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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闻言也很是欢喜,忙让他将账簿子拿来。
“这倒是个好消息,陈掌柜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可是六小姐的功劳!”陈掌柜对着蕙如又是一拜,感慨道,“六小姐教的那法子真好,先前咱们不知好歹,让小姐费了不少神,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七和香是老夫人在南市开的一间小小脂粉铺,收益本是平平,不过靠着南市的繁华能赚些小钱罢了。老夫人将这个铺子交给蕙如,本也就是让她学着管起来,至于是赔是赚并不是很在意。不过现在交给她不上三个月,居然能有这么好的成绩,真是个意外之喜了。
当初蕙如用了一个月看历年账簿,又花了一个月找了香粉的方子研究,后来挑出三个方子做了点改动,让陈掌柜使师傅们做了极小又精致的香粉匣子来装上新做的香粉分送到京里官眷商户手中试用。这一准备花了不少银子,陈掌柜和铺子里的师傅伙计颇为抵触,毕竟这位掌事的小姐刚上任就派下这么琐碎又费钱的差事来,实在看不出对铺子有什么好处。一年不过能赚七八百两银子的小铺,一个月里就要花出二百两,这如何能让人服气。
可是奇了,这些小小的赠品带来了不少客人,明明是天热不景气的时节,大户人家里流水般订了许多新货。新货价比旧货高了不少,居然还这么受欢迎,照此下去,主家很快便会有赏下来,不止陈掌柜,连站柜台的小伙计都喜得合不拢嘴。
“那新的蜜合香卖得最好,客人都说这香膏气味清淡,用了之后润泽细滑,一点不像以前的香膏用久了便会干痒起小疹。咱家的制香师傅都说,六小姐于制香一道上是这个呢!”陈掌柜笑呵呵地竖起了拇指。
蕙如笑了起来:“我哪里懂这些,不过是小时候在乡间,看那些邻家的姐姐们没有香脂用,就择了乡野里的几味料研细了使。我瞧着她们用得挺好,便想说不定也得用,于是自作主张添减了一些。没成想居然就成了。这也是运气好,上天保佑要让咱家的铺子多赚些钱呢。”
老夫人笑着拍拍账簿:“偏就你运道好,怎么这老天爷也不多降些运道给我呢?可见这铺子合该让你来做。”
蕙如依在她身上,弯着眉眼说:“祖母最是福厚的,怎么就说运道少了?若是运道不好,怎么就让您有了我这么一个又聪明又贴心的孙女来?”
老夫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对陈掌柜说:“赏着,都赏着。你从账上划出五十两来,分给铺子里的伙计。另拿一百两,给你和铺子里的几个大师傅。”
“哎!”陈掌柜精神气十足地应了,又说了点柜上的事,这才躬身退下。
老夫人回脸看了又看,摸着蕙如的手问:“你是怎么想得到要做出小份胭脂香粉送去各家试用的?”
蕙如眼珠儿转了转,抿着嘴笑道:“就是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个法子。让人家试过知道了好处自然就会来买,酒香也怕巷子深呢。祖母您放心,孙女可是财神老爷身边的聚财仙女下凡,有财神爷护佑着,什么样的铺子交到孙女手上,都能叫它财源滚滚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akura,谢谢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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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马车上虽然垫了厚厚的垫子;但还是有些颠簸,蕙如拿着账簿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珠子发胀;心里直泛恶心。马车上不好做针线;兰溪就拿了络子来打,见蕙如脸色不佳;忙倒了杯热茶递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这账本子有什么好看的;想看也不急在这一时。姑娘且养养神;别把眼睛熬坏了。”
蕙如就着兰溪的手喝了口茶水;这才将心里泛起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这是祖母的陪嫁铺子;过了这么多年了;总有些沉疴旧疾存在那儿。我既然从祖母那儿接了手来;自然是要谨慎小心些。”蕙如说着笑了起来;目光中隐隐添了几分神采,“我定要让这间铺子成为京里最大的脂粉铺,这方能显出你家姑娘的本事来。”
兰溪自然是不信的,但她也不显在面儿上,只是笑着点头说:“是呢是呢,姑娘你是最能干的,不过再能干也求着您仔细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您天天琢磨着这账本子,夜里也不知熬了几回,再这样下去,别说奴婢们看不过眼,只怕老祖宗也不肯放心将铺子交给您管了。”
蕙如按着额头缓缓地揉着,神色有些疲惫:“这做账的是个老手,方方面面都做得极周全,连一点儿小错也没有。”
“这不就得了?老祖宗手下的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偏姑娘要看得这般仔细,多费了这么多心血精神!”兰溪将她手中的账簿拿开,放回书匣子里,又接过手帮蕙如揉太阳穴。
“就是因为做得这么滴水不漏才会让人起疑啊!”蕙如笑着拍了拍装满了账簿的书匣。“再仔细的人也会犯错,这么些年的账簿居然能让他做的查不出一丁点差错来,这本身就不合情理。不过我仔细算了算,虽说这里面有人动了手脚,但贪的银子却并不过份。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我是懂的。对着每日流进流出的白花花的银子,本就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这人谨慎小心,却又并不是十分贪心,倒也是个得用的人才。”
兰溪听得有些糊涂:“哪有被人贪了银子还要夸人是人才的?”
