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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了好大一阵,才悲伤地笑了笑:“不管我什么时候、怎样死,现在我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请求你……请你一定要答应,好好疼爱妍儿,不要因为我而不爱她。”
有些气恼,他咬牙:“你过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不死。”
她弯唇微笑,摇头:“在牢里的时候,你一声令下,卫娘就已经死了。我……我不相信你了。”
刘彻望着她,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似乎思考了许久,才僵着声音道:“那些箭没有毒,就算无意伤到你,治好它也不过几日。”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云青羡,冷了几分,“况且……我更赌他不会让你受伤!你欺我如此之久,我气你如此之深,难道我连个罚都罚不得你吗?”
罚?他的惩罚可真重。正如云青羡方才所说,他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她在身边,欺君之罪又如何能让她不死。只要张鸳回宫,这一切都会将她置之死地,无法后生!她想着,惨笑着:“我欺你如此之久,你气我如此之深,你又可知你这样伤我多少之痛!”
刘彻紧紧盯着她,不再与她说。顿了片刻,他手指向云青羡,对身后的将士冷冷下令:“来人,给朕拿下他!朕重重有赏!”
话落,带刀侍卫便冲了过去。云青羡将卫子夫拉到一颗桃花树下,飞身而上,拔剑挥舞在侍卫之间。他神出鬼没,几次进入皇宫都不为人知,可想身手不凡。果然,那些侍卫很快就少了一半。那边的刘彻做了个手势,弓箭手在周围布成一个半圈,就绪待发。他们的后面是大河,如果厉箭齐发,他们无路可逃。
刘彻没有犹豫,动了动手。如风一样,声音、速度让人措手不及,所有的箭都射向云青羡,他只身挡箭,凡人之身怎奈这箭雨的利索。落在地上的箭头沾着鲜红的血迹,他的动作不如先前,开始有些颤抖。
他到底还是用弓箭了。
她的心凉到彻底,在万箭飞雨中遥望他。他还是那样坚毅,那双曾给过她最温柔目光的眼睛,此时只有疯狂跳动的怒火。冷冷的空气无法呼吸,很窒息,这一箭的距离,让萌动的情意消失无息,很彻底。
桃花尽头,天晴朗,原是好风光。风越来越大,锋利的箭羽穿梭在飘荡的花瓣,瞬间失了方向。所有都措手不及,或者说云青羡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再或者说那个人也完全没有预料。
无声的,来不及大喊。一双结实的臂膀忽然抱住她,紧紧地却又小心翼翼。她将目光从飞奔而来的刘彻身上拔下,亲眼看见那十几支飞旋而来的箭深深插入抱着她的后背,她也清清楚楚听到断断续续的断裂和他从喉间发生的闷呵,然后,喷涌的红血覆盖她的眼睛,她的脸上全是温热,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她用力抱住怀里的人,沉重的身体支撑不稳,压着她向后倒去。
“卫娘!”
