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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旧的,再有干娘为我打的一套银头面,算是很有体面了。再加上零碎的东西,我的陪嫁可不算少了,在村子里,可都排到中等了,哪里寒酸了?你以后可别瞎捉摸了?”
“人家老孟回家是镇上的富户,可不跟咱一样是个刨坷垃的,你那点子嫁妆不再添添咋够?家里盖房,还有全哥儿将来娶亲,都有我盯着呢!”大郎坚决反对,“你挣的钱都压箱底带走,也好让孟家不敢小觑了你去!”
韵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的大哥是副死硬臭别的执拗脾气,跟他说话往往要被气个半死。算了,懒得和他磨牙,就让他哪凉快去哪待着吧。他说的,就当做耳旁风,啥都挡不住。
※※※※※
此时,郭家的日子过得平顺惬意,虽然郭老头还在养伤之中。而韵秋家的日子,虽然有涟漪所幸都不大,激不起风浪。
这段日子,对林氏而言,是八年来最最安逸的,有了大孙子不说,大儿子又要当爹了,闺女赎了身又定了好亲事,小儿子也开始识字了,一点烦心事儿都没有。前提是,特意忽视遗忘香儿那摊子丢人现眼、让人说不出口的腌臜事儿。
张婆子上回的捉奸事件,开头闹得轰轰烈烈,结尾确是悄无声息,让等待后续的人们快要急白了头发。可想而知,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巴拉着眼皮子等着看张小眼家的香艳热闹,多少眼珠子都暗里盯着他家呢。
那种丢然显眼的出格事儿,一次两次还能瞒了人去,做的次数做了,虽然张小眼母子自认为做的隐秘,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总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眼尖的人们很快就顺着骚味猜度出了其中的猫腻。
也许,不要脸的最高境界,就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外人会怎么看待他们的所作所为。
话说,自从大张旗鼓的捉奸闹剧之后,张小眼不怎么去赌场寻摸生意了,反倒是经常呼朋引伴地带了人去自家喝酒,一反之前到处在外面蹭吃蹭喝的做派。
最奇特的就是那个香儿的奸夫也慢慢地跟张小眼又热乎了起来,又重新几次三番登了张家的门。也没见着张家母子吵闹不休地把他打骂着哄出门。这不是明摆着的,张小眼不计前嫌,与给他带了绿帽子的人握手言和了?
有时,还有不少痞子主动去张家拜访张小眼。
总之,突然之间张小眼家里男客多起来,隔三差五的有之,一段时间天天去的也有之,白天有之,夜里也有之。
白天还好些,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巷子里一有动静,左右住户家里的狗就开始大声吠,搅合的大家都睡不安生。
如今,深夜狗叫,十之七八,是有人夜访张小眼家。
于是就有流言蔓延开来,说香儿做起了私娼,张小眼拉皮条操持起了皮肉生意。
这事儿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刚开始林氏还不敢相信是真的。
自从遭受连番打击,徐婆子不再如以前一般走东家串西家地到处瞎呱嗒,却还是不时地在村子里东游西荡地扯闲话。
可是就连徐婆子那样厚脸皮子的人这一段都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传言的事情哪里还有假?
张小眼拉皮条的事儿,由不得林氏不信了。
这两个月以来,林氏出门都觉得不自在,不时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那一回,说闲话的人没把握住声音的高低,对方说的闲话清晰地传进林氏的耳朵眼里,钻进林氏的心里,“瞧,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就是她的亲婶娘,也有个闺女呢”。
话说的含糊,但林氏心里明白,“她”必然指的是香儿,剩下的“婶娘”和“闺女”就是自己和二丫母女。
林氏跟吃了苍蝇一样,心里膈应的厉害,更是担心这样伤风败俗丢进祖宗八辈子的脸面的事儿,会毁了韵秋来之不易的好姻缘。
有好几次,梦里孟家找上门要退亲,任她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
如今,林氏幻想着期待着孟家能把婚期提前。韵秋要是能立即嫁进孟家就好了,真怕夜长梦多啊!
