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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快走两步出了门外,将门虚掩上,压低声音对那藏在门后的人道:“小少爷,夫人刚睡着,您有何事就与奴婢说罢。”
门后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岁的男孩,长得明眸皓齿,眉清目秀,粉雕玉琢般,精致可爱。
男孩并未梳孩童常梳的垂挂髻,而是似模似样地束着发,还花俏地用红线绞着编了两个小辫子,垂在耳后,很有些花花大少的韵味,而身上则穿着一套英气的宝蓝色流云劲装,脚上蹬着银白色的蚕丝小靴子,腰间还别着把镶了宝石的小弯刀,原本是颇具气势的打扮,只是配上那软软白白的小下巴,如何看如何软糯讨喜。
闻言,男孩皱了皱小眉毛。白皙粉嫩的小脸气呼呼地鼓起来,撇了撇嘴,随着他瞥嘴的动作。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更显可爱。
两只胖爪爪往腰上一插。男孩愤愤,却压低了声音道:“她儿子都被人欺负了,她还要睡觉,太不负责任了!”
青衣女子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依旧温言劝道:“小少爷,你还是去寻大小姐玩儿吧,扰了夫人午睡。爷会生气的。”
男孩嘴撅得更高,嘟囔道:“我才不要去找她玩,大姐只知道学功夫,然后揍我。早上揍我,中午揍我,晚上还揍我!”
青衣女子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若不是你调皮,大小姐那般好的性子。又怎会随意动手揍人?
说罢,男孩又小大人似地摇头叹了口气,道:“我真担心以后她嫁不出去。”
未免男孩继续胡思乱想下去,青衣女子打断他的担忧,柔声道:“小少爷。那奴婢带你去后花园玩吧,那里的花都开了呢。”
总之就是要把这混世小魔王给带离这里,不然夫人的午睡又要泡汤了。
男孩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往虚掩的门里瞧了一眼,颇纠结地低声问:“我娘真的睡了?”
“睡了。”青衣女子微微颔首。
“那好吧。”男孩怏怏地点头,最后不舍地望了眼房门,拉着青衣女子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去后花园的路上,男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仰着小脑袋问身边的青衣女子道:“青姨,我听说我爹以前娶过一个侯府小姐做妻子,是不是真的啊?”
青衣女子,亦就是青莲漫不经心地颔首道:“是真的。”
那小姐就是你娘来着,这句话青莲没有说出口。
“哦。”男孩了然地点点头,又问:“我还听说我爹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侯府小姐,这也是真的吗?”
青莲依旧颔首,“是。”
爷对夫人那可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想当年,可是京城的一大佳话。
青莲不禁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不对,小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青莲顿了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躬身问身边的小魔王道:“小少爷问这些做何?”
男孩长长叹了口气,哀怨道:“我只是觉得我娘很可怜罢了。”
啊?青莲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哪儿跟哪儿?
男孩见她一脸迷茫,连忙为她答疑解惑:“我听说我娘和那个侯府小姐长得很像,我爹肯定是把我娘当做那个小姐的替身了,难怪每次我爹住在娘房里,娘第二天都会没有精神陪我玩,肯定是被爹伤透了心,我爹简直太可恶了!”
说着紧握住肉嘟嘟的小短手,气愤地咬牙道:“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样的男人太可恶了,即便是我爹,也不能原谅!”
“……”青莲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突然有种想扶额长叹的冲动。
男孩却完全不顾及青莲疲惫的心,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难怪爹都不疼我,我肯定不是他亲生的!”
青莲一惊,忙捂住他的小嘴,劝道:“小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爷听了会伤心的。”
男孩嘟起嘴,扭了扭胖嘟嘟的小身子,甩开青莲的手,攥着衣角可怜兮兮道:“我就不是爹亲生的,他都不疼我,都不抱我。”
“……”青莲的嘴角大弧度地抽了抽,心道若不是爷每次抱你,你都要糊他一脸口水,爷肯定天天抱着你不撒手。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会伤小少爷的自尊,斟酌一番,青莲道:“小少爷,爷那是为了你好,你是男子汉,是不能总让人抱的,旁人会笑话的。”
“真是这样?”男孩斜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半信半疑地问。
青莲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是的,爷最疼的就是你了。”
可不是最疼么,不然怎么能惯出这般天不怕地不怕,只知调皮捣蛋,惹是生非,机灵古怪的性子来?
若说聪明,没有哪家孩子能比得过她家的小少爷,说可爱,那模样也是一等一,人见人爱的,可偏偏就是那张小嘴,实在不像个正常的四岁孩子。
“青姨你骗我,爹最疼的明明是大姐。”男孩嗤之以鼻,随即往青莲身边偎了偎,低声道:“青姨,我们私奔吧,你看我爹和我娘只把你当丫鬟使,那些下人看着对你热情,其实是因为想巴结你,从你这里得到好处,这里没有一个人对你是真心的,这里已经没有我们值得留恋的了,我们一起逃走吧!这个世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有我不会嫌弃你脸上有疤,是阴阳脸,所以你跟我走吧!”
嫌弃……疤……阴阳脸……青莲终于忍不住扶额了,小少爷,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打击奴婢我么?而且,奴婢我本来就是丫鬟,不是爷和夫人把我当丫鬟使唤……还有,私奔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青莲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小少爷的认知,然而她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低沉道:“为父倒是不知,澈儿何时懂得这么多了,私奔是吧,好啊,为父让你慢慢奔!”
闻言,男孩一个激灵,大眼睛灵活地一转,慢慢缩起脖子,双手捏着耳垂,乖乖任身后的人拽着他后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紧接着,一声惊天怒吼传来。
“宋澈!你竟然又拿我的武功秘籍给你的蠢猫当玩具!”
