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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求罚。而后安分守己的嫁了家中给安排的小子,旁的事,只程瑜未提,她们半点儿不敢多想。
她们若生出一点儿旁的心思,那就不只是她们自己遭罪,还要连累了她们的家中人。程瑜没嫁前在家中管了那么多年的府,并不是为了养一群拆主子台的白眼狼。上一世就算最后尚书府内她的弟弟与娘亲不在了,尚书府易主,她仍使唤得了尚书府中的一些人。哪怕最后她落得一点势力也没有,囚在内宅之内,她仍能迫着一些人为她做事。
现在想想,那些低眉顺眼被她逼迫着做事的,未尝没有恨不得她死的。这也是程瑜大为后悔的一件事,她也知道自己为人太过自私,没有厚待为她做事的人,施恩太少,威逼太多。
如今重活一世,程瑜目光轻柔的看了她的一个陪嫁丫头一眼。
那丫头拿着梳子的手即刻一僵,也不敢露出太过慌张的表情,只问道:“少夫人,可是奴婢手重了,扯痛了您。”
“没有,你做得很好。”程瑜哑声说道。
那丫头未得过程瑜的称赞,做得好了,程瑜不过是点点头,给些首饰。
这时那丫头心里翻腾着无数心思,面上依旧如常,只是下手更轻了,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而那两个刘氏与小闵氏塞进院子来的丫头见程瑜的陪嫁丫头被调教这般老实,心中猜度着程瑜是个有些手段的。虽程瑜是个新媳妇,她们也都不敢太过张狂,都仔细的看着程瑜的脸色。她们是下人,主子们怎么样明争暗斗,都会维持个面子和气。而落在她们那里,被打被骂被杀被卖,也不是没有。
四个丫头中,刘氏塞进来的丫头算是最有姿色。程瑜知道,刘氏是应过那丫头的,将来要扶着那丫头做姨娘。基本上刘氏塞到程瑜院子里的丫头,刘氏都许下了做姨娘,做通房的话。
这母子两个也算有趣。
一个靠卖儿子的春风一度,笼络下人。
一个伏小做低讨好妻子,笼络岳父家的势力。
若不是崔铭的姐姐才死,程瑜要做出一副委屈哀戚的模样,她想到这里当真要笑出来。
程瑜受了委屈,哭了一晚上的话,很快传到小闵氏与刘氏那里。
两个人在程瑜去请安的时候,都拉着她的手,宽慰一番。让她勿把沈崔氏的话放在心上。
虽话说的类似,但内中的意思还是有些不同的。
小闵氏有意问昨夜崔铭安歇在何处,话里话外隐含着崔铭也对程瑜生怨,不愿一处安歇的意思。之后,又宽慰了程瑜,让她勿怪崔铭。顺便提了提崔铭曾要娶一秀才之女的事,待说过了,方又笑着说:“不过都过去了,崔铭这孩子,还是知道分寸的。”
而后,才不再说话,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程瑜的脸色。
程瑜的婆婆刘氏那里,就少了许多话。
依例说完不要拿沈崔氏的话当真,刘氏就哭着说她的女儿如何命不好。原来都好好的,怎突然就出了这事,而后看了程瑜一眼,就哭个不停。
终究,刘氏还将这事推到了程瑜身上。
在小闵氏那里既然听了崔铭曾想娶个秀才之女的话,程瑜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当崔铭回来的时候,看着程瑜面色不好,就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何人又说了什么?”
