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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宫女?”
“殿下早就惦记着了?”骆寻瑶嗔怪道,眼波流转。
齐文宇虽然还不知道男女之事,但毕竟已经长大了,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对身边的嬷嬷提过的应该会有的宫女也感过兴趣,不过两个见都没见过的宫女,在他眼里自然比不上骆寻瑶。原本骆寻瑶在他眼里一直很厉害,现在这样娇嗔的的小女儿情态更是让他心里一荡:“没有没有,寻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了。”
“现在娘娘都说了,过些日子她们就要到殿下你宫里去了,哪能不要?”骆寻瑶伸手在齐文宇的胳膊上轻轻扭了一下。
“寻瑶,我一定不碰她们。”齐文宇开口,也有些想对骆寻瑶动手动脚了,但是想想那些老师们教过的东西,却又不敢动手,只盼着骆寻瑶能在扭自己几下才好。
“殿下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到时候恐怕也由不得殿下。”骆寻瑶脸带悲伤,送上门的艳福和不得不碰的女人还是有些区别的,即便是齐文宇这样好脾气的人,恐怕也不会喜欢一些“由不得”他的事情。
齐文宇果然皱了皱眉头:“那怎么办?”
“殿下能惦记着我就好了。”骆寻瑶开口,齐文宇总有开窍的那天,而且这样的承诺永远别指望男人放在心上,她自然就不能逼得太紧了。
更何况,现在普通人家都喜欢三妻四妾的,更别说皇家了,单看这些年明德帝没少给齐文浩添人这点,就知道明德帝肯定盼着自己的儿子都能开枝散叶,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最好还是让齐文宇自己不喜欢吧?
跟齐文宇说过这事以后,骆寻瑶又听齐文宇说了许多工地上的事情,呆了许久才离开。
齐文宇虽然向她保证了,看如今的情况也对即将到来的艳福不怎么感兴趣,但有时候事情也是由不得他的,更由不得自己。
骆寻瑶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此事多想无益,暂时就放开了,反而又想起了贺喜。
贺喜是明德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也已经伺候了明德帝三十年,这样一个人,若真的可以站在她这边,对她的好处可以说是无法估量的……她昨天就派了人去找珠艳,若是珠艳真的跟他有关系的话,今天就该来了吧?
珠艳恐怕的确跟这位贺公公有关,因为她这天晚上就到了京城。
以前,珠艳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只会差人来找骆寻瑶,却从来不会主动上门,不过这次,她却直接来了骆府,而得到她来了的消息以后,骆寻瑶也直接迎了出来。
“骆小姐,我进去没关系吧?”珠艳有些担心地开口,即便如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却不可能不介意。
“能有什么事情?贺嫂子,你去我那里吧。”骆寻瑶直接就将珠艳带去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骆寻瑶的院子,莲心上了茶以后,珠艳就立刻问道:“骆小姐,你说的那个人,他在哪里?”
“贺嫂子,那人真的跟你有关?”骆寻瑶问道。
“应该是的,”珠艳开口,然后就从身上拿出了那两封信,“他给我的那信上,只有一个名字,是我娘的闺名。”
骆寻瑶之前没看到贺喜写了什么,现在才发现,那封信上,的确就只有一个名字,龙飞凤舞的“温媛”两字跃然纸上,笔墨浓重的似乎都能在纸上凸出一块来。而且这名字还是她都没见过的——珠艳边毕竟不会随便就跟人提起自己的母亲的闺名。
“骆小姐,虽然我也不确定那人是谁,但他既然知道我母亲的闺名,想必跟我母亲关系匪浅,若是可以,我想见见他。”珠艳开口,她出生在勾栏院,也在勾栏院长大,若不是她母亲有本事,她又学了她母亲的本事,说不定还没办法好好活到现在……
“贺嫂子,他也想见见你,对了,贺嫂子,之前我对他的情况并未详说,现在却还是要告诉你才行。”骆寻瑶开口。
“他的情况?”珠艳眼睛一亮。
“贺嫂子,那人是当下陛□边最得力的公公。”骆寻瑶开口,她不知道贺喜是什么时候成为的公公的,但他是个公公,这却是非常肯定的事情。
珠艳满脸惊讶,她想过很多,却也不曾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身份。原本她还想着,这样年纪据说还信贺的人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但如果对方是个公公的话……
在她母亲嘴里已经去世的父亲,应该不会是变成公公了吧?
