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晚玉开始面露疲惫之色,秦舜也不再耽误,将她带回房间休息。这样不欢而散,气氛难免沉闷了些。
秦舜一路扶着她,忽然轻声道:“君倾看似浮躁,实则心中清明,他不过气昏头,玉儿不必过于担心。”
金晚玉忽然停下来,睁着眼睛看着他。秦舜淡淡一笑:“玉儿,很多事情并非你做一场戏就可以解决。人若是有执念,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君倾本就是为你而来,即便你觉得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而不能与他走得太近,为相府好,也为他好,也不应当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金晚玉被说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你竟然知道啊……”她不过是气一气君倾,只希望他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秦舜摇摇头:“连我都看出来了,三皇子自然心知肚明。”
金晚玉赞同:“他是很聪明,可是也很固执,母亲说过了,说不听就说两遍,说两遍不听就说第三遍,第三遍还不听,那就只能用脚踹了!”
看着她无奈的样子,秦舜只觉得可爱极了,他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惹得她惊呼一声,双臂不禁圈住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秦舜笑得和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抱抱你。”话毕,他抬脚进了房间,将小菊一干人等留在了外面,面不改色的关了房门。
如今金晚玉已经十分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房间比外头要凉爽许多,她软骨虫一般趴回自己的床,歪着脑袋看正在焚香的秦舜:“唔,你上回给我的香囊和送来的香真的好有用哦!都没有蚊子咬我了!”
秦舜焚完香,走到床榻边坐下,轻轻抬起她的胳膊:“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原本可以早些为你拆掉绷带,只是为你上的冰肌玉骨膏可以除掉疤痕,敷上以后也不能再沾染脏东西,所以只能用绷带缠着。这几日有些热,大约再过一两天,膏药渗透了,就可以拆了绷带了。”
“真的?”金晚玉的眸子顿时一亮,然后又皱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快热死了!”
秦舜把她的手臂捧着。细细白白的手臂没有丝毫的力道,他默默地放下来,伸手去摩挲她的鬓发,金晚玉似乎有些乏了,咂咂嘴,在秦舜的帮助下翻过身,平躺在大大的床榻上,望着上头层层叠叠的纱帐,似在对他说,又似在自言自语:“太宗皇帝在位时,生性多疑。曾因六皇子与下臣过密接触,疑心其有逼宫谋反之心,六皇子最终落得一个惨淡收场。”
她歪歪脑袋,看着秦舜:“从前我们都还小的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顾虑?即便我将君娆吊起来,也不过是母亲三十大板的事情。而今,大家各归各位,有了太多的限制与牵绊,稍有不慎,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舜,我好怕……”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这样的心态。她向来不爱朝政之事,却并不代表一无所知。
轻轻地抱住她,秦舜的声音,温柔的连自己都是一惊:“人活一世,不过百年。你这样担心,也并不代表糟糕的事情不会发生。若是祸躲不过,皆是自有应对之法,况且,你还有父母,大哥,二哥,三哥,你还有我。”
金晚玉忽然哽咽起来,她摇摇头,睡在下面的头发变得乱乱的,她的情绪也是前所未有的乱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来越不喜欢这样,不希望变成这样。从前我很讨厌这些的,和你想的一样,我觉得我有父母,有兄长,很多事情根本无需我操心,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可以因为我的厌恶而被我抛之脑后。”
她的眼睛变得红红的,将脸别过一边去:“可是不可以。我看见向来无所不能像神一样的母亲,一天比一天虚弱。看着她足不出户,不过问朝堂之事,我才发现,我根本一点也不关心她。我总是在责备她,觉得她心中只有朝政,根本没有亲情,责备她从不肯定我,从不认同我。可不是这样,我发现她也会老,也会生病,也会需要三位爹爹照顾。甚至……我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看她。总觉得对着母亲,即便千言万语,也只能无语凝噎,我总想令母亲能认同我,可我究竟做过什么,值得她认同?我只不过一次又一次的令她担心罢了。还有大哥,大哥是金家最出息的男子汉了!可是阿舜,看着大嫂倾心相随的那一刻,我才感到大嫂心中的那种担忧。大哥……是拿他的命在拼搏啊。他为大周,为金家,为自己的男儿血性,用自己的生命一次次走上沙场,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呢?许是流连在儿女私情中,许是在与母亲赌气。大哥在边关镇守,二哥则每日劳心劳力。从前我与三哥做了那么多错事惹他们生气,闯了那么多祸令他们头疼。尤其是我……阿舜,八年前我曾伤过一次手臂,现在想起来,根本就是我咎由自取,所以如今再伤一次,我不觉得难过。可不过是因为我的手,就令他们所有人细心呵护着,我……我心疼的是他们。”两行眼泪沿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没入发间,无声而忧伤。
秦舜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她也不再忍着了,将这连日来的辛酸都化作了泪水,埋进他的胸口畅快淋漓的哭了起来。外头的小菊听到动静悄悄推开门,秦舜抬手制止了她们,然后,在她们悄悄退出去的同时,更加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拢好。
而就在城外的羊肠小道上,墨绿色冰绸随风翻飞,飞驰的骏马将男子微红的双眼隐在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中。
作者有话要说:有更新了呢。。。。坐了一个下午的车……头疼欲裂。。写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写出来的调调就不欢脱了。。今晚早点睡,明天继续!偶耶!
