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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如也坐下,就坐在他对面:“您倒说说,谁家摊上这样的事心里会不急?”
“虽有眉目,但并不能十分地确定下来,此时不说,也是不想将来弄错了生出尴尬。”李晟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很笃定。蕙如知道,他必是心里已有了把握,不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将陆琅留下来商谈。
“是不是确定都要跟妾身说,”蕙如向他身边挪了挪,很认真地说,“这件事关乎我沈家女儿们的名声,也关乎着我父兄们的仕途官声,世子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不妨说出来,我父兄日后也有个警醒。”
李晟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蕙如急了:“这种事还要论什么时候?难道要放着他们逍遥自在,再害五姐姐一回不成?”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李晟说,“陆琅捉住的只是个旁支的下人,关系离着正主儿远了一些,只要他们矢口否认了或是找个人出来背黑锅,这棍子就打不到七寸上。你姐姐的仇也就没法子报。”
蕙如深吸了一口气,想了又想,问道:“那人可是跟安平侯府有什么关联?”
李晟将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世子妃慎言。”
蕙如翻了个白眼:“这里又没外人,难道你还怕有人会听壁脚不成?”
李晟弯了眉眼,对外头喊了一声:“秋桐进来!”
秋桐闻声立刻挑帘子走过来,蹲身行礼道:“世子您有何吩咐?”
“你们到外头伺候着,我与世子妃有些话儿要说。”
秋桐应了一声,招呼在外间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蕙如有些讶然:“你将她们都撵出去做什么?难道还怕她们听了去?”
“人心最是难料,燕然居里虽然都是我的人,但也难免会有疏漏,”李晟玩着桌上的杯子,对蕙如说,“别以为是跟了你多少年的老人便可以掉以轻心,有时候越是你信任的人,越是别人下手的对象。”
“我还以为你这院子里都是可以相信的。”
“我这院子里的当然都是可以相信的,”李晟笑着看她,“可是世子妃带来的人里头,未必个个都能靠得住。”
蕙如也不能反驳。她带来的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还有三家陪房,除了兰溪、竹香是跟她从乡下过来的,洛红、洛锦是受了她恩惠发誓要忠心的,另四个婆子和三家陪房都是从沈府里带出来的,有老夫人拨的,也有大夫人给的,跟她并不十分熟悉,也谈不上有多少忠心。
不过是个名字,李晟却要扯这些出来,蕙如也没心思去管,只盯着他问:“是不是那家?”
李晟看着她,喝了一口茶:“你怎么会觉得是安平侯府的人?”
蕙如两只手绞着帕子,皱着眉头说:“安平侯夫人来求亲的时候,被祖母拒绝,发了很大脾气。我觉得她不像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而且那日回门,二姐姐出事之后,他又那样巧会跟着二姐夫一同来沈家。且宫里的流言分明就是淑妃娘娘那里要人散出来的,二姐姐的妯娌又是锦昭仪的亲戚。这些事串起来看,无非就是姜家要借着联姻将沈家拖去二皇子那头。一桩桩事败,那边应该是急了,才会出这样的狠招,想着坏了五姐姐的名声,若是沈家还是不肯将女儿许过去,就要毁了咱们。”
“却不是想毁了你五姐的名声,他们原是想着将人抬到半路,再由人出面相救,沈家一来要报恩,二来要维护女儿声名,只能将她嫁过去。却没想到陆琅会在山下埋伏,结果他成了那出面相救之人。倒是便宜了那小子!”李晟恨声道,“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想不到我有一天要跟陆怀风成连襟,还得叫他一声姐夫,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说得好像陆琅马上就要将菀如娶回家一样。
不过这事暂时要放到一旁去,蕙如最想知道的,还是此事跟姜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人招了是姜家做的?”