程瑜暗笑崔铭的明知故问,他如何会不知道小闵氏今天对她说了什么?小闵氏屋内又不是没有他安插的人。
程瑜见崔铭既看出她面上有异,就只摇头,哭着说道:“没听到什么旁的话。”
崔铭累了几天,低头看着只是一味哭的程瑜,终于露出一点儿不耐烦的神色。
只待程瑜抬头的时候,崔铭才又恢复了深情款款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一下,复制错了。
正文 5回门日
因为崔妏的死,程瑜与崔铭未来得及在婚后第三日回门。但还好规矩里成亲后的第三、六、九日均可回门,所以在程瑜与崔铭成亲后的第六日,程瑜与崔铭才回了门。
程瑜的父母知道崔家的事,那崔妏若是嫁到寻常妇人,也就罢了。但崔妏是郡王妃,程瑜的父母也知道内里关系,并没为了这事着恼,反而安慰了崔铭一番。
程瑜见到她的母亲贺氏,在众人面前还能忍得了一阵,等只剩了程瑜与她母亲两个人的时候。
程瑜才颤声唤了一声:“娘……”
贺氏抱着痛哭的女儿,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哭着问道:“可是他们待你不好?你不必怕,娘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程瑜摇了摇头,只抱着母亲哭个不停。
贺氏又哭着问道:“那可是想娘了?”
程瑜用力的点了点头。想娘了,想了快二十年了。
“当真是个孩子,只会在外人面前厉害,回到娘身边就撒娇。”贺氏听见自己女儿没受委屈,只是想娘了,松了一口气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程瑜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伸手为贺氏拢了拢头发。这时的贺氏头发乌黑,还未有一丝银发,只是程瑜永远忘不了贺氏死前满头白发的模样。
贺氏笑了由着程瑜躺在她的膝头。
程瑜死时,已经四十余岁,只这般躺在贺氏怀里。程瑜仍觉得她是那个会在亲娘身边撒娇的程家嫡长女。
程瑜哭够了,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多少年了,程瑜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觉熟睡过去,任贺氏唤了几次都唤不醒,唬得贺氏唤来了大夫。大夫看过之后,只说道:“无碍,只是太劳累,过于思虑忧伤所致。”
哪里来的劳累?哪里来的思虑?哪里来的伤心?
贺氏看向崔铭的目光也变冷了,贺氏在很长的时间里膝下只有程瑜一个女儿。近两年虽添了一个儿子,但程瑜仍旧是被她放在心尖儿上的。
程尚书虽有几个女儿,但程瑜作为他的唯一嫡女,他也舍不得让程瑜受委屈。当下,程尚书皱眉说道:“瑜儿病了,今日就歇在这里吧。”
崔铭往后还有许多事要依靠着程尚书,也惹不起贺氏身后的威远侯府,连忙应了。
且还很是诚恳的说道:“是小婿没照顾好她,请岳父岳母责罚。”
既崔铭说了这话,程尚书与贺氏反倒不好再冷着脸,贺氏面上虽缓和了,但仍怨着崔铭。
而程尚书这时摸了摸胡子,说道:“瑜儿年纪还小,你多容着她些。”
此后,就再没提这事。
崔铭于无人处,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这时他又念起了那个轻柔似水,不须他让,不须他忍,不须他故做出深情模样的女子。
怎那样好的女子,没有这样的家世,只出身一个贫寒的秀才家?
终有一天,他在夺得国公府后。要寻回她,娶回了她,让她做自己的妻,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惠娘……
程瑜醒来后,见身边没有旁的人,忍住心头的慌乱,慢慢的下了床。
只刚绕过屏风,程瑜就听贺氏在一边的小塌上教一个两岁男童识字。
贺氏指着纸上的字,念着:“阿姐。”
那两岁男童也会奶声奶气的,口齿不清的喊着:“阿姐。”
也不知道他记没记得住那些字。
