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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让人不安彷徨。她看着他手上的玉石,知道说什么都完了!这几日的不安终于在此刻恍明,原来竟是让人这般崩溃!
血玉鸳鸯。
两年前在合欢殿,她曾看见过这块血鸳鸯,当时它并不是张鸳的随身之物,哪知……哪知她出宫那日,她将这血鸳鸯带了出来。她对刘彻……不仅仅是不舍,不仅仅是内疚吧……
他俯下身,手指抚摸着她失了红润的脸,低低凝视着她。深锐的黑眸,依旧黑曜石般熠熠明辉,却冷若千尺寒潭,似要冻结没入其中的所有人和物。轻慢一笑,他切着齿,低磁的嗓音流露着晦涩:“我都知道了……你明明知道,我失去了她有多痛苦,可你还是坚持去做!你明明知道,那一天我抱着你有多无助,可你还是选择了隐瞒!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你的手段一向手辣狠毒,不留一点情意!你完完全全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需要得到你所想要的!”
“不……不是的。”她想抱住他的手臂,他却大手一扬,退开几步,墨黑的长发从背后随风卷起,他冷笑:“不是?这些不是你做的?还是你不是那样的人?”他蹲下来,几乎是要跪在她面前,他扣住她两肩的边沿,暴戾喊:“你说!你亲口告诉我,这不是你计划的!不是你计划的!你从一开始就计划了我,让我这样痛苦的,是你!是你!”
手指毫不留情地嵌进肩头,她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咯作响,但仍是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他说的并没有错,是她的计划,是她的选择,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认为自己会有在意他的时候。
第063章他的谕旨
他努力平静下来,按捺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否定!他站起来,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话音如同他神色一般的怅惘:“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一句话出来让她的心猛的一窒,脸孔微微的一紧。
“卫娘,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与我说的?”
“卫娘,你有没有什么事……忘了与我说的?”……
脑海乍然一哄,渐渐又平静下来,淌满了血色。那一夜,他就已经知道了。他问过她,而她还是对他说了慌,所以……他要带来她亲眼看看,叫她百口莫辩!
她强笑着,从地上颤颤爬起,努力挽救最后一丝希望:“就算如此,你会对我怎样?那两家的势力还未全权罢除,你想要的还并未得到,你想要如何对我?你要如何对我?!”
幽深的双眸暗暗翻动着怒意,他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的烛火:“两家已有动摇,不久便会溃败!而新册封的许美人机智聪颖……”他冷冷呵,苦奈之色一闪而过,剩下森冻的寒意,“我,可以不需要你了!”
心里一阵抽痛,她深深吸进凉气:“你……”
是啊是啊!许寒蝉这样就将她给打败了,她的能力并不亚于她的,那么刘彻……也完全没有理由再需要她!成王败寇,她曾设想会自己得输的那一天,可竟不曾料到会是这样难受!“可你说过……我助你,你助我,君子一言,何况、何况你是皇帝!你还说……还说绝不会弃我而去,你说会听我的从前,还有孩子……”
他终于听得不耐,转向寝殿阴影处,挺拔的身体像座雕像。他背对她的冷酷,让她一下决堤,她失去接下去说的力气,再度瘫坐在地上,听着他冰冷地宣誓着没有感情的谕旨:“卫夫人欺君罔上,即日剥下头衔,押送大牢,听候发落!”
刘彻几乎是忘记这是平阳府,原先在门外的丫鬟也被他赶了出去。话音落后,房内毅然没有该有的动静,他这才恍然过来。他静静背对着她,听着她发抖的呼吸,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别无旁人听到他的谕旨,那么便当做一句玩笑作罢。
可是,这个念头才刚刚萌生,却又被他即刻扼杀,他的心又硬起来。负手捏紧拳头,他转身迈过她,完全不再看她一眼,本可以轻易拉开的大门被他奋力甩开震了几震,他朝外面大喊:“来人!人都死绝了么,要死朕可以让她立刻就死!”
