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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君在嵩阳书院成绩很好,某几家少爷早就看他不惯了,特别是宁太傅府的小少爷宁浩。宁太傅和秦云鹤是政敌,朝堂上意见总是不符。而二十几年前,宁太傅喜欢过慕容氏,谁知慕容氏一门心思在秦云鹤身上,更可恶的是秦云鹤竟然不是一心一意对待慕容氏,还有了平妻司徒氏,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而宁浩因为父亲的关系,对秦晓君本就有偏见,更重要的是,书院的老师总表扬秦晓君,连他喜欢的姑娘望着秦晓君会痴痴的发呆,让他又气又恨又羡慕,在书院里总是挤兑秦晓君,在秦落衣被退婚的时候狠狠地嘲讽他。
上次秦晓君一生气揍了他们。他们三对一,而且秦晓君还是个病秧子,轻轻松松地将秦晓君制伏了,专挑身子打。随后在老师赶来后,装作被他打倒在地。秦晓君揍得是他们的脸,脸都肿了。他们在脸上涂抹点血迹,一看就是他重伤了他们。秦晓君有苦说不出,老师狠狠地责罚了他,并怒斥事不过三,如果秦晓君再闹事,就会被退学。
此刻,宁浩心里想着毒计,想办法激怒秦晓君。若是他再次冲动地打了他们,到时候他们一串供,逼他退学。被学院退学,这一辈子几乎被毁了。
而秦晓君最在意的是就是他姐姐秦落衣。
“你!”秦晓君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双拳更是紧紧地握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但他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冲动。
“秦落衣是个一无是处,胆小懦弱的丑女,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想娶……”
青筋外露,秦晓君狠狠地一握拳,拳头微微抬起。谁知,拳头刚扬起就被人轻轻地握入了手中。他诧异地抬起头,瞧见的是面戴白纱的秦落衣,局促地想把拳头缩回来,却被秦落衣握得紧紧的,他的脸涨得通红,结巴道:“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是来接你放学的。”秦落衣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将他的小爪子贴在脸上蹭了蹭道,“晓君,怎么了?脸红得那么厉害?”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宁浩他们的胡言乱语?
秦晓君心里又急又担心,若是姐姐听了那些话又想不开怎么办。他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绝对不能出事!
秦落衣瞥了一眼早就呆住的宁浩,温柔地询问道:“晓君,这是你朋友?是哪家的公子啊?”
宁浩并未见过秦落衣,只是听到外面乱传的闲言碎语,觉得秦落衣一定十分的不堪、丑陋、臃肿、见不得阳光。如今瞧着语态温柔、声音动听的秦落衣,左看右看,似乎没觉得她特别胖,只是稍微有些胖吧。这一身素衣穿得倒是挺合身的,白色帷帽若隐若现着她的容貌,竟隐隐透着清雅之质。
在南楚国未出嫁的女子戴面纱或者戴帷帽出门是很常见的,但此刻宁浩瞧见了,撇了撇嘴,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因为长太丑了,才带起了帽子。
什么朋友……秦晓君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太傅府的少爷宁浩。”
“原来是太傅家的宁公子。”秦落衣站起身,好脾气地笑道,“宁公子既然是太傅家的少爷,家教自然是极好的。”
在宁浩困惑的神情下,秦落衣继续笑道:“要知道,欺负弱小本身就证明着自己没能力,不敢正面过招,只敢背后偷偷放阴招。宁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小小年纪长得英俊潇洒,长大了一定才貌非凡,和宁太傅一样为国效力,做正义之士,应该最不屑那种欺负弱小以及搬弄是非、背后乱议论的人吧。说来,我也最不屑和鄙视那种人。”
宁浩被秦落衣大帽子一扣,支支吾吾了起来。秦落衣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教训他的机会。她勾一勾唇角,冷言道:“宁公子在书院读书,应该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和讹传经多人重复述说,就能使听者信以为真。众人都说我口吃懦弱,我就真的口吃懦弱?众人说我貌丑不配嫁给燕王,死掉算了,我真的要为此了结我的性命?”
