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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刘蔓樱退路到身侧,话语极为坚定,随即又半低着头叮嘱着面前刚毅的男子。“快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那你呢?”他顿住身子,眼睛紧紧锁着她的瞳眸,“你和我一起走吧,远离这个复杂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回去你想要去的地方,也可以带你一起……”
“都说了不用你操心我的事!”她有些恼火,时间那样紧张,他到是好,还有心情唠嗑起来了,只差那么一点,刘蔓樱便忍不住想说出口了,若不是为了惜墨哥哥,你便是救过我千百回,我刘蔓樱也未必会软下心来救你。
不过她终究是忍住了,她不想陷惜墨于两难的境地,毕竟惜墨他,爱他至深。眼瞧着江漠北低头之间,眉目紧紧敛着,特别是在这暗黑的地牢之中,竟宛若修罗,眼眸中折射出来的热烈与这一片肮脏的环境是那样的不对称。她心里有些毛毛的,而他却已经径自言说道:“你忘了,你曾说过会给我机会的!”
刘蔓樱一怔,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还说过这档子话,大抵是随意一句戏言他便已经当真了吧!
她实话实说:“我忘了!”
“无妨,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145 醉里初妆散(二)
刘蔓樱那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朱砂般艳红的唇中吐气如兰。
有些事情本就是命,谁也改变不了的!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比谁都清楚。她在背后说:“你不是启睿,而我也不再是当初骄横跋扈的平华公主了,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不管你多少努力,我也不会爱上你,最明白的原因便是,你不是他!”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晓得林子深处,一个落寞的身影,双手一折,枯老的树枝听声而断。
夜真的深了,皇城行宫的竹林深处,一片暗黑色的诡异寂静之中,一道身影独独伫立着,单薄的红色衣裙,鲜红似血,即使是在暗夜之中也异常明晰。她背对着负手,长发到腰间,身材高挑,月光倾泻,显得飘渺和鬼魅般的阴森。
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不过是个落寞女子的背影。
她一直站着,几乎是一动不动,大风呼啸着从竹林刮过,吹起她的衣袂和长发,人依旧是不动。
自从宫里走失了贞惠妃之后,皇帝变得很暴躁,动不动便会对宫中的女眷又打又骂,这回倒是更直接了,连个借口都懒得寻,便抛下了朝中的一大家子,直接领了几个宫妃搬到了距离江北战场最近的皇宫别院。朝中的谋士,想出了许多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说是皇帝体恤前方战士艰辛,又心心念着战事,故而特地搬到了行宫之中,必要之时御驾亲征!
不过,明眼人谁会看不出来,御驾亲征还有带上一大堆妃子的吗?这不过就是他寻找贞惠妃的一个幌子罢了!
刘蔓樱啊刘蔓樱,你究竟是有什么独特的魅力,残破之身居然也能让这么多的男人为你着迷,包括……她最爱的男子!
“你终于来了吗,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盼了你多久,为你做了多少事,就只是为了等来今天这一回顾吗?”她凄然地说着,可是周围似乎没有人,空灵地宛若幽谷。
“你若是想找我,不是很容易吗,令世间男子闻风丧胆的夜枭芸难道会找不到我一介闲云吗?”身后不知何处居然就真的飘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邪魅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之感。
过去他们曾无话不谈,而今,竟比陌路人还要疏远,他冷静沉稳的态度似乎令她觉得有一些困窘,可是,她仍旧开口,问着那个她早已经在睡梦之中问过很多次的问题:“是不是就算我再好,你的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是的。”他一如既往地照实回答,眉目低敛,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眼神。“这个答案你早就知道,那又何苦明知故问?枭芸,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成熟些,至少不要给我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曾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啊,你这么聪明,能明白的,是吗?我也会一直都待你如初的,你想要的温柔,我都不会少你的!”
“我总觉得,你就好像会读心术一般……我好象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你……”夜枭芸有些失落,闭上眼,抓住他的手不放,絮絮叨叨地,没有重点地说着一些语无伦次地话:“可是你明明就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种兄妹的感情,也不是你像是怜悯我一般赐予的温情,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
他静静地很认真地倾听着,黑眸转到她脸上,就变得异常深邃,末了,只是很平淡地用一句话做了结语:“枭芸,在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多完美的事。你我有缘相识,能成为一世知己便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好好珍惜不好吗?”
夜枭芸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犹如一只被陷阱困住的绝望的小兽,却又充斥着满满的深情厚谊,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看一辈子都看不够:“漠北,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你对她的少,甚至于,有增无减!”
江漠北看着她,呵呵一笑,唇角笑意渐增,“那有人对你的情意也不浅,你又缘何不能委屈了自己成全了他呢?”
江漠北这一问,直直地戳中了她的痛处。
“如果我杀了她呢,你会不会杀我?”她顿了好一会后,立即上前接口继续询问,定定地看着他,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枭芸,漠北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也不想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去伤害她,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江漠北实话实说,夜枭芸与他几乎是青梅竹马,他也知自己心头的想法逃不过她的一双明眸。
我算尽了半生的机关,竟也比不过你初见他时候的无意回眸一笑!
