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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暗了眸色。他并非驽钝之人,此刻,不可能听不出她此番言辞的意味,只是此时真不是可以解释的时候。而蔓樱呢,她也是料定了他不能将她怎么着,充其量便是说上几句就得了,才敢如此放肆么?看来乔依人倒是说得一点没错,他真的会将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不用对我凶,还是省省你的力气吧,现在骂了我,再或者严重些打了我,稍后还不是照样子要来说上几句好话,哄我开心吗?殿下,你这般多此一举,不嫌麻烦吗,嗯?”
启睿不自觉地叹了一声,随后敛了所有的情绪,他声音朗朗的,吐字清晰而明快。那张脸此刻是沉沉静静的,也不知是因为近日休息得不好,还是因眼前这女子私自乱闯而微微泛起一丝铁青。但,眼睛却依旧深邃。“立刻给我回去!现在可不是任由你耍性子的时候!”
“我偏偏就是不走。”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虽然还是笑着,可那笑容明显变得僵硬。紧紧抿着唇,她的睫毛不住轻颤,粉脸透着几分青寒:“今儿个我刘蔓樱还就是要看看你定王殿下金屋藏娇藏了个什么东西!”
“砰!”一下子里头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东西。
“走开,让我进去!”蔓樱对着启睿拦在他面前的手,低着头,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后,才抬头望他,眼神中折射出凛冽的光线,似尖刀般,一点点剜去他的心。他提醒了她千百次又如何,她就是有恃无恐,就是料准了这启睿不能奈她如何,启睿又能够怎么着?
她一把推开启睿的手,便顺着房中的光线,一步一步往里头走去。每走一步,都会觉得身上寒冷许多,甚至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之感。
为什么,那种心被揪起来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强烈?
“陵儿,别去,我是为了你好!”启睿眸中透着深沉,在身后又是徒劳无功地补充了一遍。
刘蔓樱顿了顿步子,平静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要做的事,从来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我,包括你!”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方一踏步,便觉得踩到了点什么东西,她缓缓低下头,整个人也经不住猛然一颤,随后不可置信地掩住唇,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至于发生太过失仪的尖叫声来。
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上还是忍不住汗毛耸立,满脸震惊,颤抖着唇,止不住牙床咯咯地打架,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随之,她强迫着自己抬头看去,之前一个纤瘦的身影歪着头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臂处还在流着血,地上是一把尖刀,她居然这样活生生地被剁了手。
刘蔓樱忍住满腹的不适,硬着头皮,强逼着自己低下头来看地上的断手,胳膊以下的部分全斩了下来,索性是连着衣袖一起斩下来的,但是最前面那一段还是流着泛黑的血渍,再看那只手,若不是有着五个链接皮肉的骨头在上头,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快了,手指很肿,有的地方还由于溃烂而化了脓,只消看这么一眼,便有种作呕之感,最恶心的是……她刚刚居然还踩了一脚。
蔓樱下意识地去看她长在手上的另外一只手,却想不到她早已经掩在袖中了,蔓樱颤着嗓子,脸色随着自己从唇缝中挤出的话语而变得苍白:“你,你是谁?”
那女子不答,只是啊哈哈哈发狂似的大叫,外头由于开着门,又有阵阵冷风吹进来,恰好吹起了这女子披散在身后的一头枯燥头发,蔓樱透着烛火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她的脖颈,居然也是像断掌上一样的红肿块。她赶紧转身,直接扑进站在她身后的启睿怀中,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忍不住颤抖。
启睿安慰地拍着她的肩头,微微一拧眉,幸好,她没有看到更多,不然她这柔弱的身子怎能禁受得住?
“暮璃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蔓樱脑海中只要一想到身后那个恐怖的女人,便不由得胆战心惊,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她简直一刻也不能多呆下去。
“嗯!”启睿含糊地点了头,随后挽着她的肩膀,在蔓樱不曾回头之时,他别有深意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恰巧,那女子也回了头,一张被毁了的容颜,已是满脸泪水!
一到外头,吹着稍稍有些刺骨的风儿,刘蔓樱深呼出一口热气,拍着一直跳个不停的小心脏道:“还好还好我没有看完,不然今晚真当是别想睡觉了!”
启睿摇了摇头,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啊你,早就和你说过了,闲事少管!”
、128 微雨燕双飞(一)
“她……她是怎么了?”到了外头,刘蔓樱虽然还是依旧惊魂未定,但心里头的疑惑却亦是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尖便难以抑制住。
“没什么,不过是个外头救回来的陌生女子!”启睿云淡风轻道。
蔓樱哑然,摇了摇头,噗嗤一笑道:“真是想不到啊,向来做事果断的定王居然也会做起大善人来!再照着这么下去,我估摸着再这么下去,就是盐……也会馊了!”刘蔓樱特地拖长了尾音,到了最后几个字时候,也不知是在闲话还是在调笑了。
“现在你也看到过她了,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我倒要看看日后你还能怎生冤枉我!”启睿翻了翻小白眼,随后扶住她的肩膀,手指做了个板栗的手势,作势便要往她头上打去。
蔓樱难得地没有一把接住他的手,却更加昂首挺胸的,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瞅着眼前颇有些盛气临人的男子,极为坦然。
“怎么还是不信,莫不是打翻了醋坛子?需着我给你加几把馊了的盐,解解酸?”启睿黑瞳微眯,竟然也会说上几句调笑的话语,不同于往日的一本正经。他面上虽对这事抱着极为好笑的态度,但其实心里却是挺高兴的,至少他的陵儿会为了他吃醋,而不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只是他该怎么告诉她此事的真相呢?
