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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的水痘已经大好,已经结了痂,正在脱落。因着若汐从县衙出来的晚,便改为每日一早先去方府,跟李平说说话,再跟方老夫人请个安,这才去县衙,好在徐治清却也知道,对此事并不多问。
李平的痘子出来以后便痒的不行,若汐哄着李平,每日给李平讲一个小故事,李平很是喜欢,竟没有抓挠,已落了痂的脸上和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疤痕。
方老夫人知道了很是高兴,不到月底,便把铺子的房契和地契交到了若汐手里,只是杨家尚未搬走,说好过了乞巧节再搬不迟。当晚,若汐把这些又交到宋嫂子的手里,宋嫂子激动的不行,特意带了凌虎拜祭凌秉正,把收回铺子的事情跟他做了交待,又把凌虎夸了一顿,说虎子出息了云云,又说是若汐给带来的福气,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若汐和凌虎又哄了好半天才好。
若汐这日又呆到傍晚,待出了县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雷昌便送若汐回去。从第一次来县衙,回去的时候遇到花二公子起,只要若汐离开县衙晚了些,雷昌便雷打不动的送她回家,也不知是徐治清的意思,还是雷昌自己的意思。雷昌已经脱了那身不合身的盔甲,换了捕快的服装,看起来很是精神,离了那个硕大的头盔,再不是那个大头蘑菇,跟着徐大人办差,雷昌虽然刚刚十六岁,却已似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为人有礼,做事有谱,很像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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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几日便要立秋,虽然依然吹着海风,但登州城的雷雨渐少,反而热了起来,中午的太阳晒的人发昏,直到傍晚暑气才渐渐退去。若汐走在元宝街上,感觉地上还是热的烫人。路旁的槐树郁郁葱葱,枝叶繁盛,入了秋的知了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愿屈从的拼命吼着,吵的烦人,斜巷巷口的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捡起一块小石子往树上砸去,砰的一声,知了的叫声嘎然而止,过不了半刻,却又再响起来。
一连数次,知了不再上当,对石子的攻击置若罔闻,少年便放弃了这个游戏,转身往街的另一侧跑去,一时没有留意,撞上一个厚重的肉墙。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子,找死呢”一声叫骂过后,花二公子一脚把少年踢的摔倒在地上,少年的衣衫上粘了不少的泥土,却不敢反抗,慌慌忙忙的爬起来,一扭一扭的跑开了。
“少爷,您没吃吧,这吃铁匠铺杨家的小子。”花影适时的出现在花二公子的身旁,嘴一张,一颗门牙出现在嘴里,还有一颗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使得说起话来有些别扭。
“吃,吃什么吃我没事”花二公子一脸的不满,推开花影的脸,大步向前走去,最近花老爷给花二公子下了严令,不许惹事,听说近日万花楼来了个新姑娘,花二公子好不容易趁着花老爷去济南府的功夫跑了出来,结果一出门就被个小子给撞上了,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少爷,您别不高兴了,您看,那边过来个小媳妇呢。”花影往元宝街的另一侧指了指,一个盘了头的女子从小巷中走出,站在巷子的入口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嗯,长的还有几分姿色。”花二公子想着不要惹事,便吞了吞口水准备离去,只是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却看着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少爷,这、这个小媳妇,好像以前卖身葬夫、夫的,您还记得么,吃、是去年冬天的事儿。”花影努力的使自己说话不露风,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嗯,就是被一个小美人给搅了。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花二公子白了花影一眼,却没较真儿,看样子这个小娘子是没人给她出头了,真是便宜了我,想着便挑了挑眉,一拽一拽的走上前去,把花老爷不许惹事的教训忘到了脑后。
、第六十章 新仇
大顺朝的版图辽阔,北到四季极寒的库叶岛,南到从没下过雪的琼州,登州的位置正好在中间,四季分明,春花秋叶,夏雨冬雪,登州的百姓都曾见过,只是登州三面临海,夏天再热太阳下了山,海风吹过就凉爽了许多,不像京城一般,傍晚的暑气最是熏人。
如今过不几日就是立秋,正是登州城最热的时候,杨家铺子的地契和房契都已经回到宋嫂子的手里,等到过了乞巧节就可以把铺子收回来,于是,这段日子宋嫂子除了偶尔去董大那里帮忙,一般只是呆在家里绣花。今日董大的铺子开张,她一早就去了铺子,过午才回,在家里准备了酒菜,等众人回来。因为银钱不够,董大的后院还没动工,便一直住在斜巷的小院里,平日有时在铺子里吃了再回,有时候也回来吃饭。
宋嫂子从太阳还没落山就已经弄好酒菜,在院子里左等右等,直等到天色已暗,也没等来半个人影,心里着急,便出了小院,到斜巷的巷口张望。
董大的铺子开张,也算是喜事,宋嫂子便没有穿平日里素色粗布衣裳,而是穿了杏色的细布长衫,配着石青色的纹锦比甲,头上戴了一支光素白银簪。因是没了丈夫的,便不能穿亮色,只能戴素簪,她本来就还不到三十岁,这一身装扮倒更衬得她温婉俊俏,被路过的花二公子看了个正着。
