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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书说:“快入夜了,又到了凶手猖狂的时候。你们都见识了瑞宁宫大火那一幕,我们要小心防备,别再让那一幕上演,否则,这一次主子不摘我们的脑袋,我们还好意思留着脑袋在脖子上?赶紧都打起精神来去保护唐姑娘,我们在院子看着就行了,尽量不要打扰到唐姑娘和其他的娘娘。”
七人中虽然傅玉书不是首领,但傅玉书的尽职尽责和威严俨然如首领,已在其他六人眼中不知不觉慢慢成型,此刻,没有一个说反话,纷纷听从了傅玉书的指令。
他们一起进门,来到了唐琳的寝宫,在外院里的大树边呆着。而皇贵妃身边的侍女,以及韩令迎的侍女,贤妃的侍女,这会都在唐琳的房间外待命。唯独恒儿不在。
搓麻将时发出的碰撞声,很大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又刺耳,又能刺激人想去碰一下的**。
萧雄感慨了起来,“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我们出生入死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护她们。而她们,正在尽情地享受她们的生活。”
云雷推了萧雄一把,戏虐道:“排长,有本事你变成女人,我伺候你。”
“去!”萧雄把云雷推回去,并送了一个恼怒的眼神。
曹旦搓了搓已经开始发痒的手,盯着唐琳房间的门,满目的渴望,“记得在训练营那会吗?唐姐把把通杀,我们都输得惨不忍睹,这会,还想再为我的银子报仇呢!”
邵麒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谑笑道:“得了吧小曹兄弟,就你那两下伎俩,还想报仇?你那些银子,估计早被长官打赏给宫女和太监了!要不回来了!”
曹旦撇起嘴,“我可怜的银子!”
这时,一霜从外面回来了,后面跟着恒儿,嘴巴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今晚,有烧鹅,烧鸭,鲍鱼,还有……”放下掰起的手指,“还有很多很多恒儿叫不出名字的菜。霜儿姐,今晚,我家娘娘有口福了。”
一霜不理会恒儿的喋喋不休,向傅玉书他们迎面而去。到大家面前,就问:“你们怎么都侯在这里了?”
暗泽解释:“唐姑娘吩咐过,不让靠近她的房间。我们怕打扰到唐姑娘,又怕凶手偷袭,不敢呆在门口,所以就站远一点呆在这了。一霜,唐姑娘和几位娘娘的晚膳准备好了?”
“嗯!”一霜点了一下头,“已经都准备到饭厅了,正要去唤唐姑娘和几位娘娘呢。”
暗泽点点头,“嗯,那你去唤吧,别耽误了。”
一霜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唐琳的房间走去。只有几十步远,很快她就站在了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只听房内传出这样的话来,
“发财!”
“不要!”
“东风!”
“各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听到这句“又胡了”,一霜直接摇头无奈而笑。她家娘娘除了能跟皇上打成平手,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那三个女人,又哪来本事呢?自认倒霉吧!
一霜正正神色,伸手敲了两下门,里面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她恭敬地说:“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在饭厅了!”
不出三秒钟,唐琳的话传出来,“霜儿啊,命人把膳食都送到本宫的房间来,本宫和三位娘娘今日不打算出门了!对了,顺便多准备点花生和瓜子还有酒来!”
