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所以要到年后才去往南漳郡,便就是因为修建王府之事。
闻言,顾安华的脸色瞬间变了。
京中谁不知晓“南漳郡”三个字,是如今扎在宋瑜心头的一根刺,每被提起一次,便往里扎进几分,如今宁秋霜当着他的面提起,除了是刻意嘲讽,不做他想。
宋瑜的脸色未变,只是眼中暗了几分,他拦住冲动欲争辩的顾安华,淡淡笑道:“三皇子侧妃,本王的王府修建在何处,好似与你无关罢。”
宁秋霜挺直腰背,往左侧行了一步,眼角微微挑起,笑道:“南逍王殿下说笑了,您怎与三皇子殿下是兄弟,即便是日后去了南漳,也是要来往的,兴许妾身日后出府游玩,会去府上叨扰叨扰呢。”
宋璟比宋瑜晚一步到金雾园,到时。正好见到宁秋霜趾高气昂地与宋瑜说话,那说出的话,更是带着得意与傲慢,让他都不禁觉得羞愧。
快走两步上前。宋璟怒叱道:“休得无礼!”
听到宋璟的声音,宁秋霜脸上的得意更甚,正要满脸喜色地迎上去,抬头却见宋璟怒气冲冲而来,逼得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宋璟快步走到几人前,也是先向顾安年行了礼,这才转向宋瑜,将宁秋霜护在身后,拱手道:“宁侧妃失言。还请五皇弟莫要放在心上。”那姿态。像是怕宋瑜对宁秋霜动手般。
见宋璟摆出这副弱势模样。宋瑜微眯了下双眼,并未开口,只是脸色更差了。
一时间。两兄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顾安年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地笑道:“三皇子侧妃方才不过是开玩笑呢,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过是个侧妃的身份,哪里能到南漳郡去?三皇子殿下也是,也不问清情况,便穷紧张,这架势,让旁人瞧了去,怕是要误会你们兄弟不和了呢。”
这话。是给了宋瑜和宋璟台阶下,以免闹起来,两人都失了面子。
只是宁秋霜怎么听,怎么觉得顾安年是在暗讽她。
宋璟先有了反应,歉意一笑,恭敬道:“皇婶所言极是,是侄儿一时心急,误会了。”
宋瑜也拱拱手,笑道:“皇婶所言有理,宁侧妃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出入我南逍王府的机会的,看来方才确实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嘲讽的味道,宁秋霜脸色一变在变,却又无法发作,最好只要咬牙忍住了。
只要她不能坐上宋璟正室的位子,宋瑜所言便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而宋璟,却是无事人般,丝毫不为所动。
话不投机半句多,敌对的两兄弟坐在一起,宋祁在场的话,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宋祁不在,加之又有两个不对盘的女人在,自然是不可能说得上话的。
于是,宋璟与宋瑜都不再多留,各自带着人告辞离开了。
礼数方面,顾安年是做全了的,将两拨人都亲自送到大门口,待见人离开,才回了后院。
已是八月十三日,再过一日便是中秋佳节,皇后已经差人来了信,要她们后日进宫一起过节,这边顾安年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后日进宫。
这日子数着数着也就过了,中秋节后,马上就是大婚与冠礼仪式,昨日礼部已经来了人禀报,道是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而宋祁也在昨日开始休假,为冠礼与大婚做准备。
实际上,应该算是三件喜事,只是顾安年的逸亲王妃册封仪式与大婚算作了一件,便就只算是双喜临门了。
