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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阿雾自己也不过胡乱对付了一点儿,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在晚饭前又见着了楚懋,依然是上完药膏就走了,半句体贴宽慰的话也没有,阿雾的眼角不由自主就湿润了,这时候哭不仅无济于事,而且显得懦弱无能,阿雾赶紧用指尖擦了眼泪,打算明天再也不能这样被动的等待了。
却说楚懋那头,吕若兴本以为他和皇后和好了,自然会开开心心,就算不能喜形于色,至少也不该久久地静默不说话,可是嘉和帝在书桌后,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楚懋的面前摆着今日送进来的奏折,顾世彦的事情还是没能纸包住火,这就捅上天了。楚懋手里的朱笔迟迟不能落笔,虽然他已经答应了阿雾,但心里对顾家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何况阿雾的态度变化得过于突然,楚懋完全不能排除顾家在其中起的作用。
加之上次楚懋对阿雾说顾家的事情时,她当时是没有否认的,只是她耍这种小把戏,想等着自己态度软和了再来求他,楚懋如何能不清楚,否则也不会抽了阿雾一鞭。
最终楚懋还是提笔,按照答应阿雾的那样,处置了这件事。楚懋难免自嘲一笑,不知道阿雾知道之后,态度又会如何变化。
想到这儿,楚懋就满心的烦躁。阿雾初回宫时,因着福惠没死,他是怕她反悔了想出宫找顾廷易,如今则是怕阿雾出尔反尔,她的心太过冷硬,楚懋至今都不能相信阿雾是真心实意的说和好。
而楚懋甚至都不敢主动开口问阿雾原因,他尤记得上一次和阿雾把话挑开来说之后的结果,那就是绝望,他都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盼不到她回心转意了。可是若是不问,这就是心底永远的一根刺,而阿雾所谓的和好,她也没有主动讲出原因,是不再惦记顾廷易了?是被自己感动了?
想到这儿,楚懋自己都忍不住嘲讽自己,他看不出阿雾有任何感动的痕迹。
楚懋自己静坐着找不到答案,起身走回内殿,取了宝剑去梅林。
一套剑法下来,大汗淋漓,心里的烦躁总算纾解了一些,楚懋刚收剑入鞘,转身就见鸾娘提着一双缀明珠的绣花鞋站在一丈外。
“皇上。”鸾娘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懋,“这两日娘不许我出漱玉斋,我……”
楚懋看了看鸾娘只着罗袜的脚,脏兮兮地令人皱眉。若是换了阿雾来做,楚懋只会觉得她活泼可爱,那小脚趾晶莹可怜,恨不能捧入怀里才好。
鸾娘顺着楚懋的眼睛看去,脸忍不住羞红,赶紧将鞋子放下穿上。
楚懋皱着眉头,鸾娘的暗示他自然是看懂了,可惜她做不了小周氏,而他也不是亡国之君李后主,什么“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也不是谁做来都好看的。
鸾娘上前两步,凄凄地道:“皇上,鸾娘就这样不入你的眼吗?”
楚懋没有回避鸾娘的眼睛,看着她道:“这两年是朕耽误了你。”尽管楚懋没有接受鸾娘的心意,但是也是默许了这种状态的发展,他对鸾娘是有愧的。
“没有,都是鸾娘心甘情愿的。”鸾娘赶紧道。
“朕会让皇后给你挑一户好人家定下的,有朕和皇后替你撑腰,你的日子只会好不会坏。”楚懋继续道。
郑鸾娘万万没想到楚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表哥,鸾娘的心里只有你。”说得急了,鸾娘连她心底的称呼都喊了出来,“何况,何况花灯节那天晚上,我……”
尽管那天楚懋和鸾娘实际上什么也没做,鸾娘虽然衣衫不整,可好歹该包裹的都是包裹住了的,不过若她非要说自己再无法另嫁他人,也说得过去。
楚懋看着鸾娘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开口道:“那朕就封你为末等更衣,明日你就搬去西苑。”
郑鸾娘一脸的惨白。更衣便是更衣,可偏偏楚懋还加上了末等二字,这就明显是轻视了,搬去西苑,那就是再不愿见她的意思。
郑鸾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哭着冲楚懋的背影道:“皇上,为什么?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她先头那样对你?”
