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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忧一喜,再接着一讽刺得很的“喜事”,林果儿听了娘亲钟离氏的一席述说,颇有哭笑不得的感触。
钟离氏叹了口气,冷笑:“女儿成功爬了床,成了个侧室,楚歌乐翻了天,跟着在林家的气势也升了几头,倒不知给人家做小是恁地值得欢喜之事?”
“大约做了王爷的侧室,的确是可喜可贺的吧?”林果儿一时不知该如何下评语,歪着头看向佛堂里的那尊菩萨,眼波一静,溢出几分欣然,“我却庆幸,我嫁的是任凭。”而不是什么王公贵族。
若自己是初初怀孕的长姐,前一天还被夫君宠得上了天,觉得自己大概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后却得知自家夫君趁着自己身子不便,与庶妹春风一度,又光明正大地纳庶妹为妾,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当初与长姐林花迟一前一后出嫁,嫁妆排场天差地别,新郎地位身份悬殊甚远。她没有怨过,只以为过好自己的日子便足矣。
如今看来,她何曾幸运,嫁的是任凭,那个将她视作一生唯一的任凭。
这份唯一,何其的珍贵,纵是荣华富贵,至高地位,也难换取。
女人吧,一生所求的,也不过是这样的“唯一”了吧?
想到这儿,林果儿会心一笑,看向钟离氏感慨:“娘,我真的,很幸福哦。”
钟离氏一愣。
面前的女儿,四个月不见的女儿……似乎有什么地方慢慢在改变着。这份变化是细微的,却影响了她整个人的气质,使她略微消瘦的容颜光彩焕发,自信满满。
“看来任凭对你是极好的。”钟离氏总结道。
“我不知极好是怎样的。他带我去了他的故乡,将我介绍给他过世的父母亲,还跟我讲了一些他故乡的事。总觉得,我好像慢慢地融到他的回忆中,他的生活中,原本不好相与的人也变得可爱可亲起来。”
钟离氏听女儿这般述说,再看她满脸的小女人情怀,便知她已是一心喜欢上了那个当初百般不肯嫁的夫君,欣慰之余又叹了口气:“你小夫妻俩感情好了,为娘自然是高兴的。只不知任凭是如何想的,也不跟你一起回来,一个人去跟水寇大军蛮干,他一个书生能做什么?”
“外公也跟他一起的,外公会保护他的!”饶是如此说,林果儿仍旧忍不住担心,“外公……应该能保护他吧?”
钟离氏垂眸,沉声道:“你外公那个脾性,像个孩子一般,我劝过他数次,他也不肯搬离那个地方,我这心里头啊,每次听说水寇来犯,就会心神不宁的,整夜整夜睡不好……”她猛地一顿,意识到话题走向不对,难免徒惹女儿跟着自己瞎操心,于是低咳了两声,将手盖在林果儿手背上,开始了例行的问题:“跟相公,圆房了么?”
这一回,林果儿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
钟离氏当即感动得抬头望天,她家女婿……终于开窍了!
只是开窍之后又把人送走……这是什么理?!
比她家女儿就早一个半月过门的林花迟如今都已经挺肚子了,而她家女儿跟女婿如今这副架势……这么下去她要何时才能抱上外孙?
想至此,她忽然敛神,抓着林果儿的手问道:“月事来过了么?”林果儿马虎,若真的怀上了恐怕也是不自知的。
林果儿点点头:“这个月的刚走。怎么了?”
“没什么……”钟离氏默默别过头。看来她家外孙,要等很长一段时日才会来的。
“爹应该已经醒了吧?”林果儿起身,拍了拍裙角,“我先去看看他。”说着,她转身便走,并没有注意到,她家娘亲目送她的目光中,带有一分狠烈决绝的深意。
林森果然已经醒了,林守和坐在床头喂他喝着汤药,林果儿敲门进门时,二人双双看向她,皆是一喜。
“姐姐。”林守和清脆地唤了声,声音比起四个月前粗了几分。跟声音一起变化的,还有他原本透着稚气的脸庞,如今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和自信,使得他慢慢地脱离了大男孩的影子。
“回来啦……”林森微微撑起身子,气色看上去很是不好,脸庞有明显地消瘦,眼下青黛黑深,一时间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怎么瘦了?任凭没给你吃好的吗?”
听着抱病的父亲对自己的关心,林果儿鼻子一酸,使劲咬唇拼命忍住想落泪的冲动,几步走上去,接过林守和手里的汤药,接着他继续一勺一勺地喂着。
“据说前线吃紧,林家的船也被你指挥去打仗了?”林森悠悠道。
“嗯……”林果儿供认不讳,“一开始是运送百姓……后来接到任凭的信,据说十分紧迫地需要船,所以……”
林森咧嘴一笑,并未责怪她,而是好奇:“你是如何让那些一向负责谨慎的管事把船拿给你瞎倒腾的?”他亲自选的管事,个个都忠心于他,且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绝不会随随便便把代表自己身家性命的船交给一个仅是持着林家家徽牌子的女子。
林果儿想了想,“过程比较复杂……要总结的话,大约便是捉住他们的软肋吧?在他们迟疑的时候,再动用林家次女的身份压迫,然后在他们动摇的时候,再分析整个沿海失守会给林家生意和泊在淇州的船队的损失……嗯,一般来说,极少数人会最后松口。”
“但只要有一两个松口,其余人都会盲从。是么?”林森接下她的话。
林果儿点点头,低眉愧疚道:“对不起爹,我把林家的船……”
“没怪你。”林森仰天舒了口气,“反而庆幸你如此做了。”船队越大,朝廷的排斥和防备也就会越强。
但生意在此,停止发展是大忌,他不得不不停地生产新款的船只,而旧的船只的外来需求量越来越小,使得林家的船队越发的壮大,难以控制。
这一小块一小块的木头,终究成为了一片让人望而生畏的森林。林家的家业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遭人惦记。
而如今,这一支数量过头的船队,顶着林家的名义“精忠报国”了,一则可以解决他控制和管理周转问题,二则可以消除朝廷的戒心,向朝廷证明着,林家的船,为了整个大晏国而生,随时可以为了大晏抛头颅洒热泪,肝脑涂地。
“果儿,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林家的女儿啊。”林森喝了药倦极,闭眼欣慰一笑,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守和带着林果儿轻步退出了林森的卧房,直接将她拉去自己书房看画。
“这是新画的?”林果儿一幅一幅展开欣赏。
“是啊是啊,”林守和献宝一般摊出各色画卷,指指点点:“姐姐你看这个是前些日子落叶满地的场景,还有这个是你最爱的林檎树结果的模样……”
“守和……”林果儿持着画卷,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你有心事?”