蔓樱重重呼出一口气,强迫着自己不再往下问,自己倒也不是那种极为小气的女子,否则就是启睿这风流的性子,自己早就要被气死很多遍了,不管他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私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还在她身上便好!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不为其他,就冲着他是北伐之师的主帅,她也必须抓住他的心。
她一笑,笑得温文大度,丝毫不在意,只是像是在打发两人之间无言的对峙似的一问:“她没有被毁容之前,想必也是个绝色美人吧!”刘蔓樱想起那女人发丝被封吹起时候,脖子上的好皮肤是极为雪白的,虽然少的可怜,却还是可以窥视到一点她过去的风华绝代。
“嗯!”他轻轻点头,随即又含笑补充道:“不过,不及某人!”
蔓樱羞红了半边脸,忽而道:“时辰也不早了,快要入夜了,万一皇上忽然想起来看看我这冷宫中的女子……”她言语中有些自嘲的味道。
“冷宫?”启睿一呆,语气颇有些惊讶。
“你还不知吗?我以为你在宫中有那么多的眼线,应当是知道的才是,原来你也不知,看来他真是用心良苦啊!”刘蔓樱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样。
皇上啊皇上,原来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表面上说不在意他们的过去,其实真的会不在意吗?
启睿眉眼一皱,一把扯过她的衣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嗅着她的发丝,低沉地说着:“不会太久的,一定不会太久的!”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细说情话。
启睿将她原路送回,幸好外头还只是黄昏。
“有人来过吗?”蔓樱到了自个儿寝宫之中,便匆匆地叫碧霄准备了饭菜,当下便饿的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夹着菜,一边无意地问道:“皇上?庄雅公主?夜美人?”
“有,但是上头不许说!”碧霄支退了身边的人,简单说道。
蔓樱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她顿了顿,随即又低下头管自己吃了起来,只是吃饭的动作慢了许多。
才呆了两天,启睿便走了,他说的是三天,却行色匆匆,连夜赶去了前线。
兴许这场战争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吧!
多少好笑啊,不过一天前启恒才送了她金缕衣与那百鸟朝凤钗,这就又受了冷落,最难读懂帝王心!
不过也好,正能度过几天安耽的日子,省地刚被解了禁忌便又要进冷宫!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散心是要散的,不过只是在自己孤冷的那一块环境之中,闲暇之时,带些鱼料喂喂鱼,拿把剪刀剪剪残枝,虽是酷暑,竟也不觉得疲惫,只是总是感觉着乏力罢了。
“缨贵人。”悠悠的女声蓦然从旁边传来,刘蔓樱不慢不紧地转过头去,看到在一片星光之中,独自伫立着的灵夫人。
“你找我?”看到她朝自己走来,刘蔓樱禁不住满心的疑惑。
她不是该好好在自己屋子里头安胎才对,现在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理由上面是说不过去的,一来她二人本就不熟,没有三更半夜串门的必要,这二来嘛,现下里启睿又回前线去了,她与启睿的“奸情”也便不存在被她发现之说。
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刘蔓樱忍不住朝她走来的方向看去,夜色中摇曳的新柳枝,亭台楼阁的宫殿群……除了一些走来走去的宫女和巡逻的侍卫,再也没有其他人。
她有些失落,启睿并没有来。
“缨贵人现在可有闲暇?”她顿了顿,终是问道。刘蔓樱抬头对上她的眸子,似乎是与这个炙热的季节是全然不符合的,只是冰冷,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可以掩藏,对人的感情可以掩饰,但是眼神,是绝骗不了人的。
“当然有……你找我?”刘蔓樱不厌其烦的再问一次,看到眼前肚子已经有些隆起的女子,点点头,她又问道:“什么事情?”
“王爷伤得很重,他……”灵夫人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口气连带着话题迅速的转变:“您认识王爷多久了?”
刘蔓樱静静的凝视她,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又很讽刺,但是灵夫人此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自己,她这般就是四个字的诠释,明知故问而已,蔓樱回答道:“算算这是我认识他的第二个春天了,大抵再过个把月便是一年半了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在您进宫之前是么?”灵夫人说话说得有些急切起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淡紫色的裙摆被风吹起,显得飘渺。
“不!”一片枯叶刮过刘蔓樱的眼前,真奇怪,这夏天竟也有枯叶了,她想说是,却念及自己此时的身份,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便出事了,毕竟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恍惚间,突然回忆起当时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分明是一场戏弄,谁能想到闹剧竟然假戏真做!她不自觉的笑起来:“我两年前便进宫了,只是后来被遣送出宫过!我与殿下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不像现在这般沉稳,还要小家子气一些,而我……”
她不禁中断,掩唇一笑道:“而我确然是刁蛮了些!当时我兄长在身后追我,我在街上又恰好撞着了他,随便编了个理由便骗他带我离开,还随口编了个假名字骗他,后来,我还偷走了他的马,弄得他一阵好气!”她一语既罢,还颇有些好气地摇了摇头,虽是过去不久,却总觉得像是看一件年少轻狂的回忆而已。
“……那么,您爱定王吗,爱他吗?”灵夫人显得有些悲凉,柳眉之间有着淡淡忧伤的痕迹,她抓住刘蔓樱的手,急切地询问心中所想。
蔓樱一愣,脸色微变,“灵夫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以后莫要再说了!”
“不,贵人,这里只有两个女人而已,并无他人!”她说着,神色愈发地感伤起来,双眉紧皱,“娘娘当时编的假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