掉下波涛那一刻,她听到一声急怒的惊呼,听得撕心裂肺。是在叫她,叫她。随即,身体浸入一片冰凉,耳边带着无底的涛声,沉沉浮浮间,一双手紧紧拉住她的手掌,她下意识握紧,脑海里回荡的全是最后那一声呼喊。
第067章绝处逢生
(#这章开始把名字“云羡”改成了“云青羡”,前面的也一同修改了,亲们不要看着犯迷糊哈~~!#另外求票票求打赏求支持!编辑休假了,也不知道下个月还是不是继续裸奔,但看到每天都有人收藏,小荚心里真是万分感动。#)
掉下波涛的那段记忆,恍如一场噩梦。已不知昏睡了几天,又或是活着还是死了,她知道有一双冰凉的手抱着她,摇摇晃晃走了好长好长的路,仿佛海枯石烂,仿佛天荒地老。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个不愿意抛下她的人,看看这个一直守护她的人。可是她的眼睛好累,一天一夜,她看到人事变化,看到凄凉绝望,看到无情背叛,她现在如何也醒不来了。
身体被放在又硬又冷的地方,空气很是潮湿,带着木臭的恶味,耳边传来丛丛雷鸣,低闷又深沉。她感觉有风,好冷,正觉不满时,就被盖上一件大大的袍子,仍带着残温。她舒眉,心不由安定下来,听到有杂乱的声音,像是在搬动什么。不一会儿,吹往身上的风也没了踪迹,四窜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外面的风还在大吹,顷刻大雨磅礴。
三更天时候,风雨越来越急,一声声闷雷从混暗的天际传来。她半梦半醒,看到身着龙纹黑袍的男子手持大弓,白色的箭羽指向她,一刻崩断,飞箭无情,她看到有人挡在她面前,就像之前那样死死抱着。一瞬间,她的心好痛好痛,就快痛出一个洞。
火光下,她不安的容颜越来越深,终是一紧眉头睁开眼来。视线渐渐清晰,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顶蜘蛛残网垂乱的大梁。看到这,她竟是舒了一口气。记忆和梦境渐渐回转,她深深闭住眼,痛苦地摇摇头。
“醒了?”忽然有人说话,就在不远。
卫子夫蓦地睁开眼,看见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他半脱衣袍,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触目惊心。尽管如此,他仍是不忘将面具毅然戴在脸上,所以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面色和神情。
她撑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榻,身上盖着的是云青羡的外袍,外袍上有几处撕裂,深深浅浅沾着不少血迹。
“你伤得很重!”她看着这件外袍,静静说。
“没大碍。”他淡淡说,还是能听见他细细吸了口气。他面前放着一个铁盆,里面盛着雨水,已经变为淡淡的红。他手里拽着从衣袍角撕下的布条,一下一下拭擦身上结淤的伤口,手指颤抖。
看到他的艰难,卫子夫掀开身上的袍子,脚还没落地,那边的人就厉声制止了:“不要过来!”
卫子夫原想不理会他这话,刚下榻就看见云青羡跌跌撞撞爬起,好像要往门外去。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又受这么严重的伤,若再染水染寒,伤口怕是会发炎。无奈,她只好急忙叫住他,坐在榻上:“你安心处理伤口,我不过去!”
如此,云青羡才又坐回冰冷的地上,慢慢擦起伤口。
第二日,雨停。天微亮就不见了云青羡的影子。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交代,卫子夫也没有问。她以为他只是离开一会儿,哪知日照中杆了还不见他的身影。来到这里也不知是几日,从醒来到现在没有都进食,现下饿得有些发麻。
再坐了一个时辰,卫子夫等不到云青羡回来,她走出屋子,放眼去望,看见远处的山坳间有一两家农舍。她摸摸身上,发现腰间还系着一个小袋子,倒出来看,里面只有一两个碎银子。出宫时,不仅王初颜和凭儿身上带有银两,她身上也自备了一些。那日才是出宫第一日,现下却只剩了这么些,想必是在河流中冲散了。
想到出宫,她心又疼起,她咬咬牙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向农舍走去。
农舍在山间,步行还是花了大约三个时辰。农舍前种满农作,现在春景已浓,不少作物都接了碧嫩的果子。她向农家婆婆用碎银换了一兜豌豆和一袋小米,婆婆心好,看见她衣着单薄裙角又破,便拿了本要做给媳妇的衣裳,说原来是送给远在镇里的媳妇,可惜人家嫌弃老人手艺不佳。
卫子夫对这件衣裳当然感激不尽更不嫌弃,不管如何,这都是婆婆对媳妇的一番心意,却被那媳妇挑剔地一文不值。而婆婆将这件衣裳转赠给她,是心好,也是老人的期盼,也不负她灯下针线的心意。