清冷的声音微微一顿,秦落衣淡淡道:“流言止于智者。宁公子,你是有智慧的人吗?还是只是和那些传着谣言的长舌妇一样?”
她说完,牵着震惊张大嘴巴的秦晓君向着秦家马车走去,徒留下,呆怔的宁浩,和他一群不明所以的小跟班们。
秦晓君被秦落衣抱上了马车,才怔怔反应过来。他怯怯道:“刚才宁浩说的话,姐姐都听到了?”
秦落衣瞧了一眼忐忑不安的秦晓君,轻轻点头。“嗯。”
秦晓君急急道:“姐姐别气,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秦落衣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促黠道:“我看上去很生气吗?”
秦晓君不跟她说,是有自己的自尊,也有着他想保护姐姐不受流言蜚语伤害的决心。这是令她感动的。
见秦晓君局促着回答不出,秦落衣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弱小的人,才喜欢去跟人争辩是非对错。强大的人,根本不在乎人家说什么。晓君,你不用在意那些话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我不是以前的秦落衣了,这些伤害不了我什么,我不会再做蠢事了。”
“真的?”秦晓君狐疑地嘀咕了一句,不信地瞥了秦落衣两眼。
“是真的。”秦落衣捏了捏他生气的包子脸,认真道,“外面的疯言疯语,就当他们嘴臭,在放屁!我们是干净的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让那些话,随风飘散吧。”
一旁的玲儿有点泪流满面,以前的小姐虽然不是才貌双全,但也是大家闺秀啊,哪像现在这么不文雅,放屁怎么是女孩子家说出的话呢……
秦晓君激动地点头:“恩恩,就当他们在放屁!”
玲儿再度泪流满面:五少爷,你不要被大小姐带歪啊……
书院旁的天香楼上,某位白衣公子瞅了瞅秦家马车远去的身影,感慨地扇了扇子,夸张地摇头晃脑道:“原以为有场好戏,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真令人失望……”
离昕是医者,在他眼里,生命是珍贵的。他见惯了很多生生死死,有些人想活却活不了,有些人却想死。他最看不起的是自尽的人,秦落衣就是他最鄙夷的那类人。
他感慨完毕后,收回了目光,却发现身侧的男子竟然仍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着。他促黠地凑近脑袋,用扇子点了点他的肩,好笑地问道:“怎么,不会喜欢上秦落衣了吧。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今日,男子穿着一如上次的绛紫锦缎,整张脸苍白而又俊美,带着一股子病态。他抬了抬眉眼,目光不善地瞅了瞅肩部的扇子,抿了抿唇。
离昕一个激灵将扇子缩了回来,嘀咕道:“要不要那么洁癖啊……你难道忘了你是谁了吗……百里辰!”
男子身子一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眉,眉眼间满是悲戚。
“你如果不行……不如……”
“我行。”白皙的手指敲击了下桌面,他望着离昕的目光满是深邃,并带着点点危险的痕迹,“你注意你自己就好,不用担心我。”
离昕蹙着眉,对他的说辞十分不满,心中更是担忧起来。
一时间,雅间寂静沉重了起来。两人各自沉默地喝着茶,暗怀心事。
房内的气氛还未沉重多久,突然被一串脚步声打破。
脚步声由远而近,房内的两人听闻,立刻放下了手中紧握的茶杯,彼此互看了一眼,又默默撇开了视线。忽的,雅间的门被来人推开,步入一个蓝衫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约二十来岁,一身藏蓝色华服,腰间绑着一根黑色卷云纹角带。墨发高束,面容俊朗儒雅,一双墨眸炯炯有神,当真是飒爽英姿、气宇轩昂。此人正是三才中的慕容大少爷慕容楠。
慕容楠和离昕打了个招呼后,忽然亲热地拍了拍紫衣男子的肩,好笑道:“好小子,一直请不动你出门,今日终于出来一聚了。”
、20亲自下厨
百里辰强忍着将他的手甩开的冲动。他低声咳嗽了几声,面容瞬间白如纸。“身子一直不好,不便出门,让慕容兄见笑了。今日,在下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慕容楠十分爽朗道:“你身子不好,自罚什么。”他指了指门口一名羞答答站着的少女,悄声在百里辰耳边道,“今日相约,其实是存着私心的。再过几日,就是百花宴了。你家铺子绸缎好,给我家妹做一套漂亮的衣服可好?”
