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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府前的几个巡逻待卫见到这一身破烂,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亦苒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后身子无力一歪,就这样倒在了地面,手还不忘了就势抓住一位待卫的裤角。
“喂,姑娘,你怎么了?醒醒……”巡逻待卫扶起地上的亦苒儿,摇了摇。“这里是不能随便晕的。”
“昏迷”中的亦苒儿缓慢地睁开双眼,幽黑的眸中早已备好满满一眶泪水,泫然欲泣,干渴的嘴唇上下张了张:“我……好……饿……”
另一旁配刀的待卫走了过来,历声道:“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她说饿。”巡逻的待卫被亦苒儿无辜的泪花瞪得心慌慌,僵硬地扶起她的身子,有些心猿意马的回答了一句。
“抬走,抬走。这门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逗留的吗?”配刀待卫心肠显然要硬一些,摆了摆手,招来一旁的两个待卫。
“大叔,救我……”亦苒儿死死盯着扶着自己的巡逻待卫,声音气若游丝。
巡逻待卫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远处传来几声“哒哒哒”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一位小厮样的人翻身跳下马,来到落府面前,对着一旁配刀的待卫耳语几句。后者脸色骤然一变,匆匆进了府。
亦苒儿看了看先前的巡逻的待卫,后者同样一脸疑惑,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小会儿,落府里便走出一蓝衣公子。大概双十年华,生得到还俊气,有鼻子有眼。只是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苍白的额头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身后跟着数位丫鬟奴才,浩浩荡荡好大一群人。
“你确定是他?”蓝衣公子问一旁的候着的小厮。
小厮嘴边的一颗黑痣左右扯了扯:“回落少。小的专程确认了好几眼才敢回来禀报的,怕是不多时就要到了。”说完,还作势擦了擦不见一丝汗珠的额头。
原来,这蓝衣公子便是落府现在的当家的落少,亦苒儿开始思考要不要换换装可怜的对象。
“他们一共多少人?”
“应该是私下来的,仅带了一位一头澄发的将士。”
落少明显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的配刀待卫,吩咐道:“通知后山作准备,你们,你们,快快快,打开大门准备好迎接。”又从袖口里拿出几锭银子递于那小厮。微微一笑。“干得不错。”
小厮咧开嘴笑了,鞠了一个躬,欢天喜地地上马离开。
落府大门被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建筑物。亦苒儿下意识伸出手挡了挡眼,这落府,也特奢移了点吧。
落少这下终于注意到了另一边有气无力的亦苒儿,不悦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赶出去!”
“公子……我……好饿……”亦苒儿努力站起身子,一脸可怜地看着一旁的落少,继续气若幽丝中。
落少皱了皱眉,伸出手轻轻拨开亦苒儿两边的发,黑眸微微一愣。又看了一眼落府门前的大路,眼中精光一闪,竟然笑了。
“哒哒哒……”远处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落少直起身:“将她带进府教给二娘。”
亦苒儿前脚刚被人领进府,一身便服的墨尘殇便骑着马停在了落府门前,身后跟着同样一身便服的澄影。
“王上到访,草民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落少带着身后的人对着墨尘殇浩浩荡荡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墨尘殇翻身下马,看了一眼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道:“这也叫有失远迎。”说着,将手中的马鞭交于一旁的澄影经直往府中走去。
落少被墨尘殇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跟着弯腰进了落府。
“快去准备晚宴。”一群人刚一踏进大厅,落少便吩咐随行跟着的一位夫人。
“不用了。”墨尘殇转过身。伸出手制止。“孤只说几句话,说完便走。”然后瞥了一眼一旁的澄影,开始漫不经心打量起大厅的摆设。
黄影识趣地走上前:“我殇国初到边关,听闻落府乃落山镇之主,故前来拜访拜访,落少,别来无恙啊。”说完,两手还作势揖了揖。用词甚是客气,口气里的提醒却亦是毋庸质疑的。
落少被澄影揖得有些心慌,突然间就跪下了身子,磕头道:“王上赎罪。王上赎罪。草民一介书生,外界传言着实有误,还请王上明察。”说完,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一旁的墨尘殇,心里有些没底。
正四下观察的墨尘殇听到这里,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是吗?”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落少,一对黑眸微微缩了缩,手边拳头不由得紧了紧,是极力克制的表现。“孤怎么听说落山镇十分之一的粮食都进了落府,说是税款,难道孤的耳朵有误?”声音冷如千年寒冷。
“这……”落少吞吞吐吐。自墨尘殇继殇国王位以来,他活得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可是金银财宝,美女美食,他送去的也不少,这位年轻的王却一直踹着,搞得他的心也一直吊着。况且府中还受人重拖……
“澄影,搜。”墨尘殇见落少不答,缓缓吐出最后一道防线。
“等等。”落少抬起头,一脸哭丧之意。若是让他收出地窖里的人来,他也不用活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耷拉着脑袋认命道:“草民府中还有五万旦军粮,愿意效劳王上。”这夹缝中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是十万旦吧。”澄影好心提醒。
“这……”落少惊讶地抬起头,他们竟然事先就已经调查好了。这那里是借,分明就是明抢啊。
“落少,罚洒着实比不过敬酒。”澄影开始抚摸手中的马鞭。
