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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后,五娘对扇儿道:“原先家里供唱的大姐,不知怎的倒了嗓子,要她妹儿替了来,说是国色天香声若黄莺,夸得什么似的。”
扇儿道:“自家妹子,夸几句也是难免的。她怕她不来你们怪罪,就把自家妹子托得高高儿的。”
五娘道:“那是,要是没她说的那么好,我不给赏钱她,还要罚她几棍儿哩。”
正说着,几个粉妆玉琢的姐儿磕了头在中间弹唱,无非是《庆喜辰》之类的曲子。第二轮的时候,一个姐儿拿手帕遮着脸,羞答答弱柳扶风般走上来。
扇儿眼角扫一眼,吓得筷子夹的菜也掉回盘子里,那姐儿还真是“国色天香”,长得膀大腰圆,袖口露出手毛,一双船大的脚,倒像个汉子。
那姐儿扭扭捏捏,装腔作势一番,才开口唱了个《山坡羊》。
奴家把你来抱怨,
你却别过脸儿厌,
几番凑合热脸挨着冷梆子,
说不得,银牙咬碎难见。
奴也曾近身前,
红袖儿打翻石砚。
你也不着恼,
笑嘻嘻作旁观。
如此,离了好过人嫌?
那般,舍不得亲亲面。
那声音真真个仿似飞沙走石,把个扇儿震得险些回食呛着,忙着饮酒顺下去。待那妞儿唱到最后一句扯下帕子时,扇儿一口酒喷到了妞儿脸上。
这哪里是唱曲儿的大姐,明明就是吴致远穿着姐儿衣服,化了浓妆乔办的。也是三娘淘气,故意厚厚一层粉抹着,红红胭脂扑着,像足了极品人妖。扇儿指着吴致远,笑得肚子痛死。
吴致远见扇儿笑了,立即上前去半蹲着撒娇道:“看大娘脏了奴家妆容,好歹赏口残酒儿喝喝。”
扇儿又笑又气:“你好兴致!做这般丑样子,叫我那只眼儿看得上!”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恨恨儿地要人带他回房收拾干净了。
众人虽然心里知道,但是除了三娘俱没见过吴致远化妆的效果,个个笑得这个把茶盖儿合在另一个身上,那个急着要丫头拍背。小厮丫鬟们强忍着,脸儿憋得通红。
三娘是最辛苦的,她从一开始就强忍笑,扇儿还以为她牙疼。如今想着,她肯定是共犯,便道:“这个不消说,肯定是三娘促狭,谋着一起来惹我的笑的。”
三娘笑道:“大姐姐向来神机妙算,这回却弄错了。是四娘的主意,我们不过牵个头儿哩。”
扇儿看向四娘道:“好,好,我记住你了。”
四娘笑得回不来话,只能把手挥了几下。
吴致远换了清爽衣服回来后,扇儿看见他的样子,不由得暗自道:也不怪他招蜂引蝶,家里有钱,长的又不赖,典型临安镇的高富帅,那些轻浮女子哪里不扑过来?自己是因为不喜欢这种类型,又无心恋爱,才能守住大房的本分,贤惠又不嫉妒的。
众人见他们笑开了,饮酒就更顺畅了,几个甚至划起拳来。
今天吴致远照例是要去五娘房里的,去之前,他走到上房,正色对扇儿道:“他大娘,你好歹听我说完。前些时,是我错对了你。自己是个不长进的货,却把你也看低了。拿着荆山玉,却只当顽石,你不生气也得生气!翠儿是个可怜人,她一心只在我身上,平时虽然性子不好,却也是个良善的,她那般也只是因为吃醋。你好歹告诉我她为何丧门,能化就化,不能就打发出去。不看天地,也看在她孩儿份上!”