这时念完字的男童,突然抬头看见了程瑜,马上自榻上笨笨的站了起来,张开手,喊道:“阿姐,要抱。”
“都已两岁了,还要什么抱。你姐姐才醒了,也不怕累到姐姐。”贺氏训道。
那两岁男童就是程瑞,程瑜的同母弟弟,也是整个程尚书的唯一儿子。
程尚书与贺氏老来得子,为怕把他教养坏了,对程瑞格外严厉。
以致程瑜死后,贺氏捧着程瑞死前没抄完的书,失声痛哭:“那么小的孩子,我为什么对他狠。他死前,我还罚他抄书。”
程瑜走到塌边坐下,张开手,笑道:“不累,我都好久没见到瑞儿了,来让阿姐抱抱。”
程瑞眨了眨眼睛,像只欢腾的雀儿一样扑到程瑜怀里,扁了扁嘴哭道:“我想阿姐了,娘昨天还罚我了……”
贺氏见此,笑着说道:“就会向你阿姐告状。”
而后,贺氏又笑着对程瑜说:“前两天有你爱吃的栗子糕,这小子还哭着不让别人动,说要给你留着。说你出这么久的远门,回来肯定饿了。”
贺氏十分乐见她的一对儿女要好,哪怕程瑞对程瑜好得胜过她这个母亲。贺氏知道自己年岁大了,不定能出个什么事。往后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这对长姐幼弟要彼此扶持着。
程瑜听后,一瞬间又红了眼眶,摸了摸程瑞的头,夸道:“瑞儿乖,阿姐是出了太久的门了。”
程瑞听了这话,又马上跑去将他这几天存下来的东西,颇为得意的那个程瑜看。
一堆东西乱糟糟的放在一起,有咬了一口的栗子糕,缺了一块的糖葫芦。
程瑞献宝一样的笑着说:“我给阿姐留的,我尝过了,都是最好吃的。”
程瑜又伸手摸了摸程瑞的头。
“夫人,大公子听说小姐病了,特来看望。”一个丫头进了门,行了礼后,对贺氏说道。
贺氏笑道:“一家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礼,让大公子进来吧。”
程瑜垂着眼睛,轻笑着哄了程瑞。
这位大公子就是程琛,程瑞就死在他手。
程琛本是程瑜三叔家的长子,只在他两岁时,生母就病故了。程三爷纳的续弦在生下自己的儿子后,就容不下程琛那个继子了。恰好程尚书无子,程二爷就动了过继的念头。
程瑜的程尚书也看程琛的日子过得可怜,就先将程琛接了过来住几日,那时程琛只四岁。
但还未办了过继的事,就有了程瑞。程尚书犹豫了,便将过继之事拖了几个月,最后赌一把他有没有命有自己的亲生子。在生了程瑞这个亲生儿子后,那过继之事也就不再提了。
本想将程琛送回程三爷那里,但程三爷那处根本就无法容不下这个儿子。而且程尚书觉得他把程琛自家中领了出来,却没有过继,有些愧疚。且他怜惜程琛的身世,就把程琛养在尚书府,并打算将来为他备下一笔家产,总归不会让程琛过得比程瑞差。
只是程琛并不这样想,他害死程瑞的时候,程琛已有十一岁。
当程琛害死程瑞的真相被发现时,程琛就在一群大人中间嘶声喊着:“如果没有程瑞,整个尚书府都是我的。我没有娘,爹不要我,二娘欺负我。我以为你们会待我好,结果程瑞一出生,你们就不管我了。两个程府都不要我,你们还要把原来属于我的东西都留给程瑞,我恨他!他该死!他活该被淹死!”
这样的话让程瑜与贺氏更厌恶程琛,但却软了程尚书的心肠,程尚书虽也气程琛,但却觉得一切都由他而起。若不是他动了要过继程琛的心思,把他接到府中,而后又作罢。程琛就不会落得这不尴不尬的处境,长出这样一副歪心肠。若是将程琛治罪,在程尚书心中是有违道义的。于是在贺氏要让程琛偿命的时候,就被程尚书拦住了。
贺氏伤了心,在程尚书面前一向温婉的她,指着程尚书怒骂:“程琛是个孩子,年纪小,你要我容他谅他?我的瑞儿何尝不是个孩子,他只六岁啊,他就活活被人淹死。你真狠心!你枉为人父!”
后来,贺氏去了家庙,与程尚书至死不复相见。程尚书最后还是将原本就想给了程琛的财产,仍旧赠给了程琛,并将他养大,且隐了他曾经杀害程瑞的事。在程尚书心中,既没了一个孩子,就不能让另外一个孩子也毁了。
程瑜不知道在官场上思虑周全,步步为营的父亲,怎在家事上这样妇人之仁。于是程瑜也怨恨了程尚书,离程尚书远了。程尚书亦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