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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恒也唾弃不已:“见这样的人都是侮辱了姑姑和我的眼,不过姑姑且息怒,眼下我们还用得着此人呢,等到他没了用处,谁还管他呢。”
韩氏笑道:“我的儿,你说的是,姑姑一时想差了。这何大郎当初为了银钱卖了他妹子,如今就会为了银钱卖了他外甥女儿。可不是正好为我们所用?”
韩玉恒道:“想必那何大郎也是个没成算的,待会儿再挑拨几句,不怕他不记恨贾氏。”
何大郎还正想入非非,就见有人搬了一架屏风来,过了片刻闻得外头说:“太太到了。”就见几个婆子丫鬟簇拥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女进来坐到屏风后头,心知这必定就是孙家太太了,只是不知那少女是何人。
韩氏道:“姗姗来迟,还望舅老爷勿怪。”
何大郎听她声音年轻,又想到听闻这孙太太乃是续弦,想必也是正当盛年,估计相貌也不错,少女有少女的好处,熟女也有熟女的好处啊,想到此处心头不由得一荡,登时也不盯着小丫鬟了,忙道:“亲家太太好生客气,我也不是外人,不必介意。”心中只恨面前的屏风多余,叫自己不得看见孙太太的容色。
韩氏听他毫不见外,心里更是鄙夷,道:“大奶奶毕竟是年轻,不懂事,考虑不周到,见舅老爷来了,不说早早迎接出去,竟然闭门不出,真是失礼。还请舅老爷看我薄面,不要怪她。她入门不久,我还未好生教导,以致如此。”
何大郎想到潘金莲拒不肯见自己,反倒还是她婆婆出面,顿时变了脸色,骂道:“真个是忘恩负义,我妹子是她生母,不管她承认与否,都无法改变。怎的连我上门都不肯相见,莫非是嫌弃我何家家贫,净想着攀高枝儿?”
韩氏见他恼火,如何不喜,尤觉不够,忙火上浇油:“我这儿媳妇儿乃是荣国府出来的,平时里见惯了达官显贵,养得眼界高了些。舅老爷勿怪,回头我自会教她,不管家境如何,只要是我们的亲戚,都要以礼相待,怎可如此?幸而如今是舅老爷,想来是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若是遇上别个,还不出门就将她唾骂几千几万句?”潜台词是,你骂吧,将潘金莲给骂地狗血淋头的才好呢。
何大郎道:“亲家太太真是好人,这般为我那外甥女儿着想,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何大郎笑道:“亲家太太真是明理之人,我那外甥女儿如此不近人情,遇到别家婆婆,只怕早就要打骂了,难为亲家太太还如此为她着想,真是难得。”
韩氏装模作样的说:“舅老爷这是哪里话?大奶奶是我家大爷的媳妇儿,我自然少不得为她操心。”转头问身边的婆子,“大奶奶怎么还没到?不是早就使人去叫她来,怎么这么慢?”