骆寻瑶对贺喜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也就只能将知道的都说了,珠艳许是心情激动的缘故,倒也谈起了她的母亲。
珠艳说的,多半是骆寻瑶之前就知道的,但她再听一次的时候,却也不会有不耐烦的感觉——珠艳愿意告诉她这些,就说明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第二天,骆寻瑶便让齐文宇给贺喜送去了两盒脂膏,只说是贺喜要的,也让他不要被别人瞧见了。这两盒脂膏并无问题,跟再之前的脂膏相比,也不过是盒底多一行她的铺子的地址而已,明显还是烧制上去。
这盒子原是她做了打算做宣传的,现在倒是正好拿来给贺喜,就算是约对方在铺子见面了。
齐文宇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照做了,甚至在跟贺喜聊了聊,知道之前送贺喜的脂膏被明德帝拿走了一盒以后,还贴心地又给明德帝送了两盒之前骆寻瑶做给他送人的脂膏。
这件事,骆寻瑶是之后才知道的,而她让齐文宇送了脂膏的第二天,就有人到了骆家,请她和珠艳去骆家开的铺子见面。
骆家开的铺子后头有个小院子,一开始住了帮骆寻瑶打造首饰的工匠,不过暴雨之后,骆寻瑶就已经让工匠们去了城西的庄子上了,所以如今这里倒是只住了宋坤父子以及一个打杂帮忙的小厮。
住的是男人,收拾的当然就不会太干净,而眼下,在算不得干净的大厅里端坐着的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男子约莫五十来岁,虽然穿的普通,浑身上下却有着一股子贵气,他没有去碰手边的热茶,反而一直焦躁地看着门口,等门口有了点响动的时候,更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贺公公。”骆寻瑶一眼就看到了贺喜,贺喜虽然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但他伺候的却是这世间最尊贵的那个人,见识的也都是最好的东西,如今换上寻常服饰以后,这通身的气派,跟她见过的那些大官比一点不差。
贺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目光完全就放在了珠艳身上:“温媛……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母亲。”珠艳有些好奇地看着贺喜。
贺喜张了张嘴,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过来,给我看看。”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哽咽,若说之前他还不能确定的话,真的见了人,一下子就确定了。
想想也是,他当年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怕是没别人知道了,又有谁有本事找一个学全了温媛的本事的女人来骗他?
“你是?”珠艳好奇地问道。
“你跟你娘长的很像,也像我年轻的时候……我是你的父亲。”贺喜开口,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初的妻子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却没想到根本没有,不仅如此,他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这些年他也有查过他们的消息,却一直没查到,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受了多少的苦……
珠艳跟贺喜一样震惊。她出生在勾栏院,其实小时候对自己的父亲并不在意,总以为跟勾栏院的其他孩子一样,她的父亲可能是来勾栏院的男人里的任何一个,直到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
她的母亲是被人卖进勾栏院的,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当时,要不是她的母亲懂的多,差点就保不住她,而之后的那些年,也是她母亲凭着自己的手艺,吃力地将她养大了。
正因为这样,岁数不大的时候,她甚至还盼着自己的父亲能突然出现将她救出去,可是她的母亲却一直告诉她,说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贺喜激动的无以复加,但到底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看到珠艳脸上不解的表情以后,立刻就看向了骆寻瑶:“骆小姐,我想跟珠艳单独聊一聊。”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让骆小姐留下吧,她是我的恩人。”珠艳却突然开口,拉住了骆寻瑶。
在勾栏院那个地方,很多时候都是朝不保夕的,京城的勾栏院基本都有点背景,而对隐藏在幕后的那些人来说,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赚钱,因此随着她年纪大了不能赚钱了,日子也就越来越不好过,若是骆寻瑶没有让人将她赎出来,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恐怕没人知道。
贺喜一开始有些迟疑,很快却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早就以为自己会断子绝孙了的人来说,突然知道自己在这世间还有一丝血脉的心情,别人恐怕轻易不能理解。而他这时,他自然也完全不想拒绝自己的女儿的要求:“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你呢,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珠艳反问道,在她母亲的嘴里,她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而现在,她那个在母亲眼里学识渊博的父亲,竟然成了一个太监?
贺喜本名当然不叫贺喜,他曾是前朝世家大族贺家的旁支,虽然只是旁支,但他父亲学识极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三品大员,因此的他的生活也一直过得不错。
即便后来平朝狼烟四起,但对于生活在京城的人来说却也并无太大影响,甚至很多人依然歌舞升平,直到刘青越来越肆意妄为。
“我十二岁那年,贺家被抄家,我父亲就将我送到了温家,和你母亲温媛一起长大,我改名换姓,考取了功名又娶了你的母亲,本想报效朝廷,却不想被刘青知道了我的身份,当时朝廷的军队已经节节败退,骆国公已经打到了京城,我本以为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太过过分,却没想到某个夜晚,突然就有士兵闯进温家,将我们所有人都抓了起来。”贺喜开口:“我被带进宫去施了阉刑,当时迷迷糊糊晕了很久,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骆国公就已经打进京城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只要是不安分的,都被他们杀了,我安分的很,倒是留了下来,后来就开始伺候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一直伺候到了现在……当年有人告诉我我妻子已经被杀,我也不疑有他,没想到……”
三十年前,正是京城大乱的时候,而刘青在最后骆国公破城前,的确处死了一大批的人,要不是这样,后来骆国公打进京城,也不会被人夹道欢迎。
贺喜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当下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珠艳,这些年你和你母亲住在哪里?我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贺喜虽然从别人嘴里得到了自己的妻子已经被杀的消息,但这些年也派人去找过温家人,更派人去找过各种胭脂水粉,奈何根本就没找到丝毫有用的消息。
珠艳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在勾栏院。”这样的事情,她一开始甚至不想说,但看到贺喜什么都说了,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若眼前的人真的介意,她也不会真当他是父亲。
、第92章
贺喜即便如今是皇子大臣都要巴结的存在;但同时却也是很多人都鄙夷的存在;毕竟;他是个不完整的人。而且这三十年;他跟在明德帝身边,从最初级别非常低的小太监做起,受过多少苦尝过多少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时时刻刻揣摩着明德帝的心思,不敢有一刻放松;睡得比明德帝晚起的比明德帝早,适当的时候,还要扮个丑角引人发笑。
从一个文采斐然的大家公子到如今一个终日里对着明德帝点头哈腰的太监,单单心理上的不平;就足以让人怨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