楚 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郑鸾娘,冷着脸道:“鸾娘,朕对你心里有愧,所以百般容忍,平日等闲也不会拂你的脸面,所以这一次你对皇后的无礼之言,朕可以当没听 见,但是再没有下一次了。何况,你要记得,在危难里是皇后救了你们母女,你如今舒舒服服的当着县主,也全是托皇后的福气。”
郑鸾娘整人都浸入了冰水里,“她对我好,那都是因为皇上,
楚懋冷冷道:“她救你们时可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何况,你们同元家早没了关系,而朕对元家也没有任何感情。”
惠德夫人元亦芳当时毁容后,就被元家除名了,楚懋才有如此一说,如果不是阿雾刚好救了她们,而惠德夫人的为人还行,楚懋根本不会打理她们。
郑鸾娘望着楚懋的背影,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在楚懋心里,居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楚懋走出梅林的时候,看着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个轴子立着不惹人眼的吕若兴道:“去,乾元殿们哭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吕若兴知道自己是彻底惹怒了嘉和帝,他在乾元殿门口跪着的时候越想越怕,他虽然深恨皇后对皇上的冷情,但却没有资格去替皇上决定他的喜好。
做主子的最容不得的就是奴才替他作主。
想到这儿,吕若兴几乎都要瘫倒了。
乾元殿的大红人,吕公公就这样在外头跪了一个晚上,早晨他的徒弟小猴子给他求情后,这才起来的,起来时腿都没有感觉了。
阿雾起床时听见这个“天大”的消息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吕若兴敢替楚懋作主,早就该料到有这个后果,依阿雾的意见来说,她还觉得这惩罚轻了。吕若兴若继续在楚懋身边此后,今后指不定心会大到什么程度。
阿雾用过早膳,自觉屁股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梅雨之的膏药的确有效,而且阿雾还用了玉雪灵香膏。只是膝盖上,因为伤在关节处,动一动就容易扯到伤口,因而还不算大好,但勉强可以走路。
“这碟子山药膏不错,把昨日早晨那个橘子酱浇一点儿上去,拿绿地描金蝶恋花盘子盛,咱们去乾元殿。”阿雾吩咐明心道。
阿雾感叹道:难怪鸾娘喜欢送汤水,这只有打着关心皇上身体的旗号,才好去乾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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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如今该叫他的大名——李德顺了;见阿雾过来,他可没有他师傅那样的勇气敢挡驾,立马进去回禀了楚懋。
楚懋此时刚阅过陛见牌子;太监已经去传信儿了,可是正在翻看折子,“不见。”
李德顺往后倒着退,正准备出门回话;又听见上头楚懋道:“叫皇后进来吧。”
“是。”李德顺应了。
阿雾走进书房,因为膝盖疼;只站着道了句;“皇上金安。”
楚懋冷面冷言地道:“不是让你没事儿别来这儿吗?乾枢重地,后宫还是少过问。”
若是依照阿雾往日的脾气早就扔下提篮走人了;可听了楚懋这样的话,阿雾也还是忍下了,提了提匣上前搁在楚懋的书桌上,取出那碟子橘子酱山药糕来,“用早膳的时候,这道山药糕做得好,想着皇上也该尝一尝。”
其时离早膳不过半个多时辰,哪里用得着进食,而且楚懋律己甚严,除了正餐外,几乎不加餐,鸾娘送过来的汤水最后都进了吕若兴或者李德顺的肚子里。
楚懋看着新鲜可人的山药糕,金黄的橘子酱陪着碧绿描金漆,端的让人口舌生津,但楚懋依然没动,只拿眼觑了阿雾一眼。
阿雾也知道这送吃食的借口未必好用,只得诚实地道:“我就是想来看看皇上。”
“现在看着了?”楚懋冷冷地道。
阿雾点点头,重新收了碟子,“我这就走。”
楚懋道:“你伤口好了,就这样到处乱走,也不怕重新裂开?药涂了吗?”
