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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只不过被对方推却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这时候万万不能受寒病倒的,也就没多话,只让女儿送齐婶子出门。
齐婶子接过灯笼跟竹篓道:“行了行了,赶紧把门锁好,汐丫头啊,婶子回去了,大妹子,得了空我再来瞧你们。”
、巴掌(小修下)
等过了一日,齐婶子果然又来了。
这次依旧是晚上来的,只不过是齐端跟她一起来的,而且来的稍稍晚了一些,天都黑了。顾氏纠结了一会,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让齐端进去坐坐,毕竟她如今是个寡妇,有些事还是避免的好。齐端摆了摆手,只帮忙把东西搬进了杜家便告辞走了,倒是杜云汐趁着齐婶子跟顾氏交代的功夫悄悄出了门跟齐端说了会话,等到齐端走了,才慢慢走回家掩上门,带着弟弟在厨房归置东西。
不得不说齐端做事还是很有效率的,杜云汐看着厨房里一筐一筐的东西,深深地觉得这个冬天家里日子不会太艰难了。
顾氏送走了齐婶子,另拿了盏油灯到进了厨房,瞧见满筐的东西有些惊讶:“这么多?”
也难怪她惊讶,半筐白菘半筐白萝卜,旁边的锅灶上有两条腊肉并一些辣子,两小坛菜籽油封的好好的放在一边,另外一个竹筐里依稀可见扎好的宽粉条,还隐隐约约传来酸菜的味道。
杜云汐头都没抬道:“娘,米缸都空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买多了正好过年。齐大叔说了还有东西呢,一趟不好搬,也不方便直接把驴车直接赶到咱们家门口,他说明天晚些让婶子把剩下的东西给送过来。”
顾氏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么些东西置办下来至少要一二两银子,她上前按住自家女儿归置东西的手,道:“汐儿,你先停停。”
娘亲说的很郑重,杜云汐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吃着糖的杜云稹也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看着面前的娘亲和姐姐。顾氏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道:“汐儿,便是过年东西少些咱们也能过得。娘虽然不知道你采的那些野葛根卖了多少钱,但娘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人,就是那东西药效再好,药铺也给不了多高的价。这些东西零零散散加起来起码要一二两银子,你买药的钱是肯定不够的,不知道你齐大叔家里面贴补了多少。咱们现在也帮不了别人什么,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听娘的话,回头留下一些过年,剩下的都给人家送回去,好不好?”
杜云汐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娘,我把爷爷奶奶留给我的玉坠给当了。”
顾氏惊道:“什么!”
杜云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顾氏气的一巴掌打了下去,不一会儿杜云汐脸上便出现了五指印,杜云稹忙抱住顾氏的腰,哭道:“娘别打姐姐,别打呀……呜哇别打……呜呜呜……”
杜云汐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想过顾氏肯定会生气,毕竟是她爷爷奶奶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但她从未想过顾氏会打她。等反应过来,杜云汐捂着脸回了房。
顾氏的手慢慢垂下,她以为是齐婶子家暗地里贴补了,却没想到是自己女儿把玉坠给当了换的钱买的这些东西。也是,再贴补也不可能贴补那么多钱进去,毕竟齐婶子家要是有这个闲钱,早把齐元送去学堂读书了。想通了这些,顾氏心里微微泛酸,她身为母亲,在两个孩儿失去父亲时不但未能替他们撑起一片天,反倒叫孩子们替她担心,照顾她。顾氏打了热水,先替儿子擦干了脸,交代他自己先上炕睡觉,便端着盛了热水的铜盆去敲女儿房间的门。
杜家正屋有四间,正屋左侧是厨房,右侧是茅厕,最大的那间是故去的杜淳生与顾氏的正房。杜云汐占了第二间,从前是云汐带着弟弟睡的,自打杜淳生去了,因怕顾氏想不开,杜云汐便劝了弟弟去缠着顾氏,故而杜云稹搬到正房与顾氏同睡。第三间如今是布置好的灵堂,里面供着杜淳生的牌位,第四间是杂物房。
杜云汐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她何曾想当掉玉坠,那是她如今唯一珍贵的东西了。长这么大,顾氏从未对她动过手,便是杜淳生,最多也只是说她两句,不曾对她动粗。她忽然觉得,如果她是个儿子,顾氏这一巴掌怕是打不下来吧。
顾氏的敲门声她当然听见了,杜云汐翻了个身,直挺挺躺在床上,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顾氏敲了半天门,没瞧见人来开门,低声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推门。门当然没拴紧,顾氏一推便推开了。等瞧见躺在床上的女儿,顾氏把手里的盆放在木桌上,绞干了毛巾坐在窗前,正要替女儿擦去脸上的泪,忽然听到女儿幽幽地问自己。
“娘,我若是个儿子,这一巴掌您还会打吗?”
“娘,今日要是换了云稹做这件事,您会不会护着他?”
“娘,女儿真的好累……”
顾氏一怔,不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云汐是儿子,自己能打下去这巴掌么?或许不会的吧,毕竟儿子大了,是杜家未来的指望,有自己的主张是正常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是将来的当家人,也许自己会生气,但绝不会打他,那样会折了儿子的脸面。如果换了云稹呢?云稹还小,他初衷也是为了家里好。
杜云汐听不到娘亲的回答,默默闭起了眼睛。
“娘,您不敢回答女儿是吗?因为你知道,我若是个儿子,您绝不会这般给他没脸,如果是云稹当了玉坠,您也只会说是他年纪小不懂事。但我不同,只因我是个女子,所以您才能下的了手。是啊,女儿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错了。可是娘,如果不是女儿,您认为这个家还能撑到现在不散吗?云稹那么小,他能替你做什么,还不都是女儿忙里忙外做这些?”