两件大喜事同时办,派头架势自然是要十足的。
也是因为操办地大,是以压力也大。
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
这几日,顾安年都表现地比往日焦躁一些,有顾安华陪着还好,这会顾安华走了,宋祁又在书房忙碌起来,她一个人便更是坐立不安了。
在七祥苑庭院里坐着看了会书,只是心里燥得很,顾安年实在是坐不住了,便起身去寻宋祁,恰好宋祁议完事,两人便一同回了墨轩阁主屋,顾安年帮着宋祁试穿大婚与冠礼当日需要穿戴的服饰。
另一边,宋璟带着宁秋霜回了三皇子府,方进后院大门,想着在逸亲王府受的气,宁秋霜便幽怨地抹着眼角泣声道:“殿下,今日在逸亲王府,南逍王侧妃一直在娴侧妃面前编排于妾身,害得妾身连与娴侧妃好好说句话都……”
话未完,走在前面的宋璟突地回身,扬手就是一耳光甩了下来。
这一耳光不轻,宁秋霜当即眼冒金星,耳鸣发晕。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怒目望向宋璟,却见宋璟面沉如水,眼中怒火跳跃,她心中一跳,忙收敛怒气,战战兢兢地垂下头,摆出一副柔顺的模样。
“日后再让本宫看到你自取其辱,就不单单是一耳光能完事的!”狠狠摞下一句话,宋璟一甩衣袖,快步往书房方向而去。
宁秋霜捂着红肿发热的脸颊,紧咬着唇角,泪水滚滚而来。
宋瑜的话,在宋璟心中扎了一根刺,不把这根刺拔掉,宋璟一辈子都不会舒坦。
可以说,宁秋霜也是受了迁怒。
宋璟要查十年前敦亲王满门抄斩一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敦亲王的死因,是京中所有王公贵族,以及皇族心领神会的,不可提起的禁忌,这件十多年前的惊天大案,至今,有人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这种陈年旧案,要想一时查清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只是白费功夫,宋璟虽急,却也明白,是以他做好了长期调查的准备。
他知道他还有一条路——直接问皇叔,但这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的一条路。
八月十五这一日,皇宫中歌舞升平。
五十二、冠礼,大婚前
八月十六,天青,云淡,风轻,黄道吉日。
天方微亮,逸亲王府内各方各院内便陆续点上了宫灯,张灯结彩热闹起来了。
今日,是逸亲王的成年礼,以及逸亲王妃的册封吉日,一大早,王府中上上下下便欢欢喜喜忙碌了起来。
按照宋祁与礼部商量好的安排,宋祁首先要独自前往皇家祖庙,祭告先祖,由永成帝主持加冠仪式。礼成后,便是逸亲王妃的册封仪式,只是册封仪式的地点改在了祭天台。
册封仪式后,按礼,宋祁与顾安年要回逸亲王府中举行大婚,然永成帝的意思,是让两人直接在祭天台完婚,随后再举行祭祀,向天祷告,祈求苍天保佑。最后,再回到王府中宴请宾客。
大匡律例,唯皇帝与储君,方有资格在神圣肃穆的祭天台举行大婚,旁人皆无此殊荣。大匡数百年历史,从未出过先例,然此次,永成帝是铁了心要开先例。
永成帝此番做法,少不得让朝野之中议论纷纷,猜测圣心。
宋祁与永成帝为此事不止商量过三次,然永成帝一意孤行,宋祁软话硬话说了个遍,他就是不肯改变主意,还次次提起留京之事。在呛声了好几次后,最终,宋祁也只好放弃了。倒是顾安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是高兴的。
顾安年想得远,宋祁如今不要名不要利不要权,日后离了京城。相当于失去了诸多的保命符,尽管还有背后的势力在,威慑力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她就想着,如今永成帝给的殊荣越多。旁人对宋祁的忌惮就越多,日后即便离了京城,手中的筹码多了,办什么事,也就方便得多。
说句不好听的,顾安年依旧在防着宋璟。
