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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庶女,但却是傅恒唯一的女儿,傅恒对她也是喜爱有加,无论是指给十一弟还是十二弟,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大助力了。”永琪从未在敏宁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他看来,没有哪个皇子是不觊觎皇位的。他如今是诸位争储皇子中最年长的,这是他的优势。
“十一弟生母淑嘉皇贵妃已经去世多年,金家又因为前些年坠马事件被打击得到现在都恢复不过来,倒也没什么。只是十二弟乃是中宫嫡子,就算皇额娘不得宠,也不能影响他嫡子的尊贵。”敏宁把头枕在永琪大腿上,“你虽然得皇阿玛青睐,但也不能动摇十二弟嫡出的地位。”
“十二弟性子有些木讷,又被皇额娘保护得压根不像是在宫里长大的阿哥那般,其实威胁不大。”永琪抚弄着她的长发,“六弟醉心书法工笔,八弟腿脚残疾,十弟安于守成,十六弟年幼又养在额娘身边,唯独十五弟还有些威胁。他天资聪慧,又是汉军旗的庆妃抚养长大,将来要是正式记在庆妃名下,就比包衣所出要高贵了。”
是啊,就好比今年这南巡队伍里,也就是永琪跟永琰有这个福气伴驾出巡了。敏宁知道乾隆对这个长相像极他的儿子十分溺爱,等着明年永琰去了上书房,只怕乾隆的喜爱又要上一层楼了。敏宁捋了捋垂落在眼前的长发,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明儿的时候把那个水樱处理掉吧。”左右她的身份他们都知晓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不要留下来比较好。
“也好。”话音刚落,永琪便觉得右腿有些疼痛,便伸手按了按。
敏宁以为是自己把他的腿枕麻了,便起身亲自给他按摩,又微微笑道:“是腿麻了吗?”
“倒不像是麻的感觉,只是好像针刺一般而已。”他的右腿受过两次伤,但太医都保证不会有后遗症留下,所以永琪也没有把腿脚疼痛的事情放在心上,“大概是弯曲久了血气不通,休息一下就好了。”
“还有一事,万琉哈氏你是作何打算?”敏宁抿了抿唇问道,“虽然她没有跟令嫔沆瀣一气,但终究也是开始有野心,不甘于只做一个有名无宠的侧福晋了。”
“爷有你一个就够了,她要是不安分守己,爷能给她侧福晋的位分,也能请旨撸了她的。”永琪冷情道,“过几天等水樱的事情了结,你就让索绰罗氏重新搬回静思园,到底是皇阿玛钦赐的侧福晋,总不能冷落着的。”
敏宁微微一点头。胡氏性子温和,所以不敢做出头的椽子;万琉哈氏自觉比胡氏跟索绰罗氏都要年轻貌美,之前也是因为索绰罗氏太咄咄逼人才会一直隐忍,眼下索绰罗氏遭到厌恶她又升为侧福晋,所以才敢明目张胆争宠。但皇帝钦赐,就表明索绰罗氏比从格格位分上晋升上去的胡氏跟万琉哈氏地位要高一些,万琉哈氏要是聪明的,就该知道永琪要表达的意思了。
只盼着她真的懂了,别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别多想,明儿岳母不是要来看你么,早些睡吧。”永琪觉得右腿疼痛的地方已经舒缓过来了,便说道。
第060章
060章所谓的旧患
瓜尔佳氏来的时候;绵睿刚好睡醒。对于这个喜欢抱抱他的太太;小包子还是十分喜欢的;在敏宁身边黏腻了好一阵子;才迈着小短腿向瓜尔佳氏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扑到她怀里;甜甜地喊了声“太太”。
“小阿哥会叫人了,真聪明。”小包子才不到两岁,可是平日里叫“阿玛”“额娘”还有“玛法”“玛嬷”等已经十分熟练了。瓜尔佳氏笑着抱起了他,道,“小阿哥之前还跟着去南巡了;我瞧着又长胖了些。”
