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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消息是传回来了,可是她没有亲眼见到,却还是不敢相信。
弘晖虽然会死,但是她当年却是帮他渡过死劫了。大清朝夭折的小阿哥很多,可是弘晖都已经要娶妻了,就这么突然间没有了,真让人难以接受。
她到现在都还能够记起那孩子温和的笑,当真是个宽厚的,虽然有些娇贵,可是心肠却是极好的,学问骑射都样样拔尖,就是万岁爷也常常夸奖他。
当初她还在想,有弘晖在,弘历想要夺位,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有弘晖劝着,四阿哥将来也未必会对八阿哥等反对派的兄弟下狠手,可惜弘晖没有了。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气了,四嫂瞧着也不好,怕是要疯了。倒是你,应该拦住蝈蝈的。他到底修为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办?虽说听起来有些自私,可是救人也要量力而为不是。”
清雅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是我托大了,我光想着他平日里懂事,差点儿忘记他还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早知道应该我过去的,这样说不准还能救下弘晖一条命。”
九阿哥摇了摇头,“除怕是咱们两家人挨着,不然赶不及的,我瞅着弘晖身上伤处都很深,像是有人功夫的人,故意要他丧命似的,不然怎么其他家的棚子都没有事,偏偏他们家就出事了。”
清雅一愣,突然想起了他们派棉衣时那个瘦子男子,“不,那人不光是想要弘晖出事,怕是也想要我和几个孩子的命呢?我们队伍里,也出现了个捣乱的,却是被我用枪镇压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俱是心惊。
窗外的雪还下个不停,透明得玻璃窗上都挂满了冰花。
温着小酒的炉子腾腾地冒着热气,整个室内都弥漫着酒香。清雅缓缓的站起身来,给九阿哥倒了一杯酒。
这酒辣辣地,有些烧心,却让人的心顿时暖和了起来。
蝈蝈与蛐蛐不一会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抱着暖心的元宝。
蝈蝈清洗了一番,脸上的伤痕却显得越发的粗目惊心。他有些愧疚的看了清雅一眼,直直地跪在了九阿哥面前。
九阿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起来吧,一会你额娘该心疼了。”
说着有朝着炉子上的酒,努了努嘴,“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大人了,那你和喝一杯吧,暖暖身子。蛐蛐和元宝不许喝。”
蛐蛐吐了吐舌头,伸出的手又赶紧的缩了回去,不喝就不喝,赶明儿他去玛法哪里,想喝啥酒,就有啥酒。
蝈蝈端起酒盏儿,一饮而尽,呛得面红耳赤的,“阿玛,额娘,儿子错了。”
清雅点了点头,“起来吧,咱们一家人一块儿坐坐,等到日后你们长大了,也不知道,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机会还有多少,人有旦夕祸福,日后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性命才是。”
暖心听着大人们说话,无聊的玩着元宝的辫子,奶声奶气的问道:“哥哥,绿珠上哪里去了。她的毛比你的毛好摸。”
元宝望着她宠溺的笑了笑,“下次哥哥给你捉只兔子,保证比绿珠的毛摸起来更舒服。”
清雅夫妻和两个大些的孩子,听到这两人的小声嘀咕,都无语的泄了气,没瞧见你阿玛额娘还有哥哥们,正在谈人生,谈教育么?
你们两个小的,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讨论是什么毛好摸是什么意思!还有元宝,一副有妹万事足的样子,你那是毛么?你那是头发啊,头发!
可那二人还好不自觉,暖心拍了拍胖乎乎的小手,眉开眼笑:“哥哥真好!兔子毛应该比老虎毛好摸吧,我那天摸了虎子哥哥的毛,扎的暖心手疼!”
“他那臭毛,咱们不稀罕。”
……
“对了,哥哥,弘晖哥哥上次也说要送给我一只兔子,你去问问他什么时候给暖心送过来?”
元宝一愣,抬起头来,看了阿玛额娘和哥哥们一眼,他和暖心年纪小,额娘没有让他们一块儿去,可是他也听说了,弘晖哥哥已经……
清雅从他手里接过胖嘟嘟的暖心,说道:“弘晖哥哥去天上给暖心抓玉兔了,要好久才能回来。让元宝哥哥给你抓两只好不好。”
暖心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暖心就知道弘晖哥哥不会骗人的。”
VIP章节 第一九零章 小人得志
四福晋的院子里,白布黑幡制成的灵堂还残留在那里,屋檐边长长的冰柱淌着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弘晖的事,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阴霾之中,人人自危,这天气若是再这么恶劣下去,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流民要涌向京城,届时更加的无法控制呢?