身上的银子很少,卫子夫将碎银连同锦袋都给了婆婆,总觉得这些还不够。兜着豌豆,一手抱着衣裳一手拎着小米,她心情轻了不少,回到旧屋子时,还是不见云青羡的影子,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丢下她走了。
她放下东西,在屋子里找能够煮物的罐子。这个屋子不知被荒废了多久,不管那里都布满灰尘和蜘蛛网,就连窗子屋顶都是破漏的,要不是昨夜大雨时云青羡带伤将破洞拿木板堵住,恐怕这里面现在更不像样子。幸好里面还有几个破罐子和碗,窄小的厨房清理一遍后也干净不少,院子的大缸里接满昨夜的雨水,她舀了一壶倒进罐子。罐子口是破的,她尽量不让水太满,然后放进一些豌豆,从屋角找来未被雨水打湿的木枝生火。
外面有了声响,卫子夫伸头去看,见是云青羡回来了,手上提着什么。她出去看,站在屋前的木阶上,他的袍子很脏,阳光下那淡色袍布上赫然印着大大小小的血斑,让人揪心。
云青羡推开篱门,将拎在手里的野兔丢在草地上,注目看阶上人影。忽然间,他闻到淡淡的清香,转头去寻飘出香味的地方。卫子夫轻轻一笑,领他去看了她煮的豌豆和那一小袋米。云青羡没说什么,只是回头卷起袖子收拾起后面的断了脚的桌子。
他从外面找来几个石头垫在桌脚,又将桌子和两张木凳擦了干净。卫子夫静静坐在罐子边看火,时不时又去看云青羡身上的血迹。看到他袍子上又渗出更深的颜色,她咬咬牙,低头去管罐子。昨夜他不让她管他的伤,她便不管,永远不管。
不一会儿,豌豆煮沸,她碰了碰罐子,真是烫不着手。正费神着,云青羡不啃一声徒手将罐子端到桌上。桌子还有些摇摆,但已不成大碍。两人各在一边,谁都没有说话。
几乎每次见到他都问过他的身份,而他始终都不给她答案。既然如此,那就先缓一缓,整理完眼前的事再说。他既然救了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卫子夫盛了一碗豌豆,递给他,一时间却不晓得该如何称呼。
第068章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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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公子。”她试探轻声唤,云青羡自顾系腕带,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卫子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豌豆,表情有点尴尬,对他说,“这是你的。”
云青羡讶然,木木接过那碗豌豆:“谢谢卫……卫夫人”
卫子夫脸上僵了僵,那箸子低头捡着豌豆:“不必这样叫我。在外面,你便叫我……璃蜓吧。这名字是我乱取的,以免露了身份。”
“你还要回去?”他脱口问,然而沉下脸,吃起豆子,“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说不动你。你也别叫我什么公子,我没那么文雅。”
说着,他伸手去倒水,却是拿着不稳倒在了外面。卫子夫心里一沉,问:“你的手怎么了?”
他面容微僵,左手将半杯水一饮而尽:“没什么。”
他放下杯子,站起来又要走。卫子夫想叫住他问清楚,不想喉咙口忽然泛上一阵恶心,弯下身子把才吃下的都吐了出来。云青羡大惊,赶紧上前却手足无措,只好拍拍她的后背,担心看着她,心想是那豌豆吃坏了肚子,于是拿起那盘豌豆就要倒掉。
卫子夫慌忙拉住他,摇头。这豌豆是她走了好远才找到农家,用身上唯一的碎银换来的。这不是豌豆的问题,而是……而是……她上个月没来月事的问题。想着,脸上飞起一团火红,低着眼难以解释。
安慰她的手也在这时顿了一顿,云青羡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庆幸自己此刻带着面具,否则也该是窘迫至极。他快速倒了被水给她,转身站在屋外。
柔肠百转,她轻轻按上腹部,忽然想念宫里的刘妍,同而也想起了刘彻。不知他还记不记得那日她请求他答应的话,如果在他的世界她已经死了,那么他会不会看在……看在夫妾一场的份上多多包容刘妍。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对她来说太过意外,为什么他不前几天来,如果早那么一些时候,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而现在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深深叹了口气,她回眸瞥见桌上那杯水,心里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