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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亦苒儿呢喃。“我……”坐起身,抚了抚依旧有些疼的额头。脑海里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争吵……鲜血……大雨……昏迷……
“昨天,你与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丛棋将手中的汤药塞在亦苒儿手中,话中同样带着一股隐忍待发的怒火。“殿下自回到营帐,脸色就一直很难看,连伤口也裂开了。”
“他伤口裂开了?有没有大碍?”亦苒儿迫不极待地打断了丛棋的话,难怪那天他离开时,脸色那般难看。
丛棋听到亦苒和这句关心的话,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亲自去确认一下?”
听到这里,亦苒儿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丛棋一眼。脑海里浮出昨日丛棋扔掉手中的药材跑过去扶墨尘殇的情景,那样急切而又关心的神色,若说只是一名下属对主子的关心,似乎也太牵强了一点……但是,丛棋的眉宇依旧是淡然的,自持的,看不出任何破绽,神色完全是一名失忆女子该有的茫然与无辜。注意到亦苒儿观察的眼神,甚至疑惑地睁大了双眼。
亦苒儿无功而返,只好耷拉下脑袋:“不用了,我没有资格去看他。”
“你没有资格?”丛棋又开始生气了,来到亦苒儿床边坐下。“你若是没有资格,恐怕这全军营再没人有资格能进殿下的主帐了。”话到这里,语气又缓了缓,带着劝解的意味。“苒儿,你昨晚受了风寒,眼下也好得差不多了。来,把这碗药喝了,然后去看一眼殿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与殿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殿下频频张望营帐门口的眼神里,我知道,他是希望你出现的。”
亦苒儿皱眉接过丛棋手中的药,看着黑糊糊的药水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端起药碗一股脑儿命往自己嘴里灌去,满脸痛苦神色。
见亦苒儿喝药也能喝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丛棋捂嘴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亦苒儿喝完药:“他没事就好了,我去也只是徒惹他生气罢了。”说着将手中的碗递给丛棋,示意她先出去。
丛棋又说了几句劝解的话,见亦苒儿只是安静坐在床上,双腿抱膝;缠着纱布的额头透着一股子倔强,一言不发。只好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端着药碗出去了。
丛棋前脚刚踏出帐篷,亦苒儿后脚便迫不急待地下了床,随意为自己着了一件紫色披风,皱眉抚了抚额上的纱布,包扎的手法有些差劲,歪歪斜斜的,并不像丛棋的手法,也没有多想。
轻轻悄悄出了营帐,外面雨已经停了,露出澄明洁净的苍穹,湛蓝湛蓝的。
又轻轻悄悄来到墨尘殇的营帐前。假装不经意路过,由于过于紧张,并没有瞧见里面的场景;又假装不经意的返回,瞧见了,丛琴站在一旁整理一些书籍,却是没见着主角;再次假装不经意的走过,这一次瞧见主角了,正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中。
亦苒儿伸出食指习惯性的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要不要进去看他一眼,或是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看他一眼。
里面的丛琴注意到几闪而过的亦苒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意拿起几本书出了营帐。
亦苒儿立即躲在一边,见丛琴似乎是回了自己的帐篷。这才放心大胆地来到了帐篷门口,墨尘殇双眸紧闭,瘦削的俊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单纯在沉思。
亦苒儿抱着手在门口等了好久,里面的人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或许,真的只是睡着了。
又轻轻悄悄地提起长裙,轻轻悄悄地进了帐篷,再轻轻悄悄地往床边走去。。
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一旁支起的锅里,火烧得正旺,衬得帐篷里的环境一片安静,祥和。跟她的那一片“净土”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躺在床上的墨尘殇听到动静,紧闭的双眸下的眼珠几乎是不可闻的颤了颤,随即恢复一惯的平和。
亦苒儿来到床边站定。看到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墨尘殇,秀眉微微皱了皱。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他,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所谓的轮廓分明,其实是因为过于瘦削的缘故。本来意气风化的神色因为病痛的缘故爬满了疲倦,剑眉紧锁,不过几天没见,整个人竟然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似的。
亦苒儿想起那天两人争吵的场景,他额上的青筋与眼中的怒火,还有离开时那一抹隐隐发着抖的背影……一股愧疚不知不觉爬上同样苍白着的脸,不由自主地走近身子,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再不由自主地抚上他一直不曾松开的眉间,希望能抚平那紧锁的执着。
墨尘殇紧闭着的双眸就这样突兀地睁开了,一把捏住亦苒儿来不及收回的手,一股凌利的光芒自眸中射出,直刺亦苒儿眼底。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亦苒儿眸中惊讶闪烁不定,脑海空白一片,有些萌了,这人,不是睡着的吗?
那天,亦苒儿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外披紫色披风。长长的秀发因额上伤口的缘故,没有束起,一部分随意披散肩头,另一部分自然搭在胸前。苍白的额上缚着一条白凌,已经有些歪了。
看到她这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墨尘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丫头,额头怎么又受伤了?
半响,亦苒儿反映过来。脑海浮出那天两人争吵的场景,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这是在干嘛?变相求和吗?才不要!想到这里,用力挣脱掉墨尘殇的手,转身就往帐外跑去。
“亦苒儿,你站住,别跑。”墨尘殇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翻身下了床。
你叫我站住就站住啊,那多没面子。亦苒儿不理,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营帐,只闻身后传来一阵“噼呖啪啦”碎响,当时也没多想,看了一眼旁边自风中摇摇欲坠的“净土”,摇了摇头。怕墨尘殇追出来时,连人带帐给掀了,转过身往丛棋所在的药营跑了去。
丛棋正在里面配药,见亦苒儿这番惊慌失措的表情,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你去看殿下了?”