夜枭芸笑笑,面容明朗,眼神之中流逝出来的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她看着漠北的身子,只是可惜这样的男子始终不属于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献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一切,包括贞操,只是为了乞求他一丁点儿的眷顾,哪怕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回眸。甚至于,她为他要死要活卖命还不如她一个狐媚子的笑脸!
可是,她爱他!
只要是江漠北想要的,她夜枭芸都会不惜一切去帮他得到,谁都阻挡不了!
江北的夜里似乎是极寒冷的,简陋的军帐之中,一身戎装还没有卸下的男子,单手撑着脸,眉峰微微蹙着,“别走,陵儿,不要再离开我!”他即使只是小睡一会子都是极为不安稳的。
猛然间,头脑一清醒,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昏暗的营帐内,临时搭起来的案几上堆着刚刚又报上来的十万军情,还有不知何时被打翻的烛台,还有身旁一脸愕然的月灵儿。他的心微微镇定了些,清醒的意识瞬间回流。
方才梦里那声惊呼仍有些回荡在意识里,那般绝望与苦涩,甚至还带着些微想要就此放手的疲惫。微微眯起眼,他蓦然发现,手中握着的狼毫不知何时跌落书案之上,殷红的朱砂污了案几上的行军布阵图,而那污渍也不知已是干涸多久了。
待得随侍的太监都出去了,扔下手中的朱砂笔,朱祁钰兀自端起一旁的酒杯。那如同荡漾的流波一般的军事图,在他深幽的眸底化作那女子最是虚无的影子,恁地平添了一抹讪笑。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那种更深红袖添香迎桂魄的情景,只是很可惜,一次都没有过,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总是在行色匆匆中度过的。所以,启睿异常珍惜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哪里会舍得用添墨说笑来消耗的?
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你啊,刘蔓樱,可惜……
“月灵儿,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凉的紧!”启睿不慢不紧地对身侧一直娴静的女子说着。
“王爷,我还不困,想再陪您一会儿!”月灵儿瞬时清醒了一会子,即刻说着,气息很急切,生怕说晚了启睿就将她赶走一般。
“听话,回去,你不要休息,腹中的孩子也要休息啊!”启睿朝着这个为了自己怀着身孕却又千里远行的微微一笑,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因为他虽是霸占了她的一切,却是什么都给不了她!
月灵儿犹豫了一会子,终于福了福身子退下。启睿轻叹一声,她倒是也学会这些个吴国的礼节了,真是苦了她了。
云杯美酒琥珀光,启睿定下心神看着自己当年从梁国宫中带来的酒杯,既是美酒,却终是只能独酌浅尝。他昂首将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从容不迫地一一熄灭了军帐内的两盏烛台。
烁烁月华透着营帐的缝隙小心地和着风投了进来,无形地萦绕在身上,轻拂着深邃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晕。启睿就是那样静静端坐着,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有些失神地直视前方,若隐若现的是浓眉之间解不开的郁结,目光也已不复平日的灼灼熠熠。
之后半晌,有些微醺然的他蓦然发现一名女子悄悄地进入了他的营帐之内。她身型纤细,月华裙的裙摆随着微风慢慢摆动,显得轻盈而飘逸。她似乎并不担心被他发现行踪,完全没有刻意藏匿,只是默默地站在有些光线的地方,就那样直白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谁?!”他有几分疑惑地眯起眼,想要看清她的样子,可大约是酒力使然,双眼竟然有些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随着灵光不经意地闪过,他放下酒杯,释然一笑。
倒是他疏忽了,才会问出这等没头没脑的问题。其实,这哪里还用得着问?除了她,还会有谁?
“真是出乎意料啊,你居然会亲自过来找我!”启睿用有些冰冷的语调微微嘲讽着,可是同时却也是定睛寻视了许久,生怕错过了她每一个煽情的表情。
、146 俯首铅华凌(一)
“你曾说过,不要再背叛你,否则你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怎样冲动的事情来,是吗?现在我好想知道,你究竟会怎样?”刘蔓樱一直背对着他,静静地说着,整个语调犹如在风中飘渺的落絮,绵绵无力,在这寂静的寒夜里,又给平添了几分怅然。
闻着她落寞无神的声音,启睿原本低垂着的眼眸又给抬了起来,迸发出难解的光芒,他声音冷了许多,原本的温润说出了口竟全都变成了阴柔,他说:“我说过,那是我的底线,最后的底线了!”
“可是我偏偏又触碰了!”刘蔓樱呵呵一笑,笑得甜美,笑得慵懒,却又“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已经不止一次了,我能想出来的法子似乎都用过了,软的硬的……刘蔓樱,你倒是自己说说,你到底是想我怎么做,你说啊!”启睿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他已经快要被眼前无辜的女子逼疯了,猛然上前一步,紧紧扣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字,如同尖针利剑般深深扎进她的心头,挑高了语调,声声逼问道,“你在救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要怎样来面对我,或者,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逃走?”
“因为我怕你!”刘蔓樱整个人如同没有生命一般,就像一个孤弱的落水者在水中无助地看着自己下沉一般。
俯视着她,启睿那靠着她脸颊的食指圈绕住她鬓角的一绺发,在指间轻轻摩娑著。“你怕我什么?”他问得很温柔,动作也很轻很缓,像是在抚摸一匹上好的丝绸。
刘蔓樱不言,可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心思,她与他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把感情这回子事情看得太重。
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