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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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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眉心微蹙,话语说得毫不在意:“她要罚便是那宫女有错,这等小事怎还要来同哀家说。”
容芷若略有迟疑:“可婳妃娘娘才出宫……”她的眸华略抬,瞧见太后一脸不屑的样子,到底是缄了口,退至一侧。
她们说话声音虽小,可章鸿之自是也听见了,他的脸上露出惊讶。太后忽而道:“章大人还有事?”
“哦……”章鸿之见眼下里头皆是太后心腹,便也无所顾忌,开口道,“婳妃娘娘不是您的人吗?昭仪娘娘怎敢动她的宫女。”
“哀家的人?”太后的眼底涌出几分惊讶,不觉坐正了身子,“此话怎讲?”她倒是奇怪了,怎的外头还有这样一说吗?就她不知?
章鸿之一怔,这才发现他的话似乎多了,眼下见太后问及,他也只好将当日晋国初选一事告诉了太后。太后自是断定方婳手中的玉佩是假的,她心中盛怒,蓦地站了起来,脸上笑容敛起,眸光似入冰窖。
好个方婳,竟是用这样的手段进宫的!皇上如此宠爱她,原也是被她蛊惑了!她愤愤一落广袖,厉声道:“宝琴,叫人备轿,哀家也要去玉清宫好好审审婳妃的那个宫女!”
苏昀与方婳同是秀女,她未必就不知道方婳的事!
眼前那抹华丽身影已出了帘外,两个宫女急急跟着出去,章鸿之愣在了当场。
婳妃不是太后娘娘的人?
这个想法自脑海里蹦出来,他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就站不住了!
————
漫漫日光已将整个院落悉数照亮,清寒风里透着丝丝暖意。
苏昀却觉得浑身都彻骨的寒,双腿上早已血迹斑斑,那些人手里的板子却还不停。她只恨自己怎么没痛昏过去!
流儿的眸光里泛着狠,冷冷道:“你还不从实招来吗?当真不想要你的腿了?”
又是严严实实一板子落下。
痛——
牙齿颤抖得厉害,嘴角也磕破了,苏昀却还笑得出来,一字一句道:“有本事……打死我……否则日后我……我要你好看!”
“砰——”
里头的方娬猛地站起身来,扬手便将手中的杯盏摔破在地上。流儿亦是吃了一惊,忙惊慌地回眸瞧去。苏昀强撑起眼皮往里头看一眼,见方娬的脸色铁青,看来她是忍不住了,以为她是软骨头一打就招供吗?她才不招!
方娬的目光阴戾,扫了外头呆滞的两个太监一眼,冷冷道:“愣什么?还不继续!本宫倒是要看看,这贱婢的嘴究竟是有多硬!”
太监们一个哆嗦,手中的板子忙又落下去。
“啊……”苏昀一时间痛呼出来,方娬这个毒妇!要不是她怕婳婳回来无法收拾,她此刻就想把面前这个女人骂得狗血喷头!
“太后驾到——”
外头骤然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
方娬的脸色一变,忙出来迎接。流儿脸上的笑也收敛了一些,忐忑地不知太后如何好端端地来了。
众人朝太后行礼,容芷若的目光越过太监看向被行刑的女子,她的发鬓已散开,血迹已浸透了外衣透出来,容芷若的心口一紧,慌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太后只瞥一眼,不悦地问:“何事?”
方娬未曾想太后会来,她极力掩起心中慌乱,苏昀没将方婳与容止锦的事招出来,万一她跟太后一说,太后为了容家脸面要将这件事压制下去……她不但得不到好处,或许还会让太后介怀。但倘若这话先让苏昀说出来,情况可就大大不一样了。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仍是低着螓首答:“回太后娘娘,有人瞧见婳妃娘娘不检点,臣妾问了这宫女,她嘴硬得很,想替婳妃娘娘瞒着,臣妾无奈之下,只能用刑了。”
“你说什么?”太后越发愤怒,狠扫了奄奄一息的苏昀一眼,道,“婳妃她真敢!那就打,给哀家狠狠地打,哀家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方娬点头称是,忙又道:“这里污秽,太后娘娘请回避,等有了结果,臣妾会派人禀报您。”
太后却冷冷地道:“不必了,哀家就在这里坐着!”
