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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有事?”
君离邪不说话,一步步逼近她,眼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章小草无意识的向后退,却只退了一步,就被书桌挡住了,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她早就见识过这家伙不按理出牌的样子,除了君离忧的话他还会听几句,其他人说啥他都不予理会,若是他现在要对她做什么,她绝对打消不了他的念头,更不可能制止的了,因为他除了擅长解剖术,还擅长施毒。
君离邪见她被吓到了,嗤笑一声,眼里闪过鄙视之色:“也不知道你有哪个地方好的,竟然能让那个傻子念念不忘,实在可恨!”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章小草一愣,他说的那个傻子是君离忧?难道他是来打抱不平来了?只是这口吻听着,怎么都有些毛毛的,像是不平,更像是吃醋!
吃醋?她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此时有些阴邪的君离邪,难道真像她想的那样,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对君离忧抱有那种想法?
君离邪不知道她眼睛转来转去的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没想什么好东西,于是叱喝道:“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有话要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章小草回神,看着面色不善的某人,连连点头,这家伙可不会看在大家认识一年的份儿上,不会对她痛下毒手,她可是亲眼见过他在大街上,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毒,尽管那个男人抛妻弃子不是东西,连她也想戳他两刀!
君离邪见她老实下来,逼视着她冷冷道:“你觉得那个傻小子如何?”
章小草诧异极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见他又面色不善,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君大哥纯善仗义,意志坚韧,品性高洁,对身边的人总是抱着宽容的心态,是个难得的好人!”
不管是陌生人也好,熟人也罢,他总是会对那些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
君离邪皱眉,对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若是你们二人成亲,你愿意不愿意?”
这回,章小草是真被惊到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君离邪却不想看她发愣,不耐烦的再度喝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
章小草耳膜一震,下意识答道:“不愿意!”
“为何?为何不答应?难道就因为他是将死之人,所以你觉得他配不上你?难道他治好你奶奶,又千方百计的说服我来医治你,这样的恩情不足以让你以身相报?”
君离邪怒视着她,只要她敢说是,他保证让她生不如死!
章小草摇摇头,认真道:“并非如此!是,他是对我有恩,可你也承认他品性至纯至善,你觉得我为了报恩而跟他在一起,他真的就会开心吗?他对我、对我奶奶恩重如山,若是他真希望我以身相报,我必不会拒绝,只是他从未提过!”
君离邪一听,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不似说假,脸色方才好看了些,随即冷冷道:“他没有说,不表示没有这么想,你若是真想报恩,就该主动提出!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虚伪至极的,嘴上说的好听,却不肯付出!”
章小草一听,有些无力,心知再怎么解释,这家伙也只会觉得她在推脱,于是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直接说道:“你想做什么就直说,若真是只为了讨论这个,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是我和君大哥之间的事,跟你没多大关系!”
君离邪邪邪一笑:“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别忘了,你的病还没完全好起来,后面还有几道改进的方子我没给你,若是我不想治,你这辈子都别想拥有血脉!”
章小草气愤的瞪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难道饶了一圈,就是想胁迫我嫁给君大哥?”
“没错!”
话音刚落,君离邪就接口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不过,你要在傻小子面前表现的心甘情愿才行,让他相信你是真的想嫁给他,不然,你后面的治疗,我可不会负责!”
章小草不想他竟然真的要挟上了,不禁冷笑道:“不错,我的病的确还需要你这个大名鼎鼎的邪医医治,可若以此要挟,我宁可放弃,也不会答应你这个荒唐的要求!”
别说她已经和林肇源定亲了,就是没有,也不会拿感情的事去欺骗别人,那个人还是她们家的恩人!
“哼,没有我为你治疗,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没有子嗣,你还能和林家那个臭小子成亲过一辈子?”
君离邪惊讶不已,他以为自己拿这个要挟,她一定不会拒绝,对于女子来说,子嗣是她在婆家立足的根本,没有子嗣,再深的感情也无法维持下去!
章小草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揍扁他的冲动,略显得意的说道:“林大哥说过,这辈子就算没有子嗣也会对我不离不弃,再说,没有你这个君邪医,难道还找不到另外的大夫?君大哥对我有恩,我会报答,却不会用这种方式欺骗他,不然,不光是对不起他,也会玷污我和他之间的友情,像你这般凉薄无情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君离邪怔住,突然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竟然罕见的出现一抹怜悯之色!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天真愚蠢的女子!哼,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人家几句甜言蜜语也能让你死心塌地,却不肯相信眼前那个对你一心一意傻小子!”