“这倒没有。”李晟摇头说,“那小子是一个姓陈的大户家得用的小厮,他招供说,这事是他家大郎吩咐做的,为的是成全一个贵人的心思,要将那位小姐收到府里当妾。”
“唐明仔细盘问了之后才发现,那个陈家大郎的父亲是安平侯府里的大管事,他娘是安平侯世子姜珩的奶娘。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有趣?”
安平侯世子家管事的儿子,要帮一位贵人抢个小姐回去,这贵人能是谁?哪个人有这样的能力能让他甘冒风险去做这样胆大的事?
在佛门劫人,劫的还是宣王世子妃的姐姐,三皇子妃的妹妹。
简直胆大包天。
蕙如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掐到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毒下作的男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恨她前世瞎了眼,竟会被他温雅的外表欺骗,落了个那样凄惨不堪的下场。
“我断断不会放过他。”蕙如咬牙切齿。
“可是你拿他没有办法。”李晟看着她,“就算我们知道是他做的,一个下人的证词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那陈家大郎一出头将事情全扛下来,安平侯府便顶多落个纵容下人,治家不严的小罪名,并不能伤其根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让安平侯府彻底消停下来,别再想着将手伸得那么长。”
蕙如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心都要炸开来了。
“我让人去查了杜家在京里原来的那些店铺的去向。”李晟并没十分注意到蕙如的脸色,只是接着说,“虽然都是卖给了不同的人,但那些人身后理一理,都能找到安平侯府的影子。或许杜家的事,跟姜家也有些关系。这次我带黄觉去江夏,就是要查清楚,姜家的手到底伸了多长,他拿了杜家的煤山到底是有何图谋。”
蕙如缓缓抬起手,将手臂放在了桌子上。
李晟查了,并有了线索,杜家含恨四载,难不成终于有得见天日的一天了吗?
蕙如实在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个不住。
“你也别再生气,”李晟温言宽慰她,“如果查出来偷采精煤,私造军械,私售外邦,安平侯府就彻底完了,姜家就永无翻身之日。他跟沈家有多少的仇都可报得。”
蕙如点了点头,将脸上泪痕拭去,对他展颜一笑。
“那要祝世子爷此去马到功成,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李晟笑了,拿着茶杯对她虚敬:“承世子妃吉言,我一定快些查清楚,好早点回来抱着我的蕙如讨赏。”
蕙如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李晟查出来的情况去对沈大老爷说,姜家那边却有了新的动作。
就在唐明将那被抓的小厮直接押去安平侯府的当天,安平侯侯爷姜别园亲自绑了侯府里的总管和陈大郎,将他们送到了衙门里。
直说,陈大郎无意间看见沈家五小姐芳容,贪慕美色,便动了邪念,买通了匪人上枫云寺将沈五小姐劫持,如此胆大妄为,不顾律法,安平侯府绝不能容,要京尹严办。
又带着世子姜珩马不停蹄到了宫门前,长跪宫前,求见天子。
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见到安平侯父子,见老侯爷将头磕得山响,哭得如丧考妣一般,也被吓了一跳。
安平侯情绪太过激动,无法言语,世子姜珩于是代父上禀,将家中出了恶奴一事细细说了一遍,随后跪磕不起说:“如今已然犯了这样的过错,安平侯府难辞其咎,臣父已将贼子绑了交官,以还沈家小姐一个公道。只是有一件事,那沈小姐毕竟是被贼人劫过,虽然获救,但难免于名声有误。臣父子商议过,沈大人家门风清正,子女都十分出众,既然此事是安平侯府里的下人所为,臣愿担起这个责任,将五小姐娶为继室夫人,还请皇上恩准。”
姜珩愿意娶沈浩然庶出的五女为正室,以平外间流言,这举动让皇帝甚为满意。
虽说此事论起来是安平侯府没有管好下人,但谁家百十来个下人里就没有一两个坏种?这也是主人家无法避免的事。
皇帝温言宽慰了两句,对姜珩说:“你年少丧妻,也属不易。沈家女儿能嫁入侯府,做安平侯世子夫人,也是她的造化。只要她还未许亲,朕想着沈爱卿必是乐意的。也罢,朕就来当这个媒人,若是能成,朕便许你个风风光光的婚事。”
那意思便是要给姜珩恩典。
这却是让姜家父子喜出望外之事,连忙磕谢皇恩。
过了两个时辰,沈浩然被皇帝召入宫中,一听这消息,当时就傻了。
、第129章 当殿拒婚
129 当殿拒婚
沈浩然只是在脑子里将这事过了一过;便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什么叫愿意担了责任,什么叫怕污了小姐清名,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想借着皇上的金口要将事情做实了下来。
当旁人全都是傻子呢,
沈浩然心里已将安平侯府恨入了骨;就为了母亲一句“沈家女儿一不为妾二不为继室”;姜家就如此不依不饶,百般算计起他的女儿来。
不用说,茵如摔倒嫁祸菀如的那件事,与姜家也脱不了干系。
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这边刚一摔;那边安平侯世子就跟着女婿一起上门来了,
当他沈浩然是什么人?
