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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妹妹说的,这般见外做什么?我也听我婆婆说过从前的事,我们家若不是楚太老爷出手相助,还不晓得怎么样呢!那时公爹年纪不大,却一直对楚太老爷的恩念念不忘。后来你们家……”又改了口道,“我们老爷常说,倘或我们家能帮着你们,就一定要尽全力。我们家出海,也是与人合伙……”
是明玉小瞧了杨大奶奶,觉得她不如杨二奶奶会说话,却没想到这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明玉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抓着出海的事不放?
她说的天花乱坠,好似天上白白掉金饼,明玉承认自己也有点儿动心,好在定力还够,只是微笑听她说,偶尔搭上一两句话。等婆子进来禀报杨夫人、秦氏回来,杨大奶奶才打住。
昨儿是杨二奶奶,今儿是杨大奶奶,幸亏杨三奶奶不在,要不明天就该换杨三奶奶了。本想着这两人都寻她说了那多,杨三奶奶不在就能清静。岂料,这一回换她们两个一道,害得明玉陪她们说了一上午的话。
好容易送走她们,王福进来回话。明儿去坟山祭祀,除了夏老,秦氏都不晓得具体在什么地方,就由夏老带路,马车等都雇了来,明儿一早就出发。又说了另外两处庄子的事,拜杨大奶奶、杨二奶奶所赐,明玉还没来得及和秦氏商议。
明玉暗暗头疼,白问了一句:“杨大爷和徐小爷可谈妥没有?他们是不是要出海?”
王福道:“这个老奴倒是听徐小爷说过,今年不预备出海,杨大爷大概想单独出海吧。只是,听徐小爷那意思,出海却不容易。这些年但凡出海的,还不是靠着那几家,虽消了海禁,却又有别的法令,出海多少受了些限制。”
也就是说,并非想出海就出海……这一点明玉倒是听说过,徐家行不通,就盯上了她?
“徐家不出海必定有什么缘故,难道徐小爷没告诉杨大爷?”
他们两个不是非常谈得来?
王福想了想道:“大概求利心重吧,老奴来了南京,倒也听说,特别是福建,有几家出海都大赚。”
又补上一句:“姑奶奶听着就罢了,杨老爷年事已高,家里的事也不大管的。咱们家不必去冒这个风险。”
“我就问问罢了,这两日杨大奶奶、杨二奶奶一直说这事儿。”
王福轻笑一声,道:“想必是想着姑奶奶京都有亲戚,若是肯出面,就能顺利出海。出海是有赚头,但赔得倾家荡产的也不少。”
楚家早不做买卖,搬去直估,也学着书香之族,只置办了田产地产,楚大夫人、阮氏的铺子都是她们自己开的。
第二天一早,夏老进来请安,陪着秦氏说了一会儿话。
楚太老爷、楚老爷并没有埋在楚家坟山,却是在庄子后面的荒山上,秦氏说正好去庄子上的别院瞧瞧,倘或保管的好,指不定还能住人。
又问夏老一家是不是住在别院里,夏老道:“老奴一家住的都是后来起的瓦房,那别院杨老爷叫人封了,不许进去。”
秦氏怔住,明玉也被夏老这话吸引住了:“为什么封了?”
、153:南京(3)
夏老被公爹留在南京,这些年虽有杨老爷力保,若他自个儿不是精明人,只怕保也未保的住。当年的事,作为疼爱妻小的公爹,为了不让妻子秦氏过度忧心,只怕不会细说,而夏老就不一定了。他在公爹眼里,和杨老爷一样,是个可放心托付的人。
夏老目光闪烁,却道:“老奴也不清楚,夫人自是晓得,老奴年轻时跟着太老爷出海,后来都在铺子里做管事,别院的事一概不知。”
是不相信明玉,不方便说,还是真不知道?
夏老见明玉目光坦然,直视着自己,又道:“老奴后来安排到庄子上时,庄子已在杨老爷名下,杨老爷叫封了,老奴也没什可说。”
那就是有些话还不到时机说出来?