“是胖了;最近叫姜嬷嬷给换了食谱;多加了些煮得绵软烂熟的肉粥,他可是吃得正欢呢。”敏宁让珊瑚拿来自己从杭州带回来的苏绣布料跟专门定制的首饰,“这是给额娘还有大嫂的,另外这几份文房四宝是给几个弟弟还有淳儿的。”淳儿指的是鄂福宁的长子鄂淳,就要入官学读书了,一切东西都得准备着。
“我便替他们多谢福晋了。”瓜尔佳氏毕竟年纪有些大,已经踏入中老年人的行列,对于沉甸甸的小包子也是抱不了许久,换了两次手后实在支撑不住,便将小包子放在榻上让他自由地屁颠屁颠地玩耍着,“听说南巡路上御驾遇上了白莲教徒的刺杀,我在京城听到消息后都要吓哭了,好在你们都吉人天相。”
“那些个刺客都是埋伏在皇阿玛必经的园林里,我跟皇玛嬷还有皇额娘都留在行宫,所以没事。”敏宁略略说起了这回刺杀事件,“好在发现得早,那些歹徒都一一落网,只可惜白莲教的圣女依然外逃。”
“总会抓到的。”乾隆为了此事肃整山东、江苏、浙江等地的官员,新上任的人为了保住官位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追查下去,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还愁牵连不出那些一直隐藏起来的人吗?敏宁拨弄了一下护甲,又道,“之前让额娘查的事情,额娘可有眉目了?”
“已经查出来了,那个萨嘛喇家果真是不同一般,跟魏家却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当年萨嘛喇家出了个在孝贤皇后身边当嬷嬷的老太太,便花了些手段将令嫔也送进长春宫去,为的是什么,如今就能瞧见了。”瓜尔佳氏道,“令嫔进宫前可是专门学习了慧贤皇贵妃的做派,所以才会一朝得宠荣宠万千。如今令嫔又故技重施,先是安排魏家的女儿进阿哥所,魏含月死后便是安排了外甥女水樱,你一定要小心着。”
“果真如此,看来令嫔还真会算计。”敏宁不屑道,“额娘放心,爷说了,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是留不得的。”
“那便好。”瓜尔佳氏放心地笑了笑。
水樱的事情是交给小路子去办的,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儿,敏宁也不好亲自出面。索绰罗氏对水樱被带走一事显得十分冷淡,搬回静思园后便得了敏宁的首肯请了佛像,如今每日都只在佛堂里吃斋念经,一副方外之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看破一切,还是说只是装装样子蛰伏起来。
万琉哈氏最近也是没了声气,大概也是觉得永琪是真的不会宠幸她了,索性躲起来称病希望敏宁别把她之前的举动记在心上。胡氏依旧平和,偶尔帮着敏宁处理事情也是井井有条,敏宁倒也不稀罕那点权力,分了针线房叫胡氏管理。
敏宁如今也没空管她,那日太医来请平安脉,竟然说永琪右腿隐隐有炎症的征兆!当初的烧伤虽然看似严重,但其实并不是什么重伤,秦太医也保证没有留下后患的,不可能会突然发炎的。敏宁自是有些不信,便通报太后、皇后跟愉贵妃,得了旨意传了秦太医来看,却确实永琪的右腿着实出现了炎症。
“当年爷烧伤的时候是何嬷嬷亲手照料的,一切用药秦太医也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怎么好好地突然就说有病情呢?”敏宁追问道。
“此病名为附骨疽,多见于有损伤病史的人。五阿哥之前烧伤并不是导致此次病发的原因,而是二十四年的那次木兰秋狝折了腿留下病根的缘故。”秦太医捋了捋长须,道,“当年为王爷治疗的太医虽然曾言并不会影响以后骑马行走,但王爷这几年多次随驾出巡,终究还是有些劳累,以致风热入体,化热搏结于骨节,气血凝滞,故而诱发此症。”
敏宁想到了历史上的和硕荣纯亲王就是因为附骨疽的病情英年早逝的,心下咯噔一跳,追问道:“那可有医治的方法?”
