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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候倒被他吓了一跳。
这混账小子从小到大在他跟前都不肯服软,每次跪下来被打也必定是跪的直直的。这次自己还没打呢。怎么就弯了?
定西候是个文雅人,面对人家示弱,他就是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出来,这是风度问题,没办法。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甩了袖子沉脸喝道,“起来,回去再跟你算账!”
常云成却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又重重叩头才站起身来。
不过他没站起来,一旁的齐悦狠狠的给了他一脚,正在起势的常云成重心不稳,晃得又单腿跪地。回头看齐悦。
“你们!”齐悦看着这父子二人。她的面色涨红,气息不平,“你们干什么!”
她大声喊道,声音嘶哑。
定西候有些不安惶恐。
“月娘,没事。这跟你无关…”他忙说道。
“这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齐悦大喊,神情暴怒焦躁,“我治死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是第一次见这女人有如此强烈的情绪。自从认识以来,她一直都是笑哈哈的,就是怒也是那种冷冽的不带情绪的,这次怎么…
定西候常云成,包括千金堂的人都愣住了,惊讶又担忧的看着这个如同狂的女人。
这是怎么了?
“月娘,要不是他母亲的事,这件事也不会这样。。”定西候搓手说道,带着几分歉意不安,“你看,总不能让你无辜牵连…”
“我牵连!我牵连!”齐悦指着自己的鼻子,喊道,“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这怎么就欺负人了?
大家面面相觑,定西侯更是不安,瞪眼看常云成。
常云成看着齐悦慢慢站起来。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啊!”齐悦看着他们,“啊?怕我治不好被人打死吗?啊?我是那种人吗?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我治病,是我的事,治好治不好,都是我的事,你们谁啊?轮得着你们跳出来吗?怎么?很伟大啊?很英雄啊?很爽吧?自我牺牲很骄傲吧?有病吧你们!”
定西候被骂的面色尴尬,这件事…难道不对吗?
“月娘,不是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我当长辈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扔下你们不管…”他搓手讪讪说道,“那句话说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是一块荣了,到损的时候,我怎么能不管呢…”
“谁跟你们一家人!有你们这样瞧不起人的吗?”齐悦喊道,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谁跟你们一家人!她没有家人!她的家人都在另外一个世界!谁跟你们一家人!
“关你们什么事,那个病人治不好!治不好!你们来还是不来,都治不好!你们什么神经,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干什么?很好玩吗?有你们这样瞧不起人的吗?哦,是不是我以后就不能治不好人了?我一治不好,你们就跳出来背黑锅啊?有你们这样瞧不起人的吗?我跟你们有仇吗?你们想干什么啊!”齐悦挥手喊道。
“月娘,你懂他治不好,可是,我们不懂,这些人也不懂,他们只知道你救醒了那男人,他们只知道,我带着母亲拦住了你,他们只知道,你救活了我母亲,他们只知道,那人没有救活,月娘,你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你说不清的。”常云成看着她,沉声说道,“如果没有我母亲出现的话,你会很好解释,但现在有我母亲的事,我不能让你去面对这些人的质疑,去跟他们争辩解释,去忍受他们的指责吵闹!月娘,这不公平!这不应该!”
齐悦看着他,冷笑。
“不公平,不应该,这关你们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她说道,渐渐声音变大,“没你这样欺负人的!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她说完这句话,终于眼泪夺眶而出,转身奔走了。
“师父。。”千金堂的弟子们不安的喊道。
刘普成看着那女人奔去的身影,轻轻的叹口气。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可喜
刘普成等人回到千金堂,阿如以及很多弟子都一脸焦急,大厅里也不像往日那般熙熙攘攘,而是空无一人。
不管怎么说,死人摆在了千金堂门口,还是让众人有些忌讳的。
被官府传唤,千金堂不可能都去,再说还有住院的病人呢,尤其是谢氏这个重症监护,所以阿如等人都留下了。
看着刘普成等人进来,阿如等人急切的接过来,要问又不敢问,一个个神情愁苦。
“没事了。”刘普成说道,“已经判定是伤重不得救治了,跟咱们没有关系。”
啊?阿如等人愣住了。
“没事了?”胡三不由问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刘普成答道,对他们的神情倒有些奇怪,“本来就是啊,肯定没事的。”
“可是。。师父她…”胡三说道,伸手指了指屋子里。
大家安静下来,屋子里传来哭泣的女声。
难道不是被冤枉了被责罚了才会如此恸哭吗?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时,齐悦的哭声停了,人也从屋子里冲出来。
“带上家伙,跟我去找那家人算账!”她喊道。
大厅里的人都愣住,胡三最先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嘛!走啊!”他喊道。
刘普成要拦也拦不住,一群人呼啦啦的跑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回来了。
“已经跑了!”胡三气愤的在屋子里喊道。
“跑了?”没去的弟子们惊讶的问道。
“死人都没安葬,胡乱的埋了,一家人就跑了,连乡亲邻居都不知道。”胡三喊道。
“做贼心虚!”弟子们气愤的骂道,“这下别人认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吧?”