人未至声先至,待怒吼声落下,一个白衣束发的十岁少女飞走壁而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头顶“王”字的“大猫”,落在十步之遥的地方,怒瞪着被吊在半空的男孩。
“嗷……”少女口中的蠢猫焉头巴脑地冲着小主人叫了一声,嘴里掉出一大把纸屑。
“噢……”男孩喔着嘴长呼了一声,垂头丧气地用小胖手遮住了自己黑亮的大眼。
青莲这才明白,小少爷为何要“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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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包子进京记(一)
继毁了爹爹的珍品古砚,姐姐的武功秘籍,被罚跪算盘后,宋澈老实了一段日子。
然后他老实得无聊了,有一天,他爬上他老爹的膝盖,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踢着藕节似的小短腿,掰着手指瓮声瓮气问:“爹,为何我只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姨妈,没有祖父祖母和伯伯叔叔,还有姑姑啊?爹爹你是孤儿吗?真可怜……”
然后在儿子拖长了软糯的尾音的腔调,兼同情的目光下,宋祁无奈扶额,头疼道:“你祖父祖母很早以前就过世了,加上爹是兄弟姐妹中年纪最小的,所以你只有伯伯和姑姑,没有叔叔。”
末了,还不忘骄傲地加了一句:“爹辈分很高的,所以你辈分也高,现在你已经有一大群侄子侄女了。”
可惜小包子完全不为拥有侄子侄女而高兴,他忧愁地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说:“辈分高其实一点都不好,过年要给很多红包,我很穷的,给少了,他们还要说我小气。”
“……”宋祁摸摸下巴,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正想夸一句儿子聪明,怀里的小包子却撑起身子努力地摸了摸他的头,似模似样地哄道:“爹爹好可怜哦,以前肯定给了很多红包,所以现在才这么穷,每次都问娘拿钱。不过你不用怕,以后我一定不给那些侄子侄女红包,我把钱留着给你养老哦。”
宋祁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最后还是把小包子翻了过来,狠狠打了两下屁股,又煎烙饼似地反过来狠狠亲了两口小脸蛋。
燥热的白日后,凉爽的夏夜到来,清凉的晚风吹散了闷热,荷塘里的蛙声伴随着虫鸣袭来,为璀璨星空下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惬意。
“勇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取得了上古神剑,然后……”小阁楼里。顾安年轻声念着自编自创的冒险故事,低头却见那听故事的人早已砸吧着小嘴,抱着被角呼呼大睡,犹显稚气的脸庞已隐隐透出其父的风华来。
她无声地弯起唇角,俯身在儿子额角落下一吻,而后拉上纱帐,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阁楼外,宋祁背负双手站于池塘石栏边上,仰首望着天际那一道明亮的银河。
头顶黑幕如墨,繁星点点。池中绿叶擎伞。粉荷婷婷。加之白衣出尘的男子,此景倒是如画般。
“墨规。”顾安年低低唤了一声,宋祁回过头来,噙着抹淡淡的笑。道:“那小子睡了?”
“睡了。”顾安年回以一笑,眼中满是慈爱。
她走到他身边,抬头望了眼夜空,毫不避讳地问:“在想什么?”
宋祁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在想澈儿日后长大了,可还会记得今日说过的,要替我养老的事。”
“那小子皮的,怕是明日就不记得了。”顾安年哂笑一声。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怎么了?”宋祁没有漏过她这瞬间的反应,关切问道。
顾安年笑了笑,抬手望进他漆黑的双眸,道:“都说生娘不如养娘大,太上皇与太后自小待你如亲子。于你而言,他二人名义上虽是你的兄嫂,实际上,却是父母。”
想起苏荷曾说过,永成帝将在永安七年逝世,顾安年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如今,已是永安四年了。
自永成二十年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们只在四年前,亦就是宋璟登基之时回过一次京城,自那以后,他们再未踏入过京城。
若宋祁说一点都不思念京中的亲人,那绝对是硬撑的,顾安年能感受得到他的压抑的那一份思念,毕竟京城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还有对他亲如父母的兄嫂,当年他虽能决绝地离开,但心里终究是放不下的。
特别是在知晓了永成帝时日不多之后。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间一大悲哀,她不希望宋祁有这样的经历。
宋祁知晓她想要说什么,心里一阵柔软。握了握她的手,他道:“你说的对,是以,你可愿陪我回京?”
顾安年桀然一笑,道:“为何不愿?如今我是沈念,不是顾安年,京中的恩恩怨怨,都已与我无关。”
无关恩怨,只是不喜那个争权夺势的地方罢了。
“有你这句话,明日我便派人打点行程。”宋祁微微一笑,心底有什么豁然开朗了。
“好。”顾安年应了一声,偎进他怀中。
星空下,两人紧紧相依。
于是三日后,宋澈出了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头发,穿着粉嫩的鹅黄色小褂子,抱着自己的小弯刀,乐颠颠跟着爹娘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路上,他有问不完的问题。
比如——
“爹,为何姐姐也要去,你不是要带着我私奔么?”
宋祁只好回答:“爹跟你私奔,姐姐跟娘私奔,不行么?”
“哦。”小包子了然地点头,然后皱起小鼻子,一脸嫌弃地道:“早知道娘也要私奔,我就找娘私奔了。”好似自己和老爹私奔吃了大多亏似的。
宋祁忍无可忍,扬起手,恐吓道:“你再说一遍——”
小包子赶紧用双手捂着嘴,躲到娘亲怀里去了,一边还不怕死地拿小臭脚去踢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