“是。”无奈,一霜只好听命去准备了。
此刻,房内的情景,怎一个“乱”字了得。花生壳,花生皮,还有瓜子皮,残糕,扔得满地板都是。更“壮观”的是,四张桌子摆法都不一样的放在麻将桌四个角,桌上放着茶水点心花生瓜子。那些瓜子啊,花生,还有酒水,还有吃剩一点又不吃的糕点,都堆在了桌子上,不是一般狼藉。
麻将桌底下,四双美脚,都把鞋子脱了,八只脚丫子搭在一起,白得眼花缭乱,也甚是不雅。
但那些还不打紧。
此刻,皇贵妃紧剩一件薄薄的单衣裹身,而韩令迎,头上、脖子上、耳朵上、手上……戴的、穿的、套的金钗耳环戒指什么的,全部没有了,头发乱成一团,可神采奕奕。贤妃本身不戴什么金银珠宝,穿得也没有唐琳和皇贵妃他们名贵,所以进房间之前是怎样的,现在还是怎样,可那张脸……一笔红色,一笔黑色,一笔黄色……五颜六色的,已经成……花脸了。
而唐琳完好无损,面前还有一大堆赢来的“战利品”,都是皇贵妃的上品衣物,还有韩令迎所戴的金银珠宝。至于贤妃的花脸……都是因为没有东西可输,只能任唐琳在她脸上“画画”。
这次唐琳又胡了,三人已经没有什么可输得起,只能一同撇嘴,委屈得如同被抢上花轿的新娘子。眼是宫御有。
唐琳正歼笑看着三人,并伸出了手,“拿来!我的银子!”
韩令迎摸了头发,又摸耳朵,摸了耳朵又摸手,总之,要在身上找出可以抵银子的东西来。可是,摸了几遍了,最后撇着嘴看向唐琳,“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怎么办?”
唐琳努努嘴,“我不管了,输了就要给银子。我们打麻雀之前说好的,输了给银子,如果没有银子,用身上穿的戴的抵过。”
这下,韩令迎实在没辙了,颤抖的手捏住了腰带,心一狠,把腰带一脱,紧接着,外衣果断的被她给脱下来了,扔到了唐琳旁的边地上,“给你!我韩令迎就不信了,就不能赢一次!再来!誓要战你到底!”
唐琳满意一笑,“有志气,好,你敢玩,我奉陪!”
贤妃磨磨蹭蹭的把一只沾了红墨水的笔替给唐琳,“我输了,没有银子,唐妃妹妹,你凭心情画吧,画多少道都没有关系的。”继而闭上眼睛,一副誓死样,“来吧,我不怕!”
唐琳拿过笔,但画不画,她犹豫了,“贤妃姐姐,你认输了吗?”
贤妃忽然睁眼,眼神坚定、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怕!”
“那好吧!”唐琳无奈地答应,然后伸手过去,在贤妃的脸上画了一个图案。
韩令迎和皇贵妃看了一眼,只见到图案是这种形状的“XXoo”。
韩令迎说:“这图案好特别,唐妃妹妹,此图可有寓意?”
“没、没,没有呢!”唐琳忍着笑回复。
皇贵妃一直拽着身上仅剩的一件长衣,看向唐琳,脸上写着尴尬与惭愧,“唐妃妹妹,姐姐若把这件衣裳褪下,就只剩……肚兜了。姐姐能否先欠着?”
唐琳爽快答应,“没问题啊姐姐。来,”把原来属于皇贵妃的衣服,还了回去,“天气冷,姐姐拿回去披着,这银子嘛……先记着就可以了。”
皇贵妃拿过衣服迅速披上,她是真感觉到冷意了。
唐琳看着三人,神神秘秘地笑着,“三位姐姐,我看你们最近都心事重重的,要不晚上打麻雀累了,我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冲淡坏心情如何?”
韩令迎问:“什么游戏?”
唐琳笑了笑,似乎只有肌肉在动而已,有些恐怖,“笔,仙!”
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望天阁,建在轩宇宫,是皇宫上下宫殿与阁楼中最高的阁楼,站在阁楼最上面,不仅能俯瞰万里天空,而且,还能俯瞰整个皇宫里的每一座宫殿。
尤其距离望天阁附近的地方,只要站在望天阁最顶端,能看清楚每个人的动静。
顶端阁楼并不宽,但也不是很窄,能容得下二三十人站着。上面除了被一个直立三角形的顶棚覆盖,下雨天能遮雨,晴天能避阳,剩下的,就是摆在阁楼中间的一桌茶桌,桌边一只凳。
此刻,御圣君正站在望天阁上,双手搁在护栏上,俯望皇宫,神色平静,可眼神是忧郁的。他的周围,弥漫着一股忧伤,一股浓浓的忧伤。
安林一步一步踩着木梯走了上来,来到御圣君身后,弓腰道:“皇上!”