明玉微笑道:“我听相公说过那别院的事,夫人还说相公小时候特别爱吃桃子,那别院外头有片桃林,别院里头也有一株桃树。”
夏老听着脸上也不由带着笑,仿佛也记得这些事,却惋惜道:“那株桃树如今却没有,又新长出一株来,在外面依稀能瞧见,如今枝繁叶茂。”
“没有好生打理的桃树都是这样,结几年果实,就要长虫子。那虫子委实可恶,钻进树干里,肆意在里头挖洞,不出两年,别说结果,整株树死了也是有的。”
夏老目光一闪,微笑道:“少夫人竟晓得这些?老奴从前也不晓得,后来打理别院外头那一片桃林,眼看着好端端的果树,无缘无故不开花结果,找了擅长打理桃林的农夫问了,才晓得是树干里头长了虫子。只是,那虫子找起来却不容易,也须得有些头绪方能找到。若是没头绪,反惊动了它们,又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
显然明玉和秦氏都没头绪,也未到时机。
夏老又道:“老奴愚昧,打理了这些年也没一点儿头绪,没有法子,就将坏掉的桃树砍伐了,另栽了幼苗。好歹不负老爷嘱托,那片桃林还是原来的模样。”
明玉很无语,这个夏老果然是知道什么的,却不愿正面说出来。也不希望现在就有人去探索,那座别院,是楚云飞的父亲专门修建起来避暑的,当年离开南京前夕,秦氏、楚云飞都在哪里住过,避暑的地方同样也是避难的地方。
封了院子并非是杨老爷的主意,是公爹的意思。杨家受到牵连,只怕也与那别院有关,那里面藏着东西,杨家除了杨老爷晓得,其他人都不知道。明玉悠然升起一股子敬畏,杨老爷对楚家真正仁至义尽了。
又问了一些夏老杨家后来的事,夏老道:“当初老爷一共给了杨老爷三处庄子,另外两处,早些年杨家日子不好过,就卖了一处,后来杨大爷要做买卖,又买了一处……”
这两处是补偿杨家的,但杨家其他人却不晓得,所以这两天杨夫人、杨大奶奶、杨二奶奶才那样表现,是怕被追究么?
夏老又道:“另外两处的管事从前也是咱们家的人,如今老奴也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倘或晓得夫人、少夫人、少爷要回来,想必他们也会寻思着回来寻夫人。只是……”
明玉趁机和秦氏商议:“娘,若是他们回来,您看要不要……”
秦氏摇头:“杨老爷必然也没亏待他们,他们也都是有能耐的,这么些年,只怕日子也好过了,何苦再叫他们回来?若真走投无路,寻来了再说。”
楚家当年的生意做得大,如夏老这般有能力的掌柜管事定然不少,跟着做买卖自是学了一身本领,就算脱离楚家,也不至于混得太差。确实没有回来的必要,且一旦回来说不定……
明玉道:“王福到底不熟悉南京的事,另外两处咱们接手,也要熟悉这边的人打理才能放心。少不得还要依仗夏老了……”
夏老忙惶恐道:“少夫人抬举,老奴一把年纪……”
明玉就望着秦氏,夏老是楚家的旧扑,再次见面,秦氏也对他格外客气,可见从前的地位就不低。
秦氏还没说话,夏老就又道:“既然少夫人信得过老奴,老奴自当肝脑涂地方不负夫人、少夫人。”
明玉弯起嘴角笑起来。夏老低垂了眉眼,态度很是恭敬,手心里却捏了一把汗。显然明玉知道了一些,不晓得是楚云飞告诉她的,还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但当年楚家遭遇的那一场灾难,可谓灭顶,即便过去了这么些年,风声也渐渐熄灭了。一旦旧事重提,仍旧叫人心有余悸。
那些事明玉又知道多少?
因为不知,所以才能这般从容?
难得是个阴天,没有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偶尔还有凉爽的风顺着窗棂子吹进来。
周嬷嬷领着杨大奶奶从外头进来,“才听说今儿婶婶和妹妹要出门,本来还说趁着今儿天气凉快,去别的地方逛逛呢!”