“膝盖上的我自己涂了。”然后脸上一红,“其他地方不用涂了。”阿雾屁股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唯一还剩下两个血痂,不过也不大,过两天脱落了就好了。
“把裤腿掀起来我看看。”楚懋拉了阿雾到暖阁内的榻上坐下。
阿雾挽起裤腿,露出膝盖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其实不算太大,只是那天流了血,看着有些怕人而已。
“药拿来。”楚懋向阿雾伸手。
阿雾乖乖地从荷包里取出药膏递给楚懋。
“不是说涂了药了吗?”楚懋又问。
阿雾无辜地耸耸肩,“待会儿回去就会涂的。”
阿雾的这套把戏,楚懋明白得很,替她上了药,又逼着她趴下,好不怜香惜玉地跨了她裤子,在她屁i股上的伤口周围也抹了药,这才又将药膏扔给阿雾,“可以了,你走吧。”
就是楚懋不赶她走,阿雾也没脸留下,虽说是夫妻,可毕竟生疏了这么多年,这样上药,阿雾还是不习惯。
阿雾提着提匣,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楚懋在她身后问道:“阿雾,你为什么回来?”
阿雾的心为之一颤,回头看着楚懋,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
楚懋也没有回避阿雾的眼神。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阿雾重新走了回去,将提匣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在楚懋对面坐下。
“皇上,还记不得康宁郡主?”阿雾问。
这话实在是没头脑至极,一个毫无干系的死了十来年的人,同阿雾回宫有什么关联,楚懋是想不出来的。因而楚懋也没有回答,但他和阿雾彼此心知肚明,他如何能忘记那个小女孩。
“我的小名叫阿雾,取自‘薄雾池塘生,朦胧隔岸花‘,是我祖父因我出生而赋的诗。而安国公府荣家的六姑娘,荣璇,她的小字是勿忧,大家唤她做阿勿,是勿施于人的勿。”阿雾尽量平静地道,对楚懋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也不敢错过。
楚懋的眼睛眯了眯。
阿雾又继续道:“福惠长公主是我的母亲,而卫国公是我的父亲,顾二哥是我的亲哥哥,而我,就是顾康宁。”
阿雾既然已经开口说了这些,便害怕楚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因而她继续快速地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现在的身体了,从此变成了荣家的阿雾。”
阿雾的话虽然在楚懋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他居然没有觉得她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因为唯有她说的话,能解释通一切。
楚懋就知道阿雾不是那种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昏了头的人,断断不至于为了一个顾廷易,就放弃这么多,甚至连皇后也不做了,对自己更是绝情绝义。
可若是阿雾所言为真,她是顾氏阿雾,那福惠就是她的母亲,而他若真杀了福惠,同阿雾之间就有杀母的深仇,何况还是他用顾家和荣家去逼阿雾亲自去诱陷福惠的。
而正是因为阿雾在龙泉寺见到了福惠,所以她才会回心转意地回宫。
想到这儿,楚懋一阵后怕,若是当初他真的杀了福惠,那阿雾她,就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阿雾紧张地看着楚懋,就怕他不相信,可又怕他相信了自己却视自己如鬼魅。“皇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
楚懋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她先后两次陷入昏迷,药石罔效,第一回要高僧诵经镇魂,第二回要他的真龙之血为引才能归位,这一切都同阿雾现在的说法相吻合。
楚懋“嚯”地站起身,将小几上的玻璃插屏、汝窑茶盏全部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向来以清隽儒雅著称的嘉和帝居然爆了粗口,这也算是阿雾的功劳了。
在楚懋的心里阿雾说的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阿雾为何当初在他即将铸下大错的时候不说,在前面四年他为她肝肠寸断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