说到这个胡三又丧气。
“没,邻居说是怕打击报复…”他说道。
大家都小心的去看齐悦。
或许是跑了一圈。齐悦面色潮红,看上去倒是精神几分。
“这次算他们走运,不过我想他们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她说道,一面拍拍手,“好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次咱们倒霉,下次咱们就有好运了,别担心。”
我们担心的是你…
弟子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看着这女子重新恢复了精神,大家还是高兴起来。
“是。”他们齐声响亮的应道。
夜色降下来时,谢氏的病房里大家都还在忙碌。
“下午的时候有血。。渗血”阿如说道。
“没事是少量渗血,那填塞布来。”齐悦说道。
有她在大家就安心了,各自忙依言行事。
很快谢氏刀口处的渗血便止住了。
“老师。你今晚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齐悦说道。
刘普成看着她,点点头。
谢老夫人进来时,齐悦和阿如正在研究怎么吸痰,常云成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
处于昏迷中的谢氏也在此时暂时醒过来,因为不能说话只看着常云成流泪。
见谢氏醒来。齐悦转身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老夫人面色复杂。
“这个,正梅能吃东西吗?”她看向阿如问道。
阿如愣了下。
谢老夫人就这她这一愣,忙对常云成说道。“你去问一下齐娘子。”
常云成略有迟疑。
“你想你母亲饿死啊!一天天杵在这里有什么用!”谢老夫人低声喝道。
常云成这才起身走出去。
谢氏看着他走出去,神情紧张。
谢老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
“正梅,你还疼吗?想吃什么?”她柔声问道,“你可把母亲吓死了…”
伴着她的絮语。谢氏的情绪渐渐平缓。
常云成走出来,见到齐悦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夜空。
他走过去几步外又站住。
齐悦似乎没感觉身后有人,依旧默默的望着夜空。
“你在外边的时候,想家吗?”她忽的说道。
“想。”常云成答道,简单的一个字,没有多说话。
“真好。”齐悦笑了笑说道,“你想家还能随时回来,这种想念,苦涩中还是有甜蜜的吧。”
那要看想的是谁,常云成没说话。
齐悦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夜空,二人之间一阵沉默。
“这件事,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常云成又低声说道,“如果,没有我母亲的事…”
“没有你母亲,我也治不活那个人。”齐悦说道。
“又给你添乱了。”常云成沉默一下低声说道。
“所以说啊。”齐悦转向他,说道,“外行看热闹,我们内行看门道,本来挺简单的事,好了,让你们这些外行给闹腾成这样了。。”
常云成没说话。
齐悦看着他,又无奈的叹口气。
“两个人麻烦,就比一个人麻烦好?”她问道。
“是。”常云成答道。
齐悦瞪他,又最终摇头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总是要有麻烦的。”她说道,又看着夜空,“对于未知的新鲜事物,大家总是会恐惧的,如果一直治好便是神技,一旦治不好,那就是妖术。”
她说到这里,甩了甩手。
“但要是有治好有治不好,那就是医术了。”她说道。
常云成没说话。
“伤哪里了?”齐悦问道。
这话问的突然,常云成愣了下。
“天上哪有白掉的功劳,是受伤了吧?”齐悦问道。
常云成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涨涨的难受。
“没事。”他说道,移开视线,“皮外伤而已。”
齐悦也没有再追问。
二人之间再次沉默。
“照顾好自己。”齐悦又说道。
“你也是。”常云成也说道。
齐悦便笑了,走过来几步,伸手拍了怕常云成胳膊。
“也不错。生活挺精彩的,失去就有得到,不是吗?虽然你我都失了面子,背了黑锅,但是,你得到一个梦寐以求的好父亲,我得到了脱神成人的机会,真是可喜可贺。”她笑道,“恭喜了。”
说罢走开了。
常云成见她擦身而过。只觉得心中一空,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
齐悦微愕,侧头看他。
“月娘。”常云成看着她,低低的喊了声,声音颤。“我,我,我。。。。”
感受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在轻轻的抖,炙热透过衣裳灼烧肌肤。
最终我我几声什么也没说出来。
齐悦冲他笑了笑,伸手搭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垂下视线抽回手。
齐悦再迈进病房时。谢氏又陷入昏睡了。
“月娘啊,怎么她还是在睡?”谢老夫人一脸担忧的问道。
“很正常,一则病本身,二来。刘大夫用了止痛的药,所以睡得多一些,过三天就好了。”齐悦说道,一面看阿如记录的血压以及出入量。
“那她怎么吃东西?”谢老夫人又问道。
常云成这时也走进来了。
“只能用鼻饲了。”齐悦说道。看着昏睡的谢氏。
鼻饲?
“就是把食物从鼻子里灌进去。”齐悦说道伸手比划一下。
鼻子里灌进去。。
谢老夫人不由露出几分痛苦。
日常吃东西呛到鼻子多难受啊,要从那里吃东西…
“等她彻底清醒了。就可以直接用口进食了。”齐悦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谢老夫人哦了声,她担心也没用,如今全部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这女人身上了。
“老夫人,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毕竟不太好。。这里有护士他们一切都能照顾好的。。。”齐悦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