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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堂扫了燕王一眼,淡笑:“助你等成事?但不知要成何等样的事?”
闻言燕王瞳孔一缩,已带上了三分薄怒。
身后环佩叮当,就听流云又一次笑吟吟地插了口,她已看出李丹这女子分明是这些江南李氏族人最大的依仗:“李姑娘要当世子妃了,便连这等军国家大事也能参与么?我这王妃竟是不如呢!奇怪呀,难道世子就可以贸然为自己的未婚妻动用军队护驾?还是说……董世子有假公济私之嫌?”
流云双眼黑白分明,眼珠滴溜乱转,一幅非常好奇的样子。江南李家众人闻声却是心中一沉——方才那可是天大的一顶帽子落了下来。瞬间,众人看向这个女子的目光明显带了忌讳。
燕王笑了,三分得意,三分轻蔑。他看向李玉堂,二人相视点头。“随本王来,我们去看一场好戏!”燕王转向流云,笑容可掬。
李家大院,护墙高耸,城池一般伫立在原野中,又似一个体积巨大的野兽,盘踞在大地上,散发着浓郁的凶悍之气。
苍茫夜色,本已入静,此时却传来阵阵马嘶人声,间杂着铁器磕碰的声音。一根根火把在夜色中燃烧,混似火龙。
前头有十名健仆掌灯指引,流云随着燕王缓缓一步步登高,上得了李家高高的护墙,往下一看,心中暗暗叹气:此情此景,与当初太子引着草原部落前来寻自己时几乎重叠。
灯火映照下,一名白衣银甲的将军盘踞马上,手中一杆亮银枪,竟是全副武装。
他的身边,几名步兵正在开声喊叫:“郭宏将军亲临,唤你们李家家主出来迎接!”
李家大院的大门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吱呀呀响着向内敞开了。
门内,鸦雀无声地涌出数十名健仆,个个箭袖劲装,手里提着灯笼,身后背着长刀,齐刷刷往两边排开,形成了人体甬道。
李玉堂异常高大的身材出现在人体甬道的尽头,仍是丰神俊朗,俊美逼人。他笑了笑,向那白袍将军拱了拱手:“北地李家与雄城守军向来不分彼此,情谊深厚,如今郭将军顶盔贯甲,率众前来,所为何事?另,刘将军何在?李某有话问他!”
那郭宏年约三旬,正是壮年,闻言在马上拱手沉声道:“李少主好,果然年少英豪,郭某有礼了!刘将军已于昨日调任,从今日起,雄城一干守卫事宜均由郭某做主。”
李玉堂双眉一轩:好快的手脚!脸上却是笑吟吟的,毫无变化。
郭宏看着沉静的李玉堂,眼中掠过一丝欣赏,接着道:“少主不必过虑!郭某此来,不过是受人之托,前来迎接江南李家族长等人!此事乃董世子所托,郭某不敢违命。另,族长之嫡孙女李丹小姐乃是太后新收的干女儿,刚刚加封的平阳郡主,故而,郭某也需尽职保护!”
李玉堂眉峰轻挑:李丹的身份竟如此麻烦。不过他早已打定主意,当下朗声道:“郭将军有所不知,李家为迎接王妃省亲,正大宴宾朋,江南李家族众更是我们的座上嘉宾。郭将军既是来了,还请进来喝完水酒再走如何?”
郭宏手掌一摆:“王妃省亲的事,郭某了然!但雄城前任守将刘将军既已安排了安全守卫的一众事宜,郭某就不必再画蛇添足了!还请李少主请出江南李家众人,我等即刻离去!”
李玉堂再次笑了:“郭将军忠于职守,令人佩服!不过郭将军有所不知,今日需要守卫的,不仅李家王妃与平阳郡主两位贵人,所以,还需请将军进来一叙,再行商议后续的保卫事宜!”
郭宏渐渐不耐,一摆手中银枪:“闲话少叙!郭某此来,只为郡主!”
头顶忽然响起一个青年男子的朗笑声:“郭将军,好大的架子!难道本王不值得你守卫吗?!”
郭宏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李家高高的护墙之上,无数灯笼汇聚成光海,将中间一对青年男女映照得犹如神仙中人。
郭宏愣了愣,拱手道:“阁下何人?”
