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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院门口的月拱门处,四人遇了个正着。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二小姐。”云姨娘与舒映月对着曲宛若与舒紫鸢福礼。
曲宛若一把扶起还没来得及侧身的云姨娘,似笑非笑道:“妹妹严重了,我与妹妹一般,都不过只是姨娘而已。妹妹这一声夫人唤的,若是让有心的人听了去,岂不要拿此大做文章,暗指我们相府无家规可言吗?妹妹以后还是小心着些,称呼不可乱唤。不然害了我不要紧,害了老爷可就事大了。妹妹,你说呢?”一脸怪异的看着云姨娘。
云姨娘的脸色本就有些惨白,再加之曲宛若刚这么一说,脸色瞬间的更加没有血色了。对着曲宛若露出一抹虚弱无力的浅笑:“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只是奴婢向来唤惯了夫人,突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是否奴婢还是按之前的称呼,唤您‘小姐’可行?”
曲宛若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正欲开口,屋内传来舒清鸾的声音。
“九姑娘,昨儿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曲姨娘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
047 互斗,静观其变
047
舒清鸾卯时两刻的时候,便已从兰心院来到文源阁给老太太请安。
那时,老太太刚起身,嬷子丫环了准备好了早膳,老太太刚入位准备用膳。舒清鸾便一脸笑意盈盈的朝着她侧身福礼请安。
对于舒清鸾,老太太本就较为满意。再者,这也是她当年对沈兰心许下的诺言,虽说只是利益的成份居多。但是相对于舒紫鸢,老太太确实更喜欢舒清鸾。
又,昨儿云姨娘小产的时候,舒紫鸢可是即没出现在云罗居也没出现在她的文源阁。但是舒清鸾不一样,一直守候在云姨娘的屋外。再加之今儿一早,她又笑意盈盈的来给她请安,可是舒紫鸢却是连个身影也没见着。是以,老太太对舒清鸾的喜爱又是多了一分。
于是,便留下舒清鸾陪她一起用早膳。
卿九九是老太太带回来的客人,自然也是一道用早膳的。
卿九九与舒清鸾年岁相仿,倒也谈得来,较为投机。
老太太对卿九九的喜爱,舒清鸾尽收眼底。
对于卿九九,舒清鸾一时之间拿捏不准是敌是友,她站于的是何处。对于舒清鸾来说,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慢慢的摸清卿九九的底细,确认她入相府的目的,以及她的立场。
是以,用膳之际,也就状似不经意间的提起了昨儿曲宛若让孙太医为云姨娘诊治一事。状似为曲宛若开脱,实则加重老太太对曲宛若的不满。
“姨娘并非不相九姑娘的医术,姨娘向来都是由太医诊治的。再来曲姨娘也是关心云姨娘,所以还望九姑娘莫往心里去。姨娘只是做事较为小心金属,祖母,您也别往心里去,姨娘没有对您不敬之处的。您知道,姨娘向来对您都是十分尊敬的。”舒清鸾一脸微显担忧的望着老太太,为着曲宛若解释着。
卿九九浅笑:“大小姐严重了,九九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的。曲姨娘做事谨慎那是自然的,倒是九九觉的十分过意不去。”
“九姑娘何故如此一说?可是清鸾可何不周之处?若清鸾有不是之处,九姑娘可在直说的,好让清鸾有则改之。若不然,祖母可该生清鸾的气了。”舒清鸾一脸诚惶诚恐般的望向老太太。
“行了,鸾儿和小九都很好。”见着舒清鸾与卿九九如此的客套,老太太出言解围,“开心的时候,不提不开心的事也罢。谁对我好,真主的尊重我这老婆子,我心里可是明白着。小九与鸾儿年岁相仿,又都深处我心,就别在那里‘九姑娘’‘大小姐’的唤来唤去了,你们说呢?”老太太笑意盈盈的望着二人说道。
舒清鸾与卿九九对视一笑。
“那我便唤你九九,你唤我清鸾即可。”
“那九九可就不见外了,清鸾。”
“九九。”
相视一笑,而老太太则是与赵嬷嬷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老太太,曲姨娘和云姨娘带着二小姐和三小姐来给老太太请安,另外几位姨娘也候在院中给老太太请安。”陈嬷嬷迈门而入,对着老太太说道。