“啊?”林守和的面色闪过一丝僵硬。
“笔触显得浮躁了。你极力地想忍耐,借画画来纾解,却不知画由心生,它将你的情绪出卖了。”她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学画的姐姐,又怎会读不出他画里面的深意?
“瞒不过姐姐。”林守和挫败地坐在椅子上耸着肩,道:“长姐嫁给王爷,姐姐你嫁给任凭,本来将局势抬平了,哪知道林香叶去坏事,生生打破了这种平衡。使得林家又一次出在风尖上了。”毕竟,如果是一边一个女儿,林家还可以心安理得地中立。而今有一边多占了一个女儿,哪怕是庶女,也让人觉得,林家已经选择了晋平王。
或许,这也正是晋平王的意图?林香叶美不美不要紧,媚不媚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身后的林家,会因她无脑地爬床而被拖下水。
念及其中的种种未浮出水面的真实原因,林果儿颦眉:“爹就是因为这样才病倒的么?”
林守和摇摇头,又点点头,“爹那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好,然后便病了,时时犯头痛,且愈加地频繁。大夫怎么也看不好。”
“这坏事的林香叶。”林果儿握拳捶了捶墙壁,复又想起什么转身错愕地看向林守和,“守和你何时也开始关心林家的局势了?”在她心中,林守和从来都是那不知世间疾苦只一心画画围着她转的小弟,而不是面前这个仔细为她分析局势的……少年。
四个月不见,果然什么都变了。
林守和摇头,“我不是关心林家的局势,我关心的是姐姐你。”
“哦?”林果儿一愣。
“姐姐你也知道,楚歌和大嫂一向关系很好。林香叶嫁了晋平王,楚歌竟然怂恿动了大哥大嫂偏向晋平王。大哥动了,与大哥一母同胞的二哥也跟着动了。大哥二哥虽不会继承林家,但目前仍管理着林家的一部分事务,手握一方人力。现在整个林家……有七成都倒向晋平王了。”
“……”林果儿讶于这紧迫的局势走向,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守和抬眼,看向她正色道:“若晋平王得了林家的力,离夺位便不远了。遥想当年女皇陛下在林家帮助下登位后,她的兄弟们与其党羽的下场。姐姐……你可曾想过?届时若太子失势,晋平王登位,你跟姐夫,会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木头多了,就成森林了。
2果连姓氏都很2……
(有人发现我们的男主这章消失了么……远目。。。)
、(三十八)仁中带二
回到任府,刚进院子;便听自家丫鬟听雨销魂地唤了一声“美人”;惹得林果儿浑身一个激灵,敛起目光四处张望这个“美人”的存在。
声音是从厨房里面发出来,林果儿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听雨挽着袖子;转身指着橱柜道:“帮我拿一下面粉;在那上面。”
林果儿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虽疑惑;仍旧抬步走过去;刚出腿;就见陈管家先自己一步上前;朝橱柜走去。
听雨回过身子;发现了林果儿的存在,欢喜地洗了洗手迎过来:“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可好?”
“嗯……还好。”林果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林家的情况,更不知如何形容面前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不合时宜的出现,似乎打破了和谐美满的某场景。
“你们在做什么?”她好奇地指着桌上堆满的蔬菜瓜肉道。
“做饭啊。”听雨笑嘻嘻道,“小姐你走后,我们总是要做饭的嘛。今儿个小姐终于回来了,所以一定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给小姐洗尘才是。”
“刚刚听你唤‘美人’,美人在哪里?”说着,林果儿东张西望寻找。
她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的诡异,就仿佛一开始叽叽喳喳的一群小孩挽起了躲猫猫,做饭的,走向橱柜的,通通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安静之极。
“……”听雨看向陈管家,表情似乎在请示什么。
“……”陈管家看了过来,眼神带了几分威胁。
“……?”林果儿望着二人的眼神交流,茫然状。
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搞得如此神秘?
就在三人都安静下来的片刻,门外忽然传来一尖声尖气的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三人一愣之后,纷纷出去接驾。
直到平身抬眼的那一刻,林果儿才好好地看清传说中太子殿下的模样,微微一愣。
若从任凭的角度来评价,太子殿下应当就是十分好辨认的那一类。
并不是他相貌多丑或者奇葩,只是那一双晏国皇室成员皆有的灰瞳,加上右眼下的泪痣,天底下又能找出几个来?
“任夫人辛苦了。”百里镜息微微一笑,灰眸深邃如深潭,整张脸却在那颗泪痣的衬托下显得温柔多情,少了几分高位者的威严,多了几分可亲可敬的亲和力。
林果儿赶紧摇摇头,“妾身不辛苦,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