似乎是借着这喊话,刘彻将压抑的暴怒完全发了出来,见那头有提着灯笼的丫鬟急步赶来,又是踢了院前的石凳骂:“卫夫人的屋子不用伺候了?!走这么远做什么!这般不尽心的奴才要来何用!费自己的心,最后还不讨好!你当朕是傻子,耍着玩么!”
赶来的丫鬟碰到刘彻发这样的大火,早已被软了腿,才到院子就远远跪着了。平阳公主听到动静赶来,劈头就是刘彻指着屋里这样怒宣了一句:“借你府牢,把那里面的人关起来!朕明日就押回大都!”
平阳公主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回来。眉间乍起的意动表明她早有预料并且此刻欢爽,但她还是满眼狐疑的看着刘彻,匪夷所思:“彻儿这是怎么了?就算与卫夫人闹架,也不必用大牢的。”
刘彻不想再呆下去,甩下一句:“朕的话,就是谕旨!”
他急步离开,一头不回,像是在逃,满心的怒气像因为走远了而跟着散淡,代替它的是揪心的疼和无尽的失望!转角处,他还是停下脚步,隔着树影望向那间屋子,最终闭住怅然痛苦的双眼。
刘彻走后,平阳公主立即叫来侍卫将卫子夫带入平阳府牢。她看见还瘫坐在地上的卫子夫,心间不由暗爽,一刻不留地让人押走。
失魂落魄的卫子夫被带到大牢,听见那一声铁锁响时,她才完完全全回惊过来。环顾四周,她木然。
他真的把她关进来了,他要治她的罪了……
她呆呆站在那,高高的铁窗外透进夜的凉意,从里面甚至连天空都看不到。夜还有多长,还要多冷?此时此刻,她竟然思念起他,想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还有摄人心魄的温柔。
通道里传来一阵冷风,哗哗鬼叫。卫子夫不禁彻骨一抖,毛骨悚然。大牢里大多关着犯事的婢奴,他们眼里充满诡异,在黑暗中静静打量这个衣着华丽的貌美女子。前方传来一声遥远的门响,那是开门的声音,这些婢奴能够立马分辨,纷纷趴在牢门上挤着脸往外瞧。有人打着灯过来,她感觉到牢里的寒意,伸手裹了裹披风,对上那些污秽的眼睛,不过轻蔑一笑,直径到了卫子夫的牢门前。
借着灯光,卫子夫看清来人的脸,不知该高兴还是沉默,但还是惊喜的叫了出来:“表姐?真的是你?刚才在殿上我并没有看错?”
张鸳淡淡看着她,点头:“是我。”
然而她的应答,让卫子夫在下一刻腾腾不安,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卫子夫只能强颜笑着。不应该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张鸳对自己极好,再加上哥哥的关系,她不会对她无情。但卫子夫的心还是揪了起来,她轻语试问:“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平阳府?”
静了半刻,张鸳毫不掩饰的坦白:“是许美人还没册封的时候随宫人出来采购,看见了我,认出了我,将我带到平阳府的。”
果然是她!早就怀疑许寒蝉和平阳公主结成一派,现在听张鸳所言,也并不意外。她仔细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张鸳,还是担心问:“她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张鸳冷笑了一笑,淡然的双眼渐渐凝起一层寒霜,“你哥……他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出宫!”
张鸳的质问,无疑也是卫子夫所不愿意面对的,她想到那一场厮杀,仿佛又看到满天的血色,闻到血腥的恶味,她暗暗抓紧两手间的牢栏,有些颤抖:“我哥的事,是我瞒你不对。但是出宫,是你说不快乐,是你说你要的自由。”
第064章情义不再
(#这一章小荚早已经定时好了,不知为什么今天居然没发出去,看来以后还要多多注意后台的系统。迟了一个多小时,十分抱歉,感谢那位匿名读者的留言提醒~~!#)
面对一脸惨白的卫子夫,张鸳也知道她心里的不好受,但那又如何?当自己流落街头的时候,谁来安慰过一句,谁来帮忙扶过一把,此时此刻的自己又如何好受!张鸳无动于衷,低低怨了一句:“那是他还在的情况下!他不在了,我只有皇上了。”
卫子夫恍然一怔,看着她许久,不可置信:“你……不爱我哥了?”
