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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艰难,分了几次才说完,而西桐却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心痛心酸种种感觉一下全涌上心头,她仿佛能看到那样的画面——一个只有十来岁的男孩如何在漆黑冰冷的夜里浑身是血的挣扎着活下来。
这份辛苦艰难是她永远体会不到的。
于是,她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却感觉到那指尖的冰冷颤抖。
又是良久,西桐觉得他指尖渐渐暖了几分,才缓缓开口道:“所以你受伤不愿让人知道,宁肯一个人去扛?”
身后的人似微微犹豫了一下,却只是“嗯”了一声。
“所以从城门口接了我那晚,你带我去‘红叶居’并让我替你包扎伤口,其实……只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和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苏幕遮?归桐》
碧云天,秋意寒。红叶漫山,谁把朱颜染。昨夜风尽百花残,流水无情,落花舞翩跹。
斜阳晚,琴声远。凤舞九天,且看江山灿。叶落归桐还似梦,抛却天下,只为一双眼。
PS:请无视平仄,因为这只是华丽丽的剧透,你们懂的。嘿嘿!
PPS:点击不少,留言不多,我深情的呼唤霸王们……看在偶半点两点还在码字的份儿上,你们让我情何以堪!!!
、夜探
“我说过,我并没有你想像中和别人看到的那般温良如君子。”早知道聪明如她,自己一番话出口后必会猜到很多,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了她,退了半步涩涩苦笑。
西桐转身,在明亮的烛火下静静看着他。
他忽然闭了眼,不敢再看这般清澈如山泉的目光。每每看到她这般看自己,沈红叶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伤,真的在右侧腰间?”她浅浅开口,声音听不出波澜。
他点了点头:“已经包扎过了,并无大碍。”
西桐略垂了眸看着他墨色的袍子,却不点破,只淡淡道:“既是如此,欇君便趁热把药喝了吧,刘太医的方子总归是好过你这个江湖郎中。”
沈红叶听她竟还肯开得玩笑,果然是不怪罪自己的欺瞒。而还这般淡然体贴,又是为何?静了下,他端了药,果然药还有几分热意,可喝下去,他却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西桐见他喝得艰难,以为他的怕苦,不由抿了抿唇,又不好意思取笑他,于是道:“天色已晚,欇君一路奔波又有伤在身,早些休息……”
话未说完,却忽听沈红叶凝眸缓缓开口:“为我担心,替我送药,公主今日所为何来?皆是因为我为燕颖平定了平野之危么?”
西桐见他眼中的笑,听他口中的话,身子一震,猛地退了半步,只觉得胸口钝钝的痛了几分。
是么,是这样么?真的只是因为他替燕颖解决了燃眉之急,使一场纷争消于无形么?是欣赏,是感激,是拢络么?
她想摇头,可扪心自问,这番夜探的初衷,又何尝不是如他所说。她忽然有些后悔——或许今晚,她真的不应该来。
不来,便不会心痛。
不来,便不会羞愧。
他果然比自己想的要聪明和通透,看来这些小把戏是逃不过他的眼,原来,所谓的关心,终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咬了咬唇,她抬眸道:“沈府真是过于冷清了啊……”
听她不答反问,沈红叶微怔了下,却不言语,只是静静盯着她。她复笑道,“我听说欇君一向清寡,堂堂相府里连个婢女都没有,只有几名侍卫和一个总管。可这些粗心男人又怎会服侍人,怕你受伤连个换药的人都没有。所以我特意把陈姑娘带来了,有个女子来照顾,总还是方便些。”
见沈红叶的目光倏的一冷,西桐眉目不动,只淡然道:“陈姑娘闻沈相受伤也很是担心,何况你们青梅竹马,她照顾起来,总是比我寻个外人方便些,沈相以为呢?”
沈红叶一双手在衣袍下紧了几分,盯着西桐的目光却似深秋静水般愈发的深幽,那含了薄暮般的清冷仿佛一根长针般刺进她的心底,让她刚有的几分快意隐隐有了几分心痛,却忽见此时沈红叶唇边绽起一抹不带丝毫温度的笑容:“想不到公主还真是大度,果然有皇家风范,倒是红叶浅薄了,看来要多谢公主成全才是。”
那冷意间夹杂着的苦涩只觉得让西桐有种莫名的惊乱,深吸了口气她不由挑眉道:“沈相言重了,这又何尝不是沈相想要的?”说罢竟不敢再看沈红叶,转身而去,脚步越走越快。
“除了这颗心给不起,我想要什么你就果然给我什么?!”西桐身子微僵,忽听沈红叶在她身后冷笑,“那么,我想要燕颖江山,你也肯给么?”
西桐蓦的转身,眉目间一片冷厉:“沈红叶,你……”
沈红叶蓦的一惊,自己一番惊痛之下怎的竟会这般口不择言,这话又当如何说得出口,顿时他面色一白,背后衣衫尽湿!
深深吸了口气,沈红叶上前半步,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可我,只想要你的真心……”
西桐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一句气话,可再大的气话,又岂可用这天下做赌,而区区如她,又怎能跟燕颖天下做比?
只是若用自己来换燕颖太平,她可会舍尽自己的一切?以前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不知何时心中却有了不该有的执念,三年之约的执念似魔,忽然让她与沈红叶的关系只成了纯粹的利用,这于他何辜?
而当初的“愿得一人心”竟成了对他的无比讽刺,原来她竟想利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来偿还自己不肯付出的真心么?
