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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言的元幼平眼中却有惊诧一闪而过,他想起了以前无意间听到的一则传说,原本以为那仅仅只是一则传说,但听夏蓝儿此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难道她真的来自那个族群?
、第十六章不若浮萍
看着夏蓝儿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元幼平笑着摇摇头,不管来历如何,既已相交,又计较那么许多作甚,因此笑问道:“不知你那位前辈作的诗全文若何?元某是否有荣幸一听?”
夏蓝儿晃了晃空了的白瓷酒壶,一伸手拿过一边未开的一坛酒,去掉泥封,抬手就是一通痛灌,入口的没多少,倒是浇了自己满襟。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晚风吹过饱满的额头,原本清亮的双眼有些迷蒙,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另一手拿着玉白的杯子,两相敲击之下,声音煞是好听,双唇微启,微低沉却清澈的女声便响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晚风清凉,夕阳绚丽,照在面前女子玉白的面孔上,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潇洒豪迈的诗句被女子慢慢道来,伴着清脆的敲击声,晚霞洒下金光,女子身上笼了一层炫目的光晕,清雅的面上现出几分艳色。
青衫人杯中酒微微一荡,泛起圈圈涟漪,酒液和杯身稍稍碰撞,便有几滴跃出杯沿,洒落在青衫人稳如磐石的修长手指上,青衫之人眼帘轻阖,细细聆听。
随着女子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缓缓落下,元幼平洒然一笑,手腕轻动,手中酒杯便飞向石桌。须知白瓷易碎,但小小的杯子与石桌相碰,竟悄无声息的下陷少许,杯中酒液竟也是一滴未洒!
夏蓝儿有些飘忽的思绪慢慢回笼,初春的晚风带着些萧瑟凉意,微沉的脑子渐渐清醒,放下酒杯酒壶,她稳住步子坐下来,看着变戏法一样嵌进石桌的杯子,眼睛圆睁,忍不住伸手去拔,酒杯却纹丝不动!
夏蓝儿这下完全清醒了,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元幼平,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武林高手?!”这样的手段,自己只在电视剧中见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看到了亲身表演!
所以说,自己又遇见一个武林高手?想起那个自称云舒淮的黑衣男子,再看着面前的青衫人,自己这是走了什么运,一天之内竟然遇到了两个传说中高来高去的人物?!
被夏蓝儿的样子逗笑,元幼平朗笑一声,手腕一振,一声轻吟伴着一道亮光闪过,却是他手中长剑出鞘,他旋身一跃,手中长剑轻舞,剑身灵动,人随剑走,剑光璀璨间青衫人衣衫拂动,飘逸潇洒。
夏蓝儿只听得一声悠扬清越的长啸,随后飘渺的歌声传来,正是夏蓝儿之前所吟的李白的将进酒!
清越飘渺的歌声伴着光芒璀璨的剑舞,组成夏蓝儿从未见过的奇景。
长剑走势时快时慢,时而如蛟龙跃空,时而又像万钧雷霆,时而如一波静水,时而又像怒海狂涛。
夏蓝儿一开始还能捕捉到青衫人的身影,但渐渐的,一袭青衫的男子似乎从这个天地之间消失了,唯一能证明他还存在的,除了似乎无处不在的歌声,就只有那柄寒光熠熠、光华璀璨的长剑。
竹风细细,梅香袅袅,当元幼平收了剑式,夏蓝儿仍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出身于武术世家,虽然到了现代,中华武术式微,内家功夫也早就失传,偌大的夏氏家族渐渐没落,最后只能开几家武馆支撑门面。
但自小习武,加上多年的耳濡目染,夏蓝儿自问对功夫尚有几分见解,而今日所见却将她的自信打击的面目全非,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武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功!傲气九重天,一剑在手,天下皆可去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剑霜寒十四州!这才是武者真正的力量!
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开来,属于武者的不安分因素正在激增,夏蓝儿猛地闭眼,深呼吸几次,才将突然起伏的情绪平复。
她睁开眼来,一袭青衫之人正长身立在自己眼前,目中含笑,但周身光华尽敛,似乎更为平常,与这一方天地契合至极。
她眉心一蹙,眼中有些疑惑,随即想起自己看过的诸多武侠小说,笑着抱拳道:“恭喜元兄更上一层楼。”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功力又涨,才会这般,武侠小说上管这叫什么来着,融于自然?返璞归真?
元幼平负手含笑,打趣道:“多亏了你家前辈了,否则元某不知何时才能突破这个瓶颈呢。”
夏蓝儿嘻嘻一笑,“我家长辈要是知道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说完眼珠一转,“不过,元兄要是执意道谢,不妨让小妹一观宝剑如何?”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元幼平手中颇有古意的长剑。
元幼平轻笑,将手中剑朝前一递,夏蓝儿连忙来接,却冷不防长剑脱手而下,直直砸在院中青石板地上!青石板就像是豆腐似的,长剑无声无息的砸进去三寸!夏蓝儿咋舌,自己的臂力不算小了,但恐怕连剑尖也抬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像是听到了夏蓝儿的心声,元幼平笑道:“惊雷乃玄铁精金铸造而成,你拿不动也是正常。”说完双脚轻轻一踏一勾,那柄重的要死的惊雷长剑便被他轻描淡写的拿在手中。
夏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有些羡慕嫉妒恨,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玄铁精金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是一种密度很高的重金属,因此重量才会这么恐怖,但看着面前轻轻松松拿着剑的男人,比起自己这个穿越者,面前的男人明显更像是开了外挂的。
元幼平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的根骨应该不错,要是从小习武,也能到达我这样的程度。”
夏蓝儿摊在石桌上,闻言摆了摆手,天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从、小、习、武!只不过和他比起来不值一提罢了。
元幼平见她这样也不以为意,眉宇间极为快意,“能与夏家妹子结交,元某心中甚是快慰啊。”
夏蓝儿挑眉,“元兄不觉得与我这一介小女子相交,有些辱没了自己?”