明玉起身见了礼,杨大奶奶朝秦氏施了礼才坐下去,就有身边的丫头提着一篮子时令鲜果递给莲蓉,杨大奶奶笑道:“今儿一早我们大爷去进货,瞧见外省运来的,就买了一些,特意给婶婶、妹妹送来尝尝鲜。”
秦氏让夏老先退下,笑道:“你们家里孩子多,我们都是大人,哪里还这样馋嘴,给孩子们留着吧。”
莲蓉将盖在篮子上的布揭开,立即露出黄橙橙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莲蓉还是头一回见,蹙着眉头问:“闻着很香,真的能吃么?”
这东西本来就不常见,明玉依稀记得在那本书上瞧过,却也一时想不出叫什么名儿。
杨大奶奶笑道:“自然能吃,否则也不会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南京买了,也亏得大爷去得早,选了一些完好无损的。”
明玉大概明白杨大奶奶的意思的,道:“外省运来的,只怕价格也贵?”
杨大奶奶立即点头,笑道:“可不是,长得黄灿灿的惹人爱,虽然贵,买去尝鲜的却不少。不怕婶婶、妹妹笑话,我也是头一回见着呢,就算价格贵了一些,也当是长一回见识了。今儿大爷去,还遇见别家的人,说是买回去藏在地窖里,过年时拿出来招待客人呢……”
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秦氏和明玉根本插不上话。周嬷嬷给香桃使了眼色,香桃出去一会子,回来禀报:“车马预备齐全的。”
杨大奶奶这才打住话,起身告辞。周嬷嬷已给篮子里另装了东西作为回礼,明玉亲自送杨大奶奶出来。
“方才瞧见夏老在屋里,我来得竟不是时候,你们在说要事吧?”路上,杨大奶奶随意问道。
其实这才是杨大奶奶的主要目的吧,这般随意地问,才能叫人放下警惕。
明玉随口道:“也没说什么,就问了问他这些年在南京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满脸感激朝杨大奶奶道:“夏老虽是下人,可楚家原来的人竟找不到几个了,多亏了你们,才让夫人能见着夏老。”
杨大奶奶笑容僵了僵,虽然明玉满脸感激,听着却有几分讽刺的味儿。当初三处庄子托付给杨家,管事都是楚家的人,如今却只剩一个夏老……再一想,杨夫人说秦氏身边见不到一个从前的人,那个姓王的管事是明玉的陪房,可见真如杨夫人所说,楚家另外两房人比她们有过而无不及,手段比她们还厉害,而她们不过是拿了应得的那一份罢了。
这样想着,神情才自然些,道:“这有什么,说起来庄子上的事也用不着我们费心,据我们老爷说起,夏老年轻那会子有个‘金手指’绰号呢。只是,将一处庄子交给他打理,却是屈才,他两个儿子,我虽没见过,次子在外头做买卖,听说生意还不错,在乡下老家买了地盖了房子,如今夏老年事已高,不晓得今后有什么打算?”
一眨眼,又想插手庄子上的事么?
明玉道:“和我婆婆商议了,少不得先让夏老再费心,我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我婆婆也离开这些年。想找你们帮忙,可你们已帮了我们这么多,却不好意思再开口。幸而夏老是个见多识广的,他是公爹留下的人,连杨伯父也说他好,我们更不好开口了。”
搬出杨老爷总算堵住了杨大奶奶的嘴,目送杨大奶奶乘坐的轿子离去。明玉无声地一笑,杨家也是上下不齐心的,杨老爷更妙,连自家人也……好在,他是晓得自家人都是什么性子才这般。
可明玉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她不禁想到,是不是回来的早了些?但楚云飞已是军籍,又过了这么多年……
正想着,秦氏已收拾妥当,莲蓉、周嬷嬷等人尾随,到了二门外。
周嬷嬷去外头叫了一声,阿阳驾着马车进来。
天气不热,将衍哥也带上了,上了马车后,秦氏就把衍哥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告诉他,今儿要去见什么人。衍哥只睁着圆鼓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