章小草没有理会他,君大哥对她好是事实,对她存了那般心思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林肇源说的那番话是哄她的,他迟早会真面目来,若不是真爱,在这个小三合法的古代,十个孩子傍身都没用,这世找不到一个不计一切爱护她的男子,她又何必苦苦追寻,倒不如做个大地主,悠然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还有奶奶,还有慕华,她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如果她不想嫁人,他们也不会逼迫她,再说,又不是非要找个男人嫁了!
君离邪连杀手锏都用了,却见她一脸淡定,好似根本不在乎将来是否会被抛弃,这让他十分烦躁,他堂堂邪医,难道真连个臭丫头都收拾不了?
想了想,他恨恨的瞪着她,冷硬的问道:“你真不答应?哪怕是成全傻小子最后的心愿?”
章小草没有丝毫迟疑,坚定地摇了摇头,迎上他忿恨不解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解释道:“君大哥有他的气节,就算我违背自己的意愿这么做了,他也不会同意的,若执意如此,只会让他内疚于心,更痛苦罢了,这一年多来,我尽量避开他,就是不希望他越陷越深,如果可以,我宁愿此生都没有遇见过他,那么他现在还在君家肆意的生活着,他的满腔深情,我注定无法回应!”
听了她的解释,君离邪沉默不语,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她为何不答应,正如她所说,傻小子不会答应,这么做只会玷污了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落寞,越来越不开心,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不这么做!
书房里,章小草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两眼直直的看着窗外树枝上,那几只叽叽喳喳个不停地麻雀发愣,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君离邪离开前的那番话:傻小子额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最多只能撑半年时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给族长写信,让他催促傻小子回去,他最后的愿望,定是希望你陪伴在他身边,走完最后一程,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再逼迫你,就当我完成对他的承诺!
君离邪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平常她丝毫看不出君离忧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从心底将他当做亲哥哥一般看待,不光是他对她们祖孙俩的恩情,更是因为她敬佩他,被他的品性折服,在她眼里,君离忧恍如天山上,最纯洁高贵的雪莲,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她也同样如此,就是站在一起,也能无端的让她生出自卑心来!
也许上天真的嫉妒他,给了他一切完美的东西,却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躯体,让他短暂的一生,如陶瓷娃娃一般,需要人小心翼翼的呵护,就是这么一个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男子,却对她心生爱慕,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沾沾自喜,甚至得意,可是现在,她只有难过,心头像是堵着东西似的,难受之极!
兰芷轻轻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姑娘单薄的侧影,她看不清姑娘的神情,心里却蓦然的泛起一阵阵心疼,她不知这股心疼从何而来,只觉得姑娘现在一定很难过!
是因为君公子要走吗?
她不解!
等了一会儿,见姑娘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她这才慌了,担心姑娘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正待她要喊时,却发现姑娘泪水趟了一脸,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章小草察觉身边多了个人,终于回过神来,正要侧头看是谁,猛地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她疑惑的伸手一摸,泪水沾满了手掌,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哭了!
兰芷见状,连忙抽出帕子,双手递给姑娘,什么也没说。
章小草冲她笑了笑,伸手接过帕子,将脸擦干净后,拿起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睛有些红肿,这样出去一定会被问的,于是吩咐道:“你去厨房打一盆冷水来,不要热水!”
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兰芷听的清清楚楚,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见姑娘不欲多说的模样,又咽了下去,只得转身出去打水。
待洗完脸,敷了眼出来吃饭,章小草下意识的看向平时君离忧坐的位子,正好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样的专注,看的她心头一跳,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真的比第一次见时,差了不少!
食不知味的吃着饭菜,章小草脑子里还是不停的浮现出君离邪的话,心里乱糟糟的,什么胃口也没有。
一桌的人都看出她的异样,章奶奶担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章小草身上,君离忧担忧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关切,君离邪的目光十分犀利,暗暗警告她别多话。
章小草连连摇头,胡乱的找了个借口:“没事,可能是累着了,胃口不好!”
章奶奶一听,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还算红润,便信以为真,将几盘她爱吃的菜移到她面前,让她多吃些!
章小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强迫着往嘴里塞饭菜。
午饭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吃完,章小草沉闷的一头钻进大书房里,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之前没看完的书籍看了起来,只是心思不在上面,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晚上,期间君离忧每次看到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章小草故意不开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对上他失望忧伤的目光时,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想着他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章小草将收集起来的礼物检查了一遍,又从棉被里,将昨天做好的水酒取出一坛,揭开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开,这几坛水酒显然是做好了。
那坛子放回原处,回到屋子里,正打算打散头发,梳理一番后上床睡觉,猛地想起什么,连忙站起身,打开衣柜,从最里面拿出一只红木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小瓷瓶!
“不是说续命丸能续命吗?那一定能救他的命,拖得一时是一时,我不能要他救命的东西!”
想到这里,章小草取出白瓷瓶,拿在手中去了客房,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隐隐约约的传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