“这自然没有问题。”百里辰温和地笑了笑,目光柔柔地望向俏生生站着的紫衣少女。今日两人都穿着紫衣,望上去如一对登对的情侣。
慕容秋瞧见俊美的百里辰望向自己,脸颊忍不住绯红了起来,低着头福了福身,娇滴滴道:“秋儿见过百里公子,离公子。”
离昕在旁吹着口哨:“哟,秋妹妹你好。”
慕容家的基因不错,男俊女美。此刻慕容秋穿着一件印花小袄,柔黄色镂花华裙逶迤拖地,堆云砌黑的长发被一根蝴蝶金钗插着。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串珠翠,整个人月貌花容,美不可言。只是比起秦芷萱的瓜子脸,慕容秋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长得更小鸟依人。
百花宴顾名思义是赏花,本质却是赏美人,更是京城各大千金小姐争奇斗艳的一刻!前些年都是秦芷萱一人独领风骚,今年,不少女娃都长大了,百花宴有得可看了!
百里辰道:“用完膳后,请慕容姑娘去百里绸庒量下尺寸吧。制作复杂的裙装大概需要十天左右。”
“多谢百里公子。”慕容秋曾听到外面传言百里辰有着不输于自家哥哥的容貌,她以为这是在吹嘘,哥哥自然是最好的。可今日一瞧见百里辰,胸口小鹿乱撞。怎么能长得那么俊美,比哥哥好看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他白手起家,一人之力成为京城富豪之一,实在是太厉害了。就是……似乎生着重病……她担忧地望了一眼百里辰苍白的侧脸,隐在发间的耳朵羞红了起来。
饭后,望着百里辰和慕容秋相邀而去,离昕眼里隐过担忧。慕容楠促黠道:“怎么,怕我妹妹吃了百里辰?”
睫毛微微闪了闪,离昕抬起头,扬起了一个妖孽的笑容:“慕容,你难道真不担心你妹妹被百里给拐走吗?他可活不久了,小心你妹妹守活寡啊。”
慕容楠动作一顿,看了看离昕,试探地问:“身子这么差?不是只是身子骨弱么,怎么就活不久了?”
离昕淡淡道:“原以为是以前风寒未治好,才落得病弱之躯。但半年前,诊断出他患的是血症,这病不太好治。如今越发严重,能活多久,难说。”
慕容楠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原来是这样。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愿百里兄能早日康复。”
回了秦府,秦晓君一直睁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秦落衣,像只迷途的小鹿一般,闪着崇拜的目光,特别的可爱。秦落衣看了不禁有些好笑,故意板着脸,严厉道:“瞒了我那么久,今日可以给我好好看下伤势了吧。别想趁机蒙混过关!”
秦晓君局促地拉扯着衣服,低着脑袋:“也没受什么伤。”
秦落衣才不理秦晓君的扭扭捏捏,抓着他的右手,撩起袖子看了一眼。右手臂上青青肿肿一大片,她眼睛一沉,又撩起了另一个袖子,左手臂上皮擦破了几块,如今结了盖。
古代的衣服比较繁琐,秦落衣扯下了腰带,秦晓君就开始不安地扭来扭去,她立刻打了他的屁股,他才乖乖地不动了。上衣顺势被秦落衣扒了下来,秦晓君委屈地颤了颤身子,不敢乱动。
秦落衣望着秦晓君满是伤痕的身子,眼里都快要冒火了,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冷气。玲儿在旁心惊胆战地站着,心里嘀咕着小姐好强的气场,只是……这么盯着光光的五少爷,总觉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