私娼这回事儿,不仅林氏恨得牙痒痒,徐婆子的二儿媳妇也找了公婆哭闹怒骂,“有个这样丢人现眼的亲姑姑,俺家三妮长大了可怎么嫁人啊?”
尤其是徐婆子的大儿媳妇,已经多年不回大槐庄了,这回竟是亲自带了娘家嫂子和大姐,在徐婆子和小徐氏屋里一通打砸不说,还寻死觅活的就要往徐婆子怀里撞,哭嚎不止,“我不活了,跟你们拼了!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只知道偏心眼子,何时把大贵当儿子看待过?你们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俺们在外县累死累活挣钱糊口,哪里睡过几回安稳觉?如今眼馋嫉恨俺们日子过得好了,你们黑心烂肺的就想尽法子坑害俺家。你们做下没□的事儿,自己倒是好好的,反倒害了我家大妮,老天爷就该打大雷劈死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安慰,我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了!
63窝里斗
话说;徐婆子的大儿媳妇娘家硬实;娘家大姐更是嫁的好。这几年,李大贵一家与徐婆子他们闹得不上门,李大贵却靠着连襟的提携,一家人在临县县城的小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
这次李大贵媳妇屈尊降贵再次登了婆婆的门;实在是被气的没法子了。李二贵家的闺女还小,等到嫁人还得十来年,到时候香儿这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也给被人淡忘了吧。可李二贵家的闺女等的及时间淡化;她家的大妮都十三了,二妮也十岁了;却是万万等不及了。
这不;前一段大妮她姨好不容易在临县县城给大妮说了个富户,这对于李大贵两口子而言是绝对的高攀,一家人欢喜雀跃。眼看就要定亲了,就有那捣事儿的人特意跟那户人家说了香儿卖皮肉的营生,这件天大的好事就硬生生地被搅合黄了。她家大妮性子犟,听说后,不吃不喝闹起了绝食。
李大贵媳妇儿自己也被气的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不,这回就是来找徐婆子他们出口恶气的。娘的,俺家不好过,谁也别想跟没事人儿似的?
临走的时候,李大贵媳妇和她娘家嫂子,又逮着小徐氏用长指甲猛挠了一顿,“就是你这个小娼妇两口子造下的孽,要不是你们咋会让香儿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害了俺家大妮!”
小徐氏的脸被挠出的血道子可深了,肉都翻出来了,肯定是要留疤的。
李三贵会了狐朋狗友回来,发现自家婆娘毁容了,一脸的血条子堪比女鬼。
可是他回来晚了,大贵媳妇一竿子人早就扬长而去了。他要是追到临县,肯定讨不着啥好,临县可是人家熟悉的地盘。
李三贵只能暴跳如雷地在自家门口叫骂远在临县的李大贵一家,“李大贵你个软蛋,一辈子被个婆娘骑在头上,就看着她忤逆打骂公婆,你不是个人生的!还有那个骚婆娘,有本事咋不去找张小眼闹啊!我就知道,你们惹不起张小眼那样的混混,就把气撒在我媳妇身上!他娘的,有种以后别让老子看到你们,不然见一次灭你们一次。老子要是能饶了你们,我就不姓李……”
后来又转过来骂徐婆子,“你个死老婆子,平日里只会对着我们两口子耍横装厉害。你那么都本事,怎么不撕烂了你大儿媳妇的嘴……”自从上次撕破了脸;李三贵放开了;平日里遇到不快没少肆无忌惮地毛糙徐婆子。
这些辱骂的言语,徐婆子现在被磨得听到跟没听到一样,除了心里气恼,嘴上却是不接茬的。实在是禁不住李三贵拿酒盖了脸,趁着耍酒疯喊打喊杀的,谁不知道他是在装疯卖傻?