康熙爷当下便召集附近的大军,拱卫京畿,就连补熙都被召回了京城。九阿哥也踏踏实实的去了内务府,看看能不能用内务府的一些暂时闲置的布料,赶制出一批棉被。
待到弘晖出殡那日,京城里总算是露出了第一丝阳光,只是四福晋却是一病不起,缠绵床榻了。
清雅站在门口,迟迟的未能踏脚进去,此前她是想来的,可是四福晋都拒不见客,如今总算是好些了,她却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够安慰一个老来丧子的母亲。
“清雅,怎么不进去,外面天凉得很。”
听到身后冰冷的声音,清雅转过身去,只见四阿哥穿着黑色的大麾,这些天他似乎苍老了不少,连带着周身的寒气越发的重,他的手里头转着一圈长长的深色菩提子,嘴唇有些干枯,眼神都透着冷冽。
“里头像是有人在探望四嫂,我待一会儿了再进去。”
四阿哥抬起了头,果然听到屋子里有许多女人说话的声音,“既然如此,那陪四哥走走吧,我有话要问你。”
清雅一愣,点了点头。
院子旁边的小径两旁,火红的梅花开得正是灿烂,像是炙热的火。三三两两的下人,拿着扫帚、铲子在远处打扫着残雪。
四阿哥走到红梅面前折了只红梅,轻轻的嗅了嗅。说道:“当年我问弘晖,你最喜欢什么花,他支吾了几声,说最喜欢梨花。我当时很生气,说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应该像是梅花一样,傲骨铮铮。”
清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那一日,在你们的大棚那边,是不是也出现了捣乱的人。你可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模样。”
果然是想问这个。
“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很瘦穿着正常的男子夹衣。看起来空荡荡的,但是却面色颇佳。约莫比我高出半个头,塌鼻子,长眼睛,眉毛很浓。操着一口京腔。四哥若是需要,我可以画一张他的画像,派人送过来。只不过事出之后,我也派了很多人去寻他,都没有寻到,怕是已经被灭口了。”
四阿哥的手一抖。那只红梅掉落在了雪地里,像是一抹嫣红的鲜血。他伸出手去,想要抱一抱清雅。却又缩回手去,直直地站在那里。
待四福晋情绪稳定之后,说出了那日的情形。弘晖与她在那里施舍馒头,刚好派完一笼,让人去搬第二笼的时候。便有人在队伍中嚷嚷,弘晖上前劝阻。结果那人却耸动周围的人将他团团围住,然后开始暴动了。
他一听,便觉得不对劲儿。这绝对是人为的,可是他将那些暴动的人全杀了,都没有换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四哥,若是无事,我先去看四嫂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清雅转身便朝着院子里走去。
刚到院子门口,便瞧见钮钴禄?云汀穿着宝蓝色的丝绸袄子,头戴同色的缠枝花,清新又典雅,尤其是她手上的那枚蓝宝石的戒指,在雪和太阳的映衬之下,显得闪闪发光。
“弘历喜欢吃肉,不爱吃鱼,口味便清单,从不吃辣子和香料,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喝一碗热奶子。你们可要好好的伺候着才好,不然四福晋和四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耿氏抱着弘昼站在她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姐姐,也就是你的弘历在这个时刻,能够让福晋开心一些,若是将来养在正院里,怕是会前途无量。”
钮钴禄氏拿着帕子捂了捂嘴,笑道:“妹妹的弘昼也是不错的,等我侧福晋的旨意下来了之后,我便央着福晋,将我先头住的院子空着,这样妹妹你也不用和人挤了。”
耿氏笑着点了点头,“妹妹这戒指可真漂亮,是四爷送给你的么?真让人好生羡慕。”
“才不是呢,咱们爷哪里是那种爱送人东西的。”说着神秘地拿着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在嘴角边嘘了嘘,“此次大寒,我陪嫁的庄子里正好有不少余粮,便使人全拿去卖了。我知道妹妹没有庄子,便没有提前与你说。”
耿氏脸色一白,“还是姐姐有本事。”
清雅站在门口,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头不屑至极,这边是弘历的生母,未来的圣母皇太后,眼皮子浅到这等地步,难怪后头奢靡至极,让弘历大肆花国库里的银子为她庆生。
如今弘晖前脚跟刚走,她后脚跟便得意至此,当真是小人得志。
不过在四阿哥剩下的几个儿子当中,弘昀一个就是个耳根子软,没有主意的;云曦留下的两个儿子,大的弘时是个心术不正的,显得有些阴狠,极不讨四阿哥喜欢,而小的那个,却是个残疾;弘昼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已经显示出与寻常孩子不同的荒唐之处。
这样一番数下来,也只有弘历,生母是满洲大姓,他又聪明讨喜,怎么看,都是唯一合适的继承人。
若是弘历登基了……清雅看了云汀一眼,搭着谷雨的手,朝着她二人走了过去。
“一些日子不见,钮钴禄格格当真是气色红润,若不是这院子里还挂着白布,我还当是格格的小衣起了作用,走了桃花运儿呢。”
云汀一见清雅,顿时火冒三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福晋,听说九福晋新近养了只鹦鹉,绿毛红嘴儿的,还听的懂人话儿呢。”
清雅吃惊的看了看云汀一眼,“格格当真是耳目通天啊,连我府里头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格格当真是喜欢红杏呢。”
云汀一愣,脸色有些不好。
清雅心里头顿时明白,果不其然,当初她哥哥能够顺利的进入院子与暖言私会,靠的就是掌管院子的家生子红杏。
耿氏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二人,一头雾水。
“风水轮流转,九福晋可不是一直都这么走运的。”
“这句话我也正想送给钮钴禄格格你呢,多行不义必自毙,风流轮流转,只是可惜了,我想有些人再怎么枉费心机,也行不了大运的。”
云汀拉着耿氏的手,气冲冲的踩着花盆底儿,哒哒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雅也不以为意,她和钮钴禄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怎么解都解不开的。
四福晋的屋子里,地龙烧得暖暖地,宁神香也悠悠的冒着烟儿。
四福晋靠在美人枕上,她面色苍白,眼如死灰,头上的抹额,洗得有些发白,一看便是珍藏了多年,才舍得拿出来用的。她拿着帕子,时不时的咳上一咳。
弘历在她的身旁,撅着小屁股,乖乖地看着书,朗朗的读着三字经。
“咳咳,九弟妹,你来了,我这身子不中意,还没有登门去感谢蝈蝈的救命之恩呢,他的伤好些了么?”
清雅见她思维还清晰,说起话来也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便将那满肚子的安慰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她轻松了一口,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又最坚不可摧的生物。
“在床上躺了些日子,喝了药,已经大好了。四嫂你身子不适,应该将那些好药材自己个留着吃的,蝈蝈他一个小孩子,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