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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能是把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是大姑娘真的要打要骂的,到时候太太也能出头为她出气。
古若雅眼角斜瞥了一下,这老东西,滑得跟泥鳅似的,不愧是太太身边的人。
既然她勇于承错,自己自然也不能当那不识好歹的人,这老东西打得什么算盘打量她看不出来么?
当即她唇角一抿,笑道:“哎呀,周妈妈怎能说这个话?我年纪小又是在乡下长大,能知道什么?什么罚不罚的?妈妈可是太太身边的人,可是折煞我了。”
一席话说得婉转动听,让周妈妈一张涨红的老脸顿时柔和了许多。哼,算你识趣!
经了这么一出,周妈妈也不敢自找难看去磋磨林氏了,若雅也不想找事儿,只想静静地观察几天,寻思对策。
这些人都这么阴阳怪气的,把她们接进来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二十四章 假仁假义
林氏至此心里也直打鼓,若说是太太想着给女儿说一门好亲事,怎么着也得先见见女儿再说。就算是恨她不想见她,可女儿毕竟是老爷的骨血,这不见不理的怎么好给她说亲事呢?
周妈妈一径把她们给引到后罩房东侧的耳房里安置了,林氏面上是满满的失望,叹了一口气,喃喃念道:“怎么住在这儿?”
她住在这里可以,可是女儿是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怎么也住在这儿?
周妈妈这次可不敢开口就嘲讽,虽然眼底的鄙夷遮都遮不住,可那语气却客气了好多,“夫人别见怪,这两日太太忙得厉害,还没顾得上收拾府里的院落。等过两日太太得闲了,再给夫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姑娘打小儿就跟着夫人,这乍乍地离开了怕是不适应了,还是住在一块儿的好!”
说完,她谄媚地朝古若雅笑了笑,露出两颗镶金的大门牙。
古若雅嫌恶地耸了耸鼻头,没有说什么。
这理由说得可真好!
什么太太忙,自己不适应的……
难不成这丞相府里的人都死绝了?太太忙就不能吩咐下人吗?
撇了撇嘴,她不动声色地扶着林氏进了屋子。
里头一股子霉味,老旧的八仙桌上满是灰尘,墙角还布满了蜘蛛网——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
周妈妈神色有些尴尬地张罗着让丫头送了一壶茶就忙忙地要走,林氏赶忙起身抓住她的手央求着,“妈妈在太太面前提提,好歹太太闲下来见见姑娘……”
“这个老奴自然会说,夫人还是好好地歇着吧。”周妈妈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地,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了她们三个,林氏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叹了一口长气,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估计,她心里后悔了吧?
若雅见她面色不好,忙安慰她,“娘,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这里住几天看看,好则罢,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好歹有口饭吃,不受这些闲气!”
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氏一脸不高兴地给打断,“胡说什么呢?你好歹是你爹的女儿,怎么着他也得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他官儿做了这么大,总得要脸面的。”
一般的官宦人家,即使再不受宠的庶女,正室在给她们挑选婚事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毕竟这女儿嫁得好不好可是关乎自家的脸面啊。
“是吗?但愿如此!”古若雅笑得有些苍凉,林氏到现在对古木时还抱有幻想啊,这可怎么是好?
太太盛氏直到天上黑影的时候,才命人来唤她们到前头的正屋里去。
林氏听了大喜,忙忙地催着若雅收拾了头脸,就带了她跟着丫头穿堂度室地来到了盛氏的正院里。
还没走到那里,就见前头院子里灯火通明,辉煌耀眼。
丫头面上带着轻蔑的笑,摇摇一指,“那就是太太住的屋子了。”
林氏听了脸色越发苍白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古若雅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搀扶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走近。
这个地方该林氏住着才对啊,可是古木时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仅狠心地把她们娘俩赶了出去,这么多年还一直不闻不问。
如今又让人把她们强接了回来,这是要羞辱她们吗?
踉踉跄跄地跨过那高高的门槛,林氏只觉得这是在做梦。直到她对上正中那把雕花太师椅上稳稳坐着的一个妇人犀利的眸子时,才惊觉这里早就已经易了主。
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她终于弯了弯身子,声若蚊蚋拜了拜,“给太太请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她此刻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若不是为了女儿,她这些年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女儿就像是一棵无根的浮萍,若是没有家族的扶持,是不会嫁到什么好人家的。
为了女儿,要她低头做小,给盛氏做牛做马,她都认了。
古若雅看着林氏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疼得几乎滴出血来。
对于林氏来说,她就是命根子啊。
可是她实在是不能接受林氏这种固执的观念,嫁给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为何一定要嫁入高门大户中去?一个亲娘没有地位的女儿,爹爹又从不过问,就算是借着家族的势力嫁了过去,日子就一定好过吗?
依着她的想法,这辈子找不到一个可心的人,宁可不嫁,守着林氏过一辈子就是了。
可是她这话从来都不敢和林氏透露,林氏听了还不得气死!
冷眼看着中间主座上那个保养得看不出年纪的妇人,再看看已经头发半苍了的林氏在她面前垂首弯腰,古若雅眼眶不觉酸热,强忍着别过了脸,没有吭声。
本以为盛氏会拿乔作势,谁知道她竟然站起了身来,快走了两步亲自搀起林氏来,“好姐姐,快别拜了,按说我该给你行礼才是!”