亦苒儿心中一惊,好吧,她真是没有当小人的天份,做一点点不算坏事的坏事都会被人发现。一脸郁闷地来到桌边,坐下,随意拿起一张没有写完的方子问道:“这方子怎么没有写完,还需要什么,我来写。”
她以前来丛棋这边帮忙时,经常做的事便是写药方。
丛棋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过头轻叹了一声:“算了,写完了也没有用。这是殿下的药方,还差一挘┳鲆印�
“什么药,很重要吗?”听到墨尘殇的事,亦苒儿又来了精神。完全忘了刚才逃出虎窝的事实。
传说中的虎窝里。丛琴掀帐进入,见到一地七零八落的书籍,小小惊了一下:“殿下,你这是……”
墨尘殇已经转身坐到了床上,暗骂:“死丫头,看我伤好了怎么修理你。”
传说的死丫头正一脸认真地听着丛棋的讲述。
“很重要,有了这挘┮樱唤瞿苋玫钕律砩系牡渡撕玫粢话耄鼓苋コ孕”阌械目燃病!贝云逅低辏肿砑绦渌囊┝恕�
“咳疾?什么咳疾?”她遇见他这么久,可从没听他咳过一声。
“殿下自小就有,平常不会发作,只会在水土极度不服,或是受寒的情况下复发。但若不根治,以后这种发作只会越来越频繁。”顿了顿,又问一旁亦苒儿。“对了,你额上的伤好些了吗?有没有头晕的现象,昨天,我去看你时,黄……”
“什么药引子,很难找吗?”亦苒儿并没有注意到丛棋后面的话,拿起药方站起身,神色急迫。
“七叶草。生于阴暗潮湿的潭水四围,于密林叶下长成,七边叶子簇拥着一朵花。在殇国本就极其罕见,况且,眼下,这是边关,到处茫茫黄沙,别说水潭,连一条小水沟都难找到,这一挘┮钦也坏搅恕!�
听到这里,亦苒儿将手中的药方子叠好,悄悄收进胸中,对丛棋告了一声别,匆匆离开营帐了。
作者有话要说:救亦苒儿的是谁,有没有人猜到……
、跟我走吧
“你来干什么?”
将军主帐内,墨尘殇半躺在床上,看到掀帐而进的轩辕轲,一脸的疑惑。“你怎么会进来的?这里可是殇国军营。”但一想,又觉得是多此一闻,以他的武功,想随意出入一个地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尘王殿下,别来无恙。”轩辕轲收回手中的折扇,双手作势揖了一揖。
墨尘殇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兵书,瞥了一眼床边的轩辕轲,移开:“轲殿下远道而来,别来无恙才是。”
听到墨尘殇的称呼,轩辕轲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神色一僵,话里带着不自知的讥讽:“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想必,那半年发生的事,你也调查得一清二楚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目的只有一个。”
“孤没那个必要去调查她什么。”墨尘殇驳回他的第一句话,微微侧着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却瞧不出任何表情。然后,转过头看了着一旁的轩辕轲,自信满满。“因为孤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告诉孤关于她的一切。”然后,移开。
轩辕轲不自觉地咬了咬牙,垂在一边的手紧握成拳,冷笑一声:“呵呵,你凭什么这般自信?”一脸阴沉的表情与那个在亦苒儿似笑非笑的白衣少年判若两人。“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后扔在王宫不闻不问,然后贴出一张王榜在天下人前面扼杀她一切。试问,这样的你,她凭什么要不顾生命危险留在你身边?”
“是吗?”墨尘殇反问一句,一向漫不经心的语气带了一丝怒火。直了直腰,两眼直抵轩辕轲眼底。“那么,一个曾经为了挑起战争,不惜买下杀手入宫将她当作导火索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她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吗?”
轩辕轲身子无力倒退几步,喃喃自语:“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摇了摇头。“看来,我父王终究还是小看了你。我不明白,既然你早就知道这是我的主意,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跳进这个坑,为什么不直接向周国挑起战争?”
“轩辕轲,孤为何不向周国挑起战争,你不会不知道。”墨黑色的双眸微微一眯。然后,话锋急速一转,一字一句顿。“还有,你最好不要打亦苒儿的主意,她,是孤的女人,这一生一世都是,谁都不能碰。”是提醒也是威胁。
轩辕轲似乎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底下头,脸上有着嗜血的恨意,特别认真,同样一字一句地问。“墨尘殇,你凭什么这般自信?”
“凭什么?就凭孤姓墨,是殇国的王。”
“凭什么?就凭我的夫君姓墨,他是殇国的王……”
同样的一句话,他从小听到大。话里的骄傲与不屑,针对的又是谁,他从小就心知肚明,已经免费。墨尘殇这一句,彻底挑起了他骨子里的自卑、与轩辕姓氏血液里的残暴。
像是起誓般:“墨尘殇,你记着,我,轩辕轲,会带走你的女人,会让你亲自向周国发动战争。”
“是吗?孤等着。”墨尘殇冷冷一笑。
轩辕轲斜瞥了墨尘殇一眼,同样冷笑着离开,出了帐篷,飞身消失于茫茫沙漠之中。
直到这时,墨尘殇整个身子才无力到下,一旁紧握成拳的手松开,一手心的汗。
他想起轩辕轲刚刚那一对幽黑的眼神,眼底那一抹不服与嗜血的挑战,他一点也不陌生。那是他九岁那年,同周国王上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场战争,推迟了十九年,终归还是没能躲过吗?
边关,夕阳西下。
亦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