“爱!”张鸳毫不犹豫,却在这一刻悲痛起来,薄唇挽出一抹苦笑,“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想找他,可他却已经死了。我想回家,可却是天南地北。我想活着,于是我就到了艺苑,卖艺为生!这些我都不怪你,怪我自己,怪自己的命太苦!”
她走进她,将她的头发和皮肤看得尤为仔细。养得多么好啊,发丝乌黑亮泽,皮肤细腻玉润,比从前好太多了,从毫不经事的小毛丫头长成的令男人痴狂的女人,身为一个女子,她怎么能不羡慕不嫉妒。她沉下眼,深深印着愤怒和妒忌:“可是为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美人坐到夫人。为什么你困了皇后杀了妃嫔,还能富贵天下,恩宠天下!当初我走的时候,的确要你好好待皇上,可你为的都是你自己!那样好的一个男人,却成了稳固你地位的靠椅!蜓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再大的仇恨……也不该蒙蔽了你的双眼。”
她不想听,可张鸳的话还是一句句按进她的心里,张鸳是她的表姐啊,最了解她的人,最相信她的人!她心里痛的发慌,暗哑着:“表姐也和他们一样的认为吗?”
看着她,张鸳紧皱的眉头深深一抿,铮铮说:“难道不是吗?若不是我当初的退出,你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冷笑。卫子夫感觉有一泼凉水从头顶扑到了脚心,瞬间凉到彻骨惊心。她暗暗畅了一口气,还是再问了一问:“你要回宫?”
回答这问题,张鸳很是风轻云淡,却说着足以杀头的话:“我依然可以完全相信于你,如果你现在向天答应助我坐上凤位,我可以立刻让皇上放过你,回宫后你依然是大汉宫的夫人!”
从张鸳口里能说出这番话,卫子夫惊了。她何不知道张鸳必定是要回宫的,她又何不知道这个大牢岂是能由人随便进出的,所以她何不知道张鸳和许寒蝉已经成为平阳公主的棋子,她何不知道平阳公主势必要除掉她,她又何不知道平阳公主的野心不仅仅是稳固自己的地位!张鸳和许寒蝉都是平阳公主的棋子,平阳要自己的势力像陈家窦家一样侵权朝野,她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身,这是件多么令人懊恼的事实!可是显然,张鸳方才那番话,并不将平阳公主当做唯一的主人,她要做自己的主人。原来,平时温婉的张鸳,真正的野心也不亚于平阳啊!
卫子夫紧紧抿着唇,深深望着这个自信满满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感觉好陌生,陌生到心生嫌恶!不,怎么可以对她有这种感觉,她是自己的表姐,是哥哥的恋人啊!不忍心再想,手指渐渐松开,送牢栏上滑落,她背过身,不再去看张鸳一眼。
然而,身后又传来张鸳莫名惆怅的话:“你应该清楚,皇上爱的人只有我,也只有我才能保你无事!你能活着,算是我还你哥的一份情意。”
当最后一句传入自己耳中时,她还是失控了,她愤然甩过头,叱喊道:“不要用我哥的感情来掩饰你的虚伪!你不能……不能这样侮辱他对你的感情,我宁愿你不爱他!张鸳,真正变的人是你,是你!”
卫子夫的话像一根无情的绳索勒进张鸳心中,她瞪大了眼睛,悲伤和嫉恨狂涌而下,她的声音有些僵硬,开始说着的每一句话都让那绳子勒入心里一寸:“无家可归、饥肠辘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