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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姐还是摇头。李知远急了,央道:“我照应沈家倒没有什么,括哥若是出头,就把他爹好赌盖住了,若是沈家过得,赌几把输几个小钱就不是个事。沈家里名声说得过去,我两个妹子成亲在夫家,也少一桩让人说嘴的由头啊。芳歌嫁的很好,小妹将来也不会嫁的太差,安能再寻一个似杨家这样不挑的厚道亲家?若是人家儿子好,别的还真不好太计较。”
“我……我该趁芳歌还不懂事就走的。”沈姐低头。
“什么话。你走了,过十几二十年来个找我认亲哥的,我就不活了。”李知远亲亲热热撞沈姐,“你看,母亲待你也好,英华待你也尊重,咱们兄妹几个,都在你眼皮底下长大结亲。将来括哥读书出头做了官,让他认爹做老师,咱们两家就能当亲戚正大光明走了,既全你的心意,又顾到了母亲的体面,多好。”
沈姐思量又思量,把头点了一点,搂着小女儿自去。李知远洗过头脸过去见舅母们,芳歌被这几个舅母围在当中说话,急的都要哭了,看到兄长,忙站起来。
李知远对着几个舅母做了一个转圈揖,笑道:“舅母们今日得闲来看芳歌啊,怎么不见表妹们来?”
提谁不好,提表妹们。芳歌这里在理嫁妆,满院子满眼都是好东西,陪嫁只有四个箱两个柜的陈家女孩儿们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几位舅母对视一眼,没说话。
九舅太太是陈夫人的亲弟妇,说话就要硬气些,冷笑道:“听说大外甥在五柳镇买房子了?既然买房,也当和你舅舅们说一声,你九舅舅这几个月跑了多少地方,也没喊齐工匠,天天累的到家都不能动。大外甥倒默不做声把房子买好了?”
“啊呀,九舅舅这样辛苦!”李知远忙道:“舅母也不早说,我去瞧九舅舅去!芳歌,快,快,去母亲那边捡十贴治腰疼的膏药,还有什么滋补的药,都翻一翻。我先去请个郎中瞧舅舅。”说着又看向九舅太太,“舅母,咱们一块儿回去?怕郎中要问问舅舅平常吃什么,要不要忌口什么的,还要舅母操心呢。”
他一口一个舅舅舅母,又把九舅太太捧的高高的。九舅太太虽然心中不满意,想到姑太太看这个儿子看的重,还是把头点一点,道:“也罢,我陪你回家走一走。”
她带头要走,那几位都不好留下,都被李知远一窝蜂带走了。
李知远在城里绕了一圈,请了个常在李家走的郎中带到陈家去。恰好陈九舅在家,这个外甥这样给面子,他也就给面子让郎中瞧了瞧。郎中瞧了说是劳累太过,李知远又打发小厮带他回家去看补药,少时芳歌带着人亲自送了十几样补品过来。大舅太太出面招待芳歌,才晓得弟妹们才到陈家发作过一趟,那个恼哟,补品只收下三四样,李知远还陪着歪在床上的九舅闲话不走,她老人家亲自把芳歌送回家去。
李知远待闲杂人等都走了,才跟九舅舅道歉,说:“前阵子先是为了州试,后来我爹病着,心里慌乱,只说盖房子的事有九舅操心,我们靠着舅舅的大树好乘凉,就没想过舅舅这样操劳。”
谁是谁的大树啊,九舅舅叹息,看这孩子话说的多招人疼,他摆摆手,苦笑道:“九舅没大本事,你舅母就爱抱怨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是远儿的不是,这么久都想不起来问问舅舅。”李知远笑道:“前几日爹病好了,赶着去跟我先生商量秋闱的事情,打算把三省草堂的辅导班再办起来。因为五柳镇离府城太远,所以想着在那边弄个宅院歇脚。也是远儿糊涂,看中一个宅院后花园极大,想着母亲不爱出门,有个大花园,她老人家得闲走走几好,就硬缠着爹爹把那个大房子买下来了。”