“此病看似凶猛,却并非难治之症。微臣先为王爷开一剂黄连解毒汤,日常配以绿豆汤服食,症状便可大大缓解。”秦太医胸有成竹,“王爷此症乃至是初期,发现得早所以治愈机会也大。”
敏宁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劳烦太医了。”
“微臣不敢当。”秦太医一拱手,“微臣即刻下去开药。”
让人送走了秦太医,敏宁才叫来何嬷嬷跟小路子,吩咐道:“五爷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注意厨房上的饮食,别叫五爷吃了禁忌的东西。送给五爷的菜色一律从咱们院子的厨房里出,何嬷嬷你盯紧着点。”
“是。”
“小路子,如今五爷的病况虽然不显,但你也得时时刻刻劝他别过多劳累,下边的那几个侧福晋若是求见,一律都回绝了,更不能接下她们送去给五爷的吃食。”敏宁一一吩咐道。病从口入,这病原就是风热疮毒所致,饮食上更是要格外小心,“等一下秦太医会派人来说服药期间的禁忌,你们都得留意听着。”
“嗻。”
永琪生病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宫里人的,好在他们已经分府出宫,也少了一些人情往来。除了永璋、永珹、永瑢跟永璇派来的人之外,敏宁一律以“王爷要好生养病”为借口将王府大门紧闭,倒是传出了不少关于永琪是否命不久矣的传闻来。先前小路子将水樱关押起来尚未来得及处理,此时也正好寻个借口打杀掉。索绰罗氏、万琉哈氏跟胡氏都有心要去看望永琪,但也被一一拒绝了。
永琪这病一旦出现征兆便发展得极快,好在秦太医医术高明,服了几帖药就将病情控制住。敏宁看着永琪被病痛折磨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忍住奔腾而出的泪水,绞了帕子放在永琪的额头上降温。
附骨疽一发作,病患就会发起高烧、大汗淋漓且浑身发热,听说要是不及时治疗,患处是从骨头那里开始腐烂,一直从内到外的化脓,最后可能就要活活疼死。敏宁庆幸太医院的太医还真不是吃素的,吃药扎针后,永琪的高热已经慢慢退下来。
“这回可是把我吓坏了。”敏宁端来薏苡仁百合粥,“额娘在宫里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亏得你身子渐渐好了,要不然……”
“我没事,别担心了。”永琪抿了一口热粥,“那日你枕我腿上说话时,原来便是病症发作的开始,我倒是不以为然。要不是太医们医术高明,我这条腿只怕是要保不住,甚至连这条命也危险了。”
“说起来,你当年坠马,虽然查出是周家坐下的手脚,但魏家又何尝没有出力。只可惜咱们找不到证据,只能让魏家继续逍遥法外。”说起这个敏宁就恨,归根到底还是魏家跟令嫔的错,“那个水樱,小路子寻了个借口将她整治了,可我就怕堵得住这个堵不住另一个,她可是冲着你来的。”
“来一个治一个,如今岳父在内务府任职,咱们倒是可以省了不少心。”永琪又服了药,“我最近大概是锋芒太露了,倒是忘了何为低调。”作为唯一一个伴驾南巡的成年阿哥,又是诸位阿哥里第一为亲王,永琪明里暗里收到不少拉拢跟贿赂。被他拒绝的人有些不死心继续巴结,有些却是怀恨在心想要支持另一个阿哥,明枪暗箭躲也躲不过。“有了这个病作筏子也好,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也对,好生休息下也好。”敏宁见他有些昏昏欲睡,便道,“你且睡下吧,我在外间守着。”
“辛苦你了。”永琪合上眼,在药效的作用下沉入梦乡。
敏宁却是坐在外间的榻上默默出神。她记得历史上的永琪病了差不多有一年才药石无效离世的。那就是说他被这个病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难道在这段日子里太医院的人都没有想出个有效的法子么?她不信。那么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有人想永琪死。三十一年就是十五阿哥入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了,他们王府又有几个地方出现空缺,令嫔会不会想要“趁你病,要你命”,趁着内务府小选借机派人入府兴风作浪呢?要真是这样,那便是防不胜防了。敏宁微微垂下眼眸,想了片刻,便叫来翡翠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