李三贵这个窝里横的孬种;自以为这一番叫骂衬得他不是任人宰割好欺负的主儿。
实则,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他的厉害手段,不再别处,仅仅体现在对付徐婆子而已。
徐婆子那样的性子,以前就是林氏不招惹她,她还要没事找事闹一闹,就是个不能安安宁宁过日子的人。
可如今面对李三贵,却是反过来了。这不是徐婆子年纪大了,性子变了。而是这样性子的徐婆子,闹不过她的幺儿李三贵。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知道事到如今,脸上落了疤痕的小徐氏可曾后悔过当初不该动了那样狠毒的心思?因为其实,她跟另外两个妯娌一样的,都是有闺女的人。唯一沾光的,不过是她的闺女只有三岁而已,年龄是香儿的亲侄女中最最小的,要嫁人,还得过个十几年才行!
总之,对于因香儿而起的各种争执闹腾,林氏听在耳朵里,心中五味陈杂。
对香儿,林氏是叹息怜悯与愤怒;对徐婆子老两口和李三贵夫妻,林氏觉得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有时候做了坏事还能逍遥自在,只是因为时候未到而已。而对于韵秋,林氏则是担惊受怕,就怕孟家会突然反悔。
刘氏,她也很是担心小姑的亲事受影响,而且嘴上不说,她心里也是害怕这胎会生个闺女,将来在亲事上会被香儿给带累了。
让外人看来,刘氏真是杞人忧天,为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瞎操心,这不是在闹笑话嘛!可是,为人父母的,就是还没影儿的事她心里也放不下。
有刘氏相比较着,可以猜想林氏近段日子面上假装平静,心里却是如何的波涛汹涌,担心的紧。每一天,都在害怕孟家会上门突然退亲中度过。
为此,林氏还偷偷托了朱大娘去孟家旁敲侧击美言几句。
不过,这些内心的煎熬,甚至是香儿做了私娼的事儿,林氏都没有让韵秋知道。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能跟着干着急伤心。要是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也是没法子的,倒不如让她能快乐一天算一天。要是最终婚事不受影响,更是没必要让她跟着悬心。
这几个月,韵秋都在县城住着,活动的圈子有限,多是在郭家院子里转悠。有林氏他们瞒着,韵秋还真是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
她更不知道,不久之后,余波掀起的风浪会颠覆她对做个孟家妇的期待,让她的姻缘之路再起波折。
这天,韵秋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做活计,一个陌上男子拎了两包东西进了院子,“婶娘,我来看看您和郭大叔!”初次听来,声音很是让人觉得舒服。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郭氏起身,“哎呦,是瑞哥儿回来了!我可听人说了,上次多亏你才没让金宝给溜走了。”
“不过就是我上次回来,赶巧撞上了!要不是我上回走的匆忙,非狠狠揍他一顿给郭大叔出出气不可。”男子爽朗地笑出声,“这次回来带了些吃食儿,来看看大叔!”
韵秋才知道,原来一个男子能笑的这样好听,像春风吹过冰原,如秋阳明亮了人心。不知怎的,韵秋心里面一悸。
韵秋听话音,猜这人就是夏大娘的儿子,上回逮住金宝的人。
一时好奇,韵秋就掀开窗帘布的一角往外看。不过男子正被郭氏带进堂屋,韵秋只看到高大浑厚的背影一晃而过。
家里刚好没了茶水,郭氏就在堂屋喊韵秋去烧水。
韵秋声音清脆地“哎”了一声,就慌忙下炕去了厨房。
待水烧好了,是郭氏去厨房提的。韵秋这样定了亲的大姑娘,自是要避讳些,不好和陌生的年轻男人打照面。
堂屋里,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无意间一抬眼,刚好瞟到一个纤腰曼妙的姑娘打厨出来走进了隔壁的屋子。有风刮过,吹乱了她耳边的碎发,只见她随手抿了一下,把头发别在耳后。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种安逸自在。
腊月了,韵秋就开始帮着郭氏提前打扫屋子,操持东西。没办法,一进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