扇儿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如你请了高人来看一看,我心里也是疑惑的。”
吴致远大喜,连连答应:“哪里还需要请,现放着个。我之前和一个道士来往,他好不有道行!原来我一穷二白,还是靠他才发家至此。过几天,我请他来咱们家看看。”
扇儿点点头。待吴致远出门后,她进入盆子书房,继续调息打坐。
这一个多月来,扇儿越发觉出这个九元未央真经的好处了。每一次打坐结束后,她就感觉自己身体各方面的感官都开始灵敏起来,身体也越发结实。
原先她的胃不大好,晚上必定要喝一碗消食的茶,如今什么生鲜冷酸都不怎么忌了,就像广告说的胃口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俗话说的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任你倾国倾城广开后宫,任你文采飞扬家世显贵,每天要死不死的看着也揪心啊,典型的有福没命享啊。
至于感官方面,她经常人坐在屋子里做针指,耳朵却能不经意听到对过二娘房里丫头的玩闹,能嗅到花园里兰花的芬芳。有时候夜晚宅子屋顶跑来几只猫儿,她都能感觉到。每次有了这样的感觉,她再派窥隐蜂去看,与实际情况相差无几。
正调息着,扇儿忽的感受到情况不对。她闪身出了盆,侧躺在床上,闭上眼调动着窥隐蜂。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站在她院子里,目光贪婪穿过墙一般地看着什么东西。
扇儿心惊肉跳,虽然可以感知他的存在,但是自己绝对打不过他啊!且看他想干什么罢,反正随时闪进盆子里,小盆子不好见死不救的。
那道士大摇大摆地穿墙过来了,围着那盆木清花直搓手,脸上尽是狂热之色。他看一眼扇儿,见她睡得呼吸均匀,守夜的丫鬟也睡得香甜,便露出轻蔑的微笑,轻轻一挥袖子,就把那木清花拢进袖儿里,得意离去了。
扇儿暗自叫了一声若虚鼠,若虚鼠应声出现:“夫人可是要我去追那人?”
“恩,把老娘的花抢回来!他若是光明正大的要,我又不是不给。这般没本钱的生意,老娘不做!”
若虚鼠应了,光速离去。扇儿在床上辗转反侧。
到了清晨,若虚鼠回来了。它真是个体察上意的好员工,不仅把木清花拿了回来,还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它报告道:“我随着那道人去了一个山中,山中有一个洞,便是他栖身的所在了。里面许多杂碎物,我没瞧上,拣了些稍微过得去的回来。”
扇儿问:“他没发现你罢?”
若虚鼠笑道:“一个练气的老儿,想发现我是做梦。我乃天地灵兽,神君位下也曾受过教的,他算个什么。拿回这些东西他还不知道呢。”
扇儿高兴道:“辛苦你了。不过你这么高端,我实在不知道拿什么犒劳你啊。”
若虚鼠道:“夫人福缘深厚,跟随你身边,便是我的造化了。”
这话扇儿听的很舒服,便要若虚鼠把那几样好东西介绍给她听。若虚鼠捧起一个类似观音手中那个的玉瓶道:“这个玉瓶是天水瓶,何处干旱,将其置于地底,便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水来;何处洪涝,将其丢入水中便可迅速吸干水。”
扇儿顿时想起了南水北调,大喜道:“接着说。”
若虚鼠又拿出两个金镶八宝戒指来:“这个是储物戒指。夫人虽说有宝盆,带着这个还是方便些的。宝盆实乃逆天宝物,能不被人发现就尽量不被人发现。”
扇儿点点头,马上把那俩戒指套手上了。
若虚鼠悉悉索索翻了一下,捧着几个手指大小的木偶道:“这个才是好东西哩,但是那老儿不识货,放在顶不值钱的一堆。这个叫应天傀儡,可根据主人心意变化成各种模样,一般修仙者都是看不出来的。”
扇儿兴奋得两眼放光,好家伙,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好东西!这比什么金银财宝都划算啊!要不以后专门去偷修仙者?
额,不对,这样的话聚宝盆就真变夜壶了。想到善举规则,扇儿闷闷了。
、17第十七回
若虚鼠继续把东西拿给扇儿看,其他的都是什么引雷符清心丹之类。扇儿把东西全部扫进储物戒指里,心里盘算着怎样使用。
话分两头,且说那老道还全然不知,只以为自己得手,得意满满到镇上酒楼打了一壶酒,要了一盘牛肉吃了。
吃得口滑,他又叫小二打了一壶酒,拿了四样小菜来。楼下忽的铃声响动,他伸出脖子看,却是替六娘办事的老占棍胡图,要是平时他才不会白请他,今天得了那样一株稀有的灵物,心下高兴,就招手道:“嘿!糊涂蛋,上来喝酒!”
