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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还小,但记得很清楚。滑到水里之时,哥哥离着我还很远。他听见我的叫声,连衣裳也没脱就这样冲过来跳到水里,明明自己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是努力将我顶到岸边上,明明自己还在发抖,却将扔在岸上的氅衣裹在我的身上。哥哥从来不因为我是姨娘生的就对我有过半分的漠视。自他从茂平回来,便一直在为我的将来打算!”李晖的眼中终于有泪滑落了下来,“我知道自己是庶出,知道父王并不喜欢我。所以我要去军中,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一切,想着将来能将你和妹妹接出去,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我从来没想过父王的爵位,那不是我的,永远不可能会是我的!”
“不,那是你的!你是宣王的儿子,你有权得到这些!”
“你还不明白吗?”李晖站起身来,身上的铁甲相擦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响,“我根本不屑于这个爵位!不是自己亲手挣来的,我根本不会想要!我只问你,你苦心孤诣地害了这么多人,是为了我吗?还是只为了自己?”
“成义,你怎么能这样说……”冯氏嘤嘤地哭起来。
“不,你心里从来没有装过我和妹妹。”李晖苦笑了一声,“你只有你自己。清河是那样的依赖你,信任你,爱着你。从你推她下水的那一刻起,你已经不是我们心里的那个姨娘。”
“父王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面对你。”李晖转过身,“我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痛恨着自己的出身。别再拿我当借口了,娘。”
这一声“娘”,让门后的冯氏浑身颤了一颤。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会再为母子。”李晖沉沉地说,“你走后,我会给你立牌位,给你香火供奉。而我,也会自请除去宗籍。”
“李晖,你疯了不成?”冯氏爬起来,拼命拍着门板,“你是宣王子嗣,是宗室子弟,怎么可以?!”
“我无颜再当宗室子弟。”李晖抬起头,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我会将妹妹接出去,我会靠自己争个前程,让她后半辈子可以安乐平和地度过。如果,她还能醒过来的话。”
听着李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离开,冯氏张着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走了,她的儿子永远离开了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
对了,他是宣王的儿子,所以骨子里头跟他父亲是一样的,都是冷血无情之人!
冯氏哭着,突然又大笑起来。
走得好,走得好!
你们都走吧,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个人是有心的,全都他|妈的是混蛋!
李晖走到宣王的院子里,在门外跪下。
宣王站在木阶之上,看着似血残阳下,被金红色余晖染尽的次子。
“父王,该说的,我都对她说过了。”李晖抬起头,面色平静。瘦削的面颊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悲哀和痛楚,“我请求您,通知宗人令,将我除去宗籍。我要带着清河离开宣王府。”
“成义,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儿子。”宣王看着他,李成义没有被冯氏教养长歪,他的骨子里带着李家人惯有的骄傲、直率和勇气,“冯氏做的事她自己承担就可以。我不想让你为了她所犯下的罪过受罚。”
“她始终是我的生母。”李晖放下怀里抱着的头盔,一头磕了下去,“她会那样做,也有为了我的原因。”
“我想带着清河,安静地离开。”李晖抬起头,脸上爬满了泪,“求父王成全。”
门外,有下人来报。
“王爷,静思堂那里有人来,说是……”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二少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说是冯姨娘悬梁了。”
宣王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晖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死了。”
是的,死了……
可有些事,并不是一死便能抵偿的。
作者有话要说:会这么快码出第二更,我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这么神速,真是如有神助一般~~~
过一会该去接孩子了,不会有三更了,明天再来吧,么么哒各位~
~(≧▽≦)~
、第163章 风疾雨骤
163 风疾雨骤
李清河一直没有醒过来。
她就像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兰溪过去看过,回来对蕙如说起时,还落了泪。
她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摊上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生母;也不知是不是她前世的冤孽。
李清河是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是有个口吃的毛病;却不是个蠢笨的人。
她在被自己的生母推下水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没人知道,也没人能体会。
蕙如想,或许是清河醒不过来,也或许是她根本不愿意醒过来。
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冯氏死了;喜鹊也不知所踪,不知道宣王府里有多少宫中的眼线会将这些变故传到那位的耳中。
前方战事未明,李晟生死未卜,京中大局不在宣王手中,此时并不是发难的好时机。
可是皇后得到消息之后,能不动如山地等着宣王找上门去吗?
她会怎么做?
蕙如脑中电转,可是还想不出妥当的主意来。
这时太后突然传了懿旨,要召宣王和宣王世子妃进宫。
太后想见儿子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外头人都知道世子妃如今卧病在床,诸位太医在忙着为她保胎。这时候宣世子妃进宫,不是要她的命吗?
来宣旨的太监并不是万寿宫里的那几位相熟的大太监,宣王只觉得有些眼生。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万寿宫?怎么本王以前没见过你?”
那太监笑了笑说:“宣王爷很少进宫,就算见过小的也不一定能记住。小的一直便在太后宫中服侍,以前也曾见过王爷几回的。”
虽然这样说,宣王对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宣王请他进屋待茶,打算回房更换衣服。
“本王随你进宫,沈氏如今卧床,起不得身。母后那里,本王自会去说。”
“这……这不好吧。”那太监站着不动,一脸的为难,“太后的旨意是要世子妃也一起进宫,世子妃怎可不去?”
宣王脸一沉:“她现今身子不好,若是能走动,本王会拦着?”
太监讪笑一声说:“不如,让人用软轿子抬了去?”
