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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宇文氏看来,七爷娶个出身比她好的妻子对七爷也有好处。她没有能力帮七爷打理好家务,也没能力作为一个官夫人正常出门交际应酬,说不定其他人晓得七爷的正妻是她这个样子,还会笑话七爷。
她并不怨楚二夫人,即便她没有儿子,没有做母亲,她也晓得楚二夫人是为七爷好。毕竟,没有那个母亲会祸害自个儿的亲儿子。
而她,同样希望七爷好,仅此而已。
宇文氏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甚是平静地道:“我也不能再麻烦四嫂和婶婶了,过两天我就回娘家去。虽然不能进娘家的门,毕竟对那边熟悉,我手里还有些余钱,能养活自个儿的。”
明玉只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堵塞得慌。
“七弟妹……”
宇文氏却立即打断明玉的话,道:“四嫂别称呼我弟妹了,叫我秀兰吧。谢谢四嫂、婶婶这些日子的照顾,其实我也晓得,四嫂、婶婶可能要离开京都。我不能继续给四嫂、婶婶添乱。”
若是这个时候离开,自然对她好。
“可你一个姑娘家,此去路途遥远,如何叫我们放心?”明玉道,“即便你做好打算要回娘家去,也要预备周全妥当,保证一路平安。”
宇文氏也没推辞,起身福了福,感激道:“谢谢四嫂,最后还得麻烦四嫂一回。”
明玉摇头,宇文氏又道:“我在这里的事,还请四嫂别告诉嬷嬷。”
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希望大家都不要说。
香桃暗暗叹了一声,道:“七爷岁数不大,从没单独出过远门,也不晓得……”
宇文氏手指紧了紧,却毫不犹豫笃定而坚定地道:“他不会有事!”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个儿,紧接着又道:“从前病得厉害的时候,大夫都说没希望了,他都能挺过来。”
大伙皆在心里叹了一声,也知宇文氏从离开直估楚家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这会子再劝,已没有什么意义。
拿定了主意,不管日后如何,都不会乱了阵脚。
可想到七爷和宇文氏站在一块的情景,要明玉不惋惜也不可能。只是,她素来不愿别人打搅了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活,她也没有左右的权利。
最后,宇文氏便提到了跟着她的另外两个丫头,婆子是从娘家跟来的,回柳州对婆子而言算是落叶归根。两个丫头却不是,只是没想到,她才与明玉说起,那两个丫头就闯进来,当即跪在地上,直说不管宇文氏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
主仆几个抱在一处嘤嘤哭起来,大伙劝了一会儿才劝住,最后宇文氏也决定带着她们两个一道去柳州谋生活。
快到午时,秦氏回来。嬷嬷又去秦氏跟前请安问好,打听到七爷不在京都后,嬷嬷也没提到别话,只是恭喜秦氏又得了个孙子,除了楚二夫人预备的贺礼,她自个儿也预备了一份礼。
再来,便是略说说直估楚家的情况,也没刻意提大房如何如何。
当天晚间,便前来朝秦氏、明玉辞行,怕二夫人在家里担心他们,因此尽快赶回去回话,也好把明玉顺利生产的喜讯带回去。
从头到尾没提一句有关宇文氏的话,第二天天一亮,秦氏给了银钱作路费,他们便在太阳出来之前走了。
宇文氏似乎松了口气,但香桃等人却觉得胸膛内堵着一口气,可这一口气也不过化作一句叹息:“七爷是个有心的!”
