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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回楚愈那边,也不知为何他自尽的消息仿佛石子落入深潭一般,只激起了一点儿涟漪,便消失无踪了,也没有牵连上楚懋。而隆庆帝则让苏德海代他前去魏王府问话。
事后有消息传出,隆庆帝让苏德海传的话,是怒责楚愈,父亲还在,他如何敢让老人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斥其不孝不忠,由亲王贬为郡王。
阿雾叹息一声,隆庆帝果然还是看重楚愈,如果真是不在乎这个儿子了,又何必让苏德海去传话斥责。只要做长辈的还肯管教晚辈,那多半还是愿意照看他的意思。
“皇上,没有怀疑你吗?”阿雾此时已经住在了归田园的兰雪堂。归田园是楚懋名下的一处小园,作夏日避暑之用,建在清凉山一脉,不过并不在清凉山的前山后山,而是在其蜿蜒向西的一处被当地人唤作遮月峰的山上。
归田园占地不过十余亩,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听其名便知是一处质任自然的所在,慕农而建,因名“归田”。归田园四周诸山环拱,万树蔽日,千篁遮月,更胜清凉山的清凉,邻处有僧庐,旦暮梵声从竹中来,阿雾一住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种事情越解释就越有问题。到了皇上这个境地,我即使能撇开得干干净净,他也会怀疑三分。”楚懋道。
阿雾点点头,眼看着隆庆帝的身子越发不行,换做是她,她也得对这些儿子个个都保持怀疑,那毕竟是天下最尊贵的宝座,谁能不动心,谁能不使计。
依阿雾想来,隆庆帝对这当口楚懋爆出“蛇果草”一事,定然也是起了疑心的。而楚懋如今“急流勇退”,搬离西苑,若再加上后面自请治河,远离京畿,那样一来就能大大消除隆庆帝的疑心。
归田园的景色又如此怡人,阿雾也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阿雾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殿下,这里伺候的人是不是少了些?”
“既然是归田,要那许多伺候的人做什么,难道不觉得扫兴?”楚懋捏了捏阿雾的鼻子。如今阿雾所在的兰雪堂,除了紫宜、紫锦两个外,就还有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丫头伺候,冰霜则住在园子的另一处地方静修。
一时,紫锦从外头进来,手里捧了个一尺见方的木雕曲水团万寿纹的衣料匣子。原本斜靠在榻上的楚懋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搁下吧。今日放你和紫宜半日假,出去告诉那婆子和小丫头,也一并放假,晚饭前不许人靠近桂树林。”
紫宜和紫锦应了是自出去。
阿雾则惊讶道:“殿下这是做什么,待会儿岂不是连喝口茶也没人伺候。殿下是要带我出去玩耍吗?”
楚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自然有得你玩耍的。”
楚懋揭开那衣料盒子,露出里头薄薄的两件衣裳来,阿雾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楚懋画的样子让绣工做的衣裳。
阿雾低啐一口,没想到楚懋还真吩咐人去做了。
阿雾穿上鞋下了榻,手里摇起象牙丝编的团扇道:“呀,真热呢,我去竹林那边转转。”
说罢阿雾就要出去,听听见楚懋在后头道:“阿雾,你还就不记得当初咱们下棋打赌,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阿雾愕然地转头道:“我自然记得,不过这个要求我不是已经允过殿下了么?”在他们圆房的那日,楚懋不就哄着她下完了那局棋,如果不是那样,阿雾觉得自己根本不会任由楚懋予取予求,让他在自己身上撒欢。
“我怎么不记得向你提过要求?”楚懋的手在那衣服上摩挲。
“你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你那天那意思不就是……”阿雾说着说着,自己才发现当初是遭了楚懋的道儿,他果然是从没提过要求。
“我就知道你要耍赖。”楚懋走过来捏了捏阿雾的脸蛋儿,“我记得咱们还讲过条件,如果你穿上这衣裳,我就半个多月不碰你,你还记得不记得?”