慌得林氏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盛氏又转脸打量着古若雅,“这就是大姑娘吗?一晃都这么大了。看这身条,亭亭玉立的,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古若雅心里只觉得诧异不安,这个盛氏莫非是吃错药了,怎么忽然对她们母女这么热情起来?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盛氏肚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鬼点子?
二十五章 相言甚欢
见若雅一直站着发愣,林氏忙喝着她,“见了太太还不行礼?”
若雅无法,只得顺从着林氏,待要行礼时,却被盛氏死死地拉住了手,“大姑娘快别跟我客气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母亲吧。”
如今她是丞相府的正室,这声母亲自然是使得的。只是让古若雅叫这么一个人为母亲,实在是难为透顶。
她在林氏催促的目光中嗫嚅了几下嘴,还没等叫出口,盛氏就忙摆手,吩咐丫头,“去叫姑娘和少爷来,今儿她姐姐和母亲来了,怎能不见见?”
吩咐完下人,她亲自携了林氏的手往上方走去,让林氏坐在了她的对面。
林氏惶恐地手脚都没处放,虽然她才是古木时的结发妻子,可是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了,她早已没有了女主人的风范,只觉得心里慌得噗通乱跳,好像在做梦一般。
再三推辞了一番,林氏才安稳坐下来。
就听珠帘儿响动,一阵衣履杂沓的声响过后,屋里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那女孩儿约莫十三四岁,一身月白交领绣折枝梅花的纱衫,配着一条水绿的湘裙,显得清新淡雅,温柔可人。
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打量了屋内坐着的人,她把手里的纨扇随意地扇了扇,就朝盛氏面前走去,嘴里笑道:“母亲,到底来了什么贵客?”
古若雅本来低着头坐在林氏下首的,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眼前的人儿,听这娇俏的声音,才默默地抬头盯了那女孩儿一眼,唇角就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面了。
还没等盛氏说话,跟在女孩儿身后进来的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儿,穿着一身银白的箭袖,粉妆玉琢般,呼哧呼哧地就跑过来,扯了盛氏的胳膊就撒着娇,“娘,快说啊,到底是什么贵客?我还要到后花园子里捉蛐蛐儿呢。”
“你呀,就知道贪玩。快来见过你母亲。”说着手指一指对面林氏,“这就是才从郊外庄子上来的你们的林氏母亲。”
“什么?您才是我们的母亲,怎么凭空又多出一个母亲来?”古雪晴惊讶万分,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她娘今儿这是怎么了?
林氏脸上就有些尴尬,忙摆手笑道,“孩子们还小,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太太就别勉强了。”
盛氏哪肯真的为难自己的儿女,听林氏这么说也就算了。
又点着古若雅道,“这是你们姐姐,今儿是头一遭进府里。”
古雪晴这才注意到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和她一般大的一个姑娘,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头半垂着,头上还戴了一块泛黄的半旧头巾。
她秀眉微蹙,盯着古若雅足有移时,才若有所思地别过脸去。这个女孩儿有点儿面熟啊。
她忽闪着大眼,忽然笑道,“姐姐怎么这般安静?若不是母亲说出来,我几乎都没看到。只是这大热的天,姐姐怎么还蒙着这么厚的头巾?敢怕是晒黑了?”
一句话逗得盛氏呵呵笑,“少拿你姐姐打趣儿,都像你那样满大街地跑还不知道害臊啊?你姐姐跟着你林氏母亲在乡下住着,自然是怕生些,还架得住你这么说她?”
林氏也跟着点头笑。
古若雅心里却是别扭极了,林氏不知道她和古雪晴还有一段过节,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这古雪晴要是认出她来,迟早都要报复的。
看林氏那样子,显然已经拿这里当家了。
她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要林氏高兴,住进这丞相府就认了吧。
但这也是暂时的,等她有了银子,还是得搬出来。她不觉得盛氏会是什么好人。有古雪晴那样的女儿,这个母亲还能好到哪儿去?
盛氏一脸的笑意,招呼着林氏喝茶吃点心,只把林氏欢喜地几乎把持不住,十几年来受的委屈竟然一股脑儿都没了,和盛氏“姐姐长妹妹短”地叫起来,外人看了还以为她们是异性两姐妹呢。
相对于盛氏的热情,古雪晴始终是扬着一张小脸不屑地看着屋子里外来的这一对母女,乡下来的土包子,怎能坐在他们家宽敞的正屋里?
可是母亲提早就嘱咐了她们姐弟二人,这母女俩对他们来说大有用处,在这野丫头没有替她嫁给泰王之前,万万不能流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省得到时候坏了大事。
古雪晴心仪的人是太子,当听说圣旨要她嫁给泰王那个阴冷狠厉的丑八怪时,哭得那是上气不接下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水米不沾,吓得古木时和盛氏在门外也守了三天三夜。
后来想到古木时还有一个遗弃在乡下的女儿,想出了这么个代嫁的主意,古雪晴这才打开屋门出来。
古若雅担心古雪晴认出她来会报复她,当然更多的是担心会对林氏不利。反正她有的是法子让古雪晴不敢为难自己。上次撒在她身上的药粉过两天估计也该发作了。
其实古雪晴早就认出了她来,只是她听了盛氏的话,这两日索性不挑破,等着她嫁给泰王,到时候看着她活受罪也是一样报仇雪恨了。
不过这丫头为何总是戴着个头巾啊?听周妈妈回来说这丫头长得那叫一个丑啊,她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个丫头到底长得有多丑?
按说她爹和林氏那个贱人长得都很好,这丫头能丑到哪里去?