胡图蹭蹭蹭上了楼,喝了一声道:“老骗子,你今儿发烧了?”说罢就拿起筷子夹菜吃。他之所以叫老道老骗子,是因为他姓片,叫片青山,胡图被他取了绰号自然要礼尚往来。
片青山勉强算是个有仙根的人,苦练多年也不过才练气中期,已经不打算自行筑基了。因为他在师门中一直小心做事,故而离开的时候,看在他多年谨慎老实的份上,门中给了几样用不着的低级法宝。于是他带着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回了老家临安镇,在临安镇外的山上收拾出一个洞,希望碰巧寻得几位灵药,回门派求几颗延年丹,好歹多活几年。
虽然修仙者弄钱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这种初步入门级别的,十分困难。去旱涝地区求个小雨散个小云吧没问题,但是那种地方的人自己都穷得裤儿都没得穿,给他个馒头都算厚礼;大户人家都有相熟的姑子高人,又大不轻易相信他这种半路闯进来的,偶尔遇见几个傻的才小小赚一笔;繁华之地,用法宝故意做出些异象,譬如用天水瓶造出一条河来……想都不要想!那种地方一向卧虎藏龙的,去现眼做什么?哪个高人嫌你烦不过秒了你也是你活该。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浪迹在市井乡镇,有时摆个算命摊子,有时表演几个小法术卖艺一般赚钱。算命其实也是半算半猜的,相面麻衣之术,借运改命之术乃是推算之术高深学问,他哪里懂得呢!误打误撞之下盐醋混着做蟹糕罢了,他知道个什么好歹。所以才不长眼遇到了扇儿,还打那盆木清花的主意。
他笑眯眯对胡图道:“我不费力气儿,就取得一个至珍贵的东西。那花,我拿去原来师门换些法宝或者灵药,都是可以帮我延寿的,到时候,你可别死在我前头啊!”
胡图本来埋着头吃菜,听到花猛地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下道:“……你可是说吴宅里的花?”
“正是,你后悔当年只学些旁门左道了吧?知道有花也得手不来。”
胡图犹豫着道:“你取来了,就没有高人阻碍你么?”
“什么高人?就一个普通娘们儿,早就听说那小子家的大娘子癖好怪,喜欢收集花花草草的。这花没准就是碰来的。”
胡图这才放下心,道:“到时候你好歹也帮我求一颗灵药,少了我,你朋友也不多,活着多没乐趣儿!”
“包在我身上,不过要收钱的。”占青山笑得一脸德高望重。
胡图瞪大眼睛:“多少?”
“也不多,一百两黄金吧。”
“你这个老骗子,干脆改名叫老土匪罢!你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值不了这些钱。有这些钱,我还用得着赚那些后宅妇人一点散银么?每次钱拿得不多,嚼口倒吃不少。临头了,给三五两都是甜的。”
两人吃得脸红红,占青山丢下一个银角儿就去客栈了。他之所以不回洞中,是希望再转几圈,看能不能在运头上接着入手几样好东西。
吴致远去镇外神观找他那位高人,但那里的人说他外出云游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却是不清楚。他心下不快,总觉得心里悬着个影儿,回到家后老老实实和扇儿说了,扇儿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掂量过无数遍,首先那梦中疯僧的话且不知真假,另外盆子不也说了么?她福大命大,能够化了去。再者就算是真的,这苏红姐已经进了门了,早应了那句“得了红女”,想来都是命中注定。
她何曾没拦着过?可见命运这东西,不是她想拦就拦得了的。
想通后,扇儿松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只是严密用窥隐蜂盯紧着六房。
蔡翠儿这些时倒是收了心,日日在屋子里不轻易出来,只顾做些小孩儿衣物,满脸都是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