就是极为讨厌直估楚家的落翘,也替宇文氏惋惜:“以前听人说起一句世俗俗语,说什么缘分天注定,七奶奶已经决定过几日就动身回柳州,想必七爷这会子不是在去柳州的路上,就是在从柳州回来的路上,半途中若能遇见,可见是真应了缘分一说。如此,便是有人要拆散他们也不可能了。”
落英看了落翘一眼,这话可不是女孩儿该说的,好在明玉已嫁人。不过,心里却也这么盼着。
然而,“人海茫茫,即便擦身而过,也不见得能撞个正面。七奶奶先来咱们这儿,可见是有意要避开七爷的。”
若她直接回了柳州,七爷自然是到了她娘家,立刻就晓得她的下落。
由此可见,宇文氏虽心里放不下七爷,却早已以意已决。
择了黄道吉日,又细细做了安排,宇文氏起身的日子定在六月底,六月二十八这日。
秦氏对于宇文氏要离开京都回柳州的决定,也没多说什么,吩咐莲月从库房账面上取了八百两银子的银票。
宇文氏推辞:“已经麻烦婶婶、四嫂这么多。何况,婶婶、四嫂这里也有许多用钱的地方。”
八百银子,若省吃俭用,足够她们主仆四人生活几年。这个数对宇文氏来说,的确不算少。
“你这一走,不知何年马月才能见着,银子虽是身外之物,也有一文钱逼倒英雄汉,何况姑娘家?你就当我们给你的傍生钱,若有机会,记得来看看我们就够了。”
劝了一会儿,宇文氏才伸手接了。却是红了眼眶儿,又生生把泪忍下去,朝秦氏行了个大礼。
傍晚,又过来与明玉辞行。
明玉是真正舍不得她,两人都红了眼眶。
直估楚家,能让明玉真正挂念的人也就宇文氏了,总觉得宇文氏一旦离开直估楚家,一族的人愈发渐行渐远,但,这就是结果吧!
明玉扯出一抹笑,真心实意道:“若柳州那边不好,你也可以来我们这儿。”
宇文氏笑着点点头:“四嫂从来不打诳语,我是当真了。”
大概是不愿屋里气氛这么沉,故意打趣儿笑道:“说不得我明儿动身,后儿就又返回来了呢!”
明玉亦笑道:“果真这样,我们都高兴。”
衍哥也舍不得这个孩子心性儿的小婶婶,扯着宇文氏的衣袖不舍地问:“不走不行么?”
宇文氏摇头,撇嘴道:“我晓得衍哥的意思,我读书不如衍哥,写字不如衍哥,若衍哥的父亲责怪衍哥不用功,衍哥就要拿我做对比!”
衍哥没好气地瞪了宇文氏一眼:“我什么时候拿婶婶作对比了?再说,婶婶本来就不如我。”
“瞧瞧,这可不是拿我作对比了?你明明晓得我不如你,还偏偏要和我比谁写的字好看。”
衍哥不服气,道:“明明是婶婶要和我比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比了?明明是你见了我写的字,在哪儿指手画脚来着。嘴里叫我婶婶,心里却一点儿也没尊敬我的意思。”
“之前是我,可后来是谁把练习的字帖拿来比的?”
瞧着一大一小斗嘴,其他人皆忍俊不禁,屋里的气氛也好起来。
最后,衍哥垂头丧气,人小鬼大叹道:“婶婶走了,我可就寂寞了。”
明玉差点儿喷茶,才多大的孩子就晓得什么是寂寞?
紧接着,衍哥更是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等我长大了,娶了婶婶做妻子就不寂寞了!”
随即屋子里爆发哄堂笑声,笑得宇文氏又气又急,急红了脸道:“等你长大了,我就成老太婆了!”
衍哥仔细认真地想了想,瞥了急躁的宇文氏一眼,不咸不淡道:“不过和婶婶说句玩笑话,婶婶不会当真了吧?”
这个衍哥!
宇文氏活像气得咬牙,不过随即也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衍哥的头,道:“管你是不是说的玩笑话,反正我当真了,我可等着衍哥长大呢!”
等着长大,她之前一直在等七爷……
明玉看了看窗户外漆黑的苍穹,繁星闪动,时辰已不早了,便吩咐云妈妈带衍哥回去安歇:“明儿一早还要去先生哪里上课,可别赖床起不来。”
衍哥又正儿八经和宇文氏道别,这才听话地跟着云妈妈去秦氏的院子。
经衍哥这么一闹,离别怅然之情也得到缓解。
屋里子还洋溢着两人斗嘴带来的笑料,明玉又细问了香桃一遍宇文氏出行安排。
香桃接连点头,道:“该预备的都预备齐全了,只是天儿热,干粮不便多预备,已被婆子说了路上靠岸去买,路上要用的银钱,是莲月亲自叫管事来领了去,换洗衣裳等等今儿也包好放进箱笼里。”
明玉点点头,给香桃打了眼色。香桃心领神会,折身去屉子里拿了一包包好的银钱。
“你四伯一直很忙,明儿我也不能亲自送你,这些就当是我和四伯给你的。”
晓得秦氏给了银子,明玉这里预备的不多,只有两百两。多了,宇文氏也不会要。
可就这两百两,宇文氏也惶恐起来:“婶婶已经给了不少,四嫂再给我哪里还能收?”
