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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站起身帮她捏肩,“祖母还是趁着这时候多歇息歇息,养养精神,等会儿出去,那些夫人们指定没个歇停。”
老太太笑了笑,“我发起病来的模样我自个也不知晓,现在难得能好些,自是要多与你们说说话,怎么也不舍得用来歇息。”
“你是个好命的,都说苦尽甘来。原先祖母那般待你你也不气,每次回来也都一定要陪着祖母。”老太太眼眶里闪出泪花。
齐眉把帕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有些伤感的擦拭眼角,“外间也在说,你是个福星,祖母这几日能清醒些,说不定是托了你的福。”
“到时候了。”严妈妈忽而提醒着。
老太太心里一个咯噔,“瞧,这是到时候来接我去了。”
严妈妈立马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老奴这张嘴!该死该死!”
“祖母……”齐眉半跪到老太太身前,不过一年的光景,老太太本来还红光满面的富态模样就变成了这般面色蜡黄,体态瘦弱。
额上都是皱纹,老态净显。
“好了,这好日子我也不说这些丧气话,怪不吉利的。”老太太撑起身子,齐眉立马上前扶过。
马车一路到了花厅,宴席很快就要开始了,老太太刚到,众人就上前福礼,有人家拿出了一早准备的补身药品送上。老太太却始终皱起眉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宴席。
忙碌之间,小厮扯着嗓子兴奋的一路跑过来,“大少爷回来了!”
老太太竟是起了身,严妈妈忙扶着她坐下。
宫中的宴席直到前不久才结束,陶齐勇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戎装快步走了进来,战场的厮杀让陶齐勇俊朗的容貌间,透着不可侵犯的英气。
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怦然心动。
即使官家女眷的桌子都离得很远,中间还隔了两道屏风,但那些未出阁的小姐儿们还是好奇的透过牡丹花月的屏风看那个传说中的男子。
陶齐勇给长辈们福礼,声如洪钟,刀刻般的容颜闪耀得让人挪不开眼。
赞赏和细细地探讨声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老太太看着花厅内的人,心中忽而涌起一阵腥甜,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还好陶齐勇眼疾手快,立马就一跃而起,须臾之间便到了老太太身边,把她稳稳地扶住,周围的人连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老太太没有晕倒,只是气血上涌,大太太满脸担忧的过来,让齐眉送老太太回去歇息,“都是媳妇不好,不该让母亲出来的。”
大太太满心的歉意,老太太却只费劲的动了动手指。
齐眉扶过老太太,马车很快便来了,到了清雅园,园里的丫鬟见着老太太忽而病恹恹的模样,立马就开始烧水煮茶,卧榻铺得厚厚的,齐眉扶着老太太斜靠在卧榻上,严妈妈拿了引枕来给老太太垫着背。
好一阵子后,老太太缓了一些,动了动唇,齐眉忙把耳朵凑过去,老太太眼眶微微地湿润起来,齐眉听得她一字一句的说,“勇哥儿今日回来的气势排场,甚至身上的戎装,都和当年新帝登基,你祖父……平定了边关,打退了倭寇的场景如出一辙。”
齐眉的拳头握了握。
她知晓自己觉得哪里不对了,大哥大胜归来,举国欢庆,上下都是赞誉不断。
祖父当年也是如此,甚至过犹而不及,而祖父还没来得及高兴完,立马就栽入了文字狱,险些把整个陶家都葬送了。
树大招风,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郎中很快赶了过来,开了药,丫鬟煎好了过来,老太太服下后便安稳地睡了过去。
这时候宴席已经结束,宾客们有退席的,但不多,未出阁的小姐儿们和未娶的少爷们去了花园,女眷都在内室,男子们都去了书房。
大太太好不容易才抽了身,急急地赶到清雅园,柒郎中正对齐眉道,“陶老太太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看似是有了起色,实则不过是……”
没有说下去,齐眉也明白了意思。
大太太吓得不轻,“郎中的话是……回光返照?”
柒郎中微微点头,“济安公府素来看得起在下,所以在下也从不隐瞒。今日陶老太太又吐了血,耗了大量的精气,只怕……”
提起药箱,柒郎中叹气的摇头,“陶大夫人得事先有个准备了。”
大太太差点儿瘫倒在地,怎么也不相信柒郎中的话。
老太太明明就好了起来,刚刚服过药也睡得安稳。大太太紧紧抓着齐眉的手,“齐眉你去拦着柒郎中,再问问他是不是在编胡话!”
“母亲……”齐眉把大太太扶起来坐到一旁的软椅上。
大太太拿起绢帕抹眼泪,“怎么府里总是喜事过不得几天又……”齐眉也湿了眼眶。
这边哭得厉害,陶齐勇却是与几位少爷在亭内畅饮。
少爷们大多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官职,还有几个与阮成渊一样,还在文弘学堂里念书,所以对立了这样大功的陶齐勇心存敬畏,也不怎么敢靠近,只是偶尔过来敬酒。
陶齐勇乐得清静,桌旁只有他和阮成渊,抬头打量这个三妹夫,与他这一身刚毅正好相反,阮成渊长得俊秀儒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翩翩公子的气质。
还记得那时候在边关,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能变成他最疼的五妹的夫君。
VIP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倒地(二更)
阮成渊举起酒壶,酒壶倾斜的时候浓郁辛辣的酒准确的倒入碗之中,而后他端起来敬陶齐勇,“大舅哥来干一杯。”
陶齐勇笑着举起大碗,“好!够爽快!”
