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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了……”
一直以来,青芷都是阳光热情的,一直以来西桐也特别羡慕她可以活得随心随性,原本心里也有几分怪她刚才的冲动,可此时见她抱着自己难过的落泪的模样,又只觉得心中也跟着酸楚——世间许多事情由不得随心所欲,因为大家身上还背着别的责任,这份感悟也是自那日撷桑宫出事之后她才体会到的,可她却宁愿青芷能依然保持着这份良善的赤子之心。
任青芷抱了她良久,她才轻轻拉下她的手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果然因着这句话,青芷抬起红红的眼睛,一脸好奇:“什么秘密?”
“四年前,淮风国跟我朝议和后,遣使纳贡入宫,江灿随使前来谒见燕颖皇帝,并留在我朝修习礼仪……我路过凤仪门偏殿时刚好远远遇见……”
青芷怔了一下才道:“也就是说,你之前早就认出他了?”
虽然几年前还没有这般妖娆风姿,但如此俊美风流的少年想让人忘掉却是很难——当时她只是庆幸太子哥哥不曾见到他,否则只怕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得到手,而如今想来,倒不如让哥哥瞧上禁于庆禧宫,省得此时出来祸害世人。
西桐点头:“上回你爽约那次,他出来救场跳舞时我就认出他了……所以顾忌着他的身份,又不喜那种妖娆,我便不再来,今日种种也不过是因为早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联想其它线索一一推断出来,若真凭这些能猜出他的身份,我真成神仙了……”
听得西桐如此说,青芷心情略好了几分,不由叹道:“刚刚你在我眼里,早就成了救我于水火的大神仙了,我真希望你早点嫁过来……”
“嫁过来干嘛?是不是更方便替我这未来的小姑整日收拾残局?”西桐难得这次在青芷提及婚事时没有脸红而是笑着反驳回去,倒是让青芷不好意思了。
“所以,青芷,你也看到了,江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极是敏感,加之这般不羁放荡的人品,我看以后‘淮上春’咱们还是少去为妙……”
闻言青芷面色略变,但沉吟了片刻,她终是抬头向西桐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此时西桐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但愿一切只是她杞人忧天。
算算竟也差不多快到申时,与青芷告别后,刚刚走出兰华巷,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行行好吧,小的我已经快四天没吃过饭了,公子赏几个钱让小的买个馒头吧……”那乞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满是泥污的脸上只有一口白牙显得十分醒目,而一只黝黑肮脏的小手眼看就要扯住西桐的衣襟。
西桐忙撤了半步避开他的手,伸手去怀中掏了钱袋,刚想找几块碎银子给他,谁知他却一把夺了西桐手中的钱袋,转身就跑。
西桐一惊,想也不想就去追,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倒是心疼母亲和素心姑姑亲手绣的钱袋子。
拐出兰华巷,过了一个路口,小乞丐一扭身闪进了另一个巷子,西桐刚刚踏进去,只觉得眼前一暗,立刻觉得不太对劲。
下午明媚的阳光全被周围破旧的房屋墙壁所挡,这条巷子不但偏僻而且阴黑,而那个小乞丐忽然不跑了,只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冷冷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西桐顿时心中一紧,刚想转身退出去,却只觉得背后仿佛有声音,接着她头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她只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下意识想用手去摸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用麻绳捆得死死的,动探不得。西桐大惊,忙略抬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方微松了口气,但就这一个动作,却也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又“嘭”地摔回……突然间意识到周围的动静不对,她似乎是在一辆车上。
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发蒙的头脑略清醒了点,她再度睁眼——没错,自己是在一辆车上。空间不算大,虽然四下垂着幔布,但透着幔布似乎能够感觉到天色似乎已晚。而车似乎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
母亲和素心姑姑若这么晚不见自己回去,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西桐暗叹,先是与人斗智斗勇,再是遭遇劫持暗算,今日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看来以后出行真要查查黄历……可是,她还有没有以后?
她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小乞丐,绝不是为着那点钱才劫了自己。
可,那又是因为什么?
头钝钝地痛,不能思考,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蓦地一阵打斗声传入耳中,隐约间有兵器交接声和人的冷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明显不是一两个人,只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周围突然又安静下来。
春日渐暖,虫草复苏,四下里静得只有虫鸣……再然后,脚步声乍响,一只手“刷”的掀了帘子:“这位公子,山不转水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呢!”
那倾国倾城的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是——江灿。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男继续为患人间……
、木秀
这是西桐自从凤仪宫匆匆一见之后第一次见他不带面纱的脸,四年足以让一位青涩少年长成俊朗青年,若不是那双眼中的妖气缭绕,也许他应当算是极其英俊秀美,那张脸竟比她印象中更漂亮几分,真可惜,那双桃花眼——倒成了这幅赏心悦目的美人图上的败笔。
“这位公子,我能不能把你现在的表情当成是对我暗送秋波呢?”
不等江灿再笑,西桐忙闭上眼,轻叹:“若是江三皇子也被人打上一闷棍,就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
谁知江灿微一弯腰,竟上了车:“那你想不想知道是被谁打了这一闷棍?”
