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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裹着厚厚缠枝玉兰花的立领长袄,手里抱着三阳开泰珐琅瓷手炉,盈白的脸颊上有一丝浅淡的笑意:“多谢老祖宗抬爱,臣妾这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瞧着是好了。”话间又咳了几声:“老祖宗今儿气色挺好的,臣妾瞧着也觉得心里喜得慌。”
提到这个,太皇太后眯着眼笑得更欢:“还不是言丫头那个泼猴,一大早的就惹哀家发笑,”说罢朝四周瞧了瞧,没看见蘅言,不由得念叨着:“哟,这个泼猴呢,她主子娘来了,还不赶紧上茶?回头仔细她的皮。”
皇后一瞧太皇太后这神色,那是疼到了骨子里了,不由得心里发慌,可千万别赶走了那个又惹来了这个。萧朝歌不过是个前朝公主,要不是万岁爷护着,她有的是法子整她,可这个秦蘅言不一样,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姑娘,要是万岁爷想着给开脸——她又长了一张肖似萧朝歌的脸——那可就不好办了。
素满先端了一盘子芸豆黄和豆面饽饽,摆在太皇太后手边,笑道:“老祖宗先尝尝御膳房新上的点心,蘅言的茶正在泡呢,老祖宗忘了吗,昨儿个交代的今儿要用天泉水煮奶↑子茶,里面要放花生仁、红枣、紫薯、山药,奴婢刚瞧了,那紫薯粉磨得细细的,闻着可香呢。”
太皇太后献宝似的朝皇后笑道:“这言丫头就是个活宝,今儿非得要给我煮新鲜的物什喝,你瞧瞧,你们都在这等半晌了,她那儿还没个谱呢。”话语虽嗔怪,可耐不住满心的欢喜。
皇后越发的不安起来,以前在藩地时,老祖宗可是个巾帼女英雄,当年,先帝爷病逝,万岁爷那时候正带着人攻打后梁的都城洛阳呢,老祖宗硬是忍着丧子之痛,亲手将儿子葬在墓地,还一边隐瞒了消息,恐万岁爷在前线知道了乱了军心。后来葬了先帝爷,先帝爷的老妻思念亡夫,一病不起,老太太又料理了儿媳的丧事。一直到前方传来后梁鸣曦帝萧从嘉自刎太极殿的消息时,一直强忍着未曾落泪的老太太才落下了第一滴泪。
说不定真如淑妃说的,老太太上了年龄,亲人又都离世了,越发的念旧了,那就可是大大不妙。
皇后斟酌了会子,试探道:“老祖宗,臣妾想着,要不赶紧让蘅言调到建章宫去吧,没的再出了什么意外,让那萧朝歌钻了空子可就不好了。”
太皇太后依旧如弥勒佛般笑眯眯的,边抚着手里的渡水葫芦猫边朝皇后睇了一眼:“万事急不得,不然弄巧成拙可就不妙了,我们巴巴的给送到建章宫里去,倒不如让皇帝亲自来要人,送的哪有自己要的香。”
这话说的虽平淡,但皇后已经脸红了起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羞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淑妃忙打圆场,朝太皇太后温和的笑着:“这几日太子要在宫外开府了,皇后主子忙得脚不沾地,想必是没思虑清楚。”
老太太迷糊了一声,“哀家记得前朝的时候太子都是住在东宫的,皇帝差人修缮一下不就成了,怎的还新建了府邸?”