“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阿雾耍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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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人总要成长;而阿雾则成长得特别快,她觉得当时她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才会被楚懋忽悠得去谈条件,这不是明摆着楚懋肯定会食言而肥的么。
阿雾打定主意要将楚懋的所有话都当做耳旁风,可惜楚懋不放过她。即使阿雾用双手捂住耳朵往外冲,也无济于事;她的双手被楚懋反剪在身后,而楚懋解开她的腰带;用来绑住她的手。
阿雾这才忙不迭地叫唤;“哎;哎,楚懋;你做什么?”
楚懋的笑声从阿雾背后传来,“你都喊我楚懋了,你说我要做什么?”楚懋在阿雾的臀上重重地拍了拍。
“那你也别绑我啊。”阿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对小赖皮的惩罚。”楚懋的声音带着一丝恶意地在阿雾肩头响起。
尽管“小赖皮”听起来带着几分宠溺,可是阿雾知道,楚懋行起事来的时候那可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今日又是这般起因,阿雾的底气一泄而空,娇滴滴嗲兮兮地道:“景晦——,你别这样,我手疼。”
“不疼你怎么会有教训。待会儿你会更疼的,小赖皮。”楚懋点点阿雾的鼻子,“我最恨不遵守约定的人,你当初不答应就罢,我又没那刀子比在你脖子上,可你既然答应了,阿雾……”
阿雾向来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变节得十分自然,“啊,我记起来了,景晦,我记起来了,咱们是谈过条件,十八天,十八天。”
楚懋冷笑了一声。
阿雾又柔声哄道:“景晦,你先把我解开啊,不然我怎么去换衣裳。”
“如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了,否则你今后岂不是想反悔就反悔?”楚懋不接受阿雾的求和,拿手捏了捏阿雾的鼻子。
阿雾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妙舌生花”地在楚懋的手上舔了舔。楚懋的手一顿,食指下滑搁到了阿雾的唇边。
阿雾学着楚懋吻她的指尖那样,用舌尖轻轻卷着楚懋的食指。
楚懋十分受用地“唔”了一声,将食指探入阿雾的口腔里。
阿雾极尽谄媚地吮了吮他的手指,一边儿还不忘拿眼睛向着楚懋眨呀眨的,求原谅。而楚懋接下来的动作则是将中指也探入了阿雾的口里。
阿雾愣了愣,心里暗恨楚懋的得寸进尺,可惜打也打不过,赖也赖不过,只得做低伏小,奈何两只手指对于阿雾来说,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舌头都酸了。
好在楚懋不过略停了停,就收回了手,阿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楚懋开始解他自己的腰带。
“殿下,你做什么?!”阿雾心里升起极端不好的预感。
楚懋俯低身在阿雾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炸得阿雾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楚懋!你,你……”阿雾直打哆嗦,她可受不了这个。
可惜楚懋就跟听不见似的,扫了阿雾一眼,就继续解着他的腰带。
阿雾如何不清楚楚懋是个出软不吃硬的人,忙地换了口气,又甜又糯地道:“景晦,刚才是我不好,人家是跟你玩笑来着,景晦——”如果可以,阿雾都恨不能蹭到楚懋身上摇尾巴。
“哦。”楚懋解腰带的手这才停下。
“你放开我吧,我这就去换,景晦——”阿雾的拖音又娇又黏,用手拧上去,仿佛就能拧出一碗甘蔗水来。
楚懋仿佛很不情愿地叹息一声,“好吧,这回念你初犯就暂时放过你。”
阿雾大松一口气,在楚懋替她解开捆手的腰带后,她心有余悸地瞧瞧挪开三尺距离,这才向楚懋可怜兮兮地问道:“景晦,那你答应的十八天还算不算数?”
楚懋冷笑着看了阿雾一眼,“我是不守信的人吗?”
