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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呢?还不如惠妃有权,高婉仪有宠!就连谢贵人都不如,听说谢贵人现在和太皇太后殿走得近,将来很有可能当皇后呢!
于是禅心殿里的人心,渐渐的散了起来。谢瑶倒是求之不得,叫簟秋和安崇礼盯紧了些,哪些是留不住的,都给打发了出去。平常过日子,是真的用不到那么多人。养着他们,反倒养出仇来,不如趁早滚蛋。
太和十四年的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新晋妃嫔所在的家族,也渐渐的都偃旗息鼓,不再对女儿得宠有何指望。
可当所有人都灰心的时候,谢瑶却没有。
她很明确的知道,皇帝现在这样不正常。不是怀疑,而是肯定,皇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在她还没有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时候,小王氏曾经在她面前失言,怀疑皇上不喜欢女人,说他让林贵嫔生下大皇子只是为了传承皇位。
谢瑶就想,怎么可能呢?前世的元谦明明是很正常的,在她之前有过几个女人,和她相处的时候也看不出一丝对女子的厌恶。那时候他有十几个妃子,七八个孩子,看不出一丝不对劲。怎么会说轮回转世,他的取向就变了呢?
根本不可能。
事出必有因,这个因到底是什么,谢瑶还不确定。但她知道,她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
皇帝竟然注意过她的行踪,那么就证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知道元谦喜欢去云影楼,所以她还是常常去那里。她不期望着能和他见面。谢瑶经常会带着琴过去。她知道,他喜欢汉学,喜欢听她弹琴。她也会在楼里的墙壁上写诗。偶尔的,她还能看到他写的诗。他的字非常好看,有筋有骨,比她软绵绵的字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谢瑶绝对不会放弃希望。
她逆来顺受,不是没有能力反击。她只是想看看,元谦到底能忍多久。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壳里,而她要让他主动敞开心扉。
这个过程虽然很艰难,但她还年轻,她等得起。
这样被欺负的小事不知道发生了多久,谢瑶一直忍着,该“病”就“病”,等“病”好了再被人欺负,侮辱,怠慢,到后来这些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了。
她如今不得宠,又没有孩子,只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被一些人看不顺眼,以欺负她取乐。就像初中的时候有时班里人会莫名其妙的排挤一两个人一样,欺负她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生理性厌恶。所以那些人对她都没有杀心,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比起当年元氏对她的虐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只有惠妃,谢瑶察觉的到,惠妃罚她最狠,真有点儿想把她折磨死的意思。
谢瑶其实盼着这种的,闹得大一点,才好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嘛。
这不,惠妃如她所愿了。
这日谢瑶在荷花池边散步,这个时候冰雪初融,正是最冷的时节。不巧惠妃从对边石桥而来,她嫌谢瑶挡路,竟然特意用身子撞了她一下,想把谢瑶撞到池塘里去。
电光石火间,谢瑶飞快的伸出手拉住了惠妃。于是两人一齐掉进了冰冷刺骨的荷花池。
谢瑶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小心眼的踹了惠妃一脚,没想到惠妃不会水,就那么往下沉。好在周围跟着的宫人多,很快就把她们两个给捞了上来。
此事闹腾的太大,惊动了太皇太后。她立即吩咐下去给惠妃和莲嫔请太医,还把当时在场的宫人都分别关押起来,叫人看着,容后再审。
事情传到乾元殿这里,安庆礼琢磨着,皇上不都说了嘛,以后妃嫔间的这些事情别都说给他听。现在惠妃和莲嫔都没什么生命危险,应该不算大事,告诉皇上了也没用,皇帝又不是太医,能给她们治病吗?再说了,皇帝一向讨厌惠妃,要是提起莲嫔,那肯定要提起惠妃,岂不是又要惹皇帝不快。安庆礼就把这事儿压了一压,没透给皇帝知道。
结果还真是出事儿了。惠妃骨头硬,灌下一碗姜汤暖了暖身子,没两天就好了,闹着要治莲嫔的罪。可莲嫔却没那么走运,听说回宫后便高烧不退,进气多出气儿少了。
元谦是去云影楼的时候,连着几日没听到她弹琴,没见到她留字,才想起来问了安庆礼一句莲嫔怎么了。结果安庆礼把事情一说,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帝,竟然勃然大怒,狠狠的给了安庆礼一脚,然后直接往禅心殿去了。
安庆礼“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起来,跳着追皇帝,心想着倒也奇了,皇上从来没去看过莲嫔,这禅心殿的路怎么比他还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字数超了,高能要挪到下一章了【顶锅盖飘走~~
第52章
第52章
谢瑶这回是真的玩儿脱了。
原本她只是想着将事情闹大,引起皇帝的关注;却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到底是对自己的身体太过自负了些;以为调养了那么多年就不会有事。可初春的冰水哪是开玩笑的?她年纪还小,受不住这刺骨的寒。这一烧就是三天;一点儿都没有退烧的迹象。
谢瑶只觉得嗓子里堵了块什么东西似的,别提吃东西了;就是咽口水都困难。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每日被映雪逼着吃两口粥喝几口药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沉睡。
梦里是她前世十七岁时的模样。在最美的年华;花儿一样的少女却染上了咯血病。她看到太皇太后失望的眼神;听到太皇太后在叹气;说她已不中用了,要抓紧立谢瑾为皇后。
被赶出宫的时候,她近乎绝望的喊着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是宫人告诉她,皇上去了高贵嫔那里……
谢瑶的头越来越沉,脑中仿佛生出个铅块般,胀痛难忍。
她想求一个解脱,想结束这看似无穷无尽的痛苦,可就在一片黑暗中,她心底却仍有一丝清明。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般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谢瑶终于再次睁开双眼。出于意料的是,她竟然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睛。
她惊恐的微张瞳孔,本能的想往后退。
“别动。”皇帝按住她的手臂,沉着脸道:“你还会怕朕?”