“老祖宗有所不知,”淑妃长得白净,一笑起来,更是有两个小酒窝,瞧在太皇太后眼里就欢喜地不得了:“咱万岁爷说了,储君是国之本,万不可毁于富贵骄奢中,东宫虽好,但毕竟离内廷近,出了通顺门就到东宫西苑了,怕太子爷养成了娇骄二性。”
“子詹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太皇太后嘟着嘴,不大乐意:“皇帝也真是狠得下心。”
皇后拿喜鹊登梅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叹了口气:“臣妾也是舍不得,可子詹不仅是我们的孩子,还是天下的储君,若是毁于妇人之手,就对不住列祖列宗辛苦打下的江山。”
太皇太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正说着,蘅言捧了描漆麻姑献寿的茶盘进来,上面搁翡翠碗,盖子扣着,瞧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已经隐隐约约闻见里面香甜的气味。
太皇太后将渡水葫芦猫递给专门管猫的小桃,又用温热帕子擦了手,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等着这碗茶:“你瞅瞅,一碗茶罢了,让你摆弄了半个时辰了,哀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才用过早膳不久,何况,平时这个点老太太也顶多喝杯润肺的冰糖雪梨茶或是奶茶,怎么也扯不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上,蘅言知道这是太皇太后故意打趣她,也为她在皇后和宫妃面前解围,她倒也乐得顺坡而下,将茶盘递给一旁服侍的宫女,端了翡翠碗递给太皇太后,娇笑着:“老祖宗这么说我可不依,明明是老祖宗贪嘴要吃,不然我才不会忙着么长时间呢,您瞧瞧我的手,”她将一双小手伸到太皇太后面前,白嫩白嫩的爪子上红了一片:“都被热水烫到了呢。”
“来,让哀家瞧瞧,”太皇太后将手里的翡翠碗递给素满,然后拿着她的小肉爪细瞧,连连心疼着:“可怜见儿的孩儿,在掖庭那里吃了多少苦了,你瞧瞧这指尖上的茧子,定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拿你使唤。”
蘅言尴尬的让太皇太后拿着她的手瞧,可重点不对啊喂!(#‘O′)她只是撒下娇而已,真的不是说指尖的茧子_|||
太皇太后又横了皇后一眼:“皇后你管着后宫,掖庭局那里,经常有些姑子仗着年纪大些,资历老些就欺压小宫女,你多瞧着点。咱大邺才建国,可不许出现后梁那样奴大欺主的事儿。就像蘅言,虽是在宫里为宫女,可她毕竟也是顺天府府尹的女儿,她姐姐,”太皇太后在宫妃里瞄了一眼,嘀咕道:“姮嫔呢?”
皇后轻咳了一声:“姮嫔昨儿晚上侍寝,这会子身子不大舒服,已经告了假了。”
太皇太后也没太在意,又接着说道:“姮嫔和蘅言都是秦府尹的闺女,虽蘅言是个宫女,可到了年龄也是要放出宫许给个好人家的,怎能就在宫里白白被欺负?没的传了出去,说咱大邺和后梁一样,九千宫女十万太监都当畜生一样对待。皇后啊,你身子不好,这事……”
皇后忙跪了下去,低着头,发髻上的血红色珠子颤巍巍的垂在脸庞:“臣妾知错了。”
“好了,起来吧。”太皇太后将蘅言拉到身边,亲自端了翡翠碗,拿勺子搅了搅,细细品了一口,赞赏不已:“可真是好东西。”从头发上摸了个金镂空镶珠扁方递给蘅言:“姮嫔在宫里三四年了,哀家一直不喜欢,不过这次她举荐你来哀家身边,哀家觉得这事做得不错,素丫头,”又朝素满道:“将前儿庄太妃送来的那枚百子榴花玉如意送到绛珠殿,赏给姮嫔。”
蘅言拿着那枚金镂空镶珠扁方不知所措,苦兮兮得:“老祖宗,这扁方奴婢用不着啊,而且太贵重了,奴婢可不敢要。”
“这是为何?”