“是。”阿雾心里答道,这种事情上楚懋对她可不是第一次不守信了,不过她这会儿敢怒不敢言,只得用话来困住楚懋,于是笑着道:“殿下从来都是一诺千金之人。”
“还不去换?”楚懋有些不耐地瞪了阿雾一眼。
阿雾这才磨磨蹭蹭地从那盒子里将两件衣裳都拎了起来,薄薄的雪光绫,一件短得最多能遮住屁、股,另一件稍微好些,裙及脚踝,不过背上却什么布料也没有。
阿雾权衡了一下,还是选了长裙,转往屏风后头去了。
而楚懋的声音则从屏风的缝隙里凉悠悠地传到阿雾的耳朵里,“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否则到时候别怪我……”
至于别怪我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阿雾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阿雾磨蹭不得,只能以一种引颈就戮的英勇走出了屏风。
楚懋的眼睛眯了眯,尽管他已经无数次想象过阿雾穿这衣裳的样子,可也不得不承认,阿雾穿上之后比他想象的还要美。
雪光绫十分贴身,这衣裳又剪裁得格外合身。
阿雾十分不自然地捋了捋裙子,整件衣裳仅仅以一条细细的绳子挂在脖子上,她十分担心万一绳子断了可怎么是好,而且那桃心领开得也未免太低了,简直让人的胸脯都要跳出去了。
“转一转。”阿雾听见楚懋有些低哑的声音道,她听话的缓缓转了一圈。
楚懋的视线凝聚在阿雾背后深深的臀沟里。
阿雾只觉得背心一凉,这衣裳前头就算了,后面用料比前头还省,干脆就整个没有。阿雾实在不习惯这样坦胸露背露手臂地站在楚懋跟前,她将双手交叉搂住手肘,怯生生地道:“我可以去换回衣裳了吧?”
说着阿雾就要往屏风后去,却见楚懋跨前一大步立在她面前。
阿雾忙地往后退,急道:“你要耍赖?”
楚懋盯着阿雾胸口颤悠悠的一对儿玉兔道:“长大了些了。”
“楚懋!”阿雾嗔道。
“其实你心里一直都知道我会食言的是不是?”楚懋撩起阿雾垂在胸口的一缕头发卷在手里把玩。
“殿下一诺千金怎么会食言?”阿雾不往楚懋的圈套里钻。
“小骗子。”楚懋捏了捏阿雾的脸蛋儿,“我自然是不会食言的,江湖规矩讲究兴欠不兴赖,所以我不耍赖,阿雾。这十八天算我欠你的,等我六十岁就还你。”楚懋一把钳住阿雾的腰,不许她逃。
阿雾尖叫着被楚懋抱离地面,双腿在空中弹着,“楚懋,这个无赖、流氓、混蛋……”
“你继续骂,我喜欢听。”楚懋笑道。
阿雾心里头暗恨楚懋的狡猾,她怎么就忘记约定这十八天局限在什么时候了,她也是个笨的,她也可以这样推托,等六十岁再来穿这衣裳嘛。
“楚懋,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哼!”阿雾恨恨地被楚懋压在身下。
楚懋听了之后,撑起身子想了想,居然重新坐了起来。
这简直大出阿雾的意料,以至于有些不相信馅饼儿掉她头上了。
“好,阿雾,为了让你服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楚懋用手指轻佻地抬起阿雾的下巴道。
“什么机会?”阿雾问道。
“从兰雪堂出去一直到桂林,今日我都吩咐了不许人进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出去随便躲,只要不让我找着你,我从今日起就当十八天的和尚,如何?”楚懋道。
阿雾的眼珠子转了转,提出条件道:“那,那我要先换衣裳。”
楚懋冷哼一声,“你现在有资格讲条件吗?”
女人在力气上天生就逊于男人,何况还是一个练武的男人,可阿雾还是不想认命,“我穿成这样怎么出去?万一,万一……我不跟你赌,我要换衣裳,你走开。”阿雾恼怒地开始推楚懋。
结果楚懋纹丝不动。
阿雾急道:“楚懋,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哦,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结果楚懋却悠悠闲闲地笑道:“哦,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阿雾私心里是极希望被我操的。”
阿雾惊得嘴巴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指着楚懋的鼻子,说不出话来,他,他这说的是人话吗?“你,你无耻、下流!”
“难道我说得不对,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