一瞬间,西桐竟也惊出一身冷汗,原本一腔的冷厉怒意尽溶在那含了无尽哀伤的眸间,张了张嘴,却觉得口中干涩,竟一个字也吐不出,良久之后才涩然道:“沈相一路奔波,早些休息吧。”
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红叶一动未动,只觉得腰侧的伤口竟也在此时穿心裂骨般的狠狠痛了几分——痛得真好,痛自己的口不择言,痛自己的身不由己,痛自己的虚伪做作,痛自己的痴情妄念!
门板轻轻响了一下,一道人影款步而入,摇曳的灯火映在那人妩媚清艳的眸间,映着她无比款款的深意。
然而那一双眼掠向他腰间之后却蓦的神色一变,几步冲了过来,陈若兰一双眼中已带了水意:“你这伤竟……”
沈红叶却退了半步,一向温淡如水的眼竟冷了几分:“你实在不该来。”
“我……”陈若兰咬了咬唇,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略带了颤抖,“我只是听说你受伤了,想看看你。而且,不是我要来的,是七公主……”
“家破人亡,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流落他乡,也是你念着我、担心我才以这般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的?”沈红叶越来越冷的神色竟似凝结成了冰,宛若刀般锋利,“你以为你和许先生打得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许姑娘,我自己的身份我记得很清楚,不需要用你的出现来……”
“丹枫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爷爷也只是……”那蓄在眼中的泪水终是无声流下,陈若兰一张俏丽的脸上颜色尽褪,苍白得我见犹怜,然而沈红叶的眼神却越凝越深:“他是怕我当真爱上七公主,他是怕我忘却自己的责任使命,他是想用你的存在来提醒……”
猛的一阵咳嗽声溢出唇边,那忍了许久的痛楚似要通过这般方式渲泻一般倾然而出,宛若定要将五脏六腑全然咳出才算痛快。陈若兰忙冲过去倒了水,想像从前一样递到他唇边,却被他一把狠狠推掉,那水顿时洒了她一身。
“你……”陈若兰刚刚止住的泪再次滚落,“你竟这样讨厌我,丹枫哥哥,你……你变了!”
沈红叶一怔,望着眼前女子的娇弱无助,委曲求全和眼底深深的情意,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绝望的悲哀。静了半晌,他缓缓抬起手,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我不是讨厌你……”
其实,我只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他心底有个声音轻轻叹息。
见沈红叶此时的表情,陈若兰的心竟也疼了几分,她知道他有多少压力,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看着他、逼着他,有着种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可是唯有她,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爱得铭心刻骨,爱得毫无保留,爱得不得不把他推到另一个女人的怀中却无可奈何。
她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她心中珍之若宝的他,本当是俯揽众生、翱于九天的神祉,却偏偏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却视他如蔽履——木西桐,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握住沈红叶从她脸上若抽走的手,再然后,她攀住他的臂膀,她的唇,便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沈红叶猛地一震,手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推开她。
能够忘了她么?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能不能彻底遗忘那清冷聪明、坚强执着的女子带给他的惊喜和感动,欣赏和震撼!能么?能么?哪怕片刻也好!
陈若兰见沈红叶没有推开她,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一双手小心翼翼地环上他的腰,他微哼了一声,吓得她忙松开手,此时,忽听窗户轻轻一响,一道黑影掠了进来,吓了陈若兰一跳,沈红叶却神色淡淡的收回了手抬起头,只盯着那人影,神色间不怒自威,别有一番气势:“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黑影一身黑衣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闻言却忙跪倒在地,只是不出声。
“起来吧,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若没急事也不会这般现身。”沈红叶道,目光掠向陈若兰,“你先出去。”
好容易沈红叶待她的态度有丝缓解,想不到却被这个黑衣人破坏了刚刚好转的气氛,陈若兰心下不甘,恨恨地看了那人一眼,却不敢违逆沈红叶,轻声道:“那一会儿我进来替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见沈红叶目光微闪,她忙又道,“七公主说了,你伤痊愈我才能回宫。”
沈红叶眼中的冷意浓了几分,那黑衣人见陈若兰转身走了出去,才附到沈红叶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蓦的沈红叶面色复是一变,竟比刚刚还要苍白上几分。
望着陈若兰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沈红叶目光越来越冷:“他若伤到她半分,别怪我翻脸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这几天病了,发烧到39度,两天晚上照顾她没睡好,我困死了。今天还有点烧,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这章字数有点少,大家凑和看吧……老妈催文,岂敢不更,呵呵!
、惊夜
马蹄踏在青石板的路上,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前一场的残雪还未消尽,凛冽的寒风在寂静的夜晚呼啸着,即便在暖轿中,也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西桐轻轻叹息,然而一声叹息似乎也随着寒意凝在夜风里。
蓦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时准备不及的西桐几乎跌倒在车中,待她稳住身形,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西桐听出来,是她随行的宫女的声音。
她的一只手凝在帘间:“怎么回事……”
“公主,我们遇袭了。”帘外是东诚低低的声音,“你且在车中……”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凌厉的刀剑声破空而来,那兵器声带起的杀意竟让帘子无风自动,然后一瞬间只听得马儿一声长嘶,马车竟被生生劈起两半。
好霸道的一刀!
西桐并没有摔在地上,在马车碎裂的瞬间她被人猛地拉住手臂带了出去,是身着灰衣貌不惊人的东则,而一身随从装扮的东诚正与来人缠斗在一处。
四下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西桐就着清冷的月光看到马车破碎处,马竟也被活生生劈死,而她所带来的数名宫人亦有不少倒在血泊当中,而除了与东诚对打的人外,至少还有四五名只露了眼睛的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