“祖母,云姨娘怎么过来了,她这可是刚小产,身子还没恢复呢!”舒清鸾有些担忧的说道,“曲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处事总是让人费解,出人意料?”微微的轻拧秀眉,一脸不解的思索着。
听此,老太太的眉头亦是不些不悦的拧了一下。
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舒清鸾望了一眼,这一眼里似乎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让她们都进来吧。”老太太对着陈嬷嬷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给大小姐请安。”一行人对着老太太与舒清鸾行礼请安。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斜了眼那群侧身欠腰的人。
倒是舒清鸾一个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走至曲宛若面前,将她扶起:“姨娘,鸾儿受不起的。莫说姨娘现在有孕在身,光是姨娘是长辈的身份,也该是鸾儿去绛绫阁给姨娘请安的。怎倒能让姨娘给鸾儿请安呢。”
曲宛若没有要直身的意思,依旧欠着腰,等着老太太的示下。
老太太对着陈嬷嬷和赵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见着两位嬷嬷各扶起曲宛若与云姨娘:“两位姨娘请起吧。”
“曲姨娘身怀有孕,以后就不用每天都过来请安了。云姨娘,刚刚小产,身子弱,暂时也不用过来请安了。其他姨娘都起来吧。”老太太一边饮着热茶,一对凉凉的对着那些人说道。
“奴婢谢老夫人好意。”云姨娘对着老太太致谢,而后又对着卿九九侧了侧身,“奴婢谢过九姑娘。”
卿九九起身走至云姨娘面前,浅笑盈然:“九九也没帮上什么忙,云姨娘客气了,你的身子可得好好的调养。孙太医一定会帮云姨娘调好身子的,九九以后就不方便插手了。”
听着卿九九这话,老太太略显不悦的剐了一眼曲宛若,似笑非笑的说道:“曲姨娘,那你可得让孙太医好好的调养着云姨娘的身子。老婆子我可还是指望着她继续为我舒家开枝散叶。”
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对着老太太鞠身:“奴婢不敢有敢怠慢。老夫人昨儿让奴婢查的事情,奴婢已经查清楚了。”
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查出个什么结果?”
曲宛若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当票和一支玉簪,交至赵嬷嬷手中,“这是在槿儿的衣袖中找到的,请老夫人过目。”
“这不是姨娘送鸾的及笈礼吗,怎么会有槿儿手里?”舒清鸾看着那玉簪一脸不解的问道。
……
皇宫,金銮殿
“退朝——!”随着御前太监的一声高吼,以及群臣高呼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后,纷纷散去。
“舒卿留步。”舒赫同其他朝臣一样,下朝后,退出金銮殿时,南宫百川沉冽的声音传来。
048 皇帝权压
048
御书房
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的南宫百川坐于龙椅上,龙案上摆着各种奏折。
舒赫恭站于龙案前,等着南宫百川的圣意示下。
聂进为南宫百川奉上一杯上好的毛尖,还冒着腾腾热气。然后是一言不发的站于南宫百川的身后。
南宫百川端着茶杯,杯盖磕着杯沿,吹一口热气后抿一口茶:“昨儿夙宁那丫头闲来无事,出宫去了趟相国寺。”说到这里,南宫百川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用着高深莫测的眼神直视着舒赫,唇角弯着一抹似笑非笑。
舒赫能爬至相爷这位置,自然也不是纸糊的。
虽然南宫百川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是他却已经猜到了大概。定然是安宁公主与宛儿一行人遇了个正着。
不过就是不知皇上说这话用意何在了?