“这是我和四伯一点儿心意,你若嫌少,我再添加一些。”
听到还要增加,宇文氏忙摇头说不必,一边接了银子。明玉又将跟着宇文氏的三人叫进来,每个人给了个荷包,荷包里头装了一些碎银子,又另给了几吊钱,做不备之时用。
三人千谢万谢退下去,明玉和宇文氏又说了会儿话。
隔日一早,天不见亮宇文氏主仆皆已收拾妥当。用过早饭,等天亮了便动身。
随着宇文氏离开,整个宅子似乎一下子冷清下来。往常这个时辰,宇文氏会过来陪明玉说话解闷,一个多月,大家已经习惯,今天突然没来了,明玉不习惯,其他人也十分不习惯,且想到宇文氏的事,又由不得叹息。
“好歹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虽然岁数不小了,看起来年纪倒不大,寻个清白小户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倒也舒心。”香桃叹道。
明玉暗自点头,虽然可惜她和七爷,但与宇文氏而言,或许这样也算不坏。
正说着,忽见菊影走进来:“徐小爷派了个婆子来,这会子去见夫人了。”
明玉心里一动,菊影看起来也有些紧张,道:“婆子走得匆忙,说是有要事,也不晓得是不是……”
如今家里上下几乎都晓得秦氏和明玉的打算,除了一些年纪小才买来没多久的小丫头。
明玉看了看熟睡的顺哥,他还没满月。
、第四二百四十章
徐家大部分人在六月初已相继离开京都,除了徐之谦,只剩一些看护宅子的家生子仆人,以及惯常跟着徐之谦走南闯北的小厮、管事。
今儿派来的这位婆子只帮徐之谦带了一句话来——收拾东西,先去城外。
香桃掐指算了算,还差五天顺哥才满月,不禁蹙起眉头:“外头并没有什么风声,姑奶奶虽下身早就干净了,仍旧没做完月子。”
何况,淮安那边还有个习俗,生完孩子没满四十天不能进别人家的门,倘或进了会给人家带来血光之灾。
难道去了城外一直住在马车里?
想到这里,香桃忙问去从秦氏屋里过来的落英:“是今儿就动身么?徐家的婆子说清楚是哪天没有?”
落英道:“夫人已打发莲蓉去门上传话,预备马车。”
那就是今天了,明玉已穿好衣裳从里间出来,云妈妈过来帮忙,将明玉的头发全部包起来,额头上也包了一张布巾。
见香桃和落英还在说,明玉打断她们的话,道:“快去准备吧,我没事,何况现在天儿热,也没什么风。”
坐月子吹风,是怕日后落下个头疼的毛病。只是,一直没消息的徐之谦突然打发个婆子来传话,想必酝酿已久的暴风雨已迫在眉睫。
从圣上惊马到眼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正说着,莲蓉从从外面进来,朝明玉见了礼,省去不必要的话,直接道:“夫人吩咐,家里人都去夫人屋里,夫人有话要说。”
又看了看香桃道:“香桃姐姐先服侍少夫人吧。夫人说迫不得已少夫人才吹风,能不吹风就尽量少吹风。”
虽然家里上下都略知秦氏和明玉的打算,只因香桃、落英、莲蓉等这些旧人还和平常一样,因此并没有在其他人中间引起波澜。
加上,秦氏、明玉平素待下人极是和善,大部分新来的下人,自然而然把什么大祸临头当做无稽之谈。
但这会子瞧见秦氏屋里最受倚重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