“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我更想让三皇子先帮我解了手上的绳子。”西桐苦笑。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你,而不是我让人绑架了你呢?”江灿却不急着帮她解绳子,反而靠在车壁上,眉目间尽是明晃晃的笑意。
现世报,真是现世报。西桐忍不住叹息,就知道这人绝没那么好心,可此时却又不得不任他故意刁难自己。
“在下既没有倾国倾城的貌,又没有富可敌国的财,江三皇子犯不着为在下这般无名小卒自毁前程……”
“那可不一定呢?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在闹市当中,当着那么多官兵的面揭穿了我的身份,让我颜面无存,从此不能再待在‘淮上春’继续玩下去,说不定我就是恼羞成怒,觉得一个人太聪明不好,知道太多秘密也不好,就派人劫了你,到这等荒郊野外,把你杀人灭口了呢。”
“那在下倒应该多谢江三皇子特意远远从城中赶来,把杀我的原因说给我听,原来江三皇子每杀一个人,都可以这么耐心地解释给他听,让他做明白鬼……”西桐无奈地与他周旋,却没注意到他眼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精光,忽见他半俯了身子向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杀过人?”
这句话因为离得近,而语意暧昧,可西桐却在因为他的忽然靠近而全身僵直。
“你不知道,我若想杀一个人,就喜欢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把他劫持到荒郊野外,丢到坟场荒山之类的地方,然后只在他大腿上轻轻划上一刀,让他活活被吓死渴死饿死血尽而亡……”见他眸光闪动,西桐终于轻叹,“三皇子,您是二十四岁,不是四岁,拿这种话来吓唬人,您觉得很有意思么?”
江灿因着她这句话而一怔,面色一垮:“你好歹配合一下我,让我有点成就感行不行?”
西桐见他伸手欲解她手上的绳子,心头一松,又见他如此夸张的表情,不由展颜一笑,她真怕他再继续玩下去,现在最关键是想着怎么赶快回宫别教母亲她们担心才好。
谁知……江灿的手竟一滞,只是盯着她的笑容喃喃叹息:“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这句疑问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圈咽回肚子,他定是等着自己来问,谁知道后面会问出什么让她更难堪的话来。
于是待他解开了捆自己手腕的绳子,她撑起身子靠向身后的车壁,闭着眼睛缓了会儿,觉得头脑略清醒,四肢也能活动时,才缓缓道:“今日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改日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报达三皇子。”
江灿目光一直停在她的面上,目露玩味,让西桐很不舒服,听她如此说,不由伸了伸手,笑意盈盈:“不谢不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公子慢走。”
西桐没料到他竟如此放过自己,见他居然还替自己君子般地掀了帘子,不由一怔,下意识觉得他没这么大度和好心,可又实在猜不出哪里不对,犹豫了一下,就着他掀开的帘子下了车。
一下车,她猛地明白过来了。
此时天色已黑,诚如刚刚他说,的确又是荒郊野外,除了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手握一支火把外,四周一片漆黑,连一点鬼火都没有。
而少年火把所照亮之处,赫然横七竖八躺着六七具尸体!
西桐终究只是一个长于深宫的十七岁女子,就算自执冷静聪慧,又何曾见过死人,还是这么多死人——西桐略一转身,便扶着车辕吐了起来。
江灿缓步下了车,见她这种表现,眼中闪过一丝得惩的笑意,却叹息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他们若不死,今晚死的就是你。”
今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也吐不出什么,西桐只觉得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弯腰良久,待她觉得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她才直起身,盯着江灿:“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你刚才也说过,我一个皇子若想杀人,何需亲自动手?”江灿见西桐目光已经恢复了如星般闪亮的神采,不由一怔,本以为这场好戏能多看会儿呢,谁知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一点都不好玩,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答道,“这些人看来像是某些人豢养的秘密杀手,一击不中就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就是为了防止旁人查到什么证据。”
西桐微怔:“有人豢养的杀手?我无权无势无钱无名,又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想杀我?”
江灿忽的一笑:“你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回家吧。”
西桐叹息:“既然江三皇子这么好心救下了我,那么麻烦你再造几级浮屠,送我回城吧。”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救下你只是碰巧,救了也就救了,可若专程送你回城,岂不是要做好人?好人不长命,我不乐意当……”江灿抱肩靠在车门旁。
谁会大半夜跑到荒郊野外“碰巧”?可明知道他是满嘴谎话,西桐却只得跟着他的话茬道:“那么江三皇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什么?你把我江灿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么?”江灿仿佛很生气,但西桐认真地点头道:“不是趁火打劫,只是看来牙龇必报才是江三皇子的风格,你是在怪我今天在酒肆不该揭穿你的身份,才故意来逗我玩的么?原来世间传言江三皇子游戏人间、任性而为,看来果然不假,只是麻烦你出气出够了,送我回城,我怕我母亲担心,还望江三皇子体谅……”
江灿忽然不笑了,一双琉璃似的目光静静地盯着她的眼,似乎想探究什么。如果说他的笑让她受不了的话,那么这种打量就更让她受不了了。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精锐,精锐得有点不像之前她见过的那个娇媚风流的男子!
就在西桐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却忽见江灿那正经的表情一闪而没,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个圈道:“我看你身上也有块玉,似乎质地也不错,你若肯送给我,我便送你回城。”
西桐低头见腰间果然有块玉玦,想也不想就取下来递给江灿。江灿一怔,似乎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