谢瑶回过神来,乖乖的躺好。她倒不是怕他,只是的的确确被他吓了一跳。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安,可是喉咙里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一些难听的呜咽。
皇帝微微皱眉,道:“你既然病着,那些虚礼就免了。”他打量着她的脸,出事的这几天她都没法沐浴,整个人像被汗水洗过一般,脸色苍白却又泛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想了想,伸出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可是他的手常年舞刀弄剑,有些粗糙,对温度的感知没有那么灵敏。他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可很快又觉得堂堂君王那么做似乎有些不妥。
谢瑶看着他,艰难的吐出一句,“皇上……怎么会来?”
皇帝轻咳一声,收回手,坐正身子道:“叫你安静躺着,哪来的那么多话。”
谢瑶心想,她也不想说话好吗,只是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要是不找点儿什么话题,就这么沉默的由他看着自己?太、太尴尬了……
但是皇帝不让她说话,她也只好乖乖闭嘴了。正好她也难受的很,连眼睛都不想睁,干脆又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结果养着养着,就生出了一丝睡意。
皇帝静静的坐在床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的脸。
他缓缓的伸出手,不确定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皇帝又轻咳一声,突然俯身,柔软的唇带着灼热的呼吸,印在她的额上。
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他慌张的站起身,步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谢瑶睫毛轻颤,确定他已经离开之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隔着重重帘幕,她隐隐听到皇帝说了一句“她还在发热”……其余的,却是全然听不清了。
明明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却因为一个轻柔的吻而颤栗。谢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落水后遗症。
看皇帝这意思,惠妃栽赃她的事情应该是没成。谢瑶想到这里就放心了。困倦袭来,她再次深深的睡去……
等谢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竟然没人伺候。她有点生气,皱眉刚要喊人,却觉得嗓子里堵的难受。她气愤的用力捶向自己的胸口,又无力的倒在床上,瞪着床顶生气。
不料一个不善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傻吗?”
她慌张的看向来人,皱眉想要反驳,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她就被自己难听的声音吓住。谢瑶不想被皇帝看到自己的这一面,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反正他说过的,她病着,不用给他行礼。
她还微微别过脸,朝向床里侧,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的病容。谁知他却轻轻转过她的脸,用一种疑惑的语气问她,“朕真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变得那么笨?”
……
谢瑶真是想吐血了。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皇帝,她就是病的再厉害,也一定会一拳打过去。
可惜他是皇帝。
她只好自己生闷气,气呼呼的喘着气,又不能说话,只能听着皇帝教训她。
“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反击也就罢了,还不会保护好自己?”
他越想越生气,看看她进宫这半年,先是被惠妃罚跪在雪中,又是被高婉仪拒之门外,被内侍局克扣份例,被罗容华当众羞辱……元谦真是怀疑,那个聪明果断的谢瑶哪里去了。
如果这一次他还不出面,她会不会就这么被惠妃给折腾死了?
“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怎么这个时候又不说话了。”光他自己说,她没表示,也没意思。
谢瑶呵呵一笑,就是不说话。他这不是趁人之危吗?哪有在人家生病的时候跑来吵架的?
皇帝微微皱眉,狐疑的看向她的喉咙,“昨儿还能出声,今儿怎么就哑巴了。太医!”他说着便出去叫人。
“皇上!”谢瑶赶紧叫住他,表示自己没哑。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低声问:“宫人呢?”
元谦避过她的目光,淡淡道:“有朕亲自照看你,还要那些宫人作甚。”
谢瑶无语道:“嫔妾承受不起。”其实她心里很明白,看来皇帝出面之后,她的宫人们也都被带去审讯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既然皇帝出现在禅心殿,就代表他是向着她的。
“你就安心养病。”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好,然后自己出了门。过了一会儿,苏重轻手轻脚的凑近床头。谢瑶一看到他,简直要吓哭了,不顾身上难受,非要撵苏重出去叫皇上。
这边元谦刚刚和安庆礼交待完以后多盯着点儿禅心殿,苏重便一脸为难的走过来道:“启禀皇上,莲主子不叫奴才近身儿,奴才也不好伺候莲嫔娘娘啊。”
皇帝默了一默,道:“你下去。”接着叫诚实跟着他进殿。
他看她脸色发白,心下一软,声音也柔了几分,“怎么,不习惯宦官服侍?叫诚实先顶一会儿,朕再叫宫女过来……”
谢瑶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拉住皇帝的袖子,又看向诚实,点了点头。
诚实讨喜的跪下磕头,谄笑道:“那奴才打今儿起就伺候莲嫔娘娘了!奴才要有什么不对,您只管打骂!”
谢瑶苦笑的看着他,要打要骂,她总得有那个力气才行啊。
“行了,你先下去熬药。”
打发走了诚实,皇帝缓缓低头,看向她拉着他的手,低低的问,“你在怕什么?”
谢瑶心里好像触电一般,赶忙缩回手,坚定的摇了摇头。
“欺君是死罪。”元谦望向她,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