“大胆!”李玉堂蓦然沉了脸,大喝道:“本朝燕王爷在此,还不速速弃去武器,下马行礼!难道是要犯上作乱吗?!”
郭宏眼眶猛地一缩,有些不敢置信:“这……果真是燕王?!”
燕王在灯笼照耀下越发俊美出尘,眸似深海:“郭大将军,你似乎很惊讶小王会出现在此地啊?还不行礼,难道要本王下去迎接你么?”
双眼中冷芒一闪而过。郭宏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即刻滚鞍下马,将手中银枪丢给了随行士兵,自己深施一礼:“郭宏有礼了,不知王爷在此,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原谅一二!”
燕王笑眯眯地将流云揽至怀中,一副轻怜蜜爱伉俪情深的样子,看着底下的郭宏:“郭将军忠于职守,又有什么罪过了?本王来得突然,确实难怪诸位准备不周,但既来之则安之,如少主所言,请将军进来喝杯水酒,再好好商议本王与王妃以及方才所言,平阳郡主等人安全守卫举措吧!”
燕王笑眯眯的绕着流云的一丝长发,口气轻快:“对了,随从兵士们还是不用带了吧!”
郭宏踌躇了一会儿,咬牙应承:“是!卑职遵命!”
郭宏看着李玉堂站在一众健仆后面,笑容可掬地向自己弯腰伸手,指引着方向,便整了整盔甲,庄重地向李家那敞开的大门走去。
黑衣健仆们无声无息地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与郭宏带来的兵士们沉默相对。
不过一百来步,郭宏进入了李家大门,那两扇厚重的门扇轻颤着,缓缓关上了,郭宏的身影,隐入那门后的黑暗中。
黑暗中,猛然亮起一道刀光,犹如嗜血的怪兽獠牙!
流云明显地感觉到燕王扶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瞬间身子被一股寒气灌注,刹那间,流云有一种感觉,身边这个男子似乎变成了林间最危险的凶兽。
第八十三节 换将
更新时间20111014 21:11:56 字数:2185
黑暗中,刀光如雪血如花,开得惨烈。
郭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已经缓缓软倒,犹如一幅卷轴。
护墙之上,流云转头惊愕地看向燕王,对方沉沉一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声道:“没事,不过是个根基未稳的草莽将军,收拾了也就收拾了!”
流云沉吟一瞬,低低道:“可是……那位董世子既是派了此人来为他的未婚妻护驾,自然是万分重视于她了,难道他不会再派他人吗?还有,那位李姑娘被太后封为郡主,显然是……”
“不必担心!”燕王截住她的话头,唇角翘起,讥讽的笑:“你看那郭宏,若是个精明强干的,岂会如此容易着道,可见是个滥竽充数的……再说,董卿那个人本王知晓,他最喜扮演怜香惜玉、体贴入微的世家好男子,其实……如果他果真重视这位李姑娘,早就亲自陪伴了!”
燕王亲热地挽着流云的手,立在护墙之上向墙外众军士挥手:“众位弟兄辛苦了!本王在北地的安危,还请各位多多照应!”
那些雄城守卫军却是与燕王渊源极深,更与北地李家关系匪浅,其中有不少甚至本就是李家大院出去的私兵,闻言呼喝一声,声威豪壮:“谢王爷,为王爷护驾,万死不辞!”
燕王爽朗一笑,挥手:“好!有豪气,不愧是雄城男儿,本王甚是高兴!待会儿命少主赐美酒给众位弟兄,共享喜乐!”
此时两名牙将自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向着燕王纳头拜倒:“卑职参见王爷!”
燕王笑容如晴空,在夜色里耀眼无比:“两位不必多礼,请起!少顷,本王给你们介绍一位贵人!”