元幼平佯怒道:“在下像是那种迂腐之人么?”
“唔……确实不像,倒是更像是潇洒走天涯的浪子,更何况,”夏蓝儿笑道:“夏家妹子不输须眉,见识不凡,与你也算是个性相投,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
元幼平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女儿家家的,这般不知羞!”
夏蓝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耳边元幼平的笑声十分畅快,“元幼平确是一介浪子,世人还不如你一个小女子看得透彻。”
“那是他们计较的太多,束缚也太多,世上能有几人不会被世俗礼教拘囿?又有几人敢于不受世俗礼教拘囿?”
“确是如此”,两人相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突然,元幼平收了笑声,又恢复成之前的优雅模样,对院中一角道:“何事?”
夏蓝儿正不知所以,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院角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漆黑、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她忍不住揉揉眼睛,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人看了夏蓝儿一眼,见元幼平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方道:“一色楼前任楼主重伤,疑为明月宫夏明月所为,正道人士集结,欲铲除魔教,山主派人来请阁主,来人正在路上。”
元幼平眉头微蹙,想起夏明月,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子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继而又有些无奈,自己师弟倒是了解自己,知道按自己的性子,一定不想淌这趟浑水,因此故意让人来寻,不管找不找得到,自己一定会知晓,这么多年,他倒是一样的看自己不顺眼啊。
夏蓝儿听到夏明月的名字就有些微怔,当日在夏府就听到这个和老妈一样的名字,这一次又听到了,按刚才那人所说,这里的夏明月定是一个武林高手了,连那什么老教主都能重伤!看来的确和自己老妈没关系,至少老妈那么一点功夫和自己那是半斤八两。
元幼平一挥手,来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看的夏蓝儿直咋舌,这就是轻功吧?真是厉害啊。
元幼平转身对夏蓝儿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元某如见知音,本欲多留几日,却不想这么快便有杂事缠身,实在是对不住。”
夏蓝儿摇头,“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又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元兄当蓝儿是知音,蓝儿又如何不是?元兄自去便是,难道夏蓝儿还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责怪元兄么?”
说完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只将此杯饮尽,便是不负知音。”
元幼平朗声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一个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好一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虽然从未听过这般‘古人云’,但却不妨碍元幼平品读里面的意味,看着夏蓝儿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不难想到,这定也是‘家族前辈’所作。
他笑道:“既是先人遗玉,又何必避讳?”夏蓝儿看着他温如清风的笑容,笑着点点头,自己是有些过于拘泥了,人生一世,是该万事由心,潇洒走一回才是,若是在自己身上套了层层枷锁,那还有什么趣味。
说话间,之前那人又出现在院中,想来之前可能去安排行程了?看了那人一眼,元幼平将随身佩戴的玉佩解下,对夏蓝儿道:“你初来此地,想必有许多不便宜之处,若有需要,可持此佩道任何地方的孔孟书斋,自有人会帮你。”
看着夏蓝儿微微迟疑的表情,他笑道:“莫要推辞。”说完拍了拍夏蓝儿的肩膀,将玉佩放在夏蓝儿手中,一旋身便不见了踪影。
夏蓝儿看着手中温润的羊脂白玉,上面刻着一个笔力刚劲的“元”字,光看便知其价值绝对不凡。
庭院空空,梅花酿的香气还没有散去,现在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但夏蓝儿笑笑,摩挲着手里温润的玉佩,自己何其有幸,在陌生时空也能交到知己,若说自己之前是无根浮萍,现在起码长了一些根系,虽然尚细小,却强韧。
、第十七章谈合约
此时已过戌时,也就是七点多,这个朝代大城市虽然都实施宵禁,但一般外城的商业区并不会很严格。
夏蓝儿现在对这个朝代所知虽然有限,但之前和翠儿一路走来,还是能感觉到这里的商业已经很是发达。
夏蓝儿住的这条街正好是内外城的交界处,虽然分属内城,但严格说来,还是将其当成了外城的商业区来对待的,毕竟这条街上的老板都不是一般人,断他们财路可能就等于断自己的生路。
夏蓝儿理了理自己有些微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梅花酿的酒液是清浅的红,之前喝酒泼到身上的酒渍晕染开来,像是散落衣衫的点点红梅,倒是让原本很是清俊的少年染上了几分风流之态,教人越发移不开眼。
白衣少年缓步踏出院门,隔壁的孔孟书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寥寥的几位看样子都是不忙着回家的江湖客。忙了一天的掌柜正在考虑打烊,余光瞥见夏蓝儿进门,忙不迭的上前,这位可是自家老板新交的好友,如何也不敢怠慢了去!
“这位公子不知要找什么书?”掌柜的年纪并不大,长相也白净,看起来还不到而立之年,却留着两撇长长的小胡子,随着说话动作一抖一抖的,很是有喜感。
夏蓝儿微微挑眉,之前元幼平给她那块玉佩时,她就猜到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或者说,是所有挂着“孔孟”招牌的店的老板,看掌柜的比之前好了不少的态度,想来是因为之前自己受到元幼平邀请的缘故?
她对面前留着小胡子的掌柜道:“并非找书,另有他事,不知掌柜的有无时间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