九舅舅自然是听说了李家在五柳镇买的整齐大宅大花园,听得李知远提买的理由吧,又是把他姐姐摆在前头,他也没话说,就把头点一点。
李知远也不提九舅舅招不齐工人的话,倒是把在五柳镇上的见闻慢慢说给陈九舅听,落后才笑道:“外甥觉得买房子倒比自家盖房轻松些。舅舅这样累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柳家买房?柳家是外甥媳妇的舅舅家,我不敢说买的房子比别家便宜,掏一样的钱,必定比别家结实好用。”
陈九舅要是在这些俗事上能干,陈家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外甥一句不提他办这些事吃力,只说体贴他累,又给他台阶下,让他从盖房子这种事上脱身,他还有什么可恼的,高高兴兴又把头点一点,笑道:“好外甥,有你的,就照你说的办!其实你九舅母娘家嫂子的表姐就在新镇有房子,你九舅母回娘家时去看过,那房子盖的,漂亮!可惜柳家说没把占地的人家房子盖好,暂不卖给外人。”
“咱们是亲戚,说一声的事儿。”李知远听英华话里的意思,柳家是指望新镇的房子涨价的, 帮陈家舅舅们没什么,帮太多亲戚就不好意思了,就又拦了几句,道:“提前买不是大事。只是,他们柳家既然说暂时不卖外人,咱们舅舅们要买也罢了,亲戚们都要赶这一趟,只怕人家房子不够的。横竖人家将来把占地的人家安置好,还是要盖房子卖的。到时候现房摆在那里,要买抬银子来,换钥匙走人,不是更好?也省得舅母们闹偏了谁家。”
“这话在理。”九舅点头,“我和你大舅家肯定要买两套连一处的,那几位舅舅嘛,喊他们来问问。”九舅立刻腰也不疼了,人也有劲了,把在家不在家的兄弟们都喊了来,大家聚到前头厅里,商量去新镇买房子,又约束哥哥弟弟们,这次只给陈家买房,亲戚们的请托一律不许松口,不然他就不拼这张老脸要外甥帮忙。
新镇的房子哎,靠着新京城不远不近,住着舒服又安静,谁不想要?只是柳家一直不曾开口子卖。现在路子就在手边,舅舅们纷纷说要。李知远也不二话,叫他小厮把随身带的笔墨匣儿取来,说:“舅舅们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记下来。”
“不是现成的房子吗?”一个舅舅问,分了家人心其实就散了,妯娌们挤在一处吵吵,男人们也烦,巴不得早些分开住。
“现房不多啊,还不够占地的人家分。他们是早就看好地方等着哪,咱们去了也不能抢人家的。”李知远情知柳家人多盖房快,这七八上十个舅舅们每家就算占两套,不拘哪里匀几组人手来,也就等是半个月的事情。不过在陈家人面前他自然不会这样讲,只道:“我和英华妹妹说说,咱们自己起图纸新盖,就不怕还没轮到房子的吵吵。”
几个舅舅七嘴八舌说了半日,李知远对着十来页又涂又抹的纸皱眉,咬牙道:“舅舅们,走,我带你们到五柳宅去,你们在我们新宅住一晚,明日咱们跟柳家的师爷说。”
男人们关起门来商量了半天,高高兴兴跟着李知远奔五柳镇去了,陈家女人们连点风声都没摸着,男人们只说他们去五柳镇看李家的房子去了,女人们也就不大理论。
李知远到了五柳镇新宅,给舅舅们安排好住处,赶到三省草堂寻英华说人情。英华答应的极是干脆,笑道:“我娘还说呢,你们家也该使人来说人情来了,居然拖到今日。”
“前一向我爹病着,我在外头跑。我母亲在家镇着,他们也不敢来。”李知远摇头,想了一会问:“王家找你们走人情的多不多?”