宣王面孔一沉,盯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宣王沉下面孔时那阴冷的神情令人浑身发怵,那太监被他这样恶狠狠地瞪着,也不觉后脊阵阵发凉。
“这这这是太后的意思……”定定心神之后,他将太后抬了出来。
“太后?”宣王挑起眉毛来,冷笑了一声,“太后会下这样的旨吗?你以为本王是三岁的小儿,这种话也能相信?”他突然出手,揪住了那太监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既然这样,你就拿份太后的手诏来,让本王瞧瞧,母后会不会亲手写道旨意,让人将她的孙媳妇抬进宫里去!”
说着,抬脚就踹:“没卵子的东西,滚回你主子那里,没有太后的手诏,你休想从这儿带走半个人!”
那太监怎么也没有想到宣王居然这脾气说发就发,前头还好端端要换衣裳进宫,后脚就将他踢出了门。
“来人,将这胆敢假传懿旨的家伙乱棒打出去,将宣王府大门关上,没有我的吩咐,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是!”门外的侍卫立刻将这太监和跟着他来的两个小黄门架住,便向外头拖。
那太监跳着脚尖叫:“宣王,您这是抗旨,抗旨不遵,宣王你是要造反吗?”
宣王冷笑了一声:“老子如今也病重了,走不动道儿。不进宫就是要造反?扣的好大帽子!本王就不进宫了,你看看金吾卫的人敢不敢上门来拿人?”
下巴一扬,那些侍卫心领神会,将那几个太监的嘴捂上,也没送出王府,而是直接拖到了后院僻静的空宅子里,将他们的手脚捆了,嘴堵上,就扔在了里头。
大长公主此时还在王府,在后堂将这些动静听得清清楚楚。见宣王进来,她站起了身。
“宫里怕是有变了。”大长公主脸色惨白,她看着宣王,宣王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凤印是真的。”宣王看着大长公主,“可是一定不是太后的意思。只怕是,太后已经落入皇后的掌握之中了。”
大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在桌上拍了一掌:“就算太后现在被她控制着,她也没这么大胆子敢对太后不利。皇上还带兵在外头,一旦他回来,她要怎么向皇上交待!”
宣王点头道:“京中有龙武卫、金吾卫等十六卫,皇后与太子完全掌握的也不过是禁军内卫三四支。我坚守王府不出,她便拿我没有办法。”
“她要让你和蕙丫头进宫,到底想做什么?”大长公主沉声道。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宣王面色阴冷,“她不能留着我们,否则一旦皇上回来,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不可能,若是你们出了事,她要怎么向皇帝交待?”大长公主摇头道,“没有合理的解释!”
“这种时候,她也是等不及想要如何解释了。”宣王拧着眉说,“先将我们收拾了,再慢慢想借口。皇上远在万里,总不可能这样快便回来……”
还要说话,就听外头有人匆匆过来。
宣王回身看时,见是太后宫中拨下来的孙嬷嬷和季嬷嬷。
“王爷!”两位嬷嬷脸色都不大好,行礼之后,季嬷嬷神色凄惶地说:“王爷,奴婢们听说宫里太后要让世子妃进宫,便想来问问情况。世子妃现在情况不好,太后应该不会这样急着让她进宫,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连太后身边的嬷嬷也会觉得蹊跷,可见皇后有多心急,居然会使出这样明显的招数。
宣王点了点头:“人就绑在后头,两位嬷嬷可以去辨认一下,瞧瞧是不是万寿宫里的管事太监。是不是有人冒用太后名义来传的假旨。”
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何用再确认,这人定是皇后派来的无疑。”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
话音还未落,又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两位老嬷嬷居然有这样快?
宣王正惊疑间,就见他的近卫首领神色惊慌地闯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
莫不是皇后真的调了金吾卫派了禁军上门来拿人?宣王上前一步:“出了什么事?”
“军中急报今晨已至宫中。”那近卫是宣王心腹,见大长公主也在,急着要冲出口的声音又生生咽了回去。
“有话就说,姑母不是外人。”宣王听了这话,便知并不是皇后派军队上门,可是前方的战报更令人揪心。
“军报称十日前陛下以大将穆灵仙为先锋,连下突施、舍脂两城,陆大将军临阵斩了狄戎元帅首级,大败狄戎军,窜敌八百里。”
“这是大胜了!”宣王精神一振,“为何你要说不好?”
“狄戎大败,陛下本已追到狄戎王坐驾,就要将其活捉。却不知哪里突然杀出万余罗刹骑兵,将我军追兵截断……”那近卫垂下头,“陛下胸前中了一箭,生死未卜!”
屋里再无半点声息。
大长公主和宣王全都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皇帝胸前中箭,生死未卜!
大长公主跌坐在椅子上,捂住了嘴。
该死的狄戎人,杀了她的儿子,现在又伤了她的侄儿,大齐的皇帝。
这样的仇恨,已不是将狄戎赶出齐境能消减的。
“那狄戎军呢?咱们的追兵呢?”宣王定了定神。
皇帝受伤,对齐军士气影响太大。若敌人趁势反扑,齐军必然溃败。那么之前的胜果便都白费了。
“后面的事小的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宫里的眼线说,似乎是危急之时,有人带兵杀入重围,将陛下接了出来。后头又带兵反击,将罗刹人杀退,狄戎王也死于乱军之中。”
“这人是……”
近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困惑:“隐约听着,像是世子爷。可是,世子爷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