“万一,万一丢了,奴婢,奴婢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奴婢要是收了,以后可不得天天想着它念着它,那不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么,多不划算啊,”她将扁方又递给太皇太后:“最主要的是,能想办法让老祖宗开心,老祖宗平时对我们多笑笑,奴婢就觉得比赏奴婢金山银山都开心呢。”
这话说得多好啊,瞅瞅多贴心的小棉袄,要是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心就想着哪天爬上皇帝的床,晋了位得了赏,再想着将挡在面前争宠的一众人都害个干净,她才不敢将这样的人放在皇帝身边贴身伺候呢。太皇太后将她揽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
蘅言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第一天上任,还好还好。
第3章 皇帝
众人正在屋里说些八卦话题,外面响起两长两短的击掌声,想必是皇帝处理了紧要的政事后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蘅言瞧了太皇太后一眼,见太皇太后没让她下去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着急,她不能在这等着呀!虽然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后都颇为看重她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像前朝的那个朝歌公主,而前朝遗孤却又被皇帝瞧上了,其实瞧上也没什么,皇帝瞧上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关键是——皇帝他亲弟弟宝亲王也瞧上了这女的,还是非卿不娶了。这就有点为难了,兄弟俩看上同一个女人,谁也不肯让步,险些闹得满城风雨,兄弟倪墙。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恰恰她那奇葩的嫡姐秦姮妩是因为长得有点子像萧朝歌,才被赏封了嫔的。不过秦姮妩和萧朝歌并不是十分像,所以皇帝对她也称不上多么的宠爱。
秦姮妩顶着肖似萧朝歌的脸在宫里横行了两年多后,原以为已经死在当年洛阳宫倾之日的萧朝歌,却被带回了北京城。这一来,皇帝幼年青梅之情被勾了出来,渐渐冷落秦姮妩。秦姮妩于是就投靠了皇后,当了个狗头军师,把她这个几乎快被秦家人遗忘在掖庭里的庶女给举荐给了皇后。
皇后拿不定主意,带着她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问了她几句话,颇为看重她,于是和皇后一拍即合,她被委以重要任务——去建章宫皇帝身边贴身伺候,必要的时候可以色↑诱皇帝,只要能让皇帝的心思不在萧朝歌身上就成。
古代的女人果然是命不由己——这是赵萌萌到古代后第二次感慨古代男尊女卑的奇葩时代,第一次感慨,还是在三年半前被嫡母和嫡姐害得选秀不成反沦落到掖庭局下等宫女时有过一次。
时隔多年,秦蘅言依然想说,穿到哪也千万别穿到古代,古代一点也不好玩。
不过虽然太皇太后和皇后的算盘打的挺响的,但那帝座上的人可是开辟一代王朝的帝王,这些深宫妇人的手段在他面前真的有用?秦蘅言表示怀疑。
她见皇后带着一众宫妃到外殿迎接皇帝,就在太皇太后耳边小声嘀咕道:“老祖宗,接下来就不该奴婢当值了,奴婢还是先行退下吧。”
这说话越来越得太皇太后的欢心,老太太拍着她的手示意她先去偏殿里候着:“说不定一会你们主子爷还会宣你觐见呢。”
蘅言疑惑不解。
太皇太后递给她一个莫要担心的眼神,示意她下去好好等着就可。
这厢皇帝带着一众宫妃进来,朝太皇太后行了礼就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了:“皇祖母今儿气色不错,朕瞧着都羡慕。”
“哎,”太皇太后笑道:“人老了,什么闲心也不用操持了,就坐等着吃呢,气色再不好,可就对不住儿孙们的孝心了。”
皇帝掩唇轻咳了一声。
太皇太后有些担心:“皇帝这是得了风寒了?可宣了太医了?用药了吗?”
皇帝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方才在太极宫同一众臣工论了几句,话说得有点子急了,不碍事,老祖宗不用担心。”
太皇太后有点不大乐意:“你如今是皇帝了,哀家也不好再管你什么,但你还是得管好自己的身子骨,累垮了身子可不成。哀家听说你最近总是批阅奏折过了子时?那可不成,你皇考当年就是玩命似的熬夜,最后可不是累垮了身子骨么!要不是你当年争气,咬着牙将东都攻下,哪有如今的富贵荣华?”
提起先帝,皇帝脸色郑重了几分:“孙儿省得。”
“省得不省得端看你自己个儿的,我这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天啦,再说你也说不了几次,听不听就算了。”都说越老越小,见皇帝没有听从她的建议的打算,老太太干脆耍起赖了,弄得皇帝忙起身谢罪。
“罢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没的让人笑话,”老太太摆摆手,又朝素满道:“将言丫头熬的紫薯山药汤端上来一碗让你们主子爷尝尝。”
皇帝端起翡翠碗,瞧都没瞧,只觉得那紫色的甜汤看着挺不错,闻起来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