两位牙将低头称是。
夜色如墨,灯笼与火把静静燃烧。片刻后,李家大门再次轻轻颤动着,吱嘎嘎缓缓向内敞开。
众李家黑衣健仆再次鱼贯而出,分列两旁,默默一拜。
一道极其修长的人影背光伫立在门内,看得出是一名顶盔冠甲的男子,宽肩窄腰,体型极为出众。
盔甲男子缓缓步出,面容暴露在灯光映照下,场内瞬间鸦雀无声。
那男子,竟是李玉堂。
他身量极高,普通盔甲根本不能合用,此时一身墨色玄甲,却严丝合缝,竟然分毫不差。李玉堂平日总是面容温文,令人如沐春风,此时却是双目冰寒,通身冰冷,隐约中透出一丝铁血气息。
那两名牙将见郭宏没有出来,李玉堂却是这般装束,顿时齐齐后退了一步,心中已是大呼不妙。其中一人勉强笑问道:“这不是李少主吗?怎么今日如此装扮……”
燕王悠然的声音传来:“李玉堂,新任雄城守将,你等身为他的部下,还不速速见礼!”
发问的人面色大变,失声:“这,郭宏郭将军呢?”
李玉堂与燕王齐齐垂眸,俯视着那人,唇边同样闪过一丝微笑。
一朵血花悄然绽放在那人额头,牙将愕然的表情瞬间定格。
李玉堂收回前伸的手臂,淡淡:“这,就是答案。还有人要问吗?”
剩余的牙将顿时打个抖,单膝跪在地上,高声道:“卑职恭迎李将军!”
身后蓦然绽开雄壮的大吼,比方才见礼分明气势高昂了几倍:“恭迎李将军!”
跪地的牙将身体一震:雄城果然是李家的,此言不虚!
李玉堂缓缓泛起一个笑容,手虚按,那些兵士的吼声缓缓平息。
李玉堂此时威严无比,扬声道:“雄城,北地之要塞,草原部族、呼韩叶势力交织处!四年之前,雄城还被称为鬼见愁之地!虽有粮仓之称,然众方势力盘踞,商贾绝迹!雄城百姓苦不堪言!而今,雄城已经成为北地第一大城,这是仰仗谁之功劳?!”
底下众兵士齐声大喝:“燕王爷!”
“你们,原本是谁的兵?!”
“燕王爷!”声威更盛。众兵士齐齐以灼热的目光投向护墙上安然拥着流云站立的燕王。
李玉堂威严喝道:“对!燕王爷!李家驻扎北地经年,一度惨淡经营,幸得上天眷爱,得遇贵人。燕王爷当时驻扎边地,幸得燕王爷派驻兵马,进驻雄城,驱逐蛮夷,重建城邦,诸方鼎力相助,我李家乃有今日!我雄城方有今日!”
众兵士望着燕王,目光中有景仰。
李玉堂手掌轻扬,唇边缓缓泛起了微笑:此时,他知时机已到。
“燕王爷派我李玉堂为你们的统领,你们可认?!”
“认!”几乎是狂吼。
“好!”李玉堂大喊一声。“今雄城之崛起,成为北地之第一大城,皆是燕王爷的恩典!今日李玉堂得蒙王爷相助,成为我雄城守将,必将誓死效力,将雄城打造为北地、边地第一雄关!众位弟兄愿与李某同心同德,共战边城,李某必不让诸位弟兄失望!”
“是!”一片手臂与火把的海洋。
燕王拥着流云,深海般的眸子里,满是深邃笑意。
他却没有看到,流云眼里的光芒闪烁,有被这些将士带来的激动,更多的却是困惑。
李玉堂跨上了一匹身量雄壮的骏马,呼和拜别一声,带着众将士呼啦啦向雄城的方向去了。
他骑在马上,全速奔跑,没有回头,北地初冬刚硬的风刮过他如玉的面颊,生疼。
明明李家大院已经越来越远,但偏偏在护墙上与燕王并肩而立的那个明媚女子却越来越清晰,始终在眼前、在心头晃动。
但是……就这样吧,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便已是注定了……
李玉堂默不作声,再次夹紧马腹,马匹几乎四蹄腾空地绝尘而去,湮没在沉沉夜色里。
灯笼里,小小的烛火跳动着。流云坐在妆台前,已经散开了长发,换上了轻柔薄软的小衫。绣月仍在她的身边,轻蹙着眉尖,替她一样样地卸下发髻上的各样饰物。
流云从镜子里看见她沉思的脸,不由笑了笑,道:“绣月,今儿真是麻烦你了!我也不是正经王妃,由你伺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