对宋璟的了解,特别是对往后的宋璟的性情,顾安年自认不比任何人少。
鸡鸣三声,宋祁与顾安年起身开始着装。
按照宫中流传下来的规矩,宋祁由宫中的资深宫娥服侍着洗漱束发。换上祥云暗纹锦缎采衣。前往皇家祖庙。举行成人礼。而顾安年,则是由一群宫娥嬷嬷围着,开始为册封仪式的妆容做准备。
洗漱过后。顾安年在梳妆台前坐定,身着正装,满面肃穆的女官开始在旁背诵宫廷命妇教条与礼仪,老嬷嬷则开始上妆的第一道工序——洗面。
“王妃娘娘皮肤光洁细嫩,其实并无洗面的必要,只是这程序,却是不能省的,兴许会有些疼痛,还请娘娘稍稍忍耐。”面容和蔼的老嬷嬷细细端详过顾安年的脸庞,含笑轻声道。
顾安年微笑颔首。老嬷嬷便拿着由两股麻细绳扭成的粗线,在她脸上刮扫起来。
这道工序,是为了除去脸上的细小汗毛,让脸部更加光滑。老嬷嬷是个有经验的,手艺很好,顾安年并未有疼痛感。
洗面过后,便是上粉。
顾安年选用的是飞霞状,便在上粉前,先是在脸上覆上一层润白保养的百花膏,然后涂抹上一层胭脂,随后用白粉轻轻罩之。
傅粉,则是上一层提白肤色的细粉,再则是增色的玉女桃花粉。
敷铅粉后,便是抹胭脂。
因为已经先上了一层胭脂,是以顾安年在一列排开的数百种胭脂中,选中了一款清浅的桃粉色,避免妆容过于浓重。
接着是画黛眉,染额黄,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
面部妆容妆扮好后,便是梳发髻。
化妆便用了将近一个时辰,顾安年一动不动地坐着,腰腿都发酸僵硬了。
期间,诵读教条的女官一直保持着双手交叠覆于腹部,仰首挺胸的端庄姿态,不停歇地背诵着条条框框,与她一比较,顾安年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轻松了。
而此时的宋祁,还在前往祖庙的路上。
皇家祖庙建在京城东郊皇炎山山脉主峰最高点,从逸亲王府出发,要行一个时辰的路程。
一路上,前有铁骑开道,随后是亲王依仗,左右有三品大将护轿辇两侧,后缀数百兵士,仪仗队浩浩荡荡,气势宏伟。
然而这些,都与宋祁没有关系。
自上了轿辇,他便一伸懒腰,两眼一闭,开始闭目眼神,比顾安年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临近辰时,仪仗抵达皇炎山主峰下,下轿后,便见朝中百官早已按品级,排列在长长的阶梯上,个个面色庄严肃穆,这庄严的氛围,让宋祁不禁惭愧地摸了摸鼻子。
和这些大臣们一比,他这个在轿上轻松补眠的主人家,实在是显得太不庄重了。
队列一直排到了祠堂里,队伍的最前端,只皇族中的老亲王,随后,便是按亲疏与辈分依次排列,再是王公大臣。
宋祁一步步登上阶梯,所到之处,众臣躬身俯首,以示恭敬。待到达顶峰祖庙大殿门前,司仪高声唱喝,鼓手奏乐,鞭炮齐鸣。
三拜九叩进入供奉皇家列祖列宗的祠堂内,永成帝立于贡案前,左后两侧,是捧着加冠仪式所用各式用具,名望极高的朝中元老大臣。
永成帝率百官祭祖,而后宋祁拜谒先祖,再由主持的永成帝致词,随后,便是加冠。
初加折上巾,再加七梁冠绯罗大袖衫,三加九旒冕青衣朱裳九章,再拜先祖,礼成。
整个过程,宋祁就是走个过场,一切早有礼部打点好,他只需跪在蒲团上由永成帝加冠,随后出祖庙接受众臣参拜便行了。
整个仪式的过程极为隆重,单是由永成帝加冠这一点,便就极为惹人热议了,更别论永成帝竟将已回乡颐养天年的三代元老大臣都请了来。
然父亲已去。兄长如父,永成帝此举虽惹眼,却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能惹人非议。
宋璟远远望着接受众臣朝拜。姿容尊贵,威仪万千的宋祁,看着宋祁身边满脸慈爱欢喜的永成帝,想着宋瑜的那番话,想着这一份比之储君加冠毫不逊色的风光,心底的酸涩,终归是压过了喜悦。
冠礼仪式毕,永成帝率众臣直奔皇城祭天台。
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