仰脖一饮而尽,陶齐勇擦了擦唇角,“看不出五妹夫一身文气,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似的,喝起酒来也能这样豪爽。”
“倒是我小看你了。”陶齐勇笑着道。
在边关一见,陶齐勇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即使他救下了那些染上疟疾的人,那也是误打误撞,一个傻子罢了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况且长得这么秀雅,虽然与旁人相比已经算是修长笔挺的体型,还称得上好看,可与他相比实在是差了一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恢复了神智后的阮成渊,大抵是人不可貌相,总觉得他不是那种满肚子墨水的文人,一口豪饮一碗酒,这是武界之中最为豪气的做法。
既可拉近不熟之人的交流,又可适当的表示敬意。
陶齐勇看着阮成渊,心里的满意多了一分。而且这个五妹夫对齐眉算是不错,济安公府出了大事,无论是阮家还是阮成渊,每次都会陪着齐眉回来,次数多了再是因得丧事的缘故,多少也不合规矩,但阮家一句闲话都没有说过。
打量之间陶齐勇又饮了一盏酒,虽然已经是烈酒,但怎么也比不过在边关的那些酒,那些才够醇,够劲儿。
府里宴客的酒还是以甜香为主,阮成渊见陶齐勇越喝越多,忙劝道,“大舅哥还是不要饮得这么多,否则新伤旧患短时间都得好不了。”
这时候陶齐勇的伤口已经隐隐作疼。便也顺势放下了酒盏。
济安公府这次还宴请了平宁侯一家,所谓‘礼尚往来’,平宁侯家与济安公府的关系再是僵持,这样大的场面就更要做得圆滑。
陶伯全与平宁侯几人在书房内说着朝中的事,你一句我一句的暗刀暗箭,旁的人听得都捏一把汗,以为两人几乎都要动起手来了,再一看,这二人面上又是带着笑意的。
皇上在御前并未赐陶齐勇爵位,而是自然地把他升到了枢密院副使的位置。枢密院正使是平宁侯的人,趁着原先正使空缺的位置顶上去的,是个才德兼备之人。在枢密院做外郎五个年头,虽不比那些资历更深的要长远,都因得自身的能力过人而一跃居于枢密院之首。
陶齐勇暂时没有获赐爵位,又立了这样大的功劳,坐上枢密院副使的位置也挺着胸膛。朝中上下也无人说起过闲话,原来最活跃最喜欢搅事儿的言官们都消停了。
至少在表面上,没有谁敢去参陶齐勇一本。在陶齐勇大胜归来之前,辅国公在御前参了陶齐勇和西王爷一本,而今倒是悠然自得的坐在书房内,跟着众大官们寒暄。
平宁侯笑着道。“这次陶副使可真真是了不得了,立了这样大的功劳,外头的人都只道他会是下一个济安公。”
“侯爷谬赞了。那小毛头还早得很,现在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为国效力罢了。”陶伯全也笑着道,心下却暗骂,平宁侯爷嘴上是赞誉。实则不是暗示勇哥儿接下来也会如老太爷那般被打压,最后战死沙场还不得善终。
阮秦风插话进来。“哪里比得过镇国将军,英勇神武,家学渊源,不过半年就负了重伤被送回来,可见其忠心。而后辅国公继承了爵位,生得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当下就想得那般深远,也是出于孝心使然。”
辅国公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阮秦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哪里会不知晓?
说镇国将军武艺兵法差,所以半年就负了重伤回来,说他吃着镇国将军的白饭捡了爵位,什么事也不做,光想着去参奏陶齐勇他们。
捏了捏拳头,心中郁火丛生。不过口舌之争又有何用,如今陶齐勇看似风光,可能风光多久?
枢密院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地方。
立了头功当了副使,被推上绝路还不自知的蠢才。
辅国公面上浮起了笑意,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醇厚清香,正是皇上御赐给辅国公府和济安公府的特级西湖龙井。
酉末之后,宾客们都纷纷的离府。
阮成渊在亭内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小厮过来,心下疑惑起来,便和陶齐勇一齐去寻她。
陶齐勇此次归来,又是一年多没好好和齐眉说过话,心里头总是挂记万分,去了朱武园,不仅齐眉不在,左元夏也不在。
丫鬟把帘子掀开,屋里和他离去之时没有什么变化,满室带着淡淡的香气,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陶齐勇不自觉的捂住胸口,那伤还在隐隐作疼,小小的失落感不知道是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齐眉还是没有看到左元夏的身影。
两人成了夫妻这么几年,见面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与之前不同的是,陶齐勇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个女子身上的香气,平和安宁的容貌,总是安静地待在他身旁。
左元夏身边的瑞妈妈听了丫鬟的通报,急急忙忙赶回来,“大少爷、五姑爷好。”
“大少奶奶和五姑奶奶都在老太太的园子里。”瑞妈妈道。
陶齐勇蹙起眉,“是祖母身子不适了?”
他刚回府不久,老太太就差点儿晕倒,大抵知晓老太太的状况,心里难过起来却也没得法子,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走的路,老太太到了这个年纪,年轻的时候身子虽是强健,但这次老太爷的事,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陶齐勇让侍从备了马车,立马前往清雅园。
阮成渊也跟着坐了上去,听着瑞妈妈说话的语气,似乎老太太的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齐眉正在外室安抚着大太太,大老爷本是让人寻陶齐勇过来,没想到他自个来了,身后还有阮成渊一齐。
屋里还坐着陶仲全和陶叔全,陶齐勇心下一沉,二叔三叔也在。
陶伯全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太太现下的情况,大太太在一旁听着,本是平复一些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阴阳相隔,本是好好的一家人,老天爷要带走谁,就算是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相比之下,陶伯全几个男子都显得冷静不少,面上的悲痛神色不减,但绝不会像女子那般哭得抽泣。
齐眉也没有哭,老太太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本以为是偶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