“小娘子,你还认得大爷不?”花二公子一拽一拽的走到宋嫂子的面前,身后的三个大汉却也围了过来,花影适时的消失,站在不远处看着周围的情景。
宋嫂子认出了花二公子,看着天色已黑,元宝街上的行人本就稀少,如今更是一个都不见,紧张的退到墙根下,竟然忘记了逃走。
“小娘子别紧张,大爷上回给了钱的,要不是被那个小美人搅了,现在你就在我家里享福了。”花二公子嘻笑着上前,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抖个不停。
元宝街的对面,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年看着这一切,少年咬着牙,静静的看着,站在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少年的衣衫上粘了些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若汐终于回到了家门口,雷昌看到这一幕,忙的几步跑了过来,把宋嫂子挡在身后。
“怎么又是你们,我上次给了银子的,她不卖就算了,可是银子也没退给我不是。”花二公子见又是雷昌,知道是县衙的人,赶着解释。
若汐紧皱着眉头,手里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这个无赖,整日里欺凌弱小,惹事生非,今天幸好是走的快,如若不然,若汐却不敢想下去,这个时代可不比她那个时代,女子出来做工都是抛头露面不知廉耻了,所以宋嫂子宁愿同意她去做铃医也不让她进药铺做学徒。
“花二公子,上次若汐给你开的药可否对症?”若汐看着花二公子一副要离去的架势,便开口留人“今日看你气色倒还不错,相比上次身体好了不少吧?”花二公子最近的确身体不错,不过那是花老爷管的严,极少去青楼的缘故,至于若汐的粥膳,倒也还吃吃,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还比较注意以外,过不多久倒忘在脑后了。
“你还别说,大爷我最近身体的确不错。”花二公子点头,歪着脑袋看若汐,似乎等着若汐出招。
若汐微微一笑“只是,我看花二公子面色泛红,似乎有出疹子的状况,是不是近日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少爷、少爷就只是去了赌场啊……”花影已经走上前来,对于若汐的突然出现花影没有尽到望风的义务,显得有些害怕,如今听着忙上前搭话。
“哦,那怪不得了,最近城中流行天花水痘,布告看了吧?”若汐依然客气的问着。几人却面面相觑,愣了半晌,花二公子身后的一个大汉一拍脑袋“是呢,西城门那贴了张黄纸,说是进城要看脸上有没有疹子啥的。”
“雷大哥,我想花二公子极有可能染上了天花或是水痘,还是尽快隔离吧。”若汐说着,用袖子掩了口鼻,一副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样子。
“好。”雷昌倒是准备充分,取出一个布帕系在脸上,把口鼻遮住,上前要带花二公子。
花二公子一开始并不明白若汐要做什么,如今看了才害怕起来,却又故作镇定:“我、我是花家的少爷,你们怎么敢。来人,给我、给我……”花二公子话没有说完就听若汐轻声道:“你们不怕传染就护着他。”
三个大汉迅速的闪开老远,花影也掩住了口鼻,却又安慰着花二少爷:“少爷别怕,我、我这就回家报信。”说罢,一溜烟竟然跑了。
花二公子虽然胖,却没什么力气,几下就被雷昌制住,却又大声叫嚷,雷昌一怒,便取了腰间的佩剑,照着头这么一下,花二公子晕了过去。
“若汐姑娘,这……”雷昌不知道怎么处制,一手持着佩剑,一手把晕过去的花二公子抗了起来,可怜花二公子胖胖的身子,把雷昌压的很是吃力。
“带回县衙,隔离起来。”若汐皱着眉说道,转身握着宋嫂子的手,以示安慰。
宋嫂子虽然刚才有些紧张,却不糊涂,看着被雷昌扛起的花二公子,轻声问着若汐:“他,他真的得了天花?”
若汐看了笑了起来,“当然没有,雷大哥也放心,这个胖子,实在不是好人,若汐只是想教训他罢了,回头关上几日也就是了,县衙里有吃有喝,饿不着他的。”
雷昌听了也笑了:“我以为真的发现了天花,倒是吓了一跳。”一边又跟若汐和宋嫂子告辞,说是怕这个胖子半路醒了不好处理,尽快送回县衙。
若汐听了便道:“那有劳雷大哥了。”这才跟宋嫂子消失在夜色里。
元宝街的另一侧,那个粗布少年还站在那里,只是不再咬牙,而是咧着嘴咬了咬下唇,似有所思的愣了半晌,也消失在夜色中。
只是少年也没有发现,就在他头上的屋顶,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跟所有人一样,消失在夜色中,如幽灵一般。
、第六十一章 教训
七月初二的一早,天刚蒙蒙亮,登州城县衙门口便来了一辆重帘深垂的清油马车,守门的马全,一脸倦意的打开了门,刚想骂上两句,却被眼前的银子晃花了眼,一个穿戴整齐的家仆,手里托了不小的一角银子站在他的面前。马全忙换了笑脸,上前一边询问,一边顺手接过了银子,待听到是花老爷家的人,找徐大人,才一脸愁苦的说:“徐大人一向辰时才办公,如今卯时刚过,不知花老爷有何事,待我通禀一声。”
谁知马车里却传出一个女子的厉声:“让你家老爷出来见……”话音未落又听得另一个细声:“无妨的,我们在此等候便是,等徐大人开始办差我们再进去。”马全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些女子来县衙又是何事。一边花家的家仆忙解释:“马车里是我家的夫人和小姐,大哥可能还不知道,我家二少爷昨日被抓进县衙,说是隔离起来了,我家夫人急的不行,一夜未曾合眼,天刚亮就叫嚷着要来……”
昨日,花二公子被雷昌带进县衙名为隔离,实则关了起来。花影一早去跑了报信,但等花夫人派了人赶去事发处,花二公子早已被带进县衙。
花二公子被安排住在后衙客户的隔离区中,数间客房,竟只有他人独住,对他这个少爷来说,也的确有些怕人。县衙虽然自有人给他送饭送菜,但到底比花家差了许多,又无人服侍,竟是连晚饭都没吃,想着拿些银子让衙役去弄些好的来吃,才发现身上的钱袋已经不见。
雷昌对此事倒没放在心上,若汐晚上还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凌虎听,倒是各自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