那婆子晓得她的意思,忙答道:“想必是大奶奶不乐意来,否则就这么几步路,早就该到了。”
韩氏心中高兴,却做出一副恼怒样子来,呵斥那婆子:“胡说。大奶奶是公侯之家的小姐出身,怎么会这样做?定是派去报信的人说的不清楚。也罢,你亲自去一趟,就说是我说的,舅老爷是她亲娘舅,如何能够慢待?叫她立时过来给舅老爷赔礼。”
见那婆子应了,韩氏又继续与何大郎说些家常闲话,探问何家如今境况。
那婆子出了厅门口自去寻潘金莲,她也是韩氏身边的老人了,晓得韩氏心思,一路之上走得慢到极点,往常片刻即到的路程,愣是被她给走了两刻钟方才到了。到了潘金莲正房,也没能见上潘金莲的面儿,司棋出来说了潘金莲的话“我姨娘去得早,我实在是不知道何家的,只知道我娘舅姓邢。且未曾见过何家之人,莫非有人上门自称是何姨娘兄长,我便认了?且男女有别,如今大爷又不在家,我实在是不方便见。太太数年不在京中,我奉劝太太也要小心为好,莫要被骗子给骗了。妈妈给太太办差辛苦,想来太太正等着妈妈回话,我就不留妈妈了。”就被打发了。这婆子跑了一趟,休说是打赏了,居然连杯茶水也未得,心中怀恨,回到厅中便添油加醋地学了。
韩氏还未发话,那何大郎就忍不住了,登时从椅子上头跳了起来,跳着脚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自是我妹子的兄长,何须什么证据?直说嫌弃我何家如今败落了,攀不上这门亲戚就是了,偏还要诬赖我来冒认亲戚。我倒是不信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认自己亲娘舅的人,我也不拍,只管往大了去闹。”一时又想起何姨娘,躺到地上哭道,“我可怜的妹子哟,我原以为送你去荣国府是叫你享福去了,你快张开眼睛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如今连我都不认了,你到了地下有什么脸面去见爹娘?你命格好,怎么就那么轻易就没了,定是这讨债鬼儿吸了你的福分,索了你的命去。我的妹子呀,你死得好苦啊……”竟是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活似乡间泼妇。
韩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总算是读书人家,何曾见过此等行径,韩氏与韩玉恒一时瞧得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开口相劝,身边的婆子丫鬟也都觉得好笑。
还是那何大郎见自己在地上闹了许久,竟然无人相劝,这才悻悻然地起身,又骂了潘金莲几句,这才坐到椅子上,嚎了许久,也觉得嗓子干渴,忙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
韩氏本来是要看潘金莲的笑话,奈何潘金莲不肯前来,如今见了这何大郎的做派,当真是叫她开了眼界。心内盘算着,今日看来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好先叫何大郎回去,等自己好生谋划谋划,看如何利用这何大郎。因此,赶紧趁机开口:“都是我那儿媳妇儿不懂事,惹得舅老爷如此。也罢,看来今日她是不会来见舅老爷了,您就先回去,等我家大爷回来了,我再劝劝他,叫他出面认下你。”
何大郎的目的可不是来认亲的,而是来要钱的,见自己忙了半天,反倒要空手而归,心中自然很不乐意,遂道:“多谢亲家太太,只是我累了一场,只怕是走不动路了。”
韩氏心话儿,不就是想要钱吗,真是作孽,居然要老娘掏腰包,然而此时也不宜与何大郎翻脸,忙道:“好说。舅老爷初次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叫厨下整治一桌好席面来,待舅老爷吃了,回去的时候再奉上纹银二十两压惊。”又说,“我是妇道人家,不便相陪,还望见谅。”
何大郎虽然有些嫌少,但想到潘金莲不肯相认,二十两银子也是银子啊,又有一桌上好的席面可吃,总比没有强,待日后再来索要就是了,忙笑着答应了,心里虽说还想着那小丫鬟,但又担心惹恼了韩氏,想着来日方长,只要韩氏肯认自己,不愁以后没有借口来孙家打秋风,只得暂且按下不提。
韩氏姑侄与何大郎相见的时候,潘金莲早打发人出去寻孙绍祖了。孙绍祖听闻此事,自然也是不愿意沾惹上何大郎这般贪得无厌的小人,便欲回来给潘金莲撑腰。一起吃酒的几个人笑话他:“酒且没吃尽兴了,你就走了?莫非家中嫂子是河东柳家的?”
