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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拂袖,脸色仿佛是化不开的冰:“便依你等!记住,本王若想要尔等的性命,易如反掌!”
虎峰和楚离拜得更深:“是!属下若不能接回流云姑娘,提头来见!”
御花园的亭台水榭间,树叶已见萧瑟,景致显出枯瘦来。一位绿裳佳人依水而立,神色淡然,更添飘逸。
细密的脚步声穿过了花园,皇帝坐在步辇之上,一眼望见了那道丽影:“咦?那是?”
早有懂事的太监凑上:“禀圣上,那是德妃娘娘。”
皇帝恍然:“哦……这一晃,似乎朕竟有五六年不曾见到她了……”太监察颜观色:“圣上若是有意……”
皇帝眉间掠过一丝惆怅:“不,不了,走吧,回养心殿!”
“是了!”脚步声频密,倏忽消失。
太后将一枚围棋子轻轻地放入棋盘,一笑之间,隐约可见当年艳光浮动:“如此说来,老奴这个儿子还是那个光景!想要的不敢靠近,只有囫囵找些女子来瞎混!”
福子轻笑:“太后圣明,竟比圣上自个儿还了解自个儿!”
太后丢开棋子,意兴阑珊:“福子,别人倒也罢了,你就休来哄我了。当年的事老奴做得有些过分,我这儿始终的不肯与我再亲近,都是当年的祸根。你倒说说,我当年做得对是不对?”
福子双眼明亮:“既已做了,太后何须悔恨?”
太后淡笑,起身望向那一池兀自亭亭玉立的荷花:“罢了,恰如你所言,悔有何用?哈哈,倒不如守住今日已有的吧!”
燕王走进书房,鼻尖赫然掠过一阵芬芳,不由一怔,抬头只见平康笑吟吟端坐在书房间:“燕王哥哥,平康已好了,特来来替你分忧!”
“平康,你已经为本王分忧了,现在,你最急需的还是好好调理身体,快回房休息吧!”燕王微笑,幽深的眸间闪过宠溺之色。
平康撅起了嘴,脸已恢复圆润:“我在府中待得也快腻了,燕王哥哥,你说,该如何补充平康呢?”
燕王长眉一轩:“平康可是想好了要什么?”
平康一跃下地,双手扒住燕王的胳膊,眼中水光潋滟:“正是!哥哥,你便娶了我吧!”
燕王不动声色,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淡笑:“妹妹莫非还未退烧?”
平康脸一黑,叉腰:“燕王哥哥,我一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莫要装糊涂!你便依了我,娶了我吧!当初流云不也是这样自荐的吗?”
房中的温度陡降,平康愕然发现燕王沉了脸,幽深的眸间全是不悦。平康不由瑟缩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弥补,敞开的门口却传来了女子勉强压抑的微微颤抖的语音:“王爷,丽姬求见!”
燕王眼眸闪动了一下,微笑回到唇边:“丽姬儿,进来吧,许久不见,本王很是顾念呢!”
丽姬如风拂柳般迈进了门内,虽然身材清减,面庞却眼光不失,微微向平康福了一福,便缓缓上前,将身子贴住了燕王手臂,腻声道:“王爷,丽姬为您特别练习了一支新舞,定能令王爷悦目开怀!”
“舞么?”
燕王脑中不期然掠过与流云在御花园翩翩共舞的画面。
平康面色铁青,冲上来挽住燕王的另一只胳膊,用鼻孔“看”着丽姬:“好啊!哥哥的侍妾跳舞,平康也要看!”
燕王脸一僵,就在室内温度又开始直线下降的过程中,门口再次传来异常的响动:当啷一声,燕王妃带着几名随从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台阶下,足边是摔成数瓣的一盅补身汤,袅袅水汽兼香味急速散逸在空气中。
燕王胳膊一抖,两个女子都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他自己却快步走到房门前,皱眉训斥:“你又来做什么?!端茶送水这种粗活,你带着这么多仆役,哪一个做得不比你好?!”