落少认命地耷拉下脑袋。他早就知道,四国中,这位年轻的尘王是最不好对服。如今,惹不起,躲也为时已晚,只看能不能想方设法套近乎了。“是,草民遵命。”
“三日后,孤要见到十万旦军粮。”墨尘殇宣布,然后,习惯性地一挥衣袖,往大厅外走去。
“王上……”落少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墨尘殇停下身子,一旁的澄影开口。
“草民家中有一妹妹,刚好十六年华,钦慕王上已久,如果王上不嫌弃……”
“不必了。”墨尘殇打断落少的话,口气隐隐有些不悦。
澄影看着墨尘殇渐行渐远的背景,心里叹了一口气,颇犹豫了一会儿,对一旁的落少道:“献上去吧。”
后院,巡逻待卫将亦苒儿交于一名称二娘的手中便离开了。待巡逻侍卫一离开,亦苒儿整个人立马活了过来。“大姐,你真的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四处随便逛逛就好。”
这三日来。她逛遍落山镇所有大大小小的茶馆,除了风月之事,一件与带伤的神秘高人有关的事都没听说。同样也没遇着一位左手臂带着伤疤的女子。诚然,她也不敢扒了人家的衣服来看。
落府的传说倒是听了不少。说是落府有座后山,山上长了一帘瀑布,瀑布前载种着一大片枫林。每每有人经过后山,总会从哗哗瀑布中听出人呜咽之意。“公子,你口中的带伤的世外高人,莫不是住在这落府养伤?”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被亦苒儿追得不耐烦了,胡乱谄了一通。
亦苒儿却不知是胡谄,做了好一翻准备,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入得了这落府,却被一位名不经传地二娘硬生生拦住了去路,可想她心里有多睹了。
一旁的二娘奇怪地看了一眼突然间活蹦乱跳的亦苒儿,移开眼神,理了理自己颊边的秀发。娇滴滴道:“姑娘,你既是公子的客人,二娘自是不能怠慢了。请跟我来。”
亦苒儿皮笑肉不笑:“真的不用了。”一边小声嘀咕“我宁愿你怠慢我。”
“什么?”这二娘倒是耳尖。
“没什么,说二娘你真的好年轻。”亦苒儿顺口胡谄。
二娘翘起兰花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胭脂,不好意思道:“是吗?她们都这样说。”
“是啊,最啊,一点也不像结过婚的人。”
二娘抚脸的手僵住,脸色一变:“我本来就没结婚。”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亦苒儿僵住,眨眨眼,谁让你一黄花大闺女称二娘的,不让人误解才是罪过。
正说着,人已经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里。
“你先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去命伙房为你准备点吃的。”二娘将拿出一件衣裳扔到亦苒儿面前,说完就准备出去。到了门口,又甚不放心地转过头,提醒。“姑娘,虽说你是我家公子特意交待好好招待的客人,但这落府,万万是不可乱闯的。”
亦苒儿坐在床上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等二娘一离开,跳起脚就往外冲。到了门口又看了看自己这副吊死鬼的模样,怕等下将带伤的高人吓跑了,只得换上二娘准备好的一套杏黄色长裙,踮着脚尖出门了。
小院静悄悄的,一个奴才也没有;亦苒儿悄悄打开房门,然后又悄悄出了院门。
整座落府除了奢移外,并不见得有什么特奇怪的建筑。这一路走来,伺候的丫鬟倒是遇到不少,每个皆低眉顺目,比王宫里的人还守本份。
亦苒儿不识路,乱转了很久,也不见什么成效。只好静下心来细听瀑布声,这样,果然有些效果,直接往瀑布之声走去。眼看,瀑布声越来越大,走廊迎面却拐进一位满头深黄色长发的男子。
亦苒儿第一反映就是遇着黄影了,吓得赶紧躲在了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摒住呼吸。
等来者走近,亦苒儿下意识睁开眼,见是一位满头澄色长发,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后者瞥了一眼她,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惊天大秘
瀑布倒是那瀑布,亦如传说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亦苒儿定定瞧了远处那银河良久,却没闻见什么传说中的呜咽之声来。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大片枫林,一条铺满落叶的林阴小道弯弯曲曲向前延伸着,尽头便是那瀑布下方那一汪水潭。没有守卫,林子四周同样也没有什么“擅入则死”的石碑。
难道,传说永远都只能是传说?亦苒儿不满地嘟了嘟嘴,以为自己这一趟又要白跑时。远处“哗啦啦”的瀑布下面却突然传来一声“阿……呜……”怪响,声音嘹亮且空灵,只是被这瀑布声敛去了一半;尾单拖得老长老长,听起来不像是什么仙灵之音,倒像是一鬼哭狼嚎。
亦苒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这长月大陆的世外高人的声音也忒高了点。弯下腰,拾起一颗小石子扔进落叶小道,石子在小道上滚上几滚,然后撞在一颗树底下,不动了。
亦苒儿这才放心大胆地踏上林阴小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一大片瀑布前。银色的河流中藏着一个黑幽幽的洞,洞里幽深不见底,洞口前立着一块人高的石碑,却用一块苔藓色的布挡着,若不注意,着实让人很难发现。
亦苒儿伸出手下意识拉住布的一角,掀开。
“擅入则死”四个红色大字赫然迎入眼帘,亦苒儿吓得双腿一软,没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黑幽幽的山洞,又看了看威武不凡的四个大字。
颤抖地拾起被自己扔在一旁的“苔藓”,歪歪斜斜将石碑盖好,然后假装没看到似的大摇大摆往洞里走去。
洞里通体一片漆黑,脚刚一踏进去,迎面便扑来一股寒冷之意,外面的瀑布声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亦苒儿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火种,幽蓝的火光下,隐约可见洞里湿漉漉一片,崖壁上甚至还滴着水。看来,这造洞之人着实没学好地理,将洞造在瀑布下面,简直就是在造孽。
“啊……呜……”又是一声悲呛,似乎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没了那瀑声的隔绝,凄惨、哀怨且幽长的声音直抵耳膜。
亦苒儿吓得双腿一软,手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