顾氏的手停在半空,嗫嚅道:“云稹……云稹他……”
“娘,我累了。玉坠当了三十两,除掉置办东西的三两多,剩下的都在桌上的荷包里。您好好收着,女儿当不好这个家,这个家还是您来当吧。”
“汐儿……”顾氏收回手,轻声地叫了女儿几声,房间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女儿的呼吸和心跳声。顾氏默默坐了一会,等女儿的气息平稳下来,才伸手替她拉好被子塞好被角。
这一回,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伤了汐儿的心。
顾氏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桌上的荷包却没动。
、发威(一)
齐端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晚上便打着灯笼将剩下的一袋子米并半袋子窝窝头送到了杜家,杜云汐接了窝窝头站在门口瞪大了眼:“这窝窝头也有人卖?”
窝窝头是玉米面混着黄豆面做的,有条件的人家会在窝窝头里搀点白糖,做好了用一种齐家村这边特有的叶子垫着放在笼屉上搁屋外冻一夜,放在地窖里能放很久,待要吃的时候放在灶上蒸一蒸,吃起来香极了。杜云汐从前未曾吃过这个,还是到了齐家村才断断续续吃了些,顾氏又不会做,基本上是王氏得了空做了送来给杜家几口尝尝鲜。
她喜欢吃这个,齐婶子是知道了,不过齐婶子也不曾做过,所以她以为是齐婶子怕她嘴馋,特特在集市上买回来的。
齐端咧嘴一笑:“这不是买的,这是你婶子做的,不是大叔吹,你婶子做这个可是有名的。不过你婶子懒,只每年快过年的时候才做一些,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你婶子今年特意多做了些。”
杜云汐点点头,齐端跟杜云汐交代了一番,打着灯笼往回走。
第六日了。
顾氏算了算日子,从那夜母女对话之后,女儿已经有整整六日未同自己搭话。本来饭桌上只有三个人,平常女儿还会同自己这个母亲说些书上看到的趣事。如今女儿吃完了饭便自去厨房收拾,儿子则只会埋头吃饭,三个人在一张桌上尴尬的很。家里的事女儿也仍然在做,只无论遇到什么都只默默遵循自己的意思,不再独自做决定。
这一日是难得的晴天,杜云汐实在不想在家里呆着,嘱咐了杜云稹好好在家练大字,自己跟顾氏打了声招呼便抓了把瓜子出了门。许是因为晴天的缘故,在家里憋了许多日的村民们都围在村中的大树周围,搬了凳子在那边唠嗑边做事。因着大多数都是成了婚的妇人,杜云汐绕了一圈,没发现同龄的小姑娘,便有些丧气地往回走。忽然一颗雪团打在她的头上,杜云汐抬头,瞧见正是村里的石头。
她积了一肚子的火,怒道:“你打我干嘛?”
石头满不在意地笑:“没爹的野丫头,打的就是你。”
“你!”
石头感觉背部一痛,耳边传来齐小虎怒气冲冲的音:“别欺负小汐,有本事跟我打。”
齐小虎力大无穷,搓的雪团又硬,打的石头痛得很,石头气急道:“齐小虎,我又没打你,你管什么闲事!你跟着野丫头什么关系,干什么替她出头!”
杜云汐自己捏了个雪团砸在石头的脸上,正色道:“小虎哥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欺负弱小,小虎哥这叫伸张正义。”
石头满腹火气:“呸,伸张正义你大爷!别以为你跟着你那短命的病鬼爹念了几年书就了不起,装的跟个正经人似得,谁不知道齐小虎对你有意思,你俩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齐婶子对你那么好,你那寡妇娘还偷偷勾搭齐大叔,大晚上的好东西一筐一筐的往你家送,打量谁不知道呢,不要脸的臭||婊|||子。你知道三奶奶不喜欢你,你就跟你那不要脸的娘学,暗地里勾搭齐小虎,真以为没人晓得呢。”
石头这一嚷嚷,周围的村民全都朝三个人看过来,齐小虎脸憋得通红,手上仍旧抓着石头没放。
有好事的问石头:“石头小子,怎么杜家的事儿你这么门儿清,莫非这小丫头暗地里也勾搭你了不成?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丫头一边勾搭你一边勾搭小虎子,你吃醋了所以嚷嚷开了是不是?”
杜云汐一眼看过去,好事的正是村里有名的八婆,齐富贵家的沈氏,怒道:“富贵婶子,你说这话可有依据不成?真是好得很,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来,别怪我杜云汐今日去找村长爷爷做主。”
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哟,小丫头狂得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些日子,连着两个晚上端子往你家跑了两趟,趟趟都带了好几个竹筐。要是真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白天去?”
接话的是春分家的刘氏,素来跟沈氏关系好,不过同样名声差得很,也是个长舌妇,杜云汐冷笑:“既然春秋婶子说的这么有板有眼,今日我要是不去找村长爷爷出来说个明白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话音刚落,就见顾氏拿了菜刀走到人群,身后跟着杜云稹,顾氏一把将菜刀插|||在地上,平静道:“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沈氏,刘氏,我杜顾氏自问平常与你们交往不多,却也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但你们张口闭口毁我女儿清誉,还有石头,你年纪小,婶子原不想与你计较这些,但你张口便毁我名声。听说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半大小子,也该知道女子的声名比什么都重要,今日你毁我母女二人的名声,要是不给个交代,我杜家一家三口便在这颗树下吊死。”
顾氏说的很平静,语气并不激动,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沈氏与刘氏讪讪地笑:“杜家的,你看你干嘛这么激动,我们也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杜云汐凉凉道:“是啊,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到时候死的是我们,又不是两位婶子,你们说是也不是?”
“我今日一定给你们母女个交代。”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朝身后看去,正是齐家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