太后大步往前,一众人忙都跟着上去。
苏昀的视野渐渐有些模糊,心也不免颤抖起来,太后也来了,婳婳与九王爷的事一旦被抖露出来,那……那该怎么办?
“打。”
简短的字,仿若一道催命符,狠狠地砸在苏昀心头。
————
方婳以最快的速度进宫,宫门口的侍卫见她只单身一人都颇觉奇怪,目光怔怔地看了她好久。她起初快步走着,后来干脆提着裙摆飞奔起来,什么天家礼仪她统统不要了!
一路上,所有见到她的宫人都傻眼了,急急忙忙朝她行了礼,又在后头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方婳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个,静淑宫是不必去了,她径直朝玉清宫跑去。
“娘娘!”有人在前头叫她。方婳凝眸望去,见傅云和扶着怜心的手站在花丛旁,见她跑过去,傅云和松开了宫女的手疾步过来,拦住她道:“娘娘是要去玉清宫吗?”
方婳急急喘息着,厉声道:“让开!”
傅云和却不让,蹙眉道:“昭仪娘娘责罚您的宫女一事整个皇宫都知晓了,各宫嫔妃都去看好戏了,连太后娘娘也在那里监刑!娘娘这般冒冒失失进去,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傅云和的话说得方婳蓦然心惊,怎会……
“她到底凭什么责罚本宫的人!”是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何她先前一点察觉都没有!
方婳一把推开傅云和往玉清宫而去,傅云和疾步追上她,急着道:“娘娘不知吗?宫里有传言说娘娘与人私通,妩昭仪与太后既已经对您的宫女动刑,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的话语入骨,瞬间刺进方婳的心口去。
她和燕修的事?
步子渐渐有些凌乱,方婳整个人都懵了,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若不去,阿昀怎么办?
她真是错了!不该一次又一次僭越了规矩去接近燕修!阿昀多少次提醒过她,是她昏了头了!
“娘娘!”傅云和再次拉住了她的衣袖,她一言不发,用力推开她的手就往前跑去。
傅云和又叫她一声,她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小主,这婳妃娘娘是怎么了?您都告诉她利害关系了,她怎还这般冒失?真是辜负了您的美意!”怜心不觉疑惑地道。
傅云和的目光落在急急远离的那抹身影上,婳妃不该是这样的人,即便她的宫女真的被罚,她也不该这般没有主意。除非……
傅云和的心头猛地一跳,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
“小主?”怜心见她不说话,又蹙眉唤她一声。
傅云和猛然回神,深吸了口气道:“我们也去看看。”
————
此事的玉清宫内,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太后沉着一张脸坐在上头,方娬的嘴角噙一抹讥讽笑容,太好了,这么多人都来了,一旦苏昀说出容止锦的名字……
呵,她可不是故意要拉容止锦下水,届时太后如何保容止锦那的太后的事,她只要方婳万劫不复!
楚姜婉并不曾进屋,携了霁月的手悄然站在入院的一处角落里。她出身高贵,从小便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自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仿佛那个宫女腿上的血已沾染至她的衣襟,空气里到处的血腥气,闻得她有些想作呕。
里头几个嫔妃虽也一副不忍看的样子,但其实各个都兴奋地等着看好戏。
“住手!”女子一声厉喝自外头传入,众人纷纷举目望去,只见方婳狼狈地跑进来,鬓上的朱钗倾斜,她全然不顾,直接朝苏昀冲去。
苏昀的意识迷离,却在听到方婳的声音时又努力地将眼睛撑了撑。
被用力按在长凳上的女子已是披头散发,腿上的裙裾已然被殷红之色染全,方婳的眼泪倏地滚落下来,喃喃叫了声:“阿昀……”
“大胆婳妃!”太后正愤怒这个宫女嘴巴这样硬,此刻见方婳这般不顾礼数冲进来,更是怒不可遏,猛地站了起来。
众嫔妃忙跟着起身。
方婳这才想起太后也在,直直跪下道:“太后娘娘饶命,臣妾的宫女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是……”
“娘娘!”苏昀凝起了仅有的力气道,“娘娘,奴婢不会……不会冤枉您……”她还想说得更多,可实在没有力气了,可她相信方婳已明白她的意思!