燕王妃又恢复成流云初见时那个有些笨拙紧张的女人,连语言和动作都有点不利索了:“我,臣妾,也是好意!”
燕王跺脚,拂袖而去:“罢了,真真的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燕王妃自住的院子里,燕王妃站在廊下,望着鸟笼里的金丝雀出神,左思右想,泪水不由簌簌而下。
她的贴身侍婢绣月瞥见,大是不忍,将一块锦帕递到了燕王妃跟前。王妃取帕子拭去眼泪,呆呆出神,半晌才道:“原指望,流云姑娘做了侧妃以后,我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绣月摇头轻叹:“王妃何须自苦如此呢?”
燕王妃不语,却忽然想起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那时,她还在为流云梳头。
流云回望了一眼手捧着满满一握青丝的自己,淡笑:“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王妃姐姐是正妻,从争宠的角度来看难免吃亏,依我看,姐姐若真想在王爷面前从此抬起头走路,莫如以退为进!”
燕王妃不觉追问:“何为以退为进?”
流云神采奕奕地一笑:“何不自请下堂?!”
燕王妃唬了一跳,吓得撒了流云的头发,双手直摇:“不不不!怎可如此?!那我,我岂非辱没了李家门楣,此事万万不可!”
流云撇撇嘴:“既如此,姐姐也要学会拉开点距离,所谓距离产生美嘛!”
燕王妃:“那我该如何自处?”
流云:“好办啊!回半年的娘家!”
燕王妃不知不觉唇边绽开了一朵微笑:“正是呢,我也该回家看看了!那边天地广阔……我也曾是男装骑马走江湖的女子,这里却是好不逼仄,困住我了!”
她注视着在鸟笼中跳跃的金丝雀,目光渐渐洗去迷惘。
另一个鸟笼在转动,将光线切割得明灭不定。
廊下,正在喂鸟的皇后脸色变了变:“怎么,皇上又念起了德妃?”
太监躬身:“回娘娘的话,正是!圣上是个念旧的人,娘娘您是知道的!今儿虽说只是随口一问,但会不会有下文,这就不是奴才们能揣测的了……”
皇后冷笑:“正是呢!依哀家看,皇上不惦着德妃,哀家也该惦记惦记她了!”
第三十六节 暗夜
更新时间2011916 7:28:50 字数:2336
一间残破的小庙,已被沙土埋去一半。坍塌了的屋顶下,隐约冒出烟雾,透过缝隙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中间一人正是流云。
流云手脚酸软,坐在硬冷的地面上看着一众黑衣男子在破庙中点起篝火,又煮上食物,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无人说话。
咣!一块硬邦邦的牛肉饼丢到了流云跟前,流云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开了腔:“哟!你们这是打算崩掉我的牙呀,贺先生?!”
清俊的男子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睛透出冷意:“这里没你挑挑拣拣的份,宫奴!”
流云翻了个白眼,忍住怒气:“贺先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抓我干嘛,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一只硕大的手猛然从脑后伸过来,一把把她按倒在地上的牛肉饼跟前,一个男子厌恶的声音:“贺先生,何必和这个破娘们废话,她爱吃不吃,再啰嗦丢她去喂狗!”
流云猝不及防,被牛肉饼堵住呼吸,咳嗽了几声,一时难受得泪水迸流。等呼吸平复,她抬起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对方的眼眸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冽至极。
男子注视着她,薄唇下撇:“丁流云,记住!你的运气已经用完了,现在开始,你的命在我手里!你最好是放老实点,否则的话,我贺子禅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流云缓缓支起身,表情平静地看着地上的牛肉饼:“知道了,只是这块饼,我不吃!”
贺子禅轻笑,眼中却仍是肃杀:“你以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流云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有本事,你就饿死我!”
贺子禅手指轻动,几乎忍不住出手,却终于压抑住,只向周遭两名大汉一抬下巴。两名大汉立刻上前,一个按住流云,另一个蛮横地将牛肉饼赛向她嘴里。
流云奋力挣扎着,喊声断断续续:“姓贺的,你,你这个混蛋!”
