终未将匕首一手送入他胸口!!!”
“但是你终是未做出这些事不是么?”安景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淡淡道:“你爱他。”
柳如茵猛地回头,目眦欲裂。
“胡说!”
“慧静……”
安景与柳如茵同时一愣,齐齐往门外看去,只见悟觉双手合什,静静站于门外,似是一座无喜无怒无嗔无恨的金尊玉佛,探看着世间苦悲。
“师父……”
柳如茵平静下来,脸色苍白,眼中凄凉一片。
“你还不明白么,你尘缘未了,与云水庵终是无缘。”
良久,柳如茵搭下双肩,提裙跪于悟觉身前,双手合什闭了闭眼,眼角滚出一滴泪,啪嗒一声落在青石路案上,只溅起往日红尘万丈,晕出无尽酸辛苦痛。
“师父,弟子往日罪孽深重,五年内幸由得师父点化,弟子虽未入佛门,却永远是佛门弟子,弟子这三拜之后,一别之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还望师父……保重。”
安景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情爱这个玩意儿,动辄伤筋动骨死去活来,真是高级危险物品,警告未成年儿童以及智商先天缺陷者不可轻易模仿。
这边柳如茵与悟觉稀里哗啦的告别完毕,趁着柳如茵进屋收拾东西的空隙,安景闲问道:
“师太啊,那个你们水云庵,跟对面的道观很熟么?”
悟觉仍旧笑的淡定:“佛道虽不同宗,却同为逐理之友,算得熟悉。”
“那为何对面道观如此冷清?”
“道观观主凌空真人前日走火入魔已登极乐,只留一痴儿弟子吴虚子。”
吴虚子?原来真是个傻子……
“贫尼将会在水云庵等着施主。”
“什嘛?”
悟觉转身往门外走去,在门前止了止步,声音徐徐传来。
“贫尼纵观星象,发现施主命理虽为灿星辉煌,却与我佛门颇有渊源,还望施主仔细考虑贫尼的建议。”
师太,你保重,后会无期!
好半会才见柳如茵扛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怀里竟然还抱着个古筝,安景满头黑线。
不怪悟觉师太不收你,你丫这当尼姑当的像个皇太后似的,搁佛祖面前,佛祖都忍不住捏着兰花指抽你丫的!
不过安景只能意淫,她还不想这个时候就得罪这个祖宗。
“走吧。”祖宗道。
安景正准备走,柳如茵又突然停了下来。
“把信还给我。”
安景一愣,额头出汗,手指慢慢腾腾伸进怀中,再慢慢腾腾抽出来,慢慢腾腾……
柳如茵见她脸色不对,一把扯过信封,看了安景一眼,低头拆开……
“信呢?”
、第 35 章
安景尴尬,一时无语。
“夫人,您听我说,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看就……”
“你竟敢擅自拆开我的信?!”
“额,夫人,您听我解释。”
“不要再叫我夫人!”柳如茵回头,眸子里氤氲着点点雾气,浓郁而飘渺,“你和他们一样,嘴上叫的恭敬,心里却又是另一幅嘴脸,挂上男人的名号又如何,还不是沦落到如此下场。”
柳如茵转头看向安景,目光沉如湖水。
“我从来只是花牌楼琴姬,柳如茵。”
“怎么样?”
闻人烈负手背立于月光下,面前一人单膝低眼而跪,闻言摇头道:“将军,近日荣亲王府没有任何异常,似乎忙于筹备五日之后的荣亲王寿宴,府上府下也没有任何异常之人来往进出。”
“没有查出落月崖救走荣亲王之人是谁?”
“属下那日跟踪到荣亲王府,只见那些黑衣人将荣亲王带进府内便再无动静,属下怀疑,荣亲王府中有同党。”
闻人烈抬眼眺望远处高楼檐角,目光明灭不定。
“你派人去城外新兵营通知黄校尉,命他加紧整顿军队,还有,你亲自去一趟青府,通知青岚,计划有变。”
“哎呦,我说你是不是女人呐?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这么拼命赶路作甚么?!”
安景摇头,忍耐的闭了闭眼,转过头。
“我说柳大小姐,这可不是让你出门郊游踏青的,荣亲王要造反,造反你懂否?!”
柳如茵看了看安景啐道:“造反就造反,社稷之事与小女子无关,我看你还是放了我,师父不要我,我得赶紧去找其他尼姑庵。要不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就晚了!”
安景抬手扶额,额滴个娘啊,荣亲王你到底是看上这娘们身上哪点了?
安景艰难的抬头,微笑问道:
“不知柳姑娘为何非要去当尼姑呢?”
柳如茵傲娇的瞪了一眼安景,昂首道:“这世上只有尼姑能够远离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吃着锅里想着别人碗里的,轩辕荣每次躺在我床上,起床之后照样去临幸别的姬妾,他说爱我,除了未得到我心的不甘,还有什么?”
说道此处,语气转为冷淡:“若是你能保证他能为了我一人散尽所有姬妾,我便跟你回去见他。若是不能,那即便是你带我回去也是于事无补,姬妾都不肯为我舍去,又何谈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的江山社稷?”