方婳一怔,苏昀是在告诉她,她与燕修的事,她一个字也没有对外透露过。
太后狠狠地看着方婳,眼底沉着戾气:“是什么?”
“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太后娘娘!”
方娬悄然靠近太后,低语道:“太后娘娘,她分明有所隐瞒。”
宝琴离得近,不免看了方娬一眼,太后已转身抓起了桌上的杯盏,狠狠朝方婳掷去!杯盏严严实实地撞在她的额上,剧痛席卷全身,很快,有粘稠的东西流下来,方婳却仿若不知痛,仍是直直地跪着,颤声道:“望太后娘娘明察!既是妩昭仪说臣妾与人私通,那敢问那个人是谁?”
她掷地有声的话问得方娬的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紧握了手中锦帕。不想太后却冷冷道:“是谁,哀家倒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她的目光落在行刑的太监身上,喝道,“愣着作何?继续打!”
“是!”两个太监已是满额的汗,忙又举高了板子。
方婳轻呼一声,爬起来扑在苏昀身上。板子重重落在她后背上,她咬牙闷哼一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这婳妃是疯了,那一个即便受刑也只是个宫女,她竟为了一个宫女不惜这般……
傅云和才从外头进来,瞧见这一幕也吓得不轻。池月影见了她,忙悄悄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来得这样晚,我还以为你是去找婳妃通风报信去了,没想到竟不是吗?”
傅云和的目光无法从方婳身上移开,她的指尖冰凉,她的确去报信了,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太监一板子打在了方婳身上,他忙慌张地跪下道:“太后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另一个手里的板子也不敢落下。
太后冷声道:“既然婳妃要上演主仆情深的把戏,哀家就成全你!继续打!哀家今日非得要个结果不可!哀家还想知道,婳妃到底是何等狐媚子,又是如何蛊惑了皇上!打!”
太监的双手颤抖,闻得太后这样说,便只能哆嗦着起来。
板子重新落下来,一下又一下。
一个人支撑那么久,心中满满的全是愤恨,可是现在,苏昀忽而再也忍不住,眼泪疯狂地流出来,她动了下干涸的唇,虚弱道:“娘……娘娘,让开。”
“我不,阿昀,他们打得我没有你痛,他们不敢用力打我,别担心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还要拼命地掩饰。
其实苏昀明白,太监不敢打她,却还有太后在,他们又怎敢不听太后的命令?她好想说,让开吧,她都已经被打得没有知觉了,一点也不知道痛了。
方婳见苏昀的目光有些涣散,她忙握住了她的手,咬牙叫她:“阿昀……阿昀看着我!”眼泪“啪啪”地落在苏昀的脸上,她这才又强打起了精神来。方婳将呻吟压低,“她和太后说师叔的事了吗?”
苏昀摇了摇头。
又是一板子落下,钝痛却令方婳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方娬既说得那样坚定,又怎会不同太后提及燕修?倘若太后知晓她与燕修有往来,再加上当年公主的事,依太后的脾气,早把燕修也一并押来了!
“咳……”她呛一声,点点血斑落下,心中似豁然开朗了。
先前傅云和的话,令她做贼心虚,自然而然先想到燕修。可如今静下来一想,昔日白马寺两年方娬都不曾想到,如今好端端地怎会知道她与燕修的事?那件事即便要知道,方娬也不该是最先的那一个人!袁逸礼一破口,最先知晓的,难道不是皇上或者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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