贺子禅的唇抿成一线,眼中尽是讥诮:“你不过一个贱婢,当初柳贵妃荐你去伺候皇上的龙床,就该知道已是天大的福分!你偏又自攀高枝,凭着小小的运气,得蒙王爷看重,就该知恩惜福,好好地当你的侧妃!偏偏你还要在御花园卖弄风骚,引得几位王爷视你为宝,纷纷争夺,弄至今天这种下场,哼哼!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你这种贱人!”
说毕拂袖而起,流云被两个壮汉狠狠推搡了一把,倒在暗影中,浑身酸痛,心中却是雪亮:“他对我的事一清二楚,看来盯了我很久,这件事绝对不是可以轻易了结的!”
流云慢慢揉着手腕坐起,眯眼端详周围男子们的行动:“动作虽然粗鲁,却整齐划一,脸上、手上常露出疤痕,神情严肃……”
贺子禅背对着流云,轻轻开口:“她再转着眼睛乱看,就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是!贺大人!”壮汉带着狞厉的表情走近,流云打了个寒战,闭眼不动。壮汉沉重的脚步绕着她走了一圈,见她恭顺,方满意离去。
流云低头,摸着自己刚刚被磕肿的嘴唇轻轻自语:“不要放弃……没有人可以凭个人喜好决定你的命运!”
干冷的风吹拂着面庞,流云被捆绑在马鞍上,全身以黑布遮掩,口中塞着破布,随着马队在暗夜中颠簸疾行。
浊重的呼吸和汗滴在空气中弥漫,秋末的草原之夜已经溢满寒凉。马蹄裹着布片,近乎悄无声息地快速前行。流云半闭着眼睛,耳朵却忽然捕捉到大地异常的震动。
近了,越来越近!马蹄奔驰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地面上炸响!随着出现的还有火把燃烧的亮光与人声:“暗夜行路,是什么人?!”“别废话,统统围起来!”“带他们去见王爷!”“不,先带他们见少主!”“说什么呢,当然是先见大汗了!”
流云目瞪口呆:“……敢情是支联军?”
贺子禅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信息,指挥手下人缓缓收缩成一圈,自己则恭敬地稽首为礼:“诸位英雄请了!在下是商人,正押运货物前往天都国,交货时间已近,故而漏夜赶路,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薄唇微弯,笑了笑,眼珠则明亮得吓人:“请问,哪位是当家做主的?”
流云也已看得分明,出现的马队密密麻麻,得有数百骑,人固然长得高低错落,服饰也是五颜六色异常缤纷。
闻听贺子禅动问,马队自己就是一番骚动:“草原之上,当然是我们草原部落的大汗为尊!”“屁话!我们李家难道不是北地之王吗?!”“都别说了,我们家太……王爷才是这里头最有发言权的!”
流云暗暗叫苦:“这可要命了……”贺子禅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手指却轻轻向身后动了动,顿时两名壮汉将流云的马匹夹在中间,其中一人无声无息地将一瓶气味令人闻之欲呕的药膏甩上了流云的脸。
流云被臭气刺激,干呕了几声,偏偏嘴里又塞着破布,只觉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过去,忽然口喉间一片清凉,破布被取了下来。还来不及惊喜,后发际线凹陷处已经迎来重重一击:竟是被点了哑穴。
流云狂怒,眼如烈火,浑身颤抖。那出手的大汉阴阴一笑,顾自迎向贺子禅询问的目光,颔首示意。
贺子禅回身向面前吵嚷不停的马队拱手施礼:“请问哪位是当家的?现在还没有决定吗?”
“贺……子禅?”一个慵懒的声音自马队后方响起,闹哄哄的马队顿时静了下来,默默向两边分开。火把照亮骑士们形成的甬道,太子的步辇出现,缓缓向贺子禅等人移动过来。
太子薄裘护体,明媚如女子的脸上带着异色,冷冷端详着贺子禅。
贺子禅与其余众人立刻滚鞍下马,在太子面前跪倒:“贺子禅率影卫营十队、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