就算菀如一辈子嫁不出去,他也绝不会将女儿嫁去那样龌鹾下作的人家去!
姜家的鬼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但皇上并不知道前些时日发生的那些事,皇上信他。
沈浩然当然也不会那么傻,手上没有丝毫证据,只凭着臆测便当着皇上的面去说安平侯府的不是。
只瞧着皇帝那一脸兴致高昂的模样,不住口地夸赞安平侯世子清贵知礼,重情重义,沈浩然就知道安平侯已经将皇帝说动了心,想要亲自给两家做这份大媒。
若皇上说的是别家子弟,沈浩然必定感恩戴德,高兴得流泪。
可安平侯府,他的女儿断断嫁不得!
沈浩然立刻跪倒,对皇帝说:“臣磕谢皇上恩典,只是这亲事却是做不成了。”
皇帝兴致正高,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觉得意外,想了想又释然了:“原来令嫒已经定了亲,这却也是无法,虽然姜珩不错,但也没有道理让你悔婚另许的道理。只是朕觉得可惜,你的女儿一个当了朕的侄媳,一个要做朕的儿媳,剩下这个若是能成侯府世子夫人,却也称得上是一桩美事。”
沈浩然磕了个头说:“臣不敢欺瞒皇上,臣这个女儿并未许亲。”
“并未许亲?”皇帝眼睛眯了起来,未许亲却又拒绝安平侯府这么好的亲事,沈浩然这是想做什么?
“臣的女儿当日被贼人掳去,因怕被污清白,便投水自尽,险些坏了性命。”
听沈浩然这么一说,皇帝不觉抚须感慨:“爱卿的女儿倒是一副刚烈的性子。”
菀如投了水的事只有当时的兵士和枫云寺里的和尚知道,这事并未传出去,安平侯府也全然不知,皇上当然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
沈浩然想着菀如刚刚被抬回来的模样,不觉流下泪来:“臣这个女儿从小娇养,从未受过什么磨难,这次险些要了她的性命,臣心里着实痛得很。”
皇帝点了点头说:“正是,安平侯世子愿意娶她为正妻,这也是因祸得福的一桩佳事,爱卿又因何要推拒呢?”
我呸你个因祸得福,分明就是安平侯府做下的这样下作勾当,害得他差点没了女儿,现在却又来装好人。沈浩然气得吐血,可又不能直说,只能咬着牙说:“多谢安平侯有心,不过自那日之后,小女一直缠绵病榻,到现在也没好起来。这几日她与臣母说起,不愿嫁人,只愿在家里侍奉长辈,茹素吃斋。”
皇帝摇头说:“何至于此啊。”
“那日水寒刺骨,她被人救上时……”沈浩然犹豫了半天,终于将菀如获救时的情形又说了一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