孙绍祖笑骂几人:“家中有事,妇道人家如何出面?你们几个且自己吃,我自罚三杯。”说着端起酒杯连喝了三杯酒,几人见他如此,不好再拦,只得说:“没这么便宜,回头你做东,请我们几个吃酒。”孙绍祖一边应着,一边向外走了。
等到见到潘金莲,又听得韩氏已经留了何大郎在家吃饭,他知道韩氏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这般好客,指定是想利用何大郎给在家添堵呢。孙绍祖心中狞笑,老子正愁一时无法将韩玉恒给了解了,你何大郎就上赶着送上门来;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既然你何大郎与韩氏联系到一处想害我,那就别怪我,何大郎贪花好色,韩玉恒处心积虑要爬床,老子就将你们两人凑做一对,好永绝后患。说着便叫了几个心腹,贴耳嘱咐了一番,便往何大郎正吃酒的花厅去了。
韩氏吩咐,厨下便真个整治了一桌酒席来,那何大郎已是多年没有吃过上得了台面的酒菜了,吃几筷子菜,喝上一盅子酒,当下吃得不亦乐乎,就听外头说:“大爷来了。”一扭头,就见一个身材高大面貌英武的男子大步而来,心知这大概就是孙绍祖了,是站起来寒暄几句,还是继续大喇喇地坐着吃酒,还真是个难题,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要如何才好。
好在他也没有为难很久,孙绍祖开口道:“可是何家舅舅?”
何大郎听他称呼自己为舅舅,十分欢喜,当然不必再想是否站起来了,只管坐着,点头道:“我是,你就是我那外甥女婿?”
孙绍祖见他形容猥琐,偏偏端出一副长辈的架子来,心头恼火,面上却是不显,笑道:“正是。我刚回家,就听闻舅舅前来探望,您外甥女年轻不懂事,您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何大郎见孙绍祖不同意潘金莲的作为,简直就像遇见了知己,一拍大腿,道:“还是你懂事知礼。”
这何大郎还想说些潘金莲不好的话语来,却被孙绍祖给截断了:“舅舅勿怪,我先陪舅舅饮上几杯,稍后叫你外甥女来给您赔罪。”说着,便叫人来,“这样的酒怎能给舅老爷用?还不快将我去年得来的那坛子梨花春拿来。”不多时,就有人将一坛子酒送了来,孙绍祖便殷勤相劝,何大郎本来就是个贪杯的,见有好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当然十分不客气,两人便推杯换盏,畅饮起来。孙绍祖自小就与韩氏争斗,练得通透练达,他着意逢迎,直将何大郎奉承的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是何人了,喝到高兴处,那何大郎竟拍起了孙绍祖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孙绍祖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不着痕迹地避开,愈发殷勤劝酒。
韩氏正和韩玉恒唾骂何大郎,就有婆子来报信,说是孙绍祖回来了,且正和何大郎对饮呢。
韩氏顿时高兴起来:“这何大郎倒还真算是你我的福将,正愁着寻不到机会叫你和你大表哥亲近,这可不是现成的机会?且他饮多了酒才好呢。你的机会来了,还不快去好生装扮装扮,务必一举拿下他。”
韩玉恒又惊又喜,忙应了,自去回房重新梳妆打扮。
韩氏心中犹自担心孙绍祖不上钩,叫了心腹婆子来嘱咐了一番。那婆子转身就寻了一个带机关的酒壶来,装了一壶好酒给孙绍祖和何大郎送去,说是太太听得大爷陪舅老爷吃酒,特地命老奴送来给两位助兴的。
孙绍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做出一副喝多了的样子来,毫不戒备地与何大郎喝了。不多时,便连声说:“难受的紧。”又叫小厮,“快扶我出恭去。”那何大郎道:“你莫走,接着喝。”孙绍祖道:“好,等我回来,接着喝。”一时出了恭,东倒西歪地回来了,将在旁服侍的小厮打发走,口中还说:“接着喝,我就不信喝不过你。”说着,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那婆子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忙叫人给韩氏送了信,那边韩玉恒忙忙地来了。两人合力将孙绍祖给扶到花厅后的屋子里头,婆子笑道:“表姑娘,老奴到外头看着去,省得有人来打搅姑娘的好事。”说着便往花厅外头去了。
韩玉恒回头看看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孙绍祖,不免有几分欢喜,捏了捏袖子里头韩氏给自己的秘药,便大着胆子往孙绍祖唇边送去,却冷不防眼前一黑,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孙绍祖制服韩玉恒,将她手中的秘药夺了过去,在鼻端闻了一闻,冷笑道:“真是好东西,韩氏还真是挺舍得下本的。只可惜这东西我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