按道理,宛儿处事谨慎,是绝不会与安宁公主有何冲突的。鸢儿也是绝不会冒犯公主的。莫不成是……?
舒赫的脑子里下意识的闪过舒清鸾的脸孔。
“皇上……”
“夙宁告诉朕,她听到一个有关爱卿相府的传言。不知爱卿可有听闻?”南宫百川一边继续磕着杯盖,一般沉视着舒赫,那两道目光犹如两支脱弦的利箭一般,直朝着舒赫飞射而来。
舒赫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对着南宫百川躬身作揖:“回皇上,微臣正在那幕后传言之人。微臣定会给皇上一个交待。”
“给朕一个交待?”南宫百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舒赫,“爱卿怎说是给朕一个交待?怎么不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给鸾儿一个交待,给恩师一个交待,给已经过世的舒夫人一个交待吗?”
舒赫的额角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渗出,背后亦是一片冰凉。昨儿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宛儿也没与他说起在相国寺遇到安宁公主一事。
“爱卿。”
“臣在!”
“可还曾记得朕当年答应恩师的话?”南宫百川冷冽的双眸直视着舒赫,眸中透着一抹愤然。
“臣自不敢忘。”舒赫卑躬屈膝的对着南宫百川回道。
南宫百川放手中的茶杯放下,“如此甚好。朕也相信爱卿绝不会将朕之话,恩师之言抛之于脑后。”
“臣定当铭记皇上圣意,谨记恩师教诲。”舒赫垂头躬身,背上汗已经湿了一大片,两滴豆大般的汗珠更是从他的额角滴下,掉于御书房的地面上。
“朕听皇后说,爱卿有意将曲姨娘扶正?可有此事?”南宫百川突然之间提到了曲宛若的身上。
“臣……”舒赫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接答了。听着南宫百川这语气,再加之刚才提起当年当成沈之轩的面应下的话,舒赫已经判出,百宫百川的是绝不会同意他将曲宛若扶正的。
若说不是,那可是由皇后玉口转至南宫百川的,那他岂非欺君?
一时之间,舒赫陷入了两难。
“爱卿?”南宫百川忽高忽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皇上,微臣只是上次与皇后娘娘这么一提。不过事后,微臣细想过后,也觉的此事多为不宜。故而,微臣已经将此事搁置。曲宛若只能是妾,这也是臣当年许诺夫人,向恩师保证的。”犯难之后,舒赫还是很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南宫百川的唇角扬起了抹不易显见的弯度:“爱卿,并非朕插手闲管于你的家事。但是,既然朕有言在先,就绝不能失信于人!所以,朕无奈之下,也只能插手于爱卿的家事了。希望曲姨娘不会因此而记恨于朕!”
“微臣惶恐!”舒赫单膝跪地,双拳作揖,朝着南宫百川请罪,“皇上管臣之家事,是臣之福气。”
“聂进。”南宫百川突然之间唤着立于他身后,不曾开口出言的聂公公。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聂公公屈身恭问。
“去御药房拿一支雪参送于舒相爷的爱妾曲姨娘,算是朕对她的一份心意。”
“奴才遵旨。”
“臣谢皇上圣恩。”
“退下吧。”南宫百川对着舒赫挥了挥手。
“微臣告退。”舒赫站起,对着南宫百川又是一躬身作揖,退出御书房。
南宫百川看着舒赫离开的背影,眉头紧拧,眸中一片深沉。那放于龙案之上的手更是紧紧的压着明黄色的锦帛,足以显示着此刻他的愤怒。
聂公公的视线亦是停在了舒赫远离的背影之上,眸中有着一份不知明的复杂。
“聂进。”南宫百川沉睿智的声音响起。
“奴才在。”
“可有找到那人?”
聂进摇头,“回皇上,奴才派了好些人去查探,可就是查不到半点消息。奴才觉的,这背后还有一个人也在关注着这事。就是不知道此人是何许人,用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