“来的很不少,”英华笑道:“王家的田地在那两家地盘里,没我们家什么事。王家亲戚要在新镇和五柳镇买房子,柳家就开口子让他们现抬银子来出图纸排工期。我们本家有钱的也不是很多,这几年又是只出不进,能一口气拿出银子来的人家也没几个。再说了,柳家的例子摆在前头,他们都等着那两家照柳家例子行事,指望占地还房子铺子,得银子去外地买田,都不肯现在掏银子买房。亲戚们来问问就走了,都在苦苦的等呢。”
李知远马上反应过来,那两家八成不会似柳家这般行事。不过王家当年对王翰林娶他丈母娘意见很大,憋得他泰山告老还乡只能在外头买房住,丈母娘估计心里还是不舒服的,王家的田又不归柳家,管开个口子给王家人抬银子来买房子已经很够意思了。他听过放在心里,也不再问,就笑道:“那我这个人情的口子开了,要不要紧?”
“说是暂时没房子不卖,你还真信?”英华大笑:“我们家真是太快了点,要是一口气把房子全盖出来空在那里,人家肯定觉得不值钱了,掏银哪有现在这样干脆。你舅舅们都来了?咱们人情做到底,我先去我舅舅家调人,你把舅舅们请到柳家去,咱们今天就叫师爷们出图纸去。”
可怜李知远一路跑马到曲池府,擦了把脸到陈家说了有半个时辰的话,又一路陪着舅舅们颠到五柳镇来,连口气都不没喘,跑好几里路到王家又被赶回家,转了半个圈把舅舅们带到柳家。英华已经特为安排了一个小花厅,摆下十来张桌子,门口站了一排师爷,进门一位舅舅,就有一位师爷拱手问好,把舅舅拉一张小桌边,问他家有几口人,有多少下人,男几口女几口,诸如此类。英华到了柳家,打发了几桩找上她的事情,得空去小花厅探个头,舅舅们和师爷们聊的很快活。李知远歪在窗边的一张藤椅上,睡的正香,日头照到他半边身上,窗外春光融融,树下落英纷纷,蜂蝶纷纷扰扰,他都不惊。
英华在门边略站一站,转回去问舅舅的小厮讨了条小薄被,就央那个小厮抱进小花厅替李知远盖在身上。
李知远才到五柳镇,杭州的信使也到了,五姨特为写了信给她,她只看了抬头几行李知远就来了,现在英华极是好奇树娘表姐是怎么脱身,又是怎么把梅十五娘塞给萧明的,李知远要歇一歇,她正好抽空看信。
、144 不是亲戚不聚头
五姨信上说的简略;不过是说树娘办了一个极热闹的诗会;拢了一堆人来看热闹;先把婚书哄到手,再把梅十五推出来和萧明凑成一对;把喜服给两个人套上;吹打着给他们成了亲。本来她是想把树娘送回沧州避风头的;但是树娘不舍才女的名头;不肯离开江南。不日杨氏舅母到清凉山来,到时候把她丢在曲池府城,叫英华不要管她;暗地里跟她爹说知;拘着三省草堂的学生们不要赴树娘的诗会。
五姨的信后还附着玉薇的长信;细细述说诗会盛况。树娘看不起女管事们俗气,玉薇她们对树娘也没什么好感,所以玉薇的信里,说话就很不客气。她是这样写的:
咱们家那位树娘小姐哟,办了一个极热闹的诗会,请了总有五六百州试县试都考不过去的大小才子来赴会。她八成是中了人家的暗算,在诗会上发疯,急吼吼就要嫁萧明。萧明那个王八蛋都吓着了,结结巴巴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屁话,说要从此收心考取功名以报树娘深情。哄得树娘小姐就把喜袍都披上了。
老天都看不过眼哟,不想让树娘小姐掉坑里哟,派了一个花痴小姐来收萧家剑人。那位小姐拿着萧贱人早年的诗本子闯诗会,哭哭啼啼说了一堆同样狗屁不通的怪话,什么女子要从一而终啦,什么君虽无情我不休啦,反正就是巴上了萧剑人不肯松手。
那堆狗屁才子还拍掌叫好来着,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叫萧剑人两个都娶,一床三好传佳话。还好咱们家的树娘小姐没有傻到底,把婚书当场烧了,把喜袍脱下来套那个花痴身上,酸不几几说了一大箩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