安景被她这话说的一愣,心中游移不定,的确,她只看见荣亲王表现出来的痴情,但是这是以权势为尊的古代,是弃女人如敝屣的古代,荣亲王若真是对柳如茵念念不忘,那为何府上仍是姬妾无数?古代男人能够很好地将爱分割成无数份,欲望和爱情之间,大多数男人选择满足欲望。
痴情,是因为柳如茵死了,在他轩辕荣的世界里是个失败性的挫折,这里面真正夹杂的感情到底有几分?为了这不确定的分率去赌?她没有底码,柳如茵更没有,所以她急于远离,即便是对轩辕荣真的有感情。
多么悲哀,安景第一次体会到古代女人在爱情上的辛酸与怯弱,男人能给她们物质与宠爱,却给不了安定和唯一。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几分重量?”
柳如茵闻言目光闪了闪,低头不语。
安景见之明了,继续开口:
“你说的不错,正常男人都会选择利益和权势,既然你决定要离开他,为何不试探一次,若是死心,何不死的彻底一点?”
柳如茵闻言凄凉一笑,口中苦涩难言:
“你高看了我,就算他能为了我摒弃荣华富贵江山权势,结果也不会如你所想。”
安景一愣,回问:“为何?”
柳如茵抬眸道:“你可知我要交予他的信中写的是什么?”
不等安景开口,她便继续道:“你可知当今皇上之位得来不正?”
“你说什么?!”
安景猛地一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柳如茵闻言嘲讽一笑,冷道:“你以为我假死是为何,就是因为知道无意中听闻轩辕荣要造反的计划,轩辕荣不愿杀我,但是他府中自有忠卫,早欲除之我为后快,他一离开王府,便有两路人马背后给我使跘子。给我定的罪名有二:一为成大事者必不能为女人所累,二为我不仅知道轩辕荣要造反,还知道先皇之死虽与当今皇上脱不了干系,但幕后主使却另有其人,皇上只是基于权势之诱,并未阻止而已。”
安景闻言已经是震惊不已,这事越扯越大,已经不是造反一词可以概括的了了。
“你知道幕后主使?”
“不知道,我在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咫尺之内,异党谋皮。”
“你是说……”
“我不知道主谋是谁,但是我知道当今皇上也在找这个人,而这个人定藏在王府之中,我曾以为这个人是司马益,但是结果却不如我所想,因为当初意图谋害我之人并不是他,我在王府待了五年,却始终看不透他那张面具之下隐藏的是什么心思。”
安景一愣,脑中浮现老爸安雄的那张脸,而后是司马益那线条张明显柔和秀雅了许多的脸,身上一阵鸡皮顿起,罪过……罪过……
但是这可就麻烦了,这样看来貌似皇帝和荣亲王都不是什么善茬,皇帝老儿更是不得了,连弑父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人家轩辕荣哪比的上您呐,还硬揪着人不放,作为正义的使者,安景思索,这下要帮哪边?
“卧槽,奶奶的,大家都别当皇帝了,放着老娘来吧!”
突然吼出这句,震的身旁柳如茵一愣。安景忙回过头解释。
“我就是发泄一下,不敢抢您丈夫的生意,呵呵……呵呵呵……”
柳如茵将包袱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我不管了,我要休息!我跟你说,我可以跟你去试探轩辕荣,但是结果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留在京城,要么出家要么死!”
安景看了看她头巾边缘露出来的参差不齐的毛茬,唇角抖了抖吃力道:“不用你说,你的决心,我看出来了。”
“我柳如茵虽然只是一介红尘浪中女,但是也是有原则的。”
“是是,柳姑娘真乃世间少见的巾帼女英雄是也。”
“所以麻烦你把他给我赶走,尼姑与道士同行,成何体统!”
安景闻言看了看身后十米开外已经跟了她们一路的小道士,也就是吴虚子,转头为难道:
“不是我不让他走,我赶了一路了,姑娘又不是没看到,用石头砸用棒槌打,他还是坚持要降妖啊。”
“谁让你长得那么像狐狸精。”
卧槽,难道老娘顶的不是你这货的脸么!
京城街市内,安景拽了拽身上刚换的男子衣装,幸好苏茜的那根金簪没有像那五颗东海珠一样贵重,当了银子,正好能换两身衣服,扭过头,看了看扭扭捏捏的柳如茵叹口气。
就是古代没有卖假发的,这一头凌乱的杂毛啊……
柳如茵踏脚出门,翘起兰花指捏着裙裾。
“想当初,丝绸云锦绫罗绸缎哪个不是样样随着我挑,如今落魄到如此地步,连个像样的纱帽也没有,真是岁月如沙漏点点消魂,往日如鹃蹄声声泣血。”
安景无语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文艺忧伤,忍不住开口道:“这还落魄?!大姐你身上穿的是店里最好的成衣好不好!当个尼姑你这么高调也不怕气着佛祖,麻烦你找块布把你那头包上,增光瓦亮的!”
柳如茵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是秃的,立马双手捂头,羞愤道:“你怎么不早说?!快快给我买顶纱帽?!”
安景气笑了!这娘们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贵昂,跳崖怎么没把脑门给跳残了!
“小姐,柳大小姐!刚才最后一个铜板儿花在了你的衣服上,敢问哪来的钱买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这么丢人现眼的去见轩辕荣!”
安景无语,翻出包袱,将刚刚换下来的女装扯开一撕,扯下一块破布,直接丢到她头上冷道:
“爱用不用,大不了你自己回荆山,老娘我不伺候了!”
柳如茵立马噤声,安分的包好脑袋,虽然看上去还是不伦不类了点,但是总算是能见人了。
“那道士还跟在后面。”
安景扭头看了看,身后借着糖葫芦架极力隐藏自己的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