御圣君没有回身,视线依旧落在皇宫的正南方的宫殿顶上,淡淡地问:“何事?”
安林回道:“后宫来消息,永宁宫今天可热闹了。响午贤妃到永宁宫探望唐姑娘,正好凑够了四个人,唐姑娘和三位娘娘在寝宫里打了一个下午的麻雀,玩得可开心了。”
御圣君暖心一笑,脸上的笑意却难言哀伤之色,“是么?她开心就好!”
忧伤的气氛,又浓郁了起来。
安林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御圣君身后。
御圣君仰望天空,仰望大地,仰望皇宫……过了一会,他淡淡的口气对安林说:“朕鲜少有静下来的时候,可一静下来,方知朕做过的事,有多离谱。安林,你说,朕对后宫所计划之事,是不是过分了?唐琳会恨朕吗?”
犹豫了良久,安林才摇头说:“不,皇上没有做得过分,如果换做是老奴,老奴也会这样做的。唐姑娘知道了,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恨皇上您呢!”
御圣君又问:“那朕侵略了北临国,这件事朕不过分吗?不知谁曾说过,侵略者注定没有好下场,如果将来朕真的没有好下场,那朕打下的江山,又该如何走向灭亡?”
安林说:“是木东方视百姓如蝼蚁,连年征战,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讨伐,是为了天下臣民,没有错,也一点都不过分。皇上洪福齐天,定会长命百岁,不会有事的。”
御圣君看着远处某一物,静静地说:“朕什么也不怕,就怕唐琳从朕身边离开。在没有认识唐琳之前,朕从不知道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滋味,但自从认识了她,又想到她会离开朕,永远地离开,那种一个人的滋味……让朕甚是生不如死。如今天下太平了,没有什么事能让朕再去克服,挑战,除了唐琳。她一旦走了,朕没办法一个人走向生命的终点。响午在书房睡了一会,可没想到会做了个梦,以前朕百般想要丢掉的玉佩,又出现在朕的脑海了,难不成,它最终还会回到朕手中来?最终要朕亲自交到唐琳手上?难道,这就是命?唐琳最终会离开朕?”
对于那个玉佩与唐琳有什么故事,安林一直好奇,但从来没敢问过。“皇上,唐姑娘那么爱您,怎么舍得离开您呢。再说了,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即便唐姑娘想离开,只要您一声,她还不得乖乖回来。如果皇上担忧唐姑娘离家太久,何不差人前去唐姑娘的家,把她的家人请到帝都来住!这样一来,唐姑娘的根就扎在帝都了,她也就不想回原来的故乡了!”
御圣君淡淡道:“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尤其是关于唐琳的事。
安林说:“那玉佩已经被一堂丢在民间了,再也到不了唐姑娘手中,皇上您不用为此而烦忧。如果唐姑娘有一天真的离开皇上了,确实是挺遗憾的。大伙儿都很喜欢唐姑娘,都舍不得她离开呢。”
御圣君望向天空,眼眶有些红,“有些事,如果命中注定,那朕也改变不了。朕就是怕,怕把一切都快要完成了,该给她幸福的时候,却没有了她。”
安林笑了笑,“那皇上赶紧娶了唐姑娘,只要唐姑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没法离开您身边了。”
“主子!”一堂急匆匆走了上来。
御圣君转过身,见一堂神色着急,便知道为何事了,“找到人了吗?”
一堂叹了口气,摇头:“没有!”
御圣君低下头,“她要躲起来,没人能找得到她,除非她自愿来见我们。吩咐下去,都别找了,把人撤回来,让她先静一段时间吧,不会想不开的。”
安林的嘴唇嚅动了好些会才道:“皇上,老奴觉得唐姑娘鬼点子多,何不跟唐姑娘说了这事。”
御圣君说:“容朕再想想。”
——
深更半夜,月亮躲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