、物是人非常多变
半月的时间晃眼而过,转眼便到了金吕离家之日,也是金晚玉双手外伤恢复之时。
金吕在金晚玉的房间中,看着她拆掉了绷带,两条胳膊细白如初时,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在询问是否有知觉后见到妹妹一脸茫然地摇头后,刚毅俊朗的脸上还是多了一分愁容。
梁青已经尽可能的将有关续命蛊的各种说法告知了秦舜,再也帮不上什么忙。是以,炎炎烈日下,金吕一手持长枪,一手执着梁青的手,翻身上马,与家人告别。
金晚玉冲到他面前,忍着眼泪撒娇般承诺:“大哥还未与大嫂拜过堂成过亲,待大哥下次回朝之日,玉儿为大哥办一个婚礼!”
金吕心中难过,面上还是屈指刮一刮她的鼻子:“那也得痊愈了,才能为大哥操办婚礼啊。”
金晚玉忙不迭点头:“玉儿保证,下次大哥回来时,定能痊愈,亲手为大哥办婚礼!”
她的承诺掷地有声,娇小的模样却透着严肃与认真,气氛忽然就变得轻松了些。金苑将她叫了回来:“你大哥要在限时之内返回军营,玉儿,不要再耽误他了。”
金晚玉闻言,终究还是依依不舍得与大哥道别。
送别了金吕,金苑继续回到后院休养。因为金吕的离开,大家都有些沉闷。金苑也连着有半个多月未忙于朝政,大多数时候,都是金殊向她转告一些消息,金苑只是听一听,并不作回应。送完金吕,金殊又开始忙碌,金晚玉沉默着不说话,抬头见到母亲往里走时,当真差点就追了上去。可不过迈出两步,又生生的止住。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秦舜沉着脸没有说话。君蕴却是个闲不住的,她蹦了出来,兴高采烈道:“天气太热了!我们去游水吧!”
回应她的,是一张张茫然的脸。君蕴瞧了瞧一向最拥护她的金晚玉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有些不高兴:“怎么了嘛……”
她又拽拽金晚玉:“游水很好玩的!我给你做比基尼!”
金晚玉茫然:“比基尼?”
君蕴两眼放光:“对呀对呀!就是遮住你的这里~这里~然后你就可以游水啦!”她兴高采烈的比划着,冷不防被人一个爆栗子,她捂着脑袋转过身,金华一脸正气的看着她:“胡闹!”说完,也不耽误,当场将人抓了往回拽。一路上还听到他小声的说:“回、回房给我看你的什么鸡泥是什么东西!”
金晚玉失笑,看着三哥与君蕴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
秦舜走到她身边,温声询问:“君蕴如今也喜欢开些玩笑了,不游水,玉儿想做些别的吗?”
金晚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喃喃道:“从前阿蕴不是这样的。她每日……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苦楚。而我却相反,整日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无忧无虑……你说奇不奇怪?好像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就都变了。现在,无忧无虑的,是阿蕴,整日忧愁的那个,好像变成了我……真奇怪……”她说着说着,竟兀自笑了起来。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人之常情,人总是会变得。”
一句短短的话,却让金晚玉怔了好久。秦舜不打扰,却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半晌,被打发去切西瓜的小菊兴高采烈地端着冰镇好的西瓜回来了,举瓜齐眉:“小姐小姐,这回是上回三皇子带来的瓜,一直冰镇着,还能吃呢!闻着就甜!”
君倾自上次离开相府,便不见踪影,金晚玉有些担心的派小菊去打听,却只得到一个三皇子已出了丹阳城的消息来。如此,金晚玉即便有些担心,也只能是心头上一番忧虑了。
她想了想,又叫小菊将西瓜分好,给母亲与爹爹都送一些去。二哥似乎出了门,冰镇一些为二哥留着,君蕴和三哥都好口腹之欲,自然也少不了。然后,她笑着对秦舜说:“你也吃些吧。”
因着她嘴馋,多数西瓜都是被她一人吃了去的,偶尔君蕴和金华,也能沾着金晚玉的光多吃几个,可金晚玉眉头一皱表示没吃够,那么,多难买多重的西瓜,小两口都得苦逼兮兮的去搬回来,冰镇好了切成小块送到她面前。
秦舜一直都是依着她的,自然不会拒绝。金晚玉再转头,见小菊捧着西瓜猛咽口水,还在一点一点记着要切多少送到哪里去,心里不由得一暖,加了一句:“再留些,给你和府里其他的人尝尝。”
小菊的眼神噌的一下就亮了!端着盘子的手都抓紧了些,仿佛这些西瓜会长了翅膀飞走一般,看着金晚玉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大西瓜一样。
见到金晚玉肯定的点点头,小丫头欢呼一声,险些撒了西瓜,幸好手脚麻利,护着命根子一般一块不落的护好,欢天喜地的分西瓜去了。
金晚玉笑了笑,转过身,秦舜顺势就跟在了身边,伸手虚揽着她,两人不疾不徐,一点一点朝房中走。
“刚才在想些什么?”他问的自然,金晚玉却生生一愣,然后冲他笑笑:“什么时候?”
秦舜不再追问,继续扶着她:“算了,没什么。”
金晚玉竟然也不再继续,和他一起回房休息。
其实,她刚才的确想起了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指向的那个人,就是赵子然。
金晚玉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奇怪。她睡了一觉,醒来后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带着她自己,都变得令自己有些不懂了。
人的感情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变化?究竟是能够一直感知到,看着它一点一点变化,还是猛然间,就物是人非沧海桑田?金晚玉不明白。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执着赵子然,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总是会变得。秦舜的一句话,令她在多日未念及赵子然后忽然想到了他。他们说,他已经成亲了。自从她醒过来,几乎不曾出过相府,她受伤的事情并未泄露出去,外面的事情,他们也似乎有意无意的不让她晓得。
有时候金晚玉也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