“人心是贪的,今天贪了主家一两银子没事,明天便想着要十两,再看拿了十两也安全,便又会想着百两。”蕙如拨开兰溪的手,拿起一本账簿翻开来让她看,“你瞧这里,账是做平了,原料的本钱只添了这一点,若是主家查究起来,可以推说成本每年的变化。去年雨水少,很多地方都遭了旱,他将薰陆的进价提了半成,却不知道这样的年景其实最是适宜取薰陆炮制**的。这薰陆的进价便是不降,也该维持着不动。”
兰溪听着蕙如用平静的语调一样样指出账簿中不对之处,心中不免生出疑惑来。六小姐一直长在乡下,跟她和竹香是一块儿长大的,那时候别说用什么脂粉香料,便连见也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现在却是如数家珍一般,仿佛这些香料的药性,成长的环境要求,价位用途全在她心里一般。
正说得起劲,蕙如蓦地发现兰溪怔怔的神情和眼中的困惑,不觉苦笑了一声。太久没有接触这些,是自己兴起,一时忘了现在的身份。
“兰溪,我既然接了祖母的铺子,就要好好用功,将这铺子里的一切都学起来,只有做到样样心中有数,这铺子才能管好,做好,铺子里的人才能用得,信得。不止是做铺子,做人行事皆是如此。用心去做,方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蕙如咳了一声,正色对兰溪说。
兰溪回过神来,心中惭愧。小姐这么天天起早贪黑地做着功课,怪不得对这些香料这么熟悉。想着这些,看向蕙如的眼神中便添了钦佩。
“是,奴婢一会也跟竹香好好说说。咱们虽没姑娘这么聪慧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好歹也是跟着姑娘一起过来的,正是凡事要好好去学,不可给丢了姑娘的脸面。”
蕙如笑了笑对她点头道:“我倒不怕你们会丢了我的脸面。只是想着,咱们从乡下过来,多少人都瞧不起咱们。多看着多学着,这些东西学在身上便是咱们自己的谁也拿不去。不管将来会如何,知道的东西越多,咱们心里越能稳当,做事越能稳妥不出差子。”说着,她执起兰溪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和竹香跟她们都是不同的。咱们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情谊,虽然面子上你们是仆我是主,但我私下里,一直当你们是我嫡亲的姐妹,便是三小姐五小姐她们都及不上。”
兰溪眼圈儿一红,险险落下泪来。
“咱们一起吃过苦,知道那贫困受人欺的滋味,现在有机会富贵,我自然要护着你们,帮着你们。不止现下要过得舒心,往后的日子更要舒心。我要过得幸福快乐,也希望你们可以安乐富足。等将来我有了本事,有了依靠,便给你和竹香找个老实良善有上进心的好人儿嫁了。不管将来咱们是不是住在一处儿,总归是不能断了情份。有我一口吃的,必不能少了你们的。”
一席话,说的兰溪哽咽不成声。
“姑娘这样待我们,我们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
“傻姐姐,这话说的多见外。”蕙如笑着拿帕子帮她拭泪,“总之你们要记着,一定要信我,帮我,陪在我身边!”
兰溪用力点了点头。
沈家在晋阳府算是个大家族,绵延几十代人扎根于晋阳,后散落于四方。沈大老爷是嫡房长子,论起来,这沈家的族长应该由他出任,只是因为沈浩然年轻入仕,在京中为官,这族长之职便由几房公推,由二房的叔叔来担了。沈家长房里有三个儿子,都有了出息,而留在晋阳的其他直系旁支的几房虽子息繁茂,但有才干做官的却没有几个,余下的子弟,有些便从了商,有些便专心在家里做学问,更有些家境富足的子弟,便安心享受着祖辈的福荫,游手好闲,做了个只知玩乐的公子。
好在沈家是书香门第,对子弟的约束管教十分严格,便是族中子弟中那些不成器的,也不敢违背祖宗家法,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族中很是安定。
沈老夫人是族长的长嫂,又是出身勋贵的贵女,在沈家的地位很高。她的车马离着祖宅还有三里多地时,已有族人在道旁守候着了。
沈家祖宅在府城外,与蕙如想像中的深宅大院不同,只是几座三进的质朴院子,门挨着门,紧凑着盖在一起。正中是座老宅,庭院疏阔,种着高大的桐树,那是沈家宗祠,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
“嫂嫂有好些年没回来了吧。”沈家现任的当家二老太爷迎了出来,对着沈老夫人行了一礼,“您看着还是这么硬朗。”
“不行了,咱们都老喽。”沈老夫人由昌平郡主扶着走进了正屋。菀如和蕙如两个,规规矩矩地跟在身后,旁边由奶嬷嬷抱着在车上睡着了的茂哥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进去了。
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因两个孙女都是第一次回来,老夫人少不得将在坐诸人一一介绍了一回。
“这是你们叔祖母,最是喜欢年轻人的,一会别忘了跟她讨要见面礼钱。”老夫人指着坐在上首的老妇人说。二老太太年纪与老夫人相仿,一张团脸天生带着三分笑,看着慈眉善目是个好说话的。在她身侧站着的是她两个儿子和媳妇,二房有两个嫡子和三个庶子,一个嫡子在外乡做官,一个嫡子守在他们夫妇身前打理晋阳府及周边产业的生意,几个庶子帮衬着手里也各有需要打点的生意,平素并不能时常在晋阳老家。
二老太太笑着将菀如和蕙如夸了一番,各自送了见面礼。
三老太爷年过五旬,面容清癯,身形挺拔,颇有仙风道骨。他原也是个聪慧的,年少时颇有才子名声,但后来不知怎的迷上了歧黄之术,自此将八股文章全抛开,每日里采药制药,免费给乡民们诊治,在晋阳是出了名的活神仙。大约是在这上头过分费了心神,于家中的一切便不怎么管,老妻早早过世,身边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他却毫不在意,也不肯续弦,只在族中过继了一个孩子跟着他学医学药,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都是经年未见的老人,这乍一相见自是不免一番唏嘘感慨。老人家说起旧